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母家有钱的,的确是应该多进献,旁的不说,听说尹氏和八阿哥的日子过的就颇为滋润,尹继善为人还算清廉,但尹家累世簪缨,不说家缠万贯,但让八阿哥日子过的从容些,还是没问题的。
比如说金秀这种母家没钱的,那也只能是多多补贴了。金秀听到了章嬷嬷的劝告,点点头,“你说的极是,那嬷嬷你看着改了罢!两样金银东西的,你换了一样,其余的拿着内务府给的小物件换上去就是了。”
金秀业已听从了章嬷嬷的意见,可章嬷嬷还是不依不饶,还絮叨说着什么,她的意思是金银玉石之物都不必赐出去,只是拿着香包荷包璎珞之类的东西赏赐,若是寻常节日倒也罢了,可这春节的节礼,不好如此怠慢,金秀意思坚定,章嬷嬷正欲再唠叨,永基在一侧听得就不耐烦了,他放下了盖碗,冷哼一声,“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这嬷嬷,怎么如此絮叨!若是论起来,福晋要听你这么聒噪,那你是主子还是福晋是主子?你是掌事嬷嬷,主子分派什么,你办去就是了,怎么还在这里说这些个?”
永基到底是上过前线,见过厮杀血腥的,这样眼睛一翻,说话严肃一些,顿时吓得章嬷嬷一哆嗦,但她随即又反应过来,“阿哥可不能这么说,无论是哪一位阿哥或者是公主屋里头,都是要管事嬷嬷管教着的,就怕是礼仪上不规范,走了大褶子,叫外头的人笑话;还有这就是打点好其余的事儿,不至于让主子们操心,阿哥怎么说我絮叨呢。”
“你这还不是让我们操心!”永基呵斥道,“福晋要赐外头什么东西,你倒是还在这里头絮叨!”
章嬷嬷显然觉得永基还小,没有把永基当主子的觉悟,饶是永基已经发怒,可章嬷嬷也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反而是越发絮叨起来,永基和金秀正无可奈何的时候,外头走进来了一个人,“主子叫你做什么,自然就做什么!”来人冷冷的说道,“缺不缺银子,日后会不会短了用度,主子们自然会去操心,什么时候叫你一个奴婢来多嘴饶舌的?我在外头听了许久,就没有见过宫里头的嬷嬷有你这样的!”
章嬷嬷非常不忿,阿哥所里头算起来自己的地位是最崇高的,主子们面前尚且直着脖子说话,阿哥所里头其余的太监宫女,谁敢这样对自己训话?可她抬起头来,见到来人,不由得大吃一惊,“是你?”
永基见到此人,也忙站了起来,“姑姑怎么来了?”
来的人赫然也是金秀有过一面之缘的,这位姑姑穿着深紫色的管事姑姑长袍,头发梳的光滑油亮,发髻也是一丝不苟,端端正正的,神色严肃,有凛然不可侵之意,又有威严肃穆之色,端的十分厉害,章嬷嬷刚才还絮絮叨叨不依不饶的,可见到这位姑姑进来,喉咙里的噪音一下子就被掐了,顿时消失不见,还带着一丝惶恐和畏惧的眼神看着那位姑姑。xiumb.com
容姑姑先是端端正正的朝着永基福了福,又朝着金秀行礼,等着行礼结束了,这才起身,告诉了永基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阿哥的奶妈前几日没了,阿哥这里没有乳母嬷嬷,所以奴婢就来了。”
永基大吃一惊,他的手不小心拂到了盖碗,那粉彩珐琅的瓷碗,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片片。
章嬷嬷退了出去,永基心绪不佳,自己个躲在书房去看书去了,还吩咐金秀,不必去打扰他。金秀很是明白这个时候,还是要一个人独处,暗暗伤心一番才行,所以也就没有去打扰永基,今日容姑姑新来,该是她来招待一二,金秀请容姑姑坐下,又问永基的乳母怎么回事。
“就是风寒倒也不打紧,只是又添了别的病症,养在宫中,太医又不好过去诊断,”大玄宫廷规矩,太监宫女们是不能够让太医诊治的,得了病就好生静养,若是实在不行,也只能是挪移出宫去,在外头找外头的医生,可只要是这样出宫去,就再也不能回紫禁城了。永基的乳母还想着要跟着永基住,所以一直苦熬着,“拖久了,倒是成了大症候。”
“后事办的如何了?”金秀有些唏嘘,“阿哥若是出宫去,也可以祭拜一场。”
“拉出去业已烧了,”容姑姑冷冰冰的说道,“虽然是冬日,可也怕是时疫闹起来,所以就直接拉出去烧了尸身,暂时寄放在报国寺里头,急切之间,也问不到乳母家里头的情况,所以暂时也就如此了。”
“那么可以去报国寺了,”金秀点点头,“等到来年清明节前,先让小叶子出去看一看。”
“姑姑是伺候过十二爷皇额娘的,”金秀笑道,“我听十二爷说过,昔日六宫的许多事务,都是让您帮衬着料理,我这里头事儿可不多,实在是委屈你了。”
容姑姑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听着,金秀见到她不搭腔,不免有些无趣,但也只能是自顾自的说下去,“十二爷刚成了婚,可还要在尚书房读书,阿哥所的差事儿也不多,姑姑就请安心住下,大小事儿不必操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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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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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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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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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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