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快回去!”一名大夏军官吼道。
“大人,我已经十二岁了,可以杀敌!”小男孩眼神坚毅道。
敌兵已至,若被攻破城门,所有人都必死无疑,军官面色一沉,便喊道:“那就跟好我!”
小男孩探出头,定眼一看。镇上满满的都是火光,他立即明白过来,那是大队人马,手持火把,在房舍间来回奔跑。
他看到一个茅草屋顶起火燃烧,橙色的炽热火舌舔舐着黑夜。
又有一处着火,此起彼落,很快四周便成了一片火海。
他的哥哥也爬了上来,站在他身边。
哥哥比他大两岁,此刻已经戴上了头盔,手持卷刃的单刀。“来了多少人?”
小男孩试着去数,但他们移动太快,只见飞抛的火把在夜空中旋转。
“八百?”他说,“或者一千多,我数不过来!”透过熊熊的烈火噼啪,他可以听见人的喊叫。“他们马上就会过来!”
“你看!”他哥哥指着说。
一队多斯骑兵穿过燃烧中的建筑,朝庄园而来。火光照亮了金属头盔,将他们的盔甲染成橘黄。其中一人高举旗帜。
他觉得旗帜是红色的,但夜里实在分辨不清,四处火光冲天,任何东西看起来不是红就是黑或是橙。
火势不断蔓延,小男孩看到一棵树被火焰吞噬,火舌在枝叶间穿梭,大树仿佛穿上件件飘动的鲜橙长袍,与夜色形成鲜明对比。
此时,所有人都醒了,要么上来协防城墙,要么忙着安抚下方吓坏的牲口。
他听见镇上的军官高声下令。有东西撞上他的腿,他低头一看,竟是隔壁那个爱哭的小女孩抱住自己大腿不放。
“小妹妹,放手,”他把脚抽开,“不要来这里?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啦!”
多斯骑兵们在门外勒住缰绳,“里面人听好了!”一名尖嘴猴腮的大夏翻译朗声道,“立刻开门!”
“恕难从命!”一名老兵吼回去。
“哼,若多斯的勇士攻破城门,定要将这里夷为平地!”
镇中头衔最高的军官爬上大门旁的雉堞,厉声道,“该死的叛国贼,有种就攻过来!”他叫道,“蜀王马上就要来了,他定会拔了你的皮,将你挫骨扬灰!”
“蜀王?他都自身难保,还有闲工夫管你们?”那名翻译喊道,“快开城门!”
由于李虎的命令,边关不设防,以至于多斯人长驱直入。他们不断劫掠周边的村镇,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根据上司的意思,留守这里的大夏士兵本可置身事外,但作为大夏军人,他们无法坐视蛮夷屠杀自己的同胞而不顾。
想到这,军官愤怒地握紧长剑,厉声回应,“做梦!”
“嘿嘿,那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叛国的翻译骑马向后,跟领头的多斯将领说了些什么。
后者爆吼一声,大夏士兵立即明白,攻城要开始了!
军官放眼一看,前方的镇子皆已陷入火海。
夜空中满是浓烟,跳动的火苗掩盖了天上的繁星。
多斯将领臃懒地握拳举手,立刻有一支箭矢从他身后的火光和阴影里暴射而出。
原本瞄准的定是大夏军官,但中枪的却是他身旁的士兵。
箭头贯入喉咙,血淋淋地从后颈爆出。
那士兵抓住枪身,无力地往后一倒,跌下走道。
“攻上城墙,把他们通通杀光,”叛国的翻译的语调听来颇感无聊。
更多箭矢射过来,军官连忙抓住小男孩的外衣后背把他拉倒。
墙外传来盔甲碰撞声,刀剑出鞘声,枪盾交击声,夹杂着咒骂和奔马铁蹄。
一根火炬高高飞过众人头顶,重重砸在庭院泥地上,火苗立即蔓延开来。
“拿武器!”大夏军官大喊,“大家散开!护住各段城墙!老刘、王三,你们去守侧门。罗俊,把尸体推下去,接替他的位子!”
小男孩想抽出短剑,却把剑掉在地上。
他哥哥捡起来塞进他手中。
“我不会用剑,”小男孩两眼发直。
“很简单!”他哥哥话说到一半就卡在喉咙,因为他看到一只手攀上了胸墙。
他就着小镇燃烧的火光看到那只手,清晰无比,时间在那一刹那仿佛不再流动。手指很粗,结了茧,指节间长满粗粗的黑毛,拇指指甲里还有泥巴。
一顶圆盔出现在手后面。
“好看了!”小男孩的哥哥一边说,一边用力向下一砍,单刀正中对方攀爬的指节之间。“大夏万岁!”他尖叫。
鲜血喷溅,手指分家,刚出现的脸来去匆匆。
“后面!”小男孩大喊。
他哥哥立刻旋身,只见另一个没戴头盔的大胡子,用牙齿咬住弯刀,双手攀爬。
他的腿刚跨过胸墙,小男孩便持剑朝他眼睛戳去。
然而毕竟才十二岁,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短剑没碰着那多斯蛮子。
那人往后躲开,摔下了城墙。
“希望他摔个狗吃屎,咬断自己舌头。”小男孩的哥哥诅咒道,“看着他们,不要看我!”他对自己的弟弟大吼。
随后又有一个人想爬上他们这段墙,小男孩便死命挥舞短剑砍他的手,直到那人松手坠落。
多斯部队带的是攻城云梯,这样的小镇城墙不够高,云梯不但发挥不了作用,反而累赘。同时小镇的围墙乃是粗石砌成,很容易爬。
因此,多斯将领选择最简单直接的攻城方法,爬!
大夏守军这边,敌人似乎永无止尽。
小男孩每砍倒、刺落、推下一个人,就又有一个爬上城墙。
他每次抬头,便看到更多火把飞进庄园,在他眼底印下长长的火舌。
有四个士兵拿斧头劈门,却被大夏守军一个个射死。
扭头一看,他的伙伴正在和另一人多斯蛮子在走道上扭打跌倒。
那人比他大一岁,但已经参加过两次战斗。
突然,他看见一名多斯蛮子趁伙伴还不及起身,便用石块把他的头砸个稀烂。
“不要啊!”小男孩无助地惨叫。
然而,战争就是这么残酷!琇書蛧
愣神之际,他扫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却发现哥哥的腹部被弯刀割开。
“不…”小男孩近乎绝望地大喊。
大夏军官跳过一具断手尸体,这人还是个大男孩,年纪看来和自己的儿子差不多。
他听见手下士兵已经开始向多斯蛮子讨饶,却被对方手中的弯刀割下了头颅。到处都是血、烟、铁和尿的味道,久而久之也便成了同一种味道。
环顾四周,发现许多阴影正在庄里跑动,火光在铠甲和刀剑上闪亮。
这名大夏军官知道,城门被攻破了!!!
“该死的杂碎,爷跟你们拼了!”军官把心一横,便往下跳到敌人身边。
刀剑声和伤者的哀嚎响彻夜空,四面八方都是死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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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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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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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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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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