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圃诗会?阿颜,你上次送给为父的诗集,难道就是记录当时的诗词吗?”封常在问道。

  “不错。里面大多数都是子芳的诗词。只是他既托名而作,我便没有署他真实的姓名。爹爹,里面的诗词你都看过了吧?确实出现了苏轼的名字。”

  封常在掠过一抹尴尬的神色:“咳咳,好像……是有苏轼这个名字。”

  封若颜号称诗痴,没事就搞什么诗会,每次都会编撰一本诗集送给封常在。

  但那些诗词大多数平平无奇,因此久而久之,封常在也懒得去看了。

  这次的《郡圃诗集》,他收到了之后,就像往常一样,随手丢在了书房,至今未曾翻阅。

  “乐博士,你现在该相信子芳的诗才了吧?”封若颜似乎已经化身杜蘅的诗迷,现在坚决维护杜蘅的声誉。

  “一口气三十六首诗词,呵呵,他若有此诗才,殿试的时候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了。”乐荆冷笑道。

  这一点倒是很多人都想不通。

  殿试除了问策之外,先帝也曾让杜蘅临场作诗,可他连一首打油诗都没有。

  跟三十六首诗词一气呵成,差距实在太大,也难怪有人怀疑。

  而且乐荆跟杜蘅相处了五六年,自认对他十分了解,他根本就不相信杜蘅有此才华,一定是提前准备好的。

  拿到诗会上去显摆。

  蒙骗了所有人。

  今天必须拆穿这个沽名钓誉之徒!

  “杜蘅,你敢不敢再做一首诗?”

  “什么诗?”

  “端午之词,你有备而来,不作数。现在我出题,你要是能再写一首,我便信你。”

  “你信不信我,与我又有什么相干,你真当你是一颗大头蒜?”

  乐荆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烧呢,现在就被杜蘅如此轻视,不由恼怒:“你放肆!我现在是正八品官员,你一个草民敢对我这么说话?”

  “乐博士好大的官威。”

  “子芳,不可对乐博士无礼。”封常在提醒杜蘅。

  这个乐荆三甲之外的成绩,而且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正八品了,以他在官场的经验,要说他背后没靠山,都不会有人相信。

  不过也可以看得出来,乐荆不是什么世家出身,穷人乍富,便开始抖威风了。

  如果没有后台,这种人在官场上活不过三集。

  “封教授,我不是针对你,而是我这人嫉恶如仇,看不得有人弄虚作假,败坏学风。”乐荆至少还肯卖封常在几分薄面。

  封常在看着台下的杜蘅,淡淡一笑:“子芳,既然你能一口气写三十六首,也不在乎这一首两首了。乐博士要出题,你正好可以请他好好指教指教。”他正好也看看,杜蘅是否正如女儿所说的才华横溢。

  果真如此,借助封家的关系,倒也不是不能培养。

  “既然长辈说了,行,乐荆,你出题吧。”

  “禅诗。”

  封常在微微皱起眉头,乐荆倒真是会出题啊。

  禅诗考的可不仅仅是诗才,还有禅理,禅理需要悟性,同时需要人生的经历。

  杜蘅才多大年岁啊,哪有那种参禅的心境?

  “作不出来了吧?”

  乐荆看着杜蘅冷笑:“刚才的端阳词随口便来,可见都是假的。我也不欺负你,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若才思敏捷,一首禅诗肯定也难不住你。来啊,点香!”wWW.ΧìǔΜЬ.CǒΜ

  “不必了,我赶时间。”

  “什么?”乐荆眼珠就像金鱼一样凸了出来,怔怔的看着杜蘅,“你作出来了?”

  “我曾入山问道,拜访高人,对禅理倒也有几分见解,请诸位指教了。”

  杜蘅略一拱手,当即念道:“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

  “呵,杜蘅,禅诗必须要有禅味,能够引人哲理性的思考,方才叫做禅诗。”乐荆看了杜蘅一眼,冷笑道,“你这两句诗别看嵌入鹤啊松啊之类的字眼,但我却一点禅味都觉不出来。”

  “你着什么急?我下面还有两句。”

  “禅之所以为禅,在于不可不言,却又不可明言,在于似破非破,分寸之间。我倒要听听,另外两句你该怎么写!”

  杜蘅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一抹弧度:“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好一句云在青天水在瓶!”本来封常在还在为杜蘅担心,怕他小小年纪,没有悟禅的心境,现在看来一个人的悟性,跟年纪倒也没什么关系。

  “这句作何解啊?”

  “云在青天水在瓶,我认为是世间万物,各有各的归宿。”

  “每个人的归宿都是定数,在劫难逃。”

  “不然,云和水本是一物,只是形态不同,这就是要从修为上来说了,修为的形态不同,决定了你处于什么位置。”

  “这倒也能说得通。果然禅味十足,杜公子大才啊!”

  “这么说来,刚才的端阳词并非找人代笔,就是杜公子自己写的。”

  “肯定的啊,杜公子作诗从来就是临场发挥,之前的郡圃诗会我也在场,你们是没见过那种场面,简直惊为天人!”

  台下诸人议论纷纷,丝毫不避台上的乐荆。

  乐荆初来乍到,而且年岁尚浅,没有什么威望,虽说混了个正八品,但在一些人心里,却没把他当一回事。

  何况有些人知道杜蘅跟封家的关系,当着封教授的面,如此刁难他的未来女婿,这不找别扭吗?

  这人根本不会当官啊!

  “雪雁,研墨!”封若颜迅速拿起笔架山的兔毫。

  杜蘅浅笑盈盈的看着乐荆:“乐博士,这一首《问道》,可有禅味吗?”

  虽然前世背的禅诗不多,但好在看了一部《大明王朝1566》,那位热衷修仙的朱道长就曾念过这一首诗,杜蘅当时记了下来。

  不想今日却派上用场了。

  乐荆颓然落座,他很难相信杜蘅能够出口成诗,而且是一首与他年纪不相符的禅诗。

  可他并不想这么轻易认输,想要托大继续打击一番,不料杜蘅立即补上了一句话:“若阁下觉得我这一首禅诗不成样子,我只好向你请教了。”

  “你别跟我说那些大道理,什么似破非破,分寸之间。嘴炮谁都会打,若能临场也写一首,那才叫人心服口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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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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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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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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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抄家后,我诗仙的身份曝光了杜蘅更新,第59章 禅诗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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