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叫住了他,说道:“仅凭这一杆枪,你是没办法动一个侍郎的儿子的。”
“那就这么算了?”
“算了就算了吧。”
陈骨有些错愕的看着杜蘅:“咱们兄弟俩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你真的就这么算了?怎么感觉这有点不像你呢?”
“我也没吃亏啊,我没受伤,受伤的是他们。”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如果是方经天,这次刺杀不成,还会派人再来刺杀。”
“现在去找方经天没用,要找你就去找刚才刺杀我的两个人,只有撬开他们的嘴,才能牵扯出他们背后的人。”
接着杜蘅便将二人的相貌,以及他们的武功路数,跟陈骨稍微做了形容。
陈骨点头表示:“子芳,你放心,虽然现在你们杜家被籍没了,但只要有我在,在金陵城里没人能动你。”
“谢了。”杜蘅拍了拍陈骨的肩膀。
自从杜家落败之后,很多从前的亲朋好友,也都渐渐不来往了。
世态炎凉,风险总是要规避的。
对此杜蘅倒也能够理解。
陈骨能在这个时候,还与他称兄道弟,一方面是他重义气,另一方面是他政治的敏感比较迟钝。
也就是现在是新帝登基,如果换成是先帝在位的时候,跟他走的这么近,难免会被牵连。
……
接下来的几天,杜蘅白天都在花满楼,召集卡斯丽等人练舞。
练的是科目三。
经过卡斯丽的改变,科目三已经跟杜蘅前世见过的有些略微的区别,但总体的风格不变。
满姑的乐班也请过来了,杜蘅带着他们编曲。
科目三的配乐是《一笑江湖》,当然不能使用原曲,但原曲二倍速,再加一点鼓点,那味道就出来了。
跟上一世的dj版本相比,还是有所欠缺。
“你们这里谁会唢呐?”杜蘅望向一众乐工。
众人面面相觑。
唢呐不是本土乐器,据说是从波斯传进来的,此时在大梁也并不流行。
“杜郎,我认识一个人会吹唢呐。”
杜蘅想到卡斯丽住在番坊,与各族的胡人杂居,肯定认识不少会异族乐器的胡人。
唢呐的穿透力可不是盖的,一般都出现在葬礼上,唢呐一响,黄金万两,夸张一点说,能把死人都吹诈尸了。
这样用来炸场再合适不过了。
但还缺一点东西。
“卡斯丽,番坊有没有人会使用口弦琴?”
这是彝族的一种传统乐器,也不知道番坊有没有彝族人。
“什么是口弦琴?”
“你们应该叫……口簧。”
乐工队伍之中,一个颌下留着一坨黑须的男人抬了下手:“我有口簧。”
“你会演奏吗?”杜蘅惊喜的问道。
“年轻的时候跟人学过,但一直没排得上用场。”
“太好了!”
有个成语叫做巧舌如簧,说的就是口簧。
杜蘅曾在网上看过,有人曾以口簧模拟出了打碟的音效,也就是说,古代也可以有dj。
有了这些,就算搞个迪厅也不是问题。
五千年的历史,蹦迪难道还要蹦洋迪吗?
让人笑话!
说话之间,就见门外进了一人,一袭青衫,器宇轩昂的样子。
正是许安。
“晚上才营业呢,许兄这么早就过来?”杜蘅迎了上去。
“刚才看到方经天进了京兆府衙门,可能会对你不利啊。”
杜蘅笑着走到他身边,说道:“倒请许兄指点迷津,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你和凤杼秋的事,已经惹恼了方经天,他们势必不能让你留在金陵。别忘了,你是被先帝发还原籍的。”ωωω.χΙυΜЬ.Cǒm
“我当是什么事呢,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要来金陵。”杜蘅不以为然的道。
“你来到金陵这么久,告身也不去办一个?”
“一直在忙,倒把这事给忘了。”杜蘅苦笑。
许安笑着摇头:“我看你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定远将军虽然挂了一个将军的头衔,但不过只是一个散官,主要的作用就是领俸禄和各种津贴。
朝廷给的那一点钱,不客气的说,他现在一天就能赚回来。
也就懒得去吏部跑一趟了。
何况现在他真正的职权是桃花神使,也是正五品,但职权可大多了,毕竟是直接奉命于天子的机构,类似于明朝锦衣卫、东厂,可以随便抓比他们级别高的官员。
虽然不像锦衣卫、东厂后期那么变态,但只要不弄死人,让他们在牢里蹲几天,想必皇帝也不会怪罪。
“你要是没时间,我替你跑一趟吧。”
“哟,那就多谢许兄了。”杜蘅巴不得有人替他跑腿,急忙拱手。
“不必客气,以后还请杜兄多多照应。”
杜蘅意味深长的看了许安一眼。
这厮两次给他通风报信,虽说出于同门之谊,也有可能出于上头的命令,但从中也能看出他讨好的意思。
花神使司本来就是特务组织,打探消息很有一手,尤其许安又是花神使司司主身边的人,估计杜蘅姑苏救驾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这件事之后,杜蘅就被封了一个官。
虽是散官,但要知杜蘅从前可是一介庶民,而且是有前科的庶民,这种恩宠可不是常有的啊。
许安有一种预感,杜家很快就会恢复往日的荣光,提前跟杜蘅搞好关系,总比时候再去拍马屁要强。
“杜兄,话已经带到,我先行一步。”
“请。”
许安离开之后,杜蘅又对卡斯丽交代了几句。
卡斯丽也走了。
杜蘅又开始考察起了舞台。
花满楼一共分为三层,底下一层的大堂,就有一个舞台,一般大型演出都在这儿。
如果客人想要单独欣赏歌舞,就会选择在包厢或者闺房里,让姑娘们给他们表演。
大型演出,则是一群人围在一起,一起欣赏。
舞台就在大堂的中央,上方的顶棚有一个凹进去的藻井,舞台上面盖着毛织的地毯。
杜蘅低头看了看舞台的下方,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随即叫来满姑,说道:“找几口大瓮过来,装一点水,放在台底下。”
“大瓮?这……这是何故?”满姑有些茫然,以为是杜蘅广陵老家的什么风俗。
虽然有水能聚财的说法,但也没有放在台底下的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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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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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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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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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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