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杨景行要比陶萌担心的更不堪,他还不明白:“我还能做到什么?”
陶萌更忧心了,看着旁边,简直有些忐忑:“……高兴地再见。”声音都小了。
杨景行点头:“提醒我了……如果我到时候说让陶萌不高兴地离开了,他们除了讨厌我,会不会还有那么点崇拜,让班长不开心也要点本事的。”
陶萌不搭理。
杨景行也没蠢透,嘿:“不开玩笑了,走吧。”
沉默中走了十几米距离,两人的样子都挺清闲的。
杨景行憋不住了:“我以前让你高兴过没?”他自己也没啥底气。
想了一下,陶萌很保守地点头。
杨景行说:“我以前也这么想,经常觉得我也陶萌开心过,让她笑过,有很多美好回忆,用来自我安慰……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一个道理,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其实每个人都懂,但是没深刻认识。”
陶萌看杨景行,眼神似乎提醒不喜欢这些说辞。
杨景行不像是开玩笑:“不是我能让你高兴,是你愿意让我看到你高兴。不是我的低级笑话多幽默,是你愿意听,不是你多喜欢花,是你愿意接受我送的,其实一直都是你在给予我。”
陶萌皱眉:“本来就该是相互的。”显然想不通这么简单的道理有什么好说的。
杨景行继续说:“反面也一样,我还让你不高兴甚至哭过那么多次,也是你的宽容,不然我凭什么让你哭啊……这公园里随便走来个什么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干点什么蠢事,陶萌会多看他一眼么?”
陶萌不予置评。
杨景行说:“又是老话题,总是对立存在。陶萌,这次我过来最大的一个愿望,就是你说的,我们见面,解开心结,之后能开开心心再见。可是我很没有自信,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让你笑起来……你知不知道我用什么方法来试探的?”
陶萌摇摇头。
杨景行说:“就是惹你不开心啊,昨天晚上你就挺不开心的,是我的功劳吧?”
陶萌不表态。
杨景行着急:“肯定是我,你别打击我啊。”
陶萌先问:“你想说什么?”
杨景行说:“能让你不开心,应该也能让你高兴,虽然难度很大,但我也要尽力试试。首先第一步,当然是先忘掉不开心,所以在这里,我真诚地为我昨天到现在为止所有所有说错的话做错的事道歉,你能不能原谅我?”
陶萌看看杨景行,对这个犯贱惯的人而言,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算正经的,看了两眼,陶萌说:“你没说错做错什么。”摇摇头。
杨景行不出所料:“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怪我,这样道歉太没诚意了……”他边先说掏衣兜。
陶萌侧目警惕。
杨景行掏出来的是一只钢笔,横在掌中递给陶萌:“送给你……眼熟不?”
陶萌观察。
杨景行说:“这是你送给我的。先别生气,其实已经不是原来那一只了,这支笔帮我签下人生第一份合同,帮我签下我的第一个歌手第一支乐队,和纽爱签约也是用的它,我自己公司的成立也是它,我第一次当编委帮学校编书,也是用它签名……总之是帮了我很多忙,都很有意义。”
陶萌把视线从钢笔抬到杨景行的眼睛位置,问:“你要还给我?”
杨景行摇头:“不是还给你,送给你……我很珍贵它的,陶萌送的。”
陶萌不明白:“为什么送给我?”
杨景行说:“道歉,也是作纪念,这支笔见证了我们的友谊、也有我们的爱情,我的事业、学业……就跟你给我的箱子一样,我不觉得是把东西还给我,而是送给我好多新东西。你还送过我手套,可惜我没舍得戴,一直藏着不见天日,它没见证到什么事,纪念意义小,就不送你了。”
陶萌还在考虑的样子,想到哪里去了:“你的手机,还是我们一起买的那个。”
杨景行点头,一惊:“这个不能给你,我没得用了,都旧了,你拿着是个累赘。”
“不是!”陶萌有点烦,摇头后调整一下情绪,平和:“你为什么没换?”
杨景行说:“还能用,好好的。”
陶萌说:“我接受你的道歉,笔你留着吧。”
杨景行问:“真不要?”
陶萌摇头。
“不要拉倒。”杨景行气鼓鼓:“我还舍不得呢。”
陶萌到底是哈佛的:“你成立公司了?”像是进入学习氛围,开始分析案例了。
杨景行一下蔫了:“别说这个啊……这支笔的分量一下大打折扣了。”
陶萌像是很短暂很轻微地笑了一下:“怎么了?”
杨景行介绍一下自己公司的规模,员工数,注册资本,办公场地,福利待遇:“……下一步我准备弄个大福利,包员工午饭,你别以为,每个人二十块钱的标准,一个月下来也要三四千块。”
陶萌问:“主营业务是什么?”
杨景行想了半天:“暂时还没有,只是暂时。”
陶萌是宽容的:“未来计划呢?”
杨景行说:“暂时还没计划,也只是暂时。”
陶萌没放弃:“长远目标呢?”
杨景行说:“这个有,成为大富翁。”
陶萌皱眉:“我认真的,你正经点。”
杨景行说:“这个要从我的高中生活说起,我的高三同桌,一个叫陶萌的女生,她比较听歌,可是她的播放器里,大部分都是英语歌,害得我和她没共同语言,为此我一直耿耿于怀……”
陶萌也不是那么好耐性的:“你再这么说……”明显有威胁成分。
杨景行连忙收敛:“长远目标就是未来,尚浦的学妹们听的是中文歌,课间饭后讨论的国产电影,蒋箐这种女生喜欢的也是国产男明星,免得谭东我室友为此茶饭不思……”
“你说清楚嘛。”陶萌听明白了,但是并不是很支持:“你不觉得你的想法有点狭隘吗?我也不是只听英语歌,多接触多了解各种文化没坏处。”
杨景行点头:“是呀,这要从我的高中生活说起,我的同桌陶萌……”
陶萌放弃了,狠狠皱着眉头,脚下比较重,似乎每走一部都带着怨气,看都不看杨景行。
杨景行完全没意识到:“……陶萌后来到国外读书,有一个印度的室友,这位室友居然带着佣人到学校去,还假装帮陶萌做这做那,她是多么不了解中国优秀女生的独立和能干啊,陶萌没保姆吗你以为?我深深感到,应该让世界人民多了解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和现代文明的辉煌,不能让他们太狭隘了。”
陶萌舒缓了眉目和脚步,看杨景行:“其实你已经开始做了。”
杨景行点头:“这要从我的高中生活说起……”
陶萌忍不了:“不准说了……你就直接说为什么,不一定非要说我。。”
杨景行申明:“这次我可没打算说你,我要说的是,二零零四年秋季学期尚浦高中部十周年庆典的时候,学校举办了盛大的庆祝活动,请来了文联交响乐团,美妙的音乐深深地感染了我打动了我。”
陶萌已经怨气了。
杨景行尝试真诚点:“真的,那是我第一次在现场听交响乐团演奏。”
陶萌按兵不动,但是感觉蓄势待发。
杨景行试探:“格里格a小调钢琴协奏曲,第一乐章……”
陶萌算是看出来了:“你还在惹我生气!”
“怎么是让你生气了?”杨景行想不通,“那时候的陶萌好美,弹得特别好。”
陶萌摇头,坚决不信:“你以前没说过。”
杨景行觉得为时不晚:“现在说了。”
陶萌要严肃说明:“当时只请老师指导了几个小时,排练也没多少时间,我记得那个指挥特别敷衍。”
“真的?”杨景行也气愤起来:“岂有此理。你放心,以后他们想演我的作品,门儿都没有,太不负责任了。”
陶萌要实事求是:“但是你肯定不是因为这个才学音乐。”
杨景行说:“因为很多,一点一滴积累,但是这是我最能直接想到的影响之一。”
陶萌问:“还有呢?”
杨景行埋怨:“现在这一寸光阴一寸金你还让我想那些。”
陶萌虽然不满意,但还是大度一点,换话题:“你这次来,王凡璇不知道?”
杨景行摇头。
陶萌又问:“任初雨呢?”
杨景行继续摇头:“也没说……如果今天陶萌能开开心心的,再过两年回尚浦聚会,全班都会知道。”
陶萌果断:“我不开心。”
杨景行说:“先说清楚,我今天的一切言行,可都不是为了以后同学会好吹牛。”
陶萌不耐烦:“我知道……你还说你编书了?”
杨景行点头:“专业书,不然送你一本。”
陶萌还是问:“叫什么……”
两个人真像老同学好久不见这么聊起来了,除了班长关心同学,同学也会仰慕班长,虽然陶萌不懂复调杨景行也不懂经济学,但是这样更有得聊。
杨景行带路带得好,带到动物园这来了,陶萌也不知道公园里还有个小动物园呢。
杨景行建议:“进去看看。”
陶萌点点头,不见反感,也没制止杨景行请客买门票。
可能时间比较早的关系,基本上没啥人。陶萌还是尊重别人劳动成果,没有漫不经心,介绍古怪鸟儿的牌子都会看上一眼,虽说也算不得兴致勃勃。
还有企鹅呢,陶萌开始愿意多说点话,她的印度室友去过南极两次,还登顶过一些著名高山,很有冒险精神:“……我比较佩服。”
杨景行的看法是现在登顶雪山就是花钱,虽然也算冒险,其实很没意思:“……你可千万别佩服,那纯粹是自欺欺人,还征服大自然,开什么玩笑。没专业团队能上到八千米就值得佩服,佩服送死精神。”
陶萌皱眉用力:“你不要这么狭隘!”
杨景行不管了:“我就狭隘,凭什么让陶萌佩服,岂不是我也要佩服她,我凭什么佩服阿三。我告诉奶奶,看奶奶怎么批评你。”
陶萌好厌恶:“我又没说我要去……”
杨景行缓和下来:“……刚刚的不算,重来。”
陶萌懒得搭理。
假山倒是有点中国园林味道,不过那猴子,杨景行是非常看不惯的:“套不要脸了,真丑。”
陶萌斜眼。
杨景行说:“别的猴子都是屁股红,它红一张脸算怎么回事。”
陶萌觉得无聊。
杨景行喔喔叫两声,成功引起猴子注意,然后他就指指点点骂起来:“说你丑呢,屁股脸,你好意思出来……”还伴随挑衅的肢体动作。
“你别!”陶萌很严肃提醒,干脆警告:“你文明点!”
杨景行是有理由:“我是没机会了,只看它能不能逗陶萌笑一下了……来,屁股脸,你逗陶萌笑了我就给你道歉,还尊称你一声曼哈顿小大圣。”
陶萌鼻子喷气地哼笑了一下,很短暂,然后就抿嘴皱眉苦了脸,也不长时间,最后是选择了挤酒窝的假笑,虽然比较持久,但是明显僵硬。
杨景行对猴子抱拳:“谢谢大圣。”
陶萌又苦脸喷气一下。
杨景行退后一步,着急:“转过来,转过来。”
陶萌柔和转身:“干什么?”
杨景行看陶萌:“你看,我窃取了它的劳动成果,它生气了……别看边看,气死它。”
陶萌不情愿地微笑一下,然后就挺不高兴地有点撅嘴地回身过去看猴子了。
杨景行还在跟猴子一般见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说十年,就看今天谁笑到最后,你最多还有一分钟,别得意。”
陶萌真的挺烦的:“你别说了。”转身就离开。
杨景行还感激:“谢谢,真是太有面子了。”
陶萌不理会。
走了一截了,杨景行还在说:“我觉得它挺可怜的,还在看……你快点回头看一眼,给个安慰……真的还在看,今天还敢骗你啊。”琇書網
陶萌回头,那猴子是在朝这边肃立张望。
安静了几秒钟,陶萌看杨景行:“脚有点累。”
杨景行四处搜寻:“……坐那去,屁股脸看不见。”
坐下了,陶萌说:“我今天是想和你好好说话。”
杨景行点头:“好。”
陶萌犹豫一下:“你刚刚说猴子,是不是说你自己?”
杨景行懵了:“……你这叫好好说话?我是人类,它就一灵长类。”
陶萌讲科学:“人属于灵长类!”
杨景行气愤:“你可以侮辱我,不能侮辱陶萌!”
陶萌力排一切干扰:“当时,我们分开的时候,你,难过没?”
杨景行点头承认:“难过……今天不说这个,不开心的都忘了。”
陶萌可以讲条件:“现在说完等会就不提了!”
杨景行点头:“好。”
陶萌初始化一下自己的表情,问:“你怎么告诉她们的?”
杨景行回忆:“当时,我先告诉鲁林他们的,不过学校里别人也很容易看得出来,他们就问我,我也不好意思嘴硬,只能承认是分手了。”
陶萌问:“你说原因了吗?”
杨景行点头:“说了……他们都很理解你爸爸,气不死我。”
陶萌摇摇头:“不会……齐清诺是不是安慰你了?”
杨景行点头:“有,安慰了一下……其实我很坚强。”
陶萌看杨景行:“我看视频,你唱歌的时候,她哭了,你是不是被她感动了?”
杨景行想了一下点头:“有感动……但是这种感动和爱情,没有必然联系。”
陶萌也不看杨景行太久,低眼:“你们是谁追求谁?”
杨景行有点为难:“也没怎么追求……发展得比较快,从朋友变,情侣。”
陶萌觉得:“应该有人先开口……还是你们直接就。”
杨景行说:“是我,我主动的。”
陶萌点点头:“知道了……你当时想过我没?”
杨景行点头:“想了。”
陶萌看着眼睛问:“为什么会选择她?”
杨景行说:“喜欢……陶萌,我那时候没有忘记你,所以才叫背叛。背叛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背叛者对感情不负责不专注,其他的都是借口。”
陶萌问:“如果没有我爸爸的反对,我们没有分开,你会不会?”
杨景行说:“我可能不会实质性做什么……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为这种事你没少生气,上次见面我说过,很可能……”
陶萌点头:“我记得不用说……你会不会背叛齐清诺?”
杨景行想了好半天:“……不说这个。”
陶萌有点歉意:“对不起,不该这么问……我昨天问你,她是不是真的不介意我们见面。”
杨景行笑:“叫你别想多了。”
陶萌看了一会地面,抬眼谨慎:“我说自己的看法,你别介意……我觉得,她可能不是真的喜欢你。”有点担忧的眼神。
这倒是个突然打击,杨景行懵了。
陶萌认真解释:“不是说她坏话,不是她骗你,因为有时候是不是真的喜欢,可能自己也不能确定,就像我们刚开始了解没多久的时候……她可能是欣赏你,但不是爱情。”
杨景行笑:“你这夸我呢。”
陶萌说:“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原来。”比较诚恳,比较自信,但是又说:“如果她是真心喜欢你……我向她道歉。”
杨景行傻嘿摇头:“你太夸张了。”
估计陶萌现在头脑可能不太清爽,明显在认真用力思索问题,眉头轻皱着,然后鼻翼轻轻动了两下:“上次见面,你叫她的小名,是不是故意给我听的?”
杨景行摇头:“习惯了……我原来叫萌萌也很顺口。”
陶萌扯一下嘴角,弄一个夹生的八卦表情:“她对你好不好?”
杨景行干呵:“好……不说这个,别扭。”
陶萌点点头:“嗯……那不说了,我们走吧。”
杨景行同意:“我帮你拿包?”
陶萌摇头:“不用……你去喻昕婷的住处看了?”
杨景行点头:“看了,挺好的。”
陶萌微笑:“没想到她能有这个的机会,因为原来听她弹琴,感觉不是特别好……不过我也不专业。”
杨景行说:“不是你不专业,是她进步快,士别三日。”
陶萌点头同意:“昨天怎么样?见指挥谈话多不多?”
杨景行说:“聊了一会……”
再走上一段,两人还在草坪上坐下了,陶萌也不用杨景行的外套垫屁股,详细说一下哈佛的教学方法,刚开始是挺难适应的,看着课程上安排是著名教授讲课,但是这位教授的主讲课时其实很少又特别精炼,所以经常一门课有好几个教授结合教学,然后讨论组也是非常重要的……
杨景行明白了,课外要花的时间是课堂的若干倍,而且必须的课外活动又太多,所以时间就挺紧张的:“……是不是好多人还做出游刃有余轻松愉快的样子?”
陶萌笑了一下。
杨景行说:“别信他们的,我就是这样,其实我花了太多太多别人看不到的时间。”
陶萌有点欣慰的样子:“不过你和齐清诺有共同语言。”
杨景行摇头:“同专业不叫共同语言……一个愿意听一个愿意说是共同语言,都懂的就懒得说懒得听了。”
陶萌又扯扯嘴角。
杨景行说:“我原来就喜欢听你讲印象派新印象派野兽派,后来就听齐清诺讲文学。”
陶萌谦虚:“我其实不太懂。”
杨景行笑:“齐清诺也不算精通,粗浅广地了解一点。”
陶萌说:“能精通一样就够了……不说这个了。”
杨景行点头,主动:“好,我们约法三章,谁犯规了请吃午饭。”
陶萌呵呵:“可以……”
都是小气鬼,随后俩人聊天内容都离警戒线远远的。走走停停的,不欢快但也不冷场,快十点了才到博物馆,陶萌说拿不叫门票,是捐赠,所以要用最高价钱来支持艺术。
在博物馆里主要是用眼睛看,不用动太多嘴巴,周围也是保持安静的氛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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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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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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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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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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