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厮抡着棍棒扑向杜蘅。
杜蘅横臂一挡,一根棍棒应声而断,随即一拳击出。
花肥趁机跑向板车,刚刚掀起白布的一头,杜蘅一脚踹了一个小厮过来,撞在花肥的屁股,花肥冷不丁的往前一蹿,脑袋钻进了白布里。
看到一只漆黑的木桶,揭开桶盖,一股恶臭瞬间袭来。
卧槽,夜香!
花肥猛地准备抬头,却不想杜蘅忽然翻身而起,一脚踩在花肥的脑袋。
咕噜!
整颗脑袋陷入夜香桶里。
那酸爽的味道,让人窒息。
白布外面,小厮挥舞着棍棒,呼呼有声,杜蘅一闪,一棍直奔花肥而去。
花肥正要抬头,猛地脑袋一疼,整张脸不由又往下一浸,好像还有什么小生物钻入了他鼻孔。
“里面是什么啊?”花子期躲的远远的,看着脑袋钻进白布里的花肥,着急的大叫。
齐眉长的木棍抖动,长蛇一般刺向了杜蘅。
杜蘅斜身避开,一把抓住长棍,用力朝着花肥硕大的臀部杵去。
菊花残,满地伤。
“┗|`o′|┛嗷~~”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花肥猛地抬起了头,整只便桶便被拱了上去,罩在了脑袋上。
哗啦一声,便桶的内容全部倾泻而下。
但是身上还挂着一条白布。
啪!
砰!
本来扑向杜蘅的小厮,不知怎的,在杜蘅的引导下,一棍一棍全部打在花肥身上。
杜蘅觉得差不多了,将身一撤,双手环抱,笑嘻嘻的道:“花肥,你平常是有多遭人恨啊,这么多人打你。”
“肥哥!”
一个小厮过去,扯开白布,扶着花肥,忽然惊叫一声:“啊!”迅速撒手,退开一段距离。
本来很胖的花肥,好像身躯又肿了一些,他拿下了头上的便桶,跌跌撞撞的走向花子期:“少,少爷……”
“你个蠢材,你别过来,莫挨老子听见没有?”花子期捂着鼻子连连后退,“至少一个月别碰老子!”
花肥满头满脸满身都是粪便,就像刷了一层过期的酱似的,上面还有几只蛆虫,从他鼻孔钻进去,又嘴里钻出来。
“呕呕呕!”
俯在路边,花肥剧烈的呕吐起来,吐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围观的人群聚拢过来,看了一眼,又迅速往后退去。
“什么情况?怎么有人喜欢吃屎?”
“不会掉进粪坑里了吧?”
桃笙看到花肥受到惩罚,已经给七棱报了仇了,兴高采烈,对众人解释道:“我们推着板车要去倒夜香,不知怎的,这位小哥非要尝一尝,可能以为是大酱吧。”
“啊?”吃瓜群众都惊呆了。
“行了,桃笙,你去街道司告状,有人失心疯抢粪吃,还把粪便弄的满大街都是。”杜蘅对桃笙道。
桃笙点了点头,推车离去。
杜蘅施施然的往南门走。
花子期扫了一眼狂吐不止的花肥,此刻他就像一个屎人,看人令人作呕,因此花子期没有管他,带人跟上杜蘅的脚步。
“你不是要去参加厨艺大赛吗?怎么推着粪车出来?”
“家里存了三天的夜香,马桶都装不下了,不得拿出来倒了?”
“你不参赛了?”
花子期微微一个愣怔,继而大笑起来:“哈哈,也是,你都没有冰块,去了赛场也只会丢人现眼!”
杜蘅没有搭理花子期,出南门,往东一块平坦的空地,此刻人山人海。
市署早已命人简易搭了几个草棚,作为参赛者展现厨艺的厨房,四面以木栅栏围护,围观的百姓都在栅栏以外。
栅栏内也有些人,除了参赛者,还有一些内场的嘉宾,以及一些评判者。
评判者顾名思义就是评委和裁判,不过这个时期的评判者分的很细,有校正、司议、知宾等称号。
不过他们的任务大抵一样,主要就是评判各位参赛者的作品,分等级,定名次,决定进入复赛的人员。
场内外还有些军士和衙役正在维持秩序,一道仿造军营木头搭建的辕门,参赛者推着小车正在排队,衙役正在检查凭帖和携带之物,不许将做好的菜品带入场内,只能带些未加工的食材和佐料。
“你两手空空,来赛场作何?”
“自然有人将我需要的器具和食材送来。”
“少爷!”人群之中,赵管家对着杜蘅挥手。
杜蘅笑着走了过去。
花子期心头猛地一震,糟了,中计了!
杜蘅知道他派人监视着杜宅,也猜到了他会在半路使绊子,因此先和桃笙推着小车引开监视的人,接着赵管家抄近路赶往了赛场。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你玩调虎离山,那又如何?
你没有冰块,进了赛场也是白搭!
花子期跟着走了过去,轻摇折扇,阴笑道:“杜蘅,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只要你愿意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让我酒楼的厨师分你一些冰块。”
“谁说我没有冰块了?”
“你有冰块?呵呵,全城的冰块都被我控制了,你有个球的冰块!”花子期得意忘形的笑着。琇書蛧
但见赵管家忽然掀开面前小车盖的白布,车上放着一只箩筐,箩筐之中一尺见方的冰块,一块一块的冰块垒在了一起,稀薄的白雾隐隐升腾。
花子期笑声戛然而止。
同时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你们哪来的冰块?”
“买的。”
“不可能!两家冰室的冰块全部被我买了,其他一些冰食小铺来我这儿买冰块,我也只给一些碎冰。我还收购了一些大户家里的藏冰,全城商卖的冰块都掌握在我手里,你不可能买到冰!”
杜蘅淡淡一笑:“是啊,全城的冰块都在你手里,那你猜我是从哪里买的?”
“该不会……从我这儿买的?”花子期骤然睁大眼睛,难道手下偷偷有人将冰块卖给杜蘅?
“你倒也不傻!你收了那么多冰块,多一块少一块,想必也很难发现吧?而且冰块容易化,被人偷偷拿出来卖的冰块,完全可以当做是正常耗损。你想查也查不到。”
赵管家捋着颌下几茎疏须,笑了笑:“花公子,我家少爷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这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的如何?”
“少爷,怎么办?”身边一个小厮询问花子期。
花子期铁青着脸,没有言语。
一个厨子不看菜谱,看上兵法了,他还能说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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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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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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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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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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