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婆奴再次懵逼。
从未听过这个名词,自然也不知道这个公式,所以他依旧怀疑,杜蘅只是使用原始的方式,将一天七个人的人数,一天一天的累加起来,得出的答案。
完全没有任何营养,只是简单的加减法。
杜蘅知道不跟他们解释明白,他们很难信服,当即拿着筷子蘸酒,在桌上写了一个公式:an=a1+(n-1)*d。
“你又在鬼画符什么?”绿婆奴瞪大眼珠,仍旧没有认出一个字。
“这是等差数列的通项公式,这些字母你可以理解为某种符号。”
绿婆奴依旧茫然:“这些符号又代表什么?”
“所谓等差数列,就是第二项开始,后一项与前一项的差是相同的常数,之前那道题每天增加七人,也就是说后一天比前一天多七个人,在这里七就是这个常数,也叫做公差。”www.xiumb.com
说着杜蘅拿着筷子指着公式上面的d:“这个字母念d,代表的就是公差,n就是项数,也就是题目要求的天数,a1就是第一天的人数,an就是……”
所有的人都听的云里雾里。
但绿婆奴却好像听明白了一些,怔怔的看着杜蘅,问道:“这是谁教你的?”
“我老师。”
“你老师是何人?”
杜蘅回忆了一下中学的数学老师,说道:“王德发。”
“……”绿婆奴好像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如此算学高手,他竟然没听说过,他有些不死心,说道:“哪儿人啊?我能不能去拜访他?”
除非能够时空穿越,否则拜访是不可能拜访的,杜蘅笑着摇了摇头:“家师云游四海,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
“行了,你们现在已经输了,滚下楼去,别再影响我吃饭了。”
“绿兄,这什么鬼画符似的公式……真的靠谱吗?”朱甘莲弱弱的走到绿婆奴身侧。
杜蘅淡淡的道:“你要不信,可以找个时间验证一下。”
“这什么通项公式……我刚才代入了数字,确实能算出来,好像是可以通用的……这是《九章算术》的正平负揭法、《周髀算经》的勾股定理之后,算学史上又一大发现。”绿婆奴心头很是震惊。
数学的公式,说白了就是规律。
寻找这样的规律很不容易,这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同时需要经过无数的验证,才能称之为规律。
谁要发现这种规律,必然在学术史上青史留名。
因此他对杜蘅渐渐起了敬畏之心,问道:“你那位老师王德发,还教给了你什么?”
“我老师教给了我很多学问,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不过现在我不想跟你们废话,你们既然已经输了,依照约定,滚下楼去吧。”杜蘅毫不客气的道。
“放肆!你一介商人,竟敢在我等面前大放厥词?”黄学正又拍起了桌子。
冯青栀不由投去鄙夷的目光:“黄学正,你也是老夫子了,为人师表,岂可出尔反尔?”
“尊卑有别,礼不可废。”黄学正信誓旦旦的道,“商贾本是低贱之人,就是不配与我等在同一个场合出现。”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杜蘅听了黄学正的话,都忍不住想发笑,“既然不配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你们还不滚?”
“你一介商人,怎么跟黄学正说话呢?”朱甘莲不忿的道。
“你们的学问连一介商人都比不了,在我面前装什么文化人呢?”杜蘅不客气的嘲弄道,“我看你们就是有辱斯文,一个个装的人五人六的,其实胸无点墨,腹内草莽。”
黄学正冷哼道:“你别以为你侥幸赢了绿婆奴,你就有资本在老夫面前叫嚣。哼,老夫自小研习六艺之术,为人师表,容不得你教训我!”
“哟,六艺之术,好厉害的样子。”
杜蘅冷笑了一声,右手一挥,手中一双筷子破空而去。
嗖的一声。
插入黄学正头顶的软脚幞头。
黄学正吓了一个激灵,顿时就从座位跌了下来。
“夫子!”程学而慌忙搀扶。
杜蘅冷笑道:“就你这样,还好意思研习君子六艺,君子六艺之中的射术,看来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大梁崇文抑武,君子六艺之中的射术和御术,一般都没什么人学。
文人将这两项归于武人的范畴。
其实儒家的老祖宗并不是这么想的,儒家弟子也是要掌握一些基本的武学技能,首先就要弓马娴熟,这样才能驾着战车冲锋陷阵。
可惜啊,一群腐儒只选取了自己有利的一部分,对自己不利的一部分全部抛弃。
前朝的文人还是带兵打仗,以建功立业为荣,腰挎宝刀和宝剑,但现在的这些文人,除了吟诗作对,附庸风雅之外,屁点本事没有。
黄学正哆哆嗦嗦的起身,将幞头摘了下来,拔出了两根筷子,愤恨的指着杜蘅:“无礼小儿,我堂堂郡学学正,岂能受此侮辱?”
“既然受不了这种侮辱,你应该以死明志,从这里跳下去,或者一头撞死在墙上。”杜蘅漫不经心的道。
“你,你……岂有此理!”
黄学正自然不可能死,他也舍不得死,就是觉得被杜蘅戏弄之下,老脸丢尽,看向一边的冯鹅,说道:“冯参军,此人既然与你熟识,他如此侮辱老夫,你难道要袖手旁观吗?”
“黄学正,这我可帮不了你,是你们刚才跟杜公子对赌的,现在输了,就该依照约定,离开二楼。”冯鹅对黄学正的态度也渐渐变得鄙夷,“你既为人师表,又是郡学的学正,自当以身作则,愿赌服输,否则传了出去,可是会为天下人所耻笑的。”
黄学正确实是怕被人耻笑。
但他怕的耻笑,不是因为他出尔反尔,而是因为他们输给了一个商人。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区区一个商人,学问竟然比他这个老学究要高,他自然忍不了,愤怒的道:“你我同为姑苏官僚,你不帮我,竟然去帮一个卑贱的商贾。冯参军,这可不是为官之道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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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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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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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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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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