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不准备细问,毕竟是自己家里人,不该在外头轻易给他们没脸,于是也只是说带着众人离去也就是了,只是却还有人不愿意就此放着众人离去,“慢着!”金秀突然开口,纳兰信芳和那个马车夫一起回过头来看着金秀,金秀依旧是看着半空之中的虚无之处,也不去看着那个华贵少年,“这就想走了,还是请留下吧!”
那少年原本已经是策马预备离开,可听到这话,却又是转了过来,看着自己刚才还没有注意到的少女,若有所思,“你,在说什么?”
“好大的胆子!”那个豪仆这时候忙跳了出来,狐假虎威瞪着眼睛,拿着马鞭指着金秀,“我们家大爷都说不必理会你了,我也想着就放过你一马,你倒是得寸进尺了,怎么的,还要拿着我们家做什么呢?”
金秀转过头来,朝着那华服少年微微一福,“尊驾御下不当,这就想走人了?怎么说,”金秀抬起头来,一双秋水一般的明眸,盯住了那少年,“也该先赔礼道歉才是!”
“大胆!”边上靠近着华贵少年伴当模样的人,年纪大一些,看上去应该是众人的统领,“你是什么身份,竟然要我富察家主人,给你一个小丫头赔礼道歉!”wWW.ΧìǔΜЬ.CǒΜ
富察家??
这是什么意思,金秀凝视那华贵少年,“富察家?那么说就是护军八大家之一,孝贤皇后的母家,一等忠勇公,绘图紫光阁第一位傅恒大人的富察家了?”
“大胆!”那些随从连忙呼喝,“先皇后的名儿,也是你这小丫头该说的吗!”
那华服少年眼神一凝,盯住了金秀,“我的确是你所说的富察家,不知道,你是何人?”
金秀笑而不语,看了几眼那华服少年,又低下头看了看地上,华服少年看懂了她的神色,他也是一位聪明人,知道面前这位语出惊人一语道破自家身份来历的少女,在提醒和暗示自己,提及先人的时候,应该要下马礼貌的回答才是正常的反应。
这个沟通和暗示悄无声息,不被外人知道,但这少年显然是极为自负和极为聪明,聪明的马上知道了金秀的意思,但自负的他却觉得还是丢脸——自诩聪慧过人,却不曾想在今个因为礼数被人指摘。
就算是暗暗的指摘,没有说出来,让这些该死的奴才们听见,也是不行!
少年阴沉着脸,翻身下马,边上的奴仆忙不迭的要扶住,他推开众人,走到了金秀面前,“不敢动问,”他朝着金秀微微弯腰作揖,“正是我家,尊父的名讳,小子不敢多言。”
“你是何人?”少年答应了下来金秀这边的发问,随即反问,“拦在此处,做什么?”
金秀是真没想到自己个还有如此的主角气场,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次交通事故,竟然也能够让这样的大人物,大家族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这位少年人,就是出自于永盛皇帝的第一位皇后孝贤皇后的母家,如今的兵部尚书一等忠勇公傅恒的家里了,而且赫然是傅恒的儿子。
八大家各有千秋,也各有得势的时候,如今这算起来最当红的,也就是如今的富察氏,姑奶奶是早逝的孝贤皇后,永盛皇帝一直深深缅怀,当家的老爷,又是一等公,又是兵部尚书,真真是位高权重,显赫之极。
他的几个儿子,个个都出息,只是不知道面前的这位,是哪一个……
金秀猜中了面前这个人的身份,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傅恒当着兵部尚书的话……今个这事儿,就不能够善罢甘休!
她这边思考不过是瞬间,就听到了华贵少年的反问,金秀微微一笑,“我是何人,并不重要,而是贵府的奴才在外头借着贵府的名头横冲直撞,败坏富察家的名声,这是不是该死,倒是要请这位爷品鉴了!”
那个豪仆这时候听到这话脸色巨变,他忙上前,先是朝着那少年打千,“三爷,决计没有这样的事儿,这个死丫头胡搅蛮缠,我赶紧着打发了才好!”
那少年这时候倒是不干了,他一举起手,顿时那仆人就不再敢多说话,他利剑一般的眼神盯住金秀,“你拦着我,说什么富察家的话儿,我自然是要听你,可你若是说不清楚,如何我这富察家的名声就坏了,那么我自然也不会和你善罢甘休!”
说话很是严厉,纳兰信芳被他的气场震慑住,一直都未说话,这个时候硬着头皮上前,“凡事儿也还要讲个理字儿!”他把刚才的事情重新又说了一遍,“这位爷,你说说看,这事儿,到底是谁对谁错!”
纳兰信芳虽然说得是问罪的话儿,但到底这正主出来,气势也弱了几分,那少年转过头来看到自家奴才的脸色,大致知道纳兰信芳所言非虚,但是他还是要盯着金秀,要问金秀要一个说法。
金秀微微一笑,“我虽然年轻,可也听到过前几年平定准格尔的故事,平定准格尔之后,万岁爷回想起上年决策用兵之时,文武百官均不支持,唯有傅大人赞成。于是特地颁谕,再次授傅恒大人为一等忠勇公。傅恒大人在平金川之役中已获一等忠勇公爵位,再次封公,实属殊典旷恩。对此,傅恒大人是怎么做的,这位爷,您知道吗?”
这少年如何得知?他也不过是十多岁的年纪,而傅恒在军机处运筹帷幄,统领后勤昼夜不眠完成平定准格尔达瓦齐的事儿,还是在永盛二十年的时候。少年老老实实的摇摇头,谈及父亲,总是要谦卑一些的,“我不知道。”
“傅恒大人上疏力辞,并向皇上当面恳陈辞谢之意,再三再四,说到动情之处涕泪俱下,声称自己在金川之役中“叨封公爵已为过分”,执意谢绝再赐他一顶公爵桂冠,万岁爷十分感动。不久,万岁爷将百名功臣画像陈列于紫光阁,傅恒大人荣居首位。”金秀慢慢的说完了这一番话,这才又看着那少年,“这位爷可知道我说这些傅恒大人的往事儿,是什么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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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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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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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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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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