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杜公子既然说了能够破开城门,必然说到做到。”涅礼道。
轧荤山冷笑道:“夷离堇,你是被这小子骗了吧?他就会下棋,下棋能够破开城门吗?”
涅礼道:“杜公子之能,你没见过,否则你也会拜服的。”
仅靠身边一二百人,竟然挑动了整个契丹的局势,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涅礼本来没有反心,生生的被他逼上了这一条不归路。
俎里也是如此。
如果只看结果,似乎轻而易举,但实际参与其中,才知这个过程难之又难。
不过轧荤山似乎对杜蘅很不服气,杜蘅来前,他是俎里身边的第一号谋士,可是起义军中现在却都在传着杜蘅的事迹。
同时,涅礼向俎里请封,给了杜蘅首席参谋的头衔,那就等于他才是起义军的一号智囊了,风头完全压过了轧荤山。
轧荤山可是俎里身边的人,竟然矮他一头,自然受不了。
他当初怂恿俎里造反,可不是为了做臣下臣的。
“行了轧荤山,既然夷离堇信任杜蘅,那就给他一个机会,且看他如何破开城门。”俎里道。
涅礼躬身:“多谢可汗信任杜公子。”
俎里拍着涅礼的肩膀:“我并未信任那个汉人,而是信任你,涅礼,你是我的安达,等我真正掌握王权,我必不会亏待于你。”
“涅礼愿为可汗赴汤蹈火。”
“哈哈,好,好兄弟!”
涅礼是这次起义军的统帅,实力远超俎里,造反能不能成功,俎里还得仰仗他。
杜蘅目送着几人离去。
元嘉缓步走近,说道:“为何刚才不跟涅礼明说?”
“那个轧荤山不是良善之辈,我怕走漏消息。”
“那个胖子?你之前跟他接触过吗?”
“接触倒没接触,但听过他的事迹。”杜蘅说的事迹,自然是历史事迹,安禄山可不是什么好鸟,反复无常之人,岂能轻信?
……
次日,起义军又在王城北门筑起一个一个的土丘。
抛石机推上了土丘,开始猛烈的轰炸。
得到消息,遇折又坐不住了。
大林牙出来说道:“可汗,乌突勒加固了东门的城墙,叛军久攻不下,现在又把目标转到了北门,可令乌突勒到北门去坚守,同时加固北门的工事。”
“这个乌突勒果然还是有点用处。”
遇折想了想,又下令把乌突勒调去了北门。
几天之后,乌突勒的抛石机也造出来了,那种简易的抛石机,可以直接放在城头之上,对着起义军的阵营,疯狂发起攻击。
杜蘅走出大营,看着满头石头飞来飞去,信步来到涅礼大帐。
“杜公子,对面也使用抛石机了,士兵被砸死了不少人。”
“那就退吧。”
“退?”涅礼愣了一下。
当即传了军令,命令撤军。
同时营地也向后撤了十里。
遇折得知之后,不禁大喜:“呵呵,这个乌突勒倒是出乎本汗的意料。好,好啊,来啊,我要摆宴庆祝!”
……
黑狼山上的大营,已经人心浮躁。
这个时期的契丹骑兵,并不擅长攻城,他们只能在草原上纵横。
事实上,即便是契丹最鼎盛的时期,契丹与北宋的战争,契丹攻城也不具备优势。
所以北宋主要靠守,契丹便不能南下,北宋吃亏就吃亏在没有燕云十六州,没有养马地。
俎里升帐议事。
“打个鸟仗,打了这么多天,一座破土城都没打下来,实在憋气!”俎里麾下的大将菩萨奴,首先发起了牢骚。
对于契丹人而言,从来讲究的就是速战速决。
草原骑兵交锋,也不可能打这么多天,两边人马一个交错,嘎嘎乱杀,杀完了数一数人头,就能分出胜负。
他们骑兵打仗,就带三天的口粮,所有战争都在三天之内解决。
三天之内打不下就跑了,绝对不会像杜蘅一样围城。
毕竟围城就意味着消耗,契丹人打仗是为了掠夺资源,而不是为了消耗自己的资源。
菩萨奴的话引来很多附和的声音。
轧荤山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杜蘅:“现在遇折那边也开始用上了抛石机,杜公子想必是没有良策了吧?”ωωω.χΙυΜЬ.Cǒm
“那依阁下之见呢,如何攻破王城?”
“很简单,直接兵临城下,以骑兵冲阵,冲破城门。”
杜蘅平静的看着轧荤山:“那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杜公子若是怕死,那就不该来军营。”
菩萨奴深以为然的赞同:“不错,只要到了城下,他们的抛石机就打不着咱们,咱们可以驾长车用攻城锤,撞开王城的城门。”
“那便请菩萨奴将军和轧荤山参谋为先锋,带着本部人马,给我们打个样吧。”
此言一出,菩萨奴和轧荤山都不做声了。
毕竟先前的仗,都是涅礼、舒夫笳他们部落的人在打,死的不是俎里的人,他们自然可以轻易说出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话。
可是一旦轮到他们牺牲,一个个就哑口无言了。
俎里的脸也有些挂不住了,只能干笑道:“杜公子,大家也是着急,你别动怒。听涅礼说,这一路都是你在为他出谋划策,才能顺利的打到王城。本汗就是希望你能给个准信,什么时候能够破开王城的城门?”
“就在这一两日。”
“一两日?”轧荤山不由瞪大眼珠,“杜蘅,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轧荤山眼珠一转:“你敢立军令状吗?”
涅礼脸色一沉:“轧荤山,杜公子乃我军之智囊,请你说话客气一些。”
“呵呵,夷离堇,这话是他自己说的,又不是我逼他说的。”
杜蘅笑笑,看着轧荤山:“我可以立军令状,但敢问你拿什么跟我赌?”
“杜公子……”涅礼准备出言阻止,打了这么多天没打下来,一两日之内就能打下来,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轧荤山却没让涅礼把话说完:“我拿我这颗头跟你赌!哈哈,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若能攻破城门,我将项上人头拱手献上,你若不能,我要你这颗头。”
杜蘅平静的道:“一言为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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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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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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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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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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