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白讶异:“你竟然会武?好,我正好领教!”说罢,再次扑向杜蘅,这次加强了攻势。
冯青栀几人紧张不已,吩咐书馆的仆役上前帮忙,七手八脚的拿起木棍。
杜蘅随手夺下了一根木棍,木棍被他用力掷向了谢秋白,在半空中旋转着劈向对方的脑门。
谢秋白剑锋劈落,木棍顿时断为两截,而在此刻,胸口忽然一疼。
杜蘅将木棍抛去的时候,身形已经开始快速移动,趁着谢秋白斩断木棍之时,一脚踢在了谢秋白的胸口。
噔噔噔。
谢秋白退了三步,稳住身子,忽的气血上涌,呕出了一小口的血。
显然,杜蘅这一脚很重。
元嘉神色微变,似乎有些忌惮的看着杜蘅:“足下好身手,能文能武,想不到南梁也有这等人才。”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杜公子姓什么。”七棱看到杜蘅打败了谢秋白,顿时又神气了起来。
“姓杜?杜仲是你何人?”姓杜的人很多,经过七棱的提醒,元嘉这才想到杜仲那里。
“正是家祖父。”
元嘉眼神一下变得复杂起来:“听说你们南梁有一份《名将谱》,杜仲排名第七?”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你们北齐围困寿春城,我爷爷临危受命,大破北齐铁骑,斩杀了你们北齐的上柱国大将军拓跋十三。后来便有说书人将南梁这些将领的事迹,编成话本在坊间流传。”
“《名将谱》上的老将,现在也没剩几个人了吧?我听说你们杜家还被抄了家?”元嘉眼里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你姓元,元是拓跋姓的汉姓,拓跋十三跟你也有关系吧?”
“不错,我是拓跋家族的人,按照辈分,我该叫拓跋十三一声叔祖。”
“这么说来,咱们之间仇深似海啊。”
元嘉冷冷的盯着杜蘅:“总有一日,我将为拓跋家雪耻!”
“你说的雪耻,是指在战场上,还是指派人暗杀?”杜蘅眼中蕴藉着一道杀机,如果要搞暗杀,他绝不会让元嘉活过今晚。
他必须保证爷爷的安全,决不许他老人家受到一点伤害。
“我不屑搞暗杀!”
元嘉倒也自负,掷地有声的道:“我要在战场上,堂堂正正打败杜家军!”
杜蘅眼里的光芒渐渐收敛:“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正如你所说,杜家已经被抄家了,我爷爷现在一介庶民,有生之年,只怕没有机会领军了。”
“杜仲年事已高,确实可能熬不到领军的那一天,可不是有你吗?漫漫岁月,没准咱们能在战场相见。”
“南北两朝,好不容易太平了二三十年,你们非得挑起战事?”
元嘉揶揄的笑了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所谓的太平,都是假象,你我双方谁不想弄死对方,统一天下?”m.χIùmЬ.CǒM
“你说的倒也没错。”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现在之所以维持南北对峙、相互僵持的状态,因素很多,其中重要的一点,就是双方谁也没把握打过对方。
北齐骑兵厉害,南梁一旦到了北齐的地面,根本打不过,但南梁也有法宝,多年训练的水师,能让北齐不敢越长江一步。
“杜蘅,明日东岐学派会在广陵府学论道,请你务必到来,让我再见识一下杜家儿郎在文坛上的风采。”
“对不住,我忙着做生意,只怕没时间。”杜蘅直截了当的拒绝。
若非元嘉踢馆牵扯到了青南书馆,杜蘅也不会出面,毕竟他对这种文人活动没有多少兴趣。
“你是不敢了吗?”谢秋白抹干了嘴角的血,讥诮道。
杜蘅淡然一扫目光:“不是不敢,是不屑。”
“你敢小觑我们东岐学派?”
“手下败将,焉敢言勇?”杜蘅说话很不客气,丝毫不留情面。
元嘉那张孤傲的脸渐渐变得铁青,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孔德彪和谢秋白悻悻跟在身后。
……
冯青栀吩咐仆役回家休息,将青南书馆锁了门。
杜蘅跟了出来,正要准备上车,忽然桃笙低声的在身边说:“少爷,那个好像是上次男扮女装的李公子。”
由于大梁并不宵禁,大晚上的,路上还有一些行人。
目光穿过行人,来到路的另外一边,果然看到李茉莉带着他的昆仑奴鬼火,二人穿的都是黑色服饰。
虽不是夜行衣的形式,但也能起到夜行衣的效果。
这次李茉莉没有男扮女装,穿的就是男装,脸上没有涂脂抹粉,模样倒有几分清俊。
“桃笙,你随冯小姐的车先回去。”杜蘅嘱咐一句,随即穿过人群。
尾随着李茉莉和鬼火,一路竟然来到广陵驿馆。
门口有驿卒把守,二人绕到了后方,各自掏出一条黑巾,蒙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其实,黑夜之中,鬼火蒙不蒙脸都一样,只要别把牙齿给露出来就行。
毕竟他是黑色人种。
接着,鬼火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飞钩,嗖的一声,抛上了围墙,钩在了墙头。
鬼火先爬上去,到了墙头,李茉莉再爬上去,鬼火拉他上来。
然后鬼火又从墙头跳进墙内,在下面接着李茉莉跳下来。
杜蘅落在驿馆内部的一棵梧桐树上,茫然的看着两个二货,到底想干嘛啊这是?
“查清楚了吗?是不是在东跨院?”
“嗯。”鬼火点了下头。
随即李茉莉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特别悲壮的道:“为了我大梁广大学子的福祉,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杜蘅微微皱眉,怎么感觉有点中二呢?
不过以李茉莉的年纪,正是中二的年纪,正常。
二人鬼鬼祟祟的摸向东跨院的方向,忽然跨院之中,传来一个人声,吓得二人转身就跑,躲进了灌木丛里。
东跨院里走出了两个驿卒,手里提着水桶,估计刚才是给谁送水。
驿卒走远,李茉莉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正要松了口气,忽然杜蘅纵身掠了过去,从他们头顶一跃而过,落在了东跨院的屋顶。
“卧槽,刚才什么东西飞过去了?”李茉莉吓了一个激灵。
杜蘅暗暗好笑,回头看向东跨院的院子,屋檐底下挂着灯笼,几个房间都在亮着灯火。
东跨院虽然只是驿馆的一小部分,但也是一个三进的院子,杜蘅的位置正好就是后院,女眷聚集的地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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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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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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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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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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