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杜蘅的目的已然达到,微微一笑:“这位兄弟,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春意虽然堕了胎,但不代表她不是黄花闺女啊。”

  “都堕胎了,还能是……杜蘅,你耍我们玩是不是?”

  “秋香不是也卖身的吗?难道这么久都没人到她房里过夜?”

  “我记得她举办过梳笼了,难道想再举办一次梳笼?借机敛财。”

  “好好好,你们现在都这么玩了是吧?”

  满姑解释:“秋香虽然梳笼过了,但上次那个客人不行,一个晚上愣是没碰秋香,秋香现在还是完璧之躯呢。”

  “呵呵,当我们三岁小孩儿呢,客人既然不行,为什么还要花那么多钱去梳笼?钱多烧得慌吗?”

  “不信你们问问稳婆。”满姑立即就把三个稳婆搬了出来。

  其中一个稳婆说道:“秋香是我验的,她确实是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我可以打包票的。”

  “没错,于莲姑娘也是,我有衙门给我颁的身牌,我绝对不敢说假话。”另外一个稳婆拿出身牌,信誓旦旦的道。

  客人当然不信。

  毕竟秋香、于莲、春意三人,都是红倌人,而且在花满楼也有一段时间了,绝不可能保留清白之身。

  何况秋香举行梳笼仪式的时候,楼下一些老主顾也在场,他们还一起竞争来着,只不过实力不够,被人抢了先。

  还有一些客人,跟她们也都有过深入的了解,知根知底,她们怎么可能是完璧之躯?

  如果真的这样,那么他们岂不是被人怀疑他们都有难言之隐,虽然跟他们在闺房里过夜,但实则什么都没干,所以她们才是完璧之躯。

  “放你娘的臭狗屁,老子平常没少光顾于莲,没有百次,也有八十次,夜夜同床,她还能是完璧之躯?”

  “你们这些稳婆是收了钱了吧?帮着花满楼来糊弄我们。”

  “你们要是不会验,小爷不介意亲自动手,把秋香她们叫出来,让大伙儿都看看,她们到底是不是雏儿!”

  “装什么装呢?青楼女子哪有清白之身?”

  “你要这么说……那么凤杼秋……”人群之中有人发出微弱的声音。

  在他身边几人不由陷入沉思:“欸,你说的是啊,凤来阁不会也搞这种名堂吧?”

  “杜蘅明明进了她的闺房,待了一个晚上,现在凤杼秋都着凉了,却说她还是清白的,这可信吗?”

  “花满楼可以收买稳婆,凤来阁为什么不能收买稳婆?”

  “凤杼秋是凤来阁的摇钱树,如果被人破了身,身价肯定大不如前,凤姐能愿意吗?”

  “没错,凤杼秋号称卖艺不卖身,她一口咬定自己是清白的,谁还能真的去扒她裤子不成?”

  杜蘅听着楼下的议论,舆情终于有了反转。

  凤来阁想要保住凤杼秋的清白可以理解,但他杜蘅却不能被人当成男言之隐。

  所以必然是要反击的。

  方经天思绪凌乱,盯着楼上的杜蘅,问道:“杜蘅,你果真碰过秋娘了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猜她为什么会突然着凉?”

  “你个畜生!”方经天咬牙切齿。

  杜蘅淡然一笑:“方公子,我对出了凤杼秋的下联,按照约定梳笼,有什么问题吗?”

  “好,你给我等着!”

  一群人气呼呼的离开。

  凤来阁那边此刻也来了很多客人,凤姐本来还挺高兴的,以为稳婆出面作证,能够证明凤杼秋的清白。

  结果传来了对面也请稳婆的消息。

  “金二娘,凤姐是不是给你钱了?让你出来作伪证?”一个书生义愤填膺的质问。

  “给我钱不假,但我没有作伪证。”金二娘道。

  另外一个中年文士冷笑道:“花满楼的秋香、于莲、春意刚才也都验明正身了,稳婆信誓旦旦的说,她们都是未经人事的雏儿,呵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别人我不知道,那于莲鄙人可是亲自光顾过的。”

  “你们青楼现在越来越下作了,平常请人代笔,写几首酸词,硬说是某个姑娘自己有感而发,冒充什么才女,现在还要冒充雏女,恶不恶心?”

  “当我们男人的钱那么好骗是不是?喝凤杼秋一杯茶,需要一贯钱,你怎么不去抢?”

  “我看以后咱们换场子吧,别来这种地方了,黑店!”

  凤姐看到几个客人要走,急忙过去挽留,但却被拒绝了。

  金二娘过来,皱着眉头:“凤姐,我该帮的也帮了,现在我也没办法了。”

  凤姐招呼账房,再给金二娘拿了几百文钱,胸口好似块垒压着似的,喘不过气。

  本来觉得万无一失的策略,被对面花满楼一搞,凤杼秋明明是清白的,但也没人相信了。

  转身去了凤杼秋的闺房。

  凤杼秋裹着一层锦被,还在养病当中,出了一头的汗。

  “凤姐,外面刚才吵吵嚷嚷,出什么事了?”凤杼秋见她脸色不对,撑着身子坐起,问道。

  “杜蘅这厮心计太歹毒了,他故意找了几个稳婆,也给花满楼的几个姑娘验身,那些都是红倌人,验出来的结果说她们是雏儿。现在,很多客人都不相信金二娘的话,说她也是被凤来阁收买了。”

  凤杼秋明白,现在是没人相信她清白了。

  开始的时候,她就想到这个结果。

  如果没验之前,她倒也无所谓,但是验了之后,没人相信,给她心理带来了巨大的落差。

  毕竟古人还是比较在乎清白的。

  虽说凤杼秋是青楼女,但到底是清倌人,和红倌人是不一样的。

  “罢了,我现在也不想争什么虚名了。”

  凤姐不悦的道:“你是不争了,但凤来阁呢?我在你身上投了多少心血,能不争吗?”

  “花满楼如今有了杜蘅出谋划策,你拿什么跟他们争?杜蘅出的对联,现在有人对出来吗?”

  “我派人将上联拿给一些平日常来的文人雅士,他们现在也没个结果,这上联真有那么难吗?”

  凤杼秋幽幽一叹:“此人才学深厚,他这一联我也想了很久,始终找不出贴切的下联。”

  “一个上联就吸走了我这么多客人,今天花满楼又有很多文人,跑去对他那个上联。”凤姐看了一眼床上的凤杼秋,“你先养好病,等病好了,你把你的杀手锏拿出来。”ωωω.χΙυΜЬ.Cǒm

  “你是教坊司的教习亲自教出来的,若说歌舞,花满楼那几个丫头还不是你的对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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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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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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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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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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