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说:“你多打两次。这个周末有时间我就去找她玩。”
杨景行感叹:“想必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夏雪嘻嘻:“你自己问她地址。”
杨景行问:“你的呢?”
夏雪说:“我问了,快递进不了学校,不过有信箱……我发短信给你。”
杨景行说:“好……祝你大学生活开开心心,拜拜。”
夏雪呵呵:“你快给苗苗打,不然她真不接了。”
刘苗接电话没很慢,但是语气不太耐烦:“谁呀?”
杨景行说:“这位声音很好听一听就知道是大美女的同学你好,我是做问卷调查的,请问能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吗?”
刘苗厌烦:“没兴趣!爱问谁问谁去。”
杨景行说:“是有奖问卷后,奖品单反一台,百分百中奖哦。”
刘苗似乎嘿了一下:“……恶心。”
杨景行惊喜:“呀,第一个问题我还没问你就回答上了,真厉害,奖品非你莫属了。”
刘苗明显嘻嘻了:“你问什么?”
杨景行说:“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觉得我的声线怎么样。”
刘苗嘿嘿嘿一阵了突然中止:“……太恶心了,不和你说话了,我挂了。”
杨景行就正经:“第二个问题是,你对自己学校的第一印象怎么样?”
刘苗沉默了一下突然嚷起来:“八个人一间寝室,卫生间都没有!”很是凄苦的感觉。
杨景行惊喜:“八个女生?我去平京了肯定先去看你,请你们全寝室吃饭……”
刘苗继续喊:“公共澡堂,几十人一起洗澡!”
“哎呀哇……”杨景行狂喜,但马上冷静问清楚:“我不能进去吧?”
刘苗重复:“你恶心死了。”
杨景行真的正经了:“你是去读书,环境艰苦一点不要紧,很快就习惯了……”
刘苗温和些地悲戚:“我跟我妈说,她都哭了。”
杨景行问:“你在寝室吗?不要在寝室说这些,大家都一样。”
“在。”刘苗冷静了:“都这么说,你以为光我。”
杨景行问:“怎么没人说话?”
刘苗喊:“说话说话,不然某人怀疑我……说呀!”
好一会才一个女生的声音:“说什么?”
另一个:“谁呀,某人?”
刘苗问:“行了吧?”
杨景行嘿嘿:“帮我跟她们问好。”
刘苗挑衅:“有本事自己来,我都带给你看。”
杨景行小声:“给室友一个好印象啊,淑女一点……”
刘苗很不高兴:“我烦都烦死了,破学校!”
杨景行像个老妈子:“你去学校是学习知识,不是享受生活,四人一间八人一间没有关系,而且差点的环境更好,磨练心智,让你知道努力,不然以后走上社会参加工作又要烦……”
刘苗嚷嚷:“行了行了,再说这些我就挂了。”
杨景行问:“总会有点开心的事吧?”
刘苗很确定:“没有!”
杨景行问:“开班会没,有帅哥吗?”
刘苗嗤之以鼻:“切……”
杨景行付出毅力耐心,最终还是把该打听的都打听得差不多了。刘苗对自己的学校是有一些失望,但并不绝望,而且和夏雪一样也感受到了大学的一些氛围,只是八人间的寝室实在太大杀伤力了。
说多了,杨景行还有点过意不去:“你们室友太礼貌了,有人打电话就不聊天了,我先不说了。明天去寄快递,你注意接收。”
刘苗说:“等我换新号码了再寄,还没来得及换。你急着去干什么?”
杨景行说:“你现在的重任是熟悉同学感情,不然我去了哪有美女招待我。我明天也开学了,快点到家还有很多事。”
刘苗责问:“白天干什么去了!?”
杨景行妥协:“行行行,今天还不算真正的大学生,有什么脾气火气一次发完,明天开始就要注意言行了。”
刘苗很自大:“发不完。”
杨景行也自信嘿嘿:“总有一天,你会懂得温柔的,而且不会太久了。”
刘苗温柔了:“我怎么不温柔了?”
杨景行说:“到时候你就明白的。我挂了,你们也快熄灯了,还要去洗漱。”
说起来刘苗就有气:“我不洗澡了!”
杨景行哈哈哈:“都是女生,不要紧,慢慢就习惯了。快去,开学第一晚,姐妹们就坦诚相见,很好。”
刘苗怒骂:“你去死……”
杨景行立刻喊:“哎呀呀,刹车坏了,要撞车了……”
刘苗半天没出声,直到杨景行人声模拟撞车声,个姑娘才叫:“我……我恨你!”
杨景行好得意:“好了,我挂了,拜拜。调整心情,好好学习。”
刘苗哦:“挂吧!”
回到家,杨景行给齐清诺打电话。每天报平安挺无聊的,今天有点新鲜谈资,齐清诺对平京的大学生活有点兴趣。
八人间的寝室和公共澡堂,会是什么感觉呢?齐清诺还挺向往的。
杨景行笑:“你当然不怕,傲视群雌。”
齐清诺挑衅:“你呢,怕吗?”
杨景行说:“难怪说女人爱炫耀攀比,一点资本就挺得那么明显,你看我多低调。”
齐清诺也没一点才女气节,还咯咯咯:“……说得我有点心跳。”
杨景行问:“明天能完吧?”
齐清诺严肃了:“才几天?起码一个星期才完全干净。”
……
二零零七年九月三号,杨景行就读浦海音乐学院第二个学年的第一天,他八点到学校食堂,居然有五个人跟他打招呼,点个头或者叫名字,还都不是很熟的。或许是一个暑假没见,不太面目可憎了。
一个只在五一音乐节跟杨景行在后*台打了照面的同学还多说一句:“《当年和殿堂》挺不错的。”
杨景行不知道对方名字和专业:“当时我碰巧在场,运气好。”
对方呵呵:“运气都是给有准备的人……齐清诺呢?”
杨景行说:“她还没到,下午才有课。”
快速吃完早餐,杨景行就去作曲系系主任办公室外面等着,跟过往的教职员工问好,也会被关心一下。
贺宏垂八点三十几分才到,责怪杨景行:“怎么不打电话?钢协完成了?”
杨景行摇头:“还差一点。您有时间吗?我是来问您丁老的事。”
贺宏垂点点头:“进去说。”
师徒俩开门见山,贺宏垂也不藏着掖着,跟杨景行说明各种因素。首先,要以丁桑鹏的名义出书,对于国内学院派的作曲人来说是一件大事,不可能区区一浦音作曲系主任说干就能干,贺宏垂还没这个资格。
贺宏垂还说:“我一直不提这个件事,就是因为你不能太热心,原因不用我说。但是如果没有你,这件事也很难做成,老人家现在只认你了。”
杨景行点头:“我确实热心,但我可以藏着,不让人看见,除了您。”
贺宏垂笑笑:“你怎么藏?”
杨景行说:“我就当个跑腿的,我跟丁老商量过了,他觉得让校长牵头成立一个编委会,您任主编,委员起码几十个人……老人家其实很不好意思,我是试探出来的。”
贺宏垂笑:“你还试探起自己的伯乐来了。”
杨景行委屈:“我没试探您。”
贺宏垂问:“具体怎么说的?”
丁桑鹏其实是屈服于杨景行给他出书立著的热情,老人家虽然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了,但是对这个社会中的名和利两个字是很有见识并且反感的,所以他对杨景行所谓的试探也是心知肚明的。
经过几次快乐的探望畅谈,期间偶尔的提及和商量,慢慢的杨景行已经跟丁桑鹏取得了不少共识。虽然作曲人中不乏沽名钓誉追名逐利的人,但是这部分人也是可以发光发热的。而让这一部分人出现在编委会的名单里,也将是丁桑鹏对音乐做的又一贡献,或者说牺牲。
师生俩聊了半个小时左右,贺宏垂几次挂掉电话或者让人在外面等之后终于扛不住了:“我去和校长沟通一下,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商量……”
杨景行说:“您和校长商量,我不够格。”wWW.ΧìǔΜЬ.CǒΜ
贺宏垂气愤批评:“杨校长对你差了!?没赏识你?”
杨景行灰溜溜逃了,都不好意思跟等在办公室外的老师多说话。
急匆匆赶去北楼的路上,杨景行遇到王蕊跟何沛媛,两个女生手挽手好不亲密,看见杨景行了异口同声地问:“老大呢?”
杨景行说:“到了吧,你们去哪?”
王蕊抱怨:“三零六没人,还能去哪……去四零二。”
杨景行脚步不停擦身而过:“下次吧,等会要去上课。”
王蕊要发威,好像被何沛媛拉住了。
四零二里挺干净,桌子椅子、鼓和键盘都一尘不染,黑板上是喻昕婷的粉笔字:新学期,加油!
十点钟,大二第一学期的第一节课,中国音乐史。这门课程除了对音乐学专业的学生要求高,其他专业都是同样水平,所以是大课,浦音的大课经常有百来号人呢。
杨景行走进阶梯教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四五十号人,一部分人瞧了瞧门口,座位靠前的喻昕婷和安馨给了点表情,中间的骆佳倩和许学思招手示意。
作曲系的年级长夏小康隔得似乎很远,大声喊:“杨景行……下午四点开年级会,别迟到!”
这下看杨景行的人多了,看他连连点头。
到许学思旁边坐下,杨景行跟骆佳倩说话:“两个月不见,这么漂亮了。”
骆佳倩呵呵:“谢谢。”
许学思问:“暑假没回家?”
杨景行说:“回去了几天……”
骆佳倩问:“怎么不找我们玩?”
杨景行说:“根本没时间玩。”
骆佳倩呵呵:“开玩笑的,知道你忙。”
许学思冲杨景行幸灾乐祸女朋友:“她本来想去听章弘维他们的演唱会,有事没去成,后悔死了。”
杨景行问骆佳倩:“喜欢老男人?”
骆佳倩不介意,想问的是:“你和他们怎么开始合作的?”
杨景行说:“各种巧合加运气……”
前面的同学转头看看:“杨景行,你给章弘维写歌了?”
杨景行摇头:“没有……”
骆佳倩急着说明:“不是给他写歌,是他们一起写歌,《当年和殿堂》这么好听,没听啊?”
对方很吃惊地看杨景行:“你写的?”
杨景行又解释:“不是,我运气好……”
第一节课一结束,立刻有十来个人围住杨景行,要听关于《当年和殿堂》的台前幕后。其中还有几个是浦音作曲系大二学生了,早该是不把流行歌曲放在眼里的水平了。
杨景行简直受宠若惊无所适从,可他身为宏星公司的部门经理,还是很有行业纪律性的,于是轻描淡写的叙述让同学们很失望。娱乐新闻里说得那么激动人心充满传奇性的故事,在杨景行这里变成得毫无趣味性。
“程瑶瑶说的那些话呢?”同学们都平起平坐的感觉。
杨景行说:“都是礼貌性的,跟我们一样,一首作品完成了,要感谢的人太多了。”
有同学中肯分析:“他们这种话说得多,只不过四零二我们都认识。”
又有同学怀疑:“不是说程瑶瑶来学校找过他吗?”
杨景行说:“她很客气很周到,那怕是对我这种小角色。”
骆佳倩分析:“最多我二十五六吧,能混到现在这样,做人肯定没问题。”
围观的人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杨景行皱眉:“肚子疼,去解决一下。”
什么时候男人也有一起上厕所的爱好了,杨景行顾不得同学友谊了,理都不理。
回教室的时候,杨景行去了喻昕婷和安馨旁边,通知:“晚上去北楼。”
两个女生都点头。
午饭杨景行在食堂等了一会齐清诺,顺便给庞惜打电话问公司里的情况。
大概读了一下会议记录后,庞惜还找机会提起:“童伊纯好像有点不高兴,提到几次……但是早通知了的,兰静月不可能不通知到。”
杨景行说:“没关系,这个星期我都不会去,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下个星期就要开始试录音了,还好杨景行只是制作人助理,什么事有甘凯呈担着。
齐清诺刚在贺宏垂那儿上完小课,贺宏垂也跟她说起了为丁桑鹏出书的事情,说得中肯而且直接,要齐清诺回避这件事,不过可以帮助杨景行。还好,齐清诺和杨景行也是这么想的,他们都是回避又帮忙的打算,他们俩已经从丁桑鹏哪儿得到太多好处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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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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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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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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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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