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生产的苏氏本是不方便来的,但也不知谁告诉她,史节就是因为生产前常来椒房殿坐坐,最后不禁顺利,还一举得男。
卫广不在,她大抵也是有些慌,所以为着一点点运气,她也愿意来折腾一番。
左右没有外人,坐得也很随意,卫子夫照例放了言思和霍嬗在院子里玩,留了她们在殿内说些体己话。
“阿步可有送信回来?这么大的喜事,他都不打算露面,一些礼物就打发了?”就是这点闲聊饿时间,卫子夫也没闲着,随手翻着攸宁递上来的反馈,一面问着府里的近况。
“阿步说前几日因为给孩子寻傅者,不小心撞见了南宫公主,两人为着甩开她,就打算暂时不露面了,连礼物和回信地址都是多方转交,真真假假,生怕长安也有南宫公主的眼线。”月皎摇头,张衿和阿步这两人是越来越神秘了,“也不知道阿步哪里来的这些本事。”
“天下奇人异事多了,所忠都说不过公孙卿,所以才让他有机会巧言宝鼎,以助封禅之事得陛下赏识,这些你们又没少听了,落在自己家有什么好稀奇的,阿步他一向喜欢玉石,多出深山老林,神秘些也没什么。”卫子夫这才从竹简上移开目光,跟苏氏打趣道,“不过下次回信,你就应该多让他送些回来,反正不走侯府的帐,也给你们自己攒点家底。”
“好。”苏氏眨眨眼,调皮的应下来,她自己倒是很想让卫步回来,尤其是听阿广来信说,巴蜀之风别有不同,绮丽瑰险,万事待整。若是阿广真能在外有所作为,她们一家也能走出长安,总好过在长安日日无聊。
“对了,”卫子夫想起来一件事,“我倒是还想问问,陛下说平阳公主和大姐二姐差点打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苏氏一愣,转头去看月皎,她怎么没听说,是二嫂瞒着自己?
月皎也不知道,转头去看梦知,梦知:“……什么时候的事?”
“唔?三天前?也许是六七天前?还是在李息家,说是因为苏建才没打起来的,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卫子夫越发觉得刘彻这流言听得诡异离谱。
苏氏认真的想了想,娘家没说啊,哦,不会是那次差点让府里走水的事吧?“可是,那天不是两个姐姐和平阳公主的争执啊,是平阳公主看太史官不顺眼,不顾场合的领人打上门去,可当时太史官毕竟是在李息将军的府上,周围没人敢说话,两个姐姐才上去拦的。堂伯苏建是怕伤着两位姐姐,才拖走了太史官,并无其他啊。”
这回卫子夫更不明白了,“她为什么看太史官不顺眼?照她的脾气,就算有事,也是想些其他手段给太史官下绊子,怎么会这么冲动,而且还传成这个样子。”
“他活该!”梦知冷冷的接话。
卫子夫疑惑的看过去,这事她也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梦知白了月皎一眼,气哼哼的不说话,都怪月皎一时冲动,不仅闹出这堆事情来,还把那么珍贵的书稿烧了,亏她自己和锦枫还累死累活的帮忙收集打听了好多东西,最后竟然都付之一炬了?锦枫听说这事都气得好几天没起来床,现在也不肯见她。
司马谈真活该挨揍!
不过这事,她们是瞒着卫子夫的,现在惊喜没了,还多了一头雾水,看月皎怎么解释!
月皎自己也是心疼的,那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心血,但是烧都烧了,她仍觉心灰意冷,却并不后悔,“公主怎么做是她的事,大抵就是受将军府影响,发泄起来直白了些。至于为何传到陛下那里就变了样子,许是叶葵的手段吧。”
“……”卫子夫觉得有些冤枉和无语,明明这事和自己八杆子打不到,平阳公主还能当作理由来捅自己一刀,不过怎么就没人拆穿她呢?
转念想想,大概这前因后果是单独告诉了刘彻,其他人也听不到,还当这事已经过去了。尤其是司马谈,他巴不得当这事没发生过,剩下李息和任歆兰也忙得很,更不会有时间来跟刘彻主动禀报细节。
认栽吧,卫子夫!她为了让自己弟弟开心,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还不赶紧多加小心李夫人?
“二姐难得出来,她现在气色如何?”卫子夫转了话头,询问起卫少儿来,自从霍去病走后,陈掌都少有应酬,许多心思都放在卫少儿身上,深居简出,几乎不走动的。
“看着还行,就是老样子。”月皎叹道,“这次好像是霍光劝她出来的,我都惊讶极了,你若方便就帮我们问问,以后我也好想个办法带将军去上门看望,总不能让姐弟俩总是僵着。”
“好,我转头问问他。”卫子夫随口应着,倒是陡然想起去病还在时,跟自己聊过不想让霍光同卫家太近,如今这样,好像是违逆了去病的意思。
“皇后,各位夫人,言欢公主来了。”瑕心在外禀报,打断了卫子夫的思绪。
剩下三人并不知道前几日的事,自然也没有觉得需要退避的必要,于是,等言欢进来,就见她一副恨不得转头就走的表情。
卫子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个女儿,终于舍得来跟自己解释一切了?
“小欢怎么了?坐啊!”等梦知、苏氏和言欢互相见过礼后,月皎见言欢迟迟不上前,不明所以的催促道,“这孩子是怎么了?”
言欢见卫子夫没说话,踯躅着选了个梦知和月皎中间的位置,离卫子夫好远。
梦知看了看她和卫子夫的脸色,突然想起了小贺说的事,弯了弯嘴角,端起茶杯准备看戏。
到底是有外人在场,卫子夫也不好晾她太久,主动开口道:“我还以为你要想上十天半月,等言乐走了,才会告诉我你看中了哪家的公子。”
言欢感觉到左右两侧齐刷刷投过来三束好奇的目光,正毫不遮掩的打量着自己,顿时觉得尴尬,“母后,我以为小乐应该跟您说过了,所以才迟来解释。”
“言乐?”卫子夫撑头看她,“不说别的,就她依赖你的那个习惯,你觉得她会不经你同意就来告诉我么?你们也不是头一次联手瞒我了,不敢来就不敢来,找理由可不是你的风格。”
“母后莫生气,是小欢错了,但我也是怕您不理解我的理由,所以才不敢说的。”
“这是怎么了?”苏氏在旁听得云里雾里,“皇后,孩子们都大了,难免有自己的小秘密,言欢公主都这么大了行事自有主张,您就别怪她了。”
月皎也帮腔,“我还头一次见小欢这么紧张,可见她知错了,子夫你就别训她了吧?”
“你倒是来认错也能挑个好时机!”虽然知道言欢不是故意挑的时间,但不得不说,这场合还真的有利于她。
“行了,几位也都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陛下都同意了,我也不会怪你,左右你看中了哪家儿郎,迟早是要让大家知道的,你就说吧。”
“……”言欢难得有些害羞,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卫子夫她们也都是过来人,除了笑着等她坦白,也催促不出什么来,最后倒是月皎憋不住,“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难不成他不合适?那舅母明天就让卫伉把人给我打出长安!”
许是气氛太轻松,脱口而出的‘舅母’二字,让月皎自己都有些后悔嘴快。这称呼,现在应该是属于平阳公主的。
但言欢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急急的反驳,“舅母别呀!他可打不过表哥!”
“哈哈哈哈哈。”梦知笑着去揽言欢,“她骗你的,傻公主,你快说吧!”
“他……”言欢犹豫的看向卫子夫,“他身份不显,只是个普通的世家公子。”
卫子夫笑容一顿,普通?普通人能入得了她的眼?刚要说些什么,就听门外一阵喧哗,景福又进来禀报,“奉车都尉前来求见,言思公主和霍嬗小侯爷也玩累了,需要奴婢引去后院休息么?”
看着言欢长出一口气的样子,卫子夫颇觉好笑,“请霍光在院子里等吧,我们这里准备散了,要不今日再加一个霍光进来,我们言欢公主就要羞死在椒房殿了。”
“母后!”言欢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剩下三人知道不方便再留,纷纷起身整衣告辞,月皎轻咳,示意卫子夫别忘了问霍光他是怎么说动卫少儿的。
卫子夫了然的点头,起身送她们出去。
院内初秋景色甚好,正在大口喝水的言思见有人出来,慌张的起来整理衣服,都怪霍嬗不听话,总拿笔当刀耍,时不时就溅她身上一堆墨汁。
霍光也放下了霍嬗,上前跟众人行礼,倒是身边跟着的人让卫子夫有些意外,姜叹??许久不见,他是跟着言欢来的,还是跟着霍光来的?
等人都走了,霍嬗才笑嘻嘻的跑上来,“姨祖母,我写完字了,可以去出去找阿宗玩嘛?”
“行,让阿边跟着你。”
霍嬗越发大了,卫子夫也不好当着他的面随便说话。
言欢似乎跟霍光早有预谋,等众人走了,率先跪下开口承认错误,“母后,女儿知错,其一,不该未经禀报,就逼迫您接受女儿的婚事,其二,所嫁之人身份不显,打了您的脸,也是女儿的不该。请您责罚!”
这么多孩子,她倒是第一个想到来承认不该自作主张之错的,剩下的,都有破釜沉舟的执拗和恳求。
这点她是不随刘彻的,刘彻是犯了错误,或者自觉愧疚,但依旧坚持到底,死不承认,只有等他冷静过后才会补偿一番,以平心中难过。
此刻卫子夫就是真有什么气,也都因为她此举尽数消散了,伸手扶她起来,“小欢,相比你的幸福,母后倒不是真的在意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你一向有主意,我甚至都做好了你随便嫁个列侯,然后另养一堆……”
想着霍光和姜叹还在,卫子夫也不好说下去,只好改口道:“我很想问你,除了真心喜欢,你是否另有所图?”
钗环颤动,言欢咬唇抬头,母后和言乐果然是最了解她的,她自然不同于言乐,若是单是为真心,还不足以让她冒险择了那么一个身份的人为丈夫。
既然是来坦白的,言欢也没打算瞒着卫子夫,“自从石太傅升任丞相,太子府便少了许多招揽学者的机会,反而多了许多朝堂繁琐政事,母后知道,父皇不喜养士之举,太子更不可违逆。可这样一来,也少了许多机会修习所好,更少了许多与世家、学者等人交往的机会。”
“我择的那人,是萧家的一个普通公子,但在萧家族学言辞出众,性子我也喜欢,相比列侯,日后家中可免我许多心思。”言欢越说越认真,“母后知道的,莫说在开国旧臣或者世家之中,就是在如今所有满朝列侯中比一比,如今萧家还有侯爵,足以说明在父皇心中,这一家的分量不低!我也若与其有姻亲,于太子行事方便,与我也有益!”
她对这桩婚事的打算,如此直白,如此坦诚,还这样公然的说出来,卫子夫内心的震惊如惊天巨浪!
自己素知言欢喜欢朝政,多权衡利弊得失,可也没有想到她一个被捧着长大的公主,竟如此顺理成章的把利弊得失考量进了婚姻?
刘据有这样一个姐姐,卫子夫心中既感慨又心疼,生怕这些只是言欢一时冲动,将来后悔!
刚要说些什么,远处的言思慌慌张张的碰落了笔架,卫子夫抬头看去才恍然觉得不对,这周围的两个人!!!
霍光和姜叹!?
言欢不会如此不谨慎的说这些偏向太子的话,除非这两人都跟她达成一致了?
“言欢,他们两个都是你今日叫过来的?”卫子夫已经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了。
“是!太子早就劝过我,所以我今日过来,是想跟母后说,此事并非我一时冲动,我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儿女情长非我所求,如今这些所作所为,才是我心之所向!”
言欢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卫子夫虽然难以消化这许多,却是接受了言欢的决定,大汉的公主,确实少有不懂政的,何况是经常跟着刘彻的女儿呢?
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忍不住去想,若卫伉侯爵还在,若言笑能恢复过来,若曹襄没有死,若去病没有……
言欢还会这样决定自己的婚姻么?她会不会轻省些?活得自在纯真些?
这样,据儿在接手政事的同时,哪怕缺了太傅,不方便招揽人才,广览学艺,也不缺兄弟姐妹帮忙,更不会只剩一个有心有力的言欢。
如今,自己这个母后替他考虑的,还不如言欢。
“母后!你就答应了吧!”言欢扯着她的衣袖,轻轻晃动,“那人长得真得不错,我也是真看中了的!”
姜叹,霍光:“……”
“你真的喜欢这些?”卫子夫郑重的问。
“是!”言欢果决的答。
“好,改日带人来给我看看吧!”
“谢母后!!”言欢高兴的蹦起来,抹了满头的汗水,去抱着言思开心的喊,“小思,你姐姐我就要抱得美人归啦!”
言思被晃得头昏脑胀,抱得美人归???
到底还是个孩子,卫子夫看着言欢的举动,阵阵头疼,她现在有些理解刘彻的一些做法了,当熟悉的人超出掌控,真的是件很不舒服的感觉,不只是你觉得威权和认知被挑战,觉得岁月不饶人。
还尤其,当你仍可以凌驾于那人之上,真的好难忍住想把脱离掌控的一切都摁回原状的冲动!
但愿今日答应的一切,自己不会后悔吧!
”小光,有件其他的事想要跟你问一下。”卫子夫收回目光,强自转移乱七八糟的思绪。
“皇后请说。”
“听说你去见过我二姐了,你,是怎么把她劝出来的?”
霍光微微一笑,腼腆道,“也没什么,西羌反叛的盟友是匈奴,陛下自然难以容忍,若是要动兵,总要提些原来兄长手下的人,所以我劝夫人出来去李息将军处走动一下,莫要让人忘了兄长和他手下的兵将。”
怎么会忘呢?也就是陈掌不说,卫少儿又少出来打听消息,才会上当。
“原来是这样的。”看来没有可借鉴性了,卫子夫难掩失望。
霍光和姜叹自然看得出来,直到言欢和言思凑过来,卫子夫才提起精神道,“我看封禅的事,陛下也等不下去了,在这之前,总要四方安稳,其中择人用人,你们进言时可要心中有数。”
“是!”
“还有姜叹,你这次也出去么?”卫子夫本觉得他可能和江校尉一样,有平淡度日的想法,可跟着言欢,不像什么都不求。
姜叹这才开口,“皇后,苏建将军即将调任代郡太守,长安还有很多故旧要安顿,臣还是留守长乐宫保护好公主们安全为上,就不争这个机会了。”
说得倒是言辞诚恳,但卫子夫总觉得哪里不太合理,一时想不出来也就不再深思,长乐宫内,据儿和言欢没少打交道,若他们都觉得姜叹好,自己也不要跟刘彻一样疑神疑鬼的。
“母后,那我们就不多耽误您休息了,先告退!”言欢这回是真志得意满,说话声音都高了一个度。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卫子夫脑海中还是忘不了去病对霍光的安排,如今这样是不是违逆了他的意思呢?
只是现如今,她真的有点乱,需要时间好好的想一想,想所有的人和事,想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怎么接不断递过来的难题!
卫子夫坏心眼儿的想,卫青,你自己娶的公主,送了个情敌给我,实在太不讲究,趁着我们没有再打起来,作为赔礼,你就顺着陛下的意思,多拉着陛下在外面游玩吧!
随你们求仙还是访神,是上山还是下海,钱财管够!
一来,完成去病当初游历天下的计划,二来,平阳公主让她弟弟向着她了,你也得向着我,大司马不好插手来帮我争宠,就把陛下带走吧!
你说呢?等你们都出去了,倾国倾城也好,清秀佳人也罢,大家再争也见不到人,还不是要听我这个皇后的?xǐυmь.℃òm
既免去你许多尴尬,也让我舒心,
这招叫什么?
大约是釜底抽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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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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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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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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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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