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一个龟奴,被龟公指使手下,按在地上一通暴打。
“怎么回事?”
那龟公气愤的指着地上的龟奴:“这贱奴被凤来阁收买了,把咱们这边的部署,都告诉了凤姐,刚才恰巧被我撞见。”
“花满楼的部署,倒也不是什么秘密。”杜蘅道。
龟奴跪在地上:“多谢杜公子,小人再也不敢了。”
杜蘅道:“但是你出卖花满楼,你就不能留在这儿了。”
“杜公子,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没有下次。”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既然是凤来阁的人,那就到凤来阁去吧。”
满姑当即命人,将他抓了起来,说道:“送去凤来阁!”说着,气势汹汹的就朝凤来阁走去。
凤来阁的凤姐早已得到消息,带着几个龟奴挡在门口:“怎么着满姑,你想上门闹事?”
“呵呵,凤姐,本来我还把你当一号人物,想不到你这么下作,既然收买我们楼里的人。”
“彼此彼此,咱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凤姐轻蔑的斜眼扫视,“我楼里的人,就没有被你收买的吗?”
两家互为竞争对手,距离又这么近,一有新的动向,另外一边肯定都知道。
双方各自都在对方那里收买了一些人。
甚至还会有很多客人,会替他们打探消息。
“既然这是你的人,那就还给你吧。”满姑随手就将那个龟奴,推到凤姐那边。
凤姐冷笑道:“看不出来,你是这么小气的一个人,就算没有他,你们在搞什么名堂,我难道就不知道吗?就你们那点小把戏,什么科目三,俗不可耐!也配跟我们的《婆罗门歌舞》一争高低?”
杜蘅心想,古人还是有些艺术审美的,一眼就知道科目三俗不可耐。
俗,确实是俗。
但这世上本就是俗人占了大多数,所以越俗越易于传播。
“呵呵,你们那什么婆罗门,高雅是高雅了,可你昨晚挣了多少?一千贯还不到吧?花满楼净赚五千贯!”满姑在凤姐面前挺直了腰板。
凤姐嘴角微微一抽,连她昨晚挣了多少钱,满姑都知道了,可见她在凤来阁安插的眼线,绝对不是那些端茶送水的龟奴。
很有可能是凤来阁能够管事的人。
“你狂什么?你那个科目三,看完一次,还有看第二次的必要吗?昨晚客人不过图个新鲜,让你挣了五千贯,今晚只怕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满姑把手伸向身边的杜蘅:“杜公子能够创造出科目三,就能创造出科目四,有一个五千贯,就会有一万贯。”
“凤来阁昨晚那么大的阵仗,都没挣出一千贯,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我把钱都花在了刀刃上,我请来了胡学士那些文坛巨匠,他们昨晚看了杼秋的歌舞,今天一定会替她写诗作文,传扬美名。”
“哼,你也就会这一招。”满姑冷笑道。
“一招鲜,吃遍天。我只会这一招就够了,你那些低俗的节目,能够吸引什么文人雅士替你站台?不妨告诉你,我还请他们写文章来批判你们!”
杜蘅淡淡一笑:“凤来阁挣的是文人的钱,我们挣的是商人的钱,消费群体泾渭分明,并不冲突。”
“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吗杜蘅?我看你这人野心很大,商人的钱你要挣,文人的钱你也一定会挣。要不然你给莺歌那丫头填什么《卜算子》,又为什么出一个无人能对的上联?”
“想不到凤姐这么精明,连我的野心都被你看透了。”
凤姐冷哼了一声:“我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做我们这一行的,每天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你那点小心思,我会不清楚?”
“一山不容二虎,从我凤来阁第一天入驻霖楼开始,我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不论投入多少精力和金钱,都要打垮花满楼!”
“相隔不过五丈的地方,做着同样的生意,而饼就只有那么一大块,谁的嘴巴慢了一点,饼就会被对方给吃了。我想你们也明白这个道理,在我面前装糊涂,想要迷惑我?”
“如果不是你杜蘅,花满楼撑不了两个月,就得关张大吉。我承认你是一个大敌,不过没用,青楼自古就是文人雅士卖弄风流的地方,这些文人掌握了话语权。”
杜蘅明白凤姐想要请人来黑花满楼。
商战的方式,自古都没什么改变,万变不离其宗,只是形式发生了改变。
诚然,现在凤来阁与很多文人都有交集,主要的消费群体也是文人,这些文人别的本事没有,写文章黑别人,那不过是小菜一碟。
“凤姐好手段,这是想请人写文章贬低和诋毁我们了?”
“实话实说而已,你们的节目确实比我们低俗,文人士大夫他们也有自己的审美和判断。”凤姐神色颇为骄矜,“今天晚上我们凤来阁的生意,一定好过你们,我保证!”ωωω.χΙυΜЬ.Cǒm
“只怕你没有机会了。”杜蘅目光缓缓的看向街上。
赵管家带着十几个人,赶着马车和牛车,缓缓的走了过来。
“少爷!”
“赵叔!”
凤姐向前走了几步,看到车上装了一坛一坛的酒。
其中一车,都是一些装满了的红色布袋,看不出装的是什么。
“都搬进去吧。”杜蘅招呼赵管家带来的人。
满姑满心欢喜,把花满楼的龟奴都给叫了出来,一起搭把手,把货先卸下,接着一起搬进楼里。
“都小心一点啊。”满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了。
同时挑衅的看了凤姐一眼:“你以为光凭那些腐儒的文章就能搞臭花满楼?你也太小看我了,关键的是,你小看了杜公子!”
“青楼玩的是什么?除了女人和才艺之外,还得有好酒好菜!”
凤姐不甘示弱:“好酒好菜?你们花满楼的酒菜比得过我吗?给我们凤来阁做菜的,都是金陵的名厨,我们的酒都是官酒库私订的上等酒。你拿什么跟我们比?”
“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满姑说完,不想再跟凤姐打嘴仗,笑眯眯的迎接赵管家入内,“一路辛苦啊赵管家,来啊,上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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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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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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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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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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