不过就是在这样的氛围里,空气中却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闻着好像是某种花的味道。
盛新月往前跨了一步,正要深入看看,却听见身后传来声音:“哎哎,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两人转头。
一个看上去大概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带着草帽,一边肩膀上扛着锄头,另一边的肩膀上搭着一条看着破旧却洗的干净的白毛巾,看样子是要去田里。
现在正值秋天,地里正是忙的时候。
看见两人的脸,男人一愣:“你俩……不是这个村儿的吧?我咋好像没见过你们。”
盛新月扬起笑脸:“是啊叔,我们是昨晚上开车的经过这里的,结果车子抛锚了,没地儿去,就去张大妈家里借住了一晚,这不感觉村里空气好,所以出来随便走走呢。”
“哦,这样啊。”
中年男人了然地点点头,提醒道,“那你俩可别乱跑,村里最近死了人,灵堂都还没收起来呢,你们城里娃子娇生生的,别吓到你们了。”
一听他说这个,盛新月赶紧向前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叔啊,就是我跟你打听一下,咱们村晚上是闹鬼吗?”
中年男人表情变了一变:“你怎么说这个?”
“我昨晚睡在张大妈家,睡到半夜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呢!没给我吓死,我寻思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壮着胆子开门一开,结果外面什么都没有!”
“我早上起来问张大妈,结果张大妈就说让我当作没听见就行了,我感觉她有事儿,但是人家不说我也不能揪着问啊!”
中年男人摇摇头,神情凝重了几分:“张大妈那是怕吓到你,你们的好奇心也别太重了,实话跟你讲,村里最近可不太平,死了好几个人,他们死的不甘心,冤魂免不了出来作乱,要我说,你们的车子要是修好了,还是赶紧走吧,在这儿呆久了可不好,指不定就被什么冲撞了呢。”
“哦哦。”
盛新月点点头,指着身后又问道,“叔,这以前是个学校吧?”
中年男人道:“是啊,不过自从去年村里彻底修好了路,这学校也就开不下去了,大家都往大城市跑,也没有老师来,还开着做什么?”
正说话间,远远地有人喊了一声:“田子!还走不走啊!”
那中年大叔顿时抬起头来应道:“哎!”
他对两人说道,“你们生得白白净净的,我们这破地方本来就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听我的,也别到处乱转了,车修好了就赶紧回去啊。”
说着,就扛着锄头去找那个叫自己的村民去了。
盛新月看着他的背影,道:“我们去李昂家里看看。”
李昂家在村东头,再往前走了一段就到了。
这一路走过来两人发现,虽然村子里现在已经彻底通车了,但是发展显然是远远跟不上,西河村虽然不大,但是也说不上小,竟然只有零星几个小饭馆,一个小卖部,一个殡仪馆还关着门,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店面了。
李昂家的大门紧闭,但是村里的大门几乎都是那种镂空的栏杆门,因此还是能看见院子里的场景。
果然如方莫所说,正对大门的那面墙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黑红色的“愧”字!
石灰墙面已经被铲得露出了底下的水泥面,但是那个字依然显在墙上,没由来地叫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们是谁?”
一个老婆婆警惕地问道,“来这儿干什么!”xiumb.com
谢知宴连忙解释:“婆婆,我们就是路过,不经意间看见这个院子里面的墙上有个字,有点儿好奇才过来看看的。”
那老婆婆扭头看了一眼那字,眼眶倏地就红了,直接下了逐客令:“走走走,有什么好看的!”
不等两人说什么,她就一脸地不耐烦:“快走,大早上的在别人家院子外面鬼鬼祟祟的,你们再不走,我要喊抓小偷了!”
这边的动静闹的大,村子本就安静,一有点儿风吹草动,别家都探出头来看热闹。
盛新月给谢知宴使了个眼色,两人连连道:“好好好,婆婆我们也没有恶意,就是过来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走!”
“好好我们走我们走。”
两人连退十几米,还能看见那个老婆婆凶神恶煞地站在院子门前,死死盯着他们。
“别看了,小丫头,你们不是我们村里的人吧。”
另一家院子探出来个脑袋来,冲着他们招招手,“哎哎你们过来,我说你俩去哪儿不好呢,非得去这家,这不是自己找骂呢么!”
盛新月打蛇随棍上,立马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怎么了婶子,这个婆婆看着好凶啊!”
说着,她还从兜里摸出一把瓜子,这瓜子还是在张大妈家里顺的。
瓜子往那女人手里一放,两人就像是打通了某种暗号一样,那女人立马无比自然地搬出来两个小马扎,一边嗑着瓜子,嘴里一边含糊地招呼:“坐,坐。”
谢知宴有些懵,被盛新月拉着在小马扎上坐下,那女人啧啧两声,道:“不是我说你们,那家刚死人呢,死的就是李婆婆的儿子,你们就上去寻晦气,那李婆婆怎么可能不凶呢!”
“啊?”
盛新月脸上求知欲满满,一个“啊”字,尾音上扬,既表达了她的震惊,又含蓄地表达了想要知道更多的意思,情绪价值拉满。
这个院里住的可不止一家,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不知不觉就又出来两三个婶子,都搬着小马扎,在谢知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众人已经围一圈坐下来了。
盛新月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
她已经成功打入了村子里的情报局!
一开始的那个婶子眉飞色舞:“唉,说来也是可惜,李昂可是我们村里出了名的好小伙呢,手脚勤快,又孝顺,结果就死的那么不明不白的,还叫李婆婆给撞了个正着,那李婆婆这几天都浑浑噩噩的,也是,谁家遇到这样的事都接受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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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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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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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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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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