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裳刚忙完手头的事,就听见副掌柜道,“温掌柜,那人又来了。”
闻言,温云裳抬起头,见到来人后不由得心内叹口气。
阿征带着一副笑模样走进来,口中道,“温女郎,我听我家公子的吩咐来给你送东西。”
说罢,他身后跟着的侍从就将手中抱着的东西放在了一旁。
温云裳看去,是好几个精致的食盒,上面刻着冠春斋的徽记。
她正怔愣着,阿征已经和铺子里的绣娘们熟捻地说起话来了,还将其中的食盒打开分发给众人。
冠春斋是丰邑城中最有名的点心铺子,制作精细繁杂,口感十分美味,只是售卖的价钱就像是明目张胆的抢银子,门前还整日排着长队,等到天黑都不一定买得到,实属于有钱有闲的大户人家吃食。
绣娘们笑嘻嘻地吃着糕点,心中大感惊奇。
这名叫阿征的仆从已经带着人来了好几日了,次次给温掌柜送东西,而且还少不了她们的份。
究竟是哪家的公子哥,这样大手笔地追自家掌柜?绣娘们一面吃一面互相递着眼神猜测纷纷。
温云裳心中已然万分无奈,秦刈自祭神节后就日日派阿征来给她送东西,有吃食有摆件,甚至上次还给她送来了一只品种珍奇的狗儿。
他自己倒是一次也不露面的,只派阿征来。
这般手段倒是让温云裳难以拒绝那些意味不明的礼物。
因为她一拒绝,阿征便露出个哭丧脸,她又打心眼里不想为难这些下人,只等着秦刈来了便要和他好生说说。
想到这儿,温云裳问出声,“你家公子呢?”
“公子有事情要忙,”阿征利索回道,紧接着又说,“不过女郎要想见公子,属下这就去通禀。”
什么叫她想见秦刈?
此话一出,温云裳明显感觉到铺子里剩下的绣娘,连同一脸正经的副掌柜都将眼神朝她此处暗暗飞来,想必耳朵更是都竖了起来。
温云裳的脸上霎时显出几分窘迫,她心内无奈,秦刈许是怕给她惹麻烦,专挑黄昏时分铺子里人少的时候才派人来送东西。
可再怎么低调,难免还是很多人注意,温云裳感觉这几日自己都快被副掌柜和一众绣娘们好奇八卦的眼睛盯穿了。
她兀自想着心事,却忘了眼前事。
阿征一时间没得到回答,便又问道,“公子明日便有空,女郎意下如何?”
温云裳连忙止住,“哎,算了。”
这话说的好像是自己很想见秦刈一样,她心中感到些怪异和郁闷,秦刈究竟耍的什么泼皮无赖手段。
想着想着,温云裳心内愈发恼了,对阿征直道,“还有,你下次可别再来替他送东西了,倘若再来,我便把你拦在门外了。”
她怕阿征不相信,还再次肯定道,“这回可是认真的。”
温云裳说这话时眼神严肃,散发着一股子不近人意的冷气。
阿征见状,只好诺诺应声告退了。
他两年前可是见过温女郎往当时还是太子殿下的王上脸上伸爪子的。
与此同时,他也不由得替王上与温女郎的事捏把汗,看温女郎这模样,可并不像轻易能成的样子。
……
阿征一溜烟走了,裁云坊也很快关门落锁,温云裳最终不得不提着食盒回家。
她心中计算着,秦刈到此地也快要十天了。朝政之事自己虽不甚懂,却也知道君王不可久离王都。
怎么秦刈一副要在大周住到天长地久的样子?
而且,他此番大摇大摆地带兵前来,竟然对丰邑城中央居住着的周氏王族毫无顾忌。不怕出事的吗?
温云裳满心疑惑地回到家,刚将食盒放到桌子上,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道十分慈爱的声音。
“阿媦呀,你回来了?”
温云裳转过头,见母亲李荣兰面带微笑,她一时间不太适应,问道,“怎么了?娘亲。”
“无事,无事。”李荣兰忙摆手,又问道,“这冠春斋的点心盒子是哪来的?”
温云裳神色不甚自然,“夏婴和越歌送的。”
李荣兰知道她们三个要好,闻言只心不在焉点了点头。
倒是温云裳没想到能这么轻易混过去,又注意到母亲的神色分明就是有事,母亲平日是个厉害性子,今日对她态度这样温柔慈爱,一点儿也不符合她的脾气。
温云裳不由得奇怪道,“娘亲,究竟怎么了?”
李荣兰这才看着她问道,“那个,娘亲听铺子里的副掌柜说,前些日子有个郎君去铺子里找你了?”
“那人是谁啊,是不是……”
原来是这个事情,看来副掌柜只告诉了母亲这件事。温云裳知道她要问什么,忙打断她道,“娘亲,你忘了吗?”
“什么?”
温云裳早有准备,镇定自若道,“我不是说有相识的故人带来了姐姐的消息吗?”
“正是那个人呢。”
李荣兰听后大失所望,结合着前几日的事情顿时就有几分相信了,无奈自语道,“原是这样。”
但片刻后又不由得拧眉狐疑,“那副掌柜怎么同我说,他唤你阿裳呢?”
在母亲重新怀疑起来的目光下,温云裳依旧不慌不忙,“副掌柜许是听错了,娘亲不是也知道吗?她平日里在铺子里做事,也会偶尔会听错客人的问话。”
“哦,是有过这事。”李荣兰点点头,这回彻底相信了。
她满腔惊喜再度落空,忍不住又叹口气涌上更深的失望来,看来女儿还是一副死活不愿成亲的样子,她还以为她开窍了呢。
这下就不由得又嫌温云裳不争气起来,站起来狠狠瞪了她一眼,便要走出屋子。
温云裳只笑着,心里却松口气。
下一刻却见母亲突然顿住脚步,转过头风风火火朝她道,“那你把那人请到家里来吧,既是你的故人,又帮了咱们家的大忙,于情于理,请人家吃个饭是应当的。”
“再让你父亲作陪,买些好酒来。”
此话一出,温云裳面色不变,却登时提起心来,忙道,“他……他已经走了。”
“对,他已经走了。”
闻言,李荣兰可惜道,“怎么就走了,这欠下多大的人情。”
温云裳沉默一瞬,也忙跟着可惜道,“是啊。”
李荣兰指了她一下,斥道,“不懂礼数的丫头。”
温云裳笑。
·
当夜,一轮冷月悬挂高空,寒风被隔绝在密实的纸窗户外,不知从谁家传来几声狗的吠叫,温云裳早早上榻却失眠了。
她枕着胳膊,乌黑散乱的发丝衬得面容愈发白皙细腻。
秦刈这些日子的做法不得不说还是对她造成了些许影响,她默默猜测着,是得不到的不甘心,还是因为被她在函水山欺骗后想要寻找到真相?
还是他真的……喜欢自己。
这个荒诞的想法一冒出来,温云裳就被惊住了,自己怎么会真的这样认为呢?
然而这种想法好像在心中已然蛰伏许久。
在这寂静的夜里她睁着惶惑的眼,挟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情绪,想起那日祭神节秦刈的种种表现和情绪波动,想起甜滋滋的兔子糖人和璀璨盛大的烟花,想起他耳根处一闪而过的红晕。
倘若不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费心力去做这些事,但若是喜欢,温云裳又抱有着警惕,她独自一人静静思考时,终于肯承认秦刈做这些是使得她很感动。
但是仅仅因为这个,她却是不愿意为此跟着他回到秦地,再把一辈子折进深宫里的。
她想,真的要再这样和秦刈牵扯下去吗?他还有多久到耐心来和自己玩这种“你情我愿”的游戏呢?
时间拖得越久,自己断然拒绝时,秦刈还能轻易放过她吗?
这种时候,温云裳难免想起依旧还在昏睡的阿温,她不在,自己连个说话商量事情的人都没有。
可就算阿温醒了,也终究会离她而去。
想到这儿,温云裳忽然感到一种孤寂和伤悲笼上心头,父亲母亲不知道她的往事,如今的一切事情都需要她自己去决定。
夜越来越深,乌云遮住了凄白的月亮。
温云裳翻来覆去后,忽然直腰坐了起来。
月色下,她乌黑蓬松的发一直坠到腰间,显得她肩膀纤细身姿伶仃,然而一向柔弱的脸庞上,却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眉眼间的神色变得坚定而决然。
她有些专注地盯着床被上的花纹,无声自语道:秦刈,这样不对,也不可以。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也许再晚,事情便收拾不住了;也许再晚……自己就难以说出口了。
·
自送来了冠春斋的点心后,阿征已经隔了一日没来裁云坊了,温云裳静静等待着,第二日果不其然,秦刈踩着傍晚昏黄的落日和晚霞来了铺子里。
温云裳很客气地请他到一条街的茶楼里谈话。
这个时辰,正是人们出来喝茶听书的好时候,茶楼里来来往往人声喧腾,说书先生在台子上讲得抑扬顿挫,唾沫横飞。
两人在二楼入座,隔着栏杆正好能看见底下人的热闹。
秦刈神色不动地坐下,他本来心情颇有些愉悦,觉得自己是对温姬的心思有把握才来的,自己派阿征往裁云坊送东西,时间长了温姬肯定会恼,自己便来受着她的脾气。
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事。
重要的是一来二去,温姬将脾气都发出来,对他就也不会再拘束害怕了。
他知道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无法重来,只能弥补,他想要最初那个丝毫不畏惧自己的温姬,不对他客气而恭敬。
然而今天一来,温姬不仅没动怒,反倒神色平静,隐有疏离客气之意,按理说见过祭神节和他这几日的举动,不该如此啊。
于是秦刈此刻虽然安然坐着,心内却有些摸不透温姬的想法了。
先礼后兵?秦刈端起茶盏准备先缓一下。
温云裳看着他,不由自主想起那日母亲问起他的来历还要请他到家中吃饭,自己却撒了谎的事情。
这是她不对,然而就算是她没有礼数也好不懂感激也罢,今日她和秦刈总归该有个结束了。
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对两人都没有益处。
“怎么了?”秦刈注意到她盯着自己的目光,询问道。
温云裳直问道,“一直忘了问你,你来大周做什么?”
秦刈心内哽了一下,温姬是真不知道吗?他微低下头,把玩着茶杯回答道,“为两国邦交之事。”
“那么,若无意外,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
“什么?”秦刈下意识反问,抬起头却看见温云裳冰棱似的眼眸。
两人都没说话。
温云裳只是正正地看着秦刈,而秦刈却是一时间因为不可置信而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想问一遍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良久后才涩声道,“你再说一遍?”
“你没听错,我说,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温云裳重复道。
秦刈手中拿着茶杯上裂了一道缝隙。
他想摔了杯子质问温云裳,问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说?
然而他下意识做的却是将茶杯转了个方向,转到了温云裳看不见那条缝隙的背面,因为他一瞬间心里想的是——
不能吓到温姬。
真荒唐啊。
秦刈放下茶杯,勉强将脆弱的情绪赶走,理智重新回笼。
他需要问清楚,事情不该是这样发展,也许并没有差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也许是自己做的太过了。
他并不是要把情爱当成一盘棋来下,也不是要故意做出这么多的举动来扰乱她的心神,不是在玩弄她的情感。
温姬也许只是误会他了。
这时,一道男声忽然邻桌传来。
“温姐姐!”
这声音打断了他们剑拔弩张的紧绷气氛。
温云裳看过去,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唐绍亭。
现在并不是和旁人闲叙的时机,可既然碰面了,总不好不打招呼。
温云裳便客气微笑道,“你从外地刚回来吗?”
她上回听唐绍亭说过,他最近因为商铺的事情要去外地一趟。
唐绍亭点头,“是啊,这不赶巧了,刚回来就正好遇到温姐姐。”
温云裳疑惑,“何出此言?”
“我这次是去和一家珠宝商铺谈事的,得了一二巧物,正要去裁云坊给你送去呢。”
说着,他便将一个盒子递给了温云裳,里面的东珠灿灿生辉,把这一处都照的亮堂起来。
温云裳忙拒绝,唐绍亭却后退一步,笑道,“就当作我与姐姐相认的礼物。”
说罢,不等温云裳再拒绝,他便转向秦刈的方向,像是才看见这里还坐了一个人似的,问道,“温姐姐,这是?”
温云裳正想着怎么说,还没张口,却见一直沉默的秦刈冷笑道,“姐姐?”
“这是叫的哪门子的姐姐?”
这般亲密的称呼,又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秦刈心内冷笑。
温云裳蹙眉。
秦刈现在心里既委屈又怒火汹汹,旁人的热闹吵得他耳朵疼,让他恨不得把这茶楼给烧了。
他看向唐绍亭,从他那张笑面下觉出一股子狡诈的意味。跳梁小丑,以为能瞒过谁似的,看见温姬一双眼睛都亮了。
那颗东珠还摆在桌子上,秦刈当然知道温姬不会收,然而尽管如此,还是刺目。琇書網
秦刈发狠地想了一百种怎么弄死唐绍亭的法子,好让他知道是在从谁的嘴巴里夺肉。
他这样想着,便也这样表露出来,正眼都不看唐绍亭地寒声道,“滚远点,以后也离温姬远点,不然仔细你的脑袋。”
如今这世间,除了温姬,秦刈还没有再耐着性子容忍过谁,也无需忍耐。
他还不想自降身份与唐绍亭计较。
唐绍亭却不知道他的身份,针锋相对道,“敢问阁下姓甚名谁,倒是好大的口气。”
秦刈烦了,正要让人把他带下去处置。
然而,温云裳却瞪着他道,“你凭什么随便砍人的脑袋!”
秦刈一听,不可置信问,“你为了他同我生气?”
温云裳心中一横,干脆道,“我说了,你走吧,回秦国去。”
秦刈冷笑,一个想法抑制不住地涌上心头,语句成串道,“你是早有这个念头,迫不及待想赶我走,嫌我碍眼是不是?”
“那我做的这些事情,对于你来说,是不是也只是看了徒增心烦?”
“我走了,你好和这个病秧子在一起?”
温云裳撇过脸,不想再回答。
秦刈见她如此,却仿佛又看到了希望的微光。
温姬不承认,那便不是。
然而温云裳下一刻却看着他来道,“是,我看见你就烦。”
那是很短暂的几息,然而秦刈却感觉像是有几年那样漫长,有血气冲上来,直直地冲到他脑中,楼下人的嬉笑怒骂,纷纷热闹陡然间像是隔了层纱一样,要经过很久才能缓慢地,缓慢地传到他耳朵里。
温姬厌恶他。
这是她第二次说了。
第一次是在他因为身份之事要杀她的时候,那这次呢?他又做错什么了呢?
秦刈胸腔处忽然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趁着意识清醒,秦刈最终站起身来,最后定定地看温云裳一眼,扯出一个笑,“阿裳,还是你更狠心一些。”
椅子发出划在地上的刺耳声音。
秦刈走了,温云裳看着他的背影,唐绍亭同她说话,也晃神地没有听到。
她其实没想到秦刈会如此轻易离去,以为还要再缠磨几日才能彻底解决,不过也是,她转念一想,秦刈那样骄傲的人,自己这样不给他面子,应该一次就够了。
此刻,她松口气,其实这样是最好的,不必再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牵扯出许多旁的事来。
然而劝慰自己的同时,心内不知怎的又涌起些别的滋味来,还有几分隐忧。
“温姐姐?”
温云裳回过神,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
这边,秦刈走出茶楼,身躯忽然晃了一瞬,阿征连忙扶着他,“王上,您的旧疾又犯了!”
“太医不是说了吗,切忌情绪太过波动!”
阿征十分慌张,这旧疾是当日在函水山时,王上中箭后余毒未清,加上鞭伤脏器受损留下的后遗症。
情绪一旦过于激烈,便会引发吐血。
今日没有随身带药,这可怎么办?
阿征连忙告罪道,“王上,属下忘记带药了,属下该死。”
秦刈闻言只是挥挥手,想挥走他,连同一切恼人的声音。
然而胸腔处的疼痛提醒着他的虚弱,他连刚刚从茶楼里挺正身姿走出来都是勉强撑着的。
这时,他疼的发昏却不知怎么忽然想起来,上次犯病好像还是来到大周见到温姬的那一日,情绪波动过重引发的。
可是,那次有相见的喜悦抵消痛苦,让他便能分毫不露地同温姬正常说话。
这次呢?秦刈苦涩一笑。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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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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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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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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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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