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也很不错,校外校内的都专业,包括前排的专家名家也为学生们热烈鼓掌。舞台上的人当然也很在意台下的反应,演员们上台或者谢幕时的注意力明显偏向重量级听众,尤其是希拉里这种一个邀约甚至一个电话就能改变学生命运的人。
中场休息其实就是台下的表演时间,杨景行向校方盛赞学生们的优秀,希拉里客气地接待了贸然的忠实乐迷。去了趟洗手间后,杨景行又跟几乎全体中国留学生们接上头,同胞间亲切又热情。没能捧场讲座的学生虽然事出有因但也追悔莫及,盼望尽早能有新机会让他们也体会眼见为实的神奇震慑。
下半场开始前,格拉夫曼怎么跟希拉里互换了位置,可能是觉得杨景行的点评没啥新意甚至欠缺诚意吧。
杨景行也没介意,跟希拉里也是聊:“很多狂热粉丝。”
“是,是这样。”希拉里很显得意,又像是苦笑:“始终在舞台上。”
杨景行羡慕点头:“你一定听过,该怎么去卡内基音乐厅?”
希拉里愣了一下呵呵:“练习练习再练习。”
杨景行瞎扯:“汉语有个词叫境界,大概意思是达到的程度,这些学生的境界是为了去某个地方练习练习再练习,你的境界已经是任何地方都是舞台。”
希拉里呵呵点头装作有兴趣,还加强一下记忆:“境……界,境界。”
杨景行又说:“这有一个中国学生是你的忠实乐迷,如果她问我该怎么与你接近,我可以给他一个建议。”
希拉本来是想目不斜视装没听见的,可是很快装不下去,视线在伴奏员脸上断断续续好几次似乎在极力思考说点什么能化解尴尬。
杨景行真是脸皮厚:“你猜我会怎么建议他?”
希拉里又想装没听见,但还是装不下去,只得敷衍一下:“不知道,这有点怪……”
杨景行公布答案:“练习练习再练习。”
希拉里好像也不是那么天才,又愣了一下后才恍然大悟:“啊……”然后还为自己的智商羞愧得捂脸埋头。
杨景行也就不犯贱了。
希拉里还是注意一下明星仪态,很快直起身来恢复端庄,正告伴奏员:“我想我不是那么难接近。”
杨景行呵呵:“这当然会鼓励很多人,但是我觉得具有欺骗性。”
希拉里又很好笑,然后又正经问一下:“我的忠实乐迷也是小提琴吗?”
杨景行挺遗憾:“大提琴。”
希拉里点头严重:“可能是有点难。”
下半场第一个节目的演员上台了,观众们拍手欢迎,杨景行也不在多嘴多舌了。
柯蒂斯的细节还是做得不太够,没安排主持人热烈欢迎诚挚敬意就算了,整场音乐会下来也不见学生献上讲座人的作曲作品做个顺水人情面子。杨景行还得配合着希拉里对每个节目点头称赞,让大明星很受演员们的感激。
散场时已经接近十点,这次就是真的道别了。讲座人毕竟明天就要回国,收到的礼貌似乎比大明星的还多,连累尤老师也跟着周旋了好一阵。
真是盛情难却,六个中国留学生合力把浦音同胞送回酒店,大堂里还聊了好一阵。也不是没话找话,留学生们已经看一些新作音乐会的报道了,他们作为神童天才其实早就对那些激动人心的刺眼免疫甚至腻味了的,但是这一次仅凭想象也情难自禁了,早就听说过“杨景行”这个名字的人也非常理解讲座人为什么不当演奏家了。
杨主任号召大家一起努力,每个人都可以为祖国的音乐事业发展添砖加瓦。
十点过半才回房,杨景行跟着就接到前台电话,说是十几分钟之前有个叫布兰登的男士致电前台问了杨景行先生是不是在这边下榻,前台还辨认出来电话应该是来自希尔顿酒店,对方留言是希望杨先生能在方便的时候回电话。
杨景行让前台报了电话号码,但他并没打过去,洗洗刷刷之后就开始朝国内拨号,首先打给赵程迪。
赵部长三个小时前给老板发的超长信息,这次真是紧急情况,可不是什么攻击服务器抹黑网站或者挖核心用户了,对手居然把如歌网最宝贵的东西明抢了过去。那是如歌网一百多万网友的共同努力的成果,三四十万条原创评论,就是只要是赞赏数超过十的,那怕只有两个字的,对方爬虫全都没放过,然后这些评论还克隆一般出现在对方模仿年华播放器推出的新功能里。
可年华播放器还在进行区区几万用户的内测,峨洋上下还众志成城摩拳擦掌要在元旦大干一场面向所有音乐爱好者正式隆重推出“年华音乐播放器”,也是早确定好要把如歌网的评论嵌入进播放器里的,现在不仅东西被抢了,还被人捷足先登。
电话一接通,杨景行是很温柔的:“程迪……”
“杨总……”赵程迪却哭诉起来:“他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好像是真哭了。
“小事,小事。”杨景行说得轻巧:“先别慌。”
赵程迪还哭得更来劲了:“杨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种时候……”
杨景行好笑:“对不起什么?你是内奸?”
“不是……”赵程迪抽泣着也得解释:“我们……我们防范意识不够……”
杨景行劝慰:“行了,防也防不住。没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先别哭了,听我说。”
赵程迪立刻清亮起来:“好,你说。”
杨景行说:“首先我们明确一点,这些东西的版权和价值属于用户,不属于如歌更不属于峨洋,我们接下来的一切动作都要以尊重和维护用户的利益为出发点,立场不仅要明确还要鲜明,还要尽可能响亮一些,这是第一点。”
赵程迪也会拍马屁:“我记一下,用户,鲜明,响亮……然后呢?”
杨景行再说:“第二点,我们没有对手更没有敌人,以前就说过,这一次更要强调,不要像上次那样叫骂争斗了,没意义……”
赵程迪又哭腔:“我们都气疯了,所有人的心血,都是毕业第一份工作,都这么爱这份工作……”
杨景行理解的:“所以我们要把心血体面地夺过来,还要发挥出更大价值。其实他们把这些东西拿过去也没意义,短时间改变不了用户习惯……”
赵程迪又有些许高兴得意了:“就是因为他们剽窃的功能跟本没人用才爬为我们的数据,太不要脸了,还千万用户!”
杨景行高兴呢:“是千万用户啊,多大块垫脚石呀,我们发财了。”
赵程迪好像咧嘴笑了:“那你说!”
杨景行说:“以小博大就要扬长避短避其锋芒,法律程序就不考虑了……”
赵程迪又叹气:“也就想想,都知道不现实,有时候真的觉得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杨景行嘿:“那我们也卑鄙一下,这次好好炒作一把……”
把峨洋的作战指挥部成立并作了一些部署后,杨景行再打电话给何沛媛。有一会才接通,传来姑娘不冷不热的声音:“喂。”
杨景行问:“在干嘛?”
何沛媛说:“没事,聊天。”
杨景行迫不及待:“开免提,让我感受一下美少女们的热情。”
何沛媛并不开骂,依然平淡:“季杨老师她们过来聊会天。”m.χIùmЬ.CǒM
接着就是新作音乐会中方发言人季杨天琳的惊喜:“正说呢!”
还有另一位中年女二胡演奏员的确定:“就说还没忙完嘛,肯定走到哪都脱不开身。”
何沛媛不说话。
杨景行小声点问:“中午有空没?”
何沛媛没计划:“不知道,再说吧。”
杨景行识趣些:“我回酒店了,随时恭候。”
何沛媛依旧平常:“好,挂吧。”
中年女二胡似乎鼓励:“这几天是辛苦呀。”
杨景行又想起:“帮我说句话。”
何沛媛拜拜。
再次通话时已经近一点,何沛媛先问:“睡没?”
杨景行趾高气扬:“当然没有,吃完了?”
“吃了。”何沛媛好像很勉强很后悔:“没胃口。”
杨景行自我感觉良好:“想我了?”
当然不是了,一通模棱两可的牢骚埋怨后,发现无赖好像也灵感枯竭了,何沛媛还是大发慈悲引导一下吧:“你猜季杨她们过来三零六干什么?”
“聊天嘛。”杨景行会发散思维的:“带礼物没?”
何沛媛哼:“带了,反正也不是给我的。”
杨景行识大体:“给你们的,不可能每个人……什么礼物?”
何沛媛声明:“也不是给我们的!”
杨景行奇怪:“那给谁的?”
何沛媛给无赖发挥的机会:“你知道!”
杨景行惊喜:“难道给我的?要你们帮我保管?”
“想得美!”何沛媛讥笑一声,然后又想明白了:“是,对,也算给你的,给她就是给你。”
杨景行真豁得出去:“吴主任?吴主任对我没那么好呀。”
“你少装傻!”何沛媛好像看出来了:“有人对你最好!唯一!”
杨景行糊涂了:“那就是媛媛呀,唯一的媛媛。”
何沛媛等不及了,娇哼烦躁:“你快说,快说!”
杨景行也着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边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了?”
何沛媛哈:“怎么可能,都好听,太好听了。”
杨景行得严肃对待了:“是谁?胡静?”
何沛媛强调:“说了都是好话,没一句不是好听的,都在夸你赞美你……”
杨景行又笑:“我们有这么大仇吗?这就把你得罪了。”
“但是都不是给我听的……”何沛媛声音突然近似温柔了:“你去问你诺诺吧。”
杨景行差点说不出话来:“……这哪跟哪?她们说的悄悄话呀?”
何沛媛用力嗯:“差不多!”
杨景行沉默了一下问:“是谁这么不长脑子?”
何沛媛委屈地轻声:“都差不多。”
杨景行都不敢相信:“两个人都这么蠢?媛媛,我认真问你,你好好说……”
何沛媛纠正:“三个人,还有王丛玥。”
杨景行把话说话:“媛媛,她们是不是真的有故意的举动?”
何沛媛伤心:“有又怎么样?”
杨主任不得了:“谁对我女朋友不好,我至少能把她从名单上涮了吧?遇到了我也可以给她脸色看吧。”
何沛媛切:“你说涮就涮呀?”
杨景行叫嚣:“我不再跟民族乐团合作行不行?我明说就是因为那个谁……”
何沛媛提醒:“你不要你诺诺了?你给谁脸色啊?我怎么没见过?”
杨景行不管那么多:“谁让我女朋友不高兴我就让她人人喊打,让她待不下去……”
何沛媛不干了:“你少瞧不起人,你还想挑拨离间呀?没那容易!这么点蝇头小利就想收买人搞破坏!”
杨景行不开玩笑的:“媛媛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何沛媛沉默了有一会:“……就是她们三个人,十点还不到过来的。”语气好像也不是多么不开心了。
杨景行依然急切:“然后呢?”
何沛媛也有汇报的一天:“带了几盒巧克力,我们一个人一瓶葡萄籽精华,说时间紧来不及……”
杨景行一点不感动:“说重点。”
何沛媛好像又不太愿意说:“然后就聊天……”
杨景行像个怨妇:“聊什么怎么聊?”
何沛媛没啥兴致:“就那么聊,说演出……老公你生气了?”
杨景行嗯:“有点。”
何沛媛不明白了:“为什么?”
杨景行岂止有点:“不知好歹我当然气了,白活那么大把年纪了。”
“你别这么说。”何沛媛又劝上了:“我就是觉得……”
杨景行好着急:“怎么了,媛媛快说!”
何沛媛还是委屈的:“我发现,说到你的名字的时候……她们总是看齐清诺,对着她讲。”
杨景行又差点语塞:“……不看你?”
何沛媛埋怨语气:“也看了。”
杨景行化身八婆:“那……看你多还是看齐清诺多?”
何沛媛更拿不准:“不知道,可能我多一点吧。”
杨景行越来越没气了:“其他人呢?”
何沛媛觉得:“跟平时聊天差不多……但是看齐清诺肯定最多。”
杨景行开始往好处想:“她是团长,眼看还副团长……”
“不是不是!”何沛媛很确定的是:“说你的时候看她最多……反正有意无意就看她,特别王丛玥,季杨天琳说你跟在国内不一样,她就不停观察齐清诺。”
杨景行问:“你觉得她是故意做出来给谁看还是无意的?”
何沛媛还是有境界的:“无意还是有意并不重要……无意的更说明问题。”
杨景行又蠢笨了:“为什么这么说?”
沉默了一下后,何沛媛郑重通知的语气:“说明在她们心目中,还是你诺诺对你重要!”
杨景行也沉默,然后长长舒口气:“至少没我想的那么严重,我就说嘛,怎么会那么过分那么蠢,我这么多事白做了……”
何沛媛质问:“你做什么了?”
杨景行邀功一般:“我对他们多客气多尊重,好处和面子都给得够多了,威风也耍过……”
何沛媛条件反射般地扑哧讥笑:“你有什么威风的?”
杨景行不要脸:“多了去了。关键是什么,最重要是我媛媛为人出事一点问题都没有,除了接受我的追求人生没有一点误点,如果还有人敢明目张胆……我肯定不会跟她客气。”
何沛媛的重点变成:“人家不明目张胆,背地里行不行?”
杨景行无所谓:“背地里,我跟媛媛还背地里说人长短呢。”
何沛媛不高兴了:“谁跟你说人长短了!?”
杨景行还是先说正事:“那她们除了多看齐清诺两眼再没怎么样了吧?”
何沛媛想了想:“……反正只要提到你,基本上都会看她,有三分之一直接就是对着她说的!”
杨景行不信:“没那么多吧?剩下三分之二对你?”
“没有。”何沛媛还觉得:“有时候对着我说的又直接去看她!”
杨景行又安抚:“总要看人说话的,都只对你说好像也不太好。”
何沛媛严正声明:“我才不要,就正常聊天不行吗?干嘛那么关注齐清诺?跟她有什么关系?”
“领导嘛,而且斗都知道怎么回事……”杨景行倒是理解:“毕竟都是俗人,王丛玥她们可能也为难。”
“我都能正常面对,我都没怎么样!”何沛媛又委屈,“她们为难什么?”
杨景行深呼吸:“谢谢媛媛,谢谢媛媛为我做这么多。”
何沛媛似乎接受感谢:“我早就想到了,就知道今天上班要有这回事,整个周末都在想要怎么应对她们。”
杨景行好像说不出话来。
何沛媛忿忿补充:“反正我心里就是有点不舒服。”
杨景行嘿:“只有点不舒服呀?”
何沛媛改口:“非常不舒服!”
杨景行又问:“她们什么时候走的?聊了多久?”
何沛媛说:“好久,十一点多才走。”
杨景行似乎转移话题:“你中午在哪吃的?”
何沛媛又抱怨:“一起出来吃的,翩翩没来……我们估计她有情况。”
杨景行问:“你在哪?她们呢?”
“现在才问!”何沛媛用力哼。
杨景行懊恼:“没来得及,我被你吓着了。”
何沛媛气呼呼的:“在你这,把东西拿走……我吃完打车过来的,她们知道我要给你打电话!”
杨景行嘿:“辛苦媛媛了。”
安静了一下,何沛媛调整了一个比较温柔的语气:“老公,你是不是很担心我在单位看人眼色呀?”
杨景行嘿:“是有点,防人之心不可无……”
何沛媛说得好听:“你不要担心,我能处理好。我就是跟你抱怨一下,不是真的要你怎么样。”
杨景行笑嗯:“我知道,我老婆最好了。”
何沛媛又说:“我也没怪她们……我就是觉得王丛玥那样,老齐可能会尴尬。”
杨景行嗯:“可能会吧。”
“老公我跟你说件事……”何沛媛似乎犹豫。
杨景行打起精神:“老婆你说。”
何沛媛声音更轻:“齐清诺也看到我了……”
杨景行轻叹:“啊……”
何沛媛猜测:“她是不是想看我尴不尴尬,惭愧……无地自容?”
杨景行再度振作:“凭什么要媛媛无地自容呀?”
“她不是平时那种眼神……”何沛媛挺有把握地斟酌:“就是……那种促狭的眼神。”
“什么是促狭?”杨景行又认为:“一个眼神而已,哪有那么微妙。”
何沛媛难得不怎么追究:“反正我没逃避……但是我觉得她有,有一瞬间的逃避,然后才跟我对视。”
杨景行抓重点:“媛媛好样的!”
何沛媛似乎也有点得意:“我当时就是横下心了,我不能老是活在阴影里!”
杨景行简直谢天谢地:“这人生的大起大落呀……刚才还吓得半死,现在又来这么大个好消息。老婆我爱你!”
何沛媛实事求是的语气:“而且比她先笑。”
杨景行已经没话说了:“牛逼!”
何沛媛很是责怪:“别说脏话……我真的没想到我能做到,好突然,以前试过无数次都不行。感觉头都晕晕的,当时!”
杨景行无限感叹:“我更没想到,我准备花很长时间去努力实现的事就被媛媛帮我实现了……”
“但是后来有点点后悔。”何沛媛打击一下,再问:“你觉得老齐会怎么想?”
“不知道。”杨景行懒得猜:“不会怎么想吧。”
何沛媛说:“希望她不要误会,我觉得我那能坦然一些,对她也不是坏事。”
杨景行嗯:“那当然。”
何沛媛感叹了:“现在觉得轻松好多呀,躺在沙发上都安宁了好多。”
杨景行哈哈:“早该这样了……不过不该吓我!”
何沛媛幽怨:“那我当时真的不舒服嘛,而且齐清诺也不回避……还有滋有味的。”
杨景行觉着:“要她回避还是为难了,也不应该。”
“你说什么?!”何沛媛质问得字字铿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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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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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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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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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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