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诺的语气也温柔:“想主持正义的人不少嘛。”
杨景行说:“我满足了。”
齐清诺说:“加我一个。”
杨景行笑:“我幸福了。”
齐清诺呵呵,说:“本来觉得应该追究一下,现在算了。”
杨景行啰嗦:“你给她们说一下,别卷进是非里。”
齐清诺点头笑:“我也幸福了。”
两人上楼后一起坚持送吴秋宁回家,虽然有些绕路,但是吴秋宁盛情难却。
这也算私下里了,吴秋宁问些家常话题:“杨景行父母工作忙不忙?”
杨景行如实回答:“我爸爸比较忙,我妈轻松……”
取车的时候,吴秋宁拒绝齐清诺的好意,坚决坐后面,说:“都一样,你换来换去麻烦……杨景行要送齐清诺吧?”
杨景行点头:“团长当然要送。”
吴秋宁呵呵:“这段时间也是辛苦。”
杨景行和齐清诺一起用差不多的话表达了同一个意思:“您更辛苦。”
吴秋宁的家不近,从浦音过去得半个小时。但是一路没冷场,杨景行和齐清诺连吴秋宁儿子的女朋友是空乘都知道了。
吴秋宁聊得挺高兴,表扬:“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才不错,才华和人品都好,应该有出息才行。”
杨景行谢谢齐清诺:“沾你的光。”
齐清诺说:“不客气。”
吴秋宁有些感叹:“其实能遇到一起也是缘分,又是这么好的朋友。”
杨景行说:“是我的福气。”
齐清诺提醒:“用错词了。”
吴秋宁呵呵:“也不算错,可以这么说。”
告别了吴秋宁后,保守估计到齐清诺家还要四十分钟。两人先说了一下乐团那边的事,让齐清诺比较烦恼的是吴秋宁本是她上级,可自从詹华雨一行人视察一次后,吴秋宁似乎有意要当下级,这让齐清诺多少有些不方便:“……商量吧,让我决定,不商量,就是我目无尊长了。”
杨景行说:“你多坚持一阵,她就习惯了。”
齐清诺说:“权力和关系对他们的威力比我想象的大。”
杨景行笑:“权力的威力本来就很大。”
齐清诺说:“我其实想和她们拿一样的工资,可是如果去跟团里说,又是做作。”
杨景行说:“工资没什么影响……多拿点也是你的权力,应该的。”
齐清诺说:“不可能一直只有我当首席吧,每次发工资就请吃饭?”
杨景行笑:“你担心得太远了,身价都会涨的。”
齐清诺说:“所以,不得不面对分赃的问题。”
杨景行说:“所以才要权力,还有契约。”
齐清诺笑:“王蕊她们听到要伤心了。”
杨景行说:“感情和工作要分开,现在就应该建立这个意识。”
齐清诺点头:“尽量吧……只能选其一的话,我选感情。”
杨景行说:“不可能每个人对你都像年晴一样。”
齐清诺笑问:“你站那边?”
杨景行说:“我相信你。”
齐清诺呵呵,感叹:“第一次拿工资……想要什么?”
杨景行笑:“心领了。”
齐清诺问:“不能陪我高兴一下?”
杨景行说:“我很高兴。”
齐清诺不高兴得很刻意,哼了一声,扭脸不看杨景行了。
杨景行说:“今天太晚了,等音乐节结束吧。”
齐清诺的脸转过来的时候已经满是笑容了:“你吃这一套?”
杨景行笑:“猝不及防。”
齐清诺说:“我们结束,你可能就开始忙了……”
又说起杨景行公司的事,做一张专辑不是唱几首歌那么简单的事,做一张高要求的专辑就更得花时间和精力。
杨景行还把童伊纯的谱子给齐清诺看了一下,齐清诺认为还不错,至少都是用心之作,有内涵有情怀,好好唱的话能感动不少人。
可是,童伊纯和杨景行是两种路线的。如果说杨景行目前的流行作品能归纳得出风格和路线的话,那就是商业化的好听。可是童伊纯现在追求的显然已经不是肤浅的好听了,而且更倾向于用特别的歌词和唱法去展现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
当然了,普遍而言,童伊纯是对的,因为一个人很难有有用不完的完美旋律灵感,但是情绪和思想,是连绵不绝的,也是更上档次的。彭一伟也说了,杨景行很难写出超越《就是我们》的作品,就是从这个方面担忧。
齐清诺问:“《谢谢》给她看没?”
杨景行说:“老干妈没给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齐清诺说:“应该是故意,她也不适合……你自己唱得最好,我都不行。”
杨景行责怪:“别破坏气氛。”
齐清诺笑:“至少我最喜欢听你唱……我偷学了几遍,没感觉。”
杨景行说:“要让我评价。”
齐清诺十分大方:“来……”
齐清诺似乎找了一下调才开始,唱得比杨景行轻柔不少,但是很认真,而且唱得很好。不过可能是因为在车里坐着,嗓子和情绪都放不开,齐清诺就没那么大的情绪力量带着旋律和节奏起伏。
杨景行时不时看齐清诺,齐清诺则是让视线闲散在前方,似乎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发声上,嘴唇也张合得很温柔。
唱完后,齐清诺舍得看杨景行了,一丝笑。
杨景行评价:“我以后不唱了。”
齐清诺呵呵:“傻子乞丐那首没学会,当时短路了,就记得一点歌词。”
杨景行小气:“不能什么都让你比下去。”
齐清诺宽容:“你什么时候想唱再唱吧。”
杨景行想起来:“新歌呢,我听听。”
齐清诺抗议:“就我一个人唱?”
杨景行笑:“你先唱,我再来。”
齐清诺换了坐姿,显得精神活力一点:“没伴奏,你发挥想象。”
事实上不用杨景行联想,清唱也是一首很动听的歌,而且齐清诺还那么会唱。
从歌词来看,这是一首关于梦想关于青春关于友情的歌。从旋律和节奏感觉,这是一首灵动活泼中充满了温暖的歌。但是不同于《亲爱的朋友》那种亲切温柔,这首歌明显强调了梦想和青春的活力。
杨景行看齐清诺的时间比较多,从齐清诺回应的表情和眼神看,她应该希望这是一首快乐的歌。
副歌的旋律很好,齐清诺唱得自己当起指挥:“……青春的阳光,让脸上的花朵幸福盛开,梦想的雨露,滋润心田的温暖和美好……”
绝对不是一首深沉内敛的歌,但是又不是一般校园歌曲那么清淡。因为旋律和节奏具有比较强的变化性,相信不同的演绎方式会与很多不同的感觉。
唱完后,齐清诺一丝调笑:“就这样,名字暂时叫《梦不醒》,幼稚吗?”
杨景行摇头:“不,因为我和你的差不多,不谋而合。”
齐清诺呵呵:“心有灵犀?”
杨景行又谦虚:“我的没你从容欢快,做作一些。”
齐清诺有兴趣:“快来。”
杨景行就唱一遍自己为三零六写的新歌,是一首结构比较复杂的歌,但是很明显地在尽情发挥摇滚的力量。
杨景行握着方向盘唱到高潮处的狰狞样子让齐清诺扑哧发笑并后躲,可是听完后,她还是认真说:“她们肯定喜欢,尤其年晴和蔡菲旋……我特别喜欢。”
杨景行笑:“乐团估计不喜欢,室内也不好唱。”
齐清诺说:“都不是问题,叫什么?”
杨景行说:“你觉得什么好?”
齐清诺说:“燃烧。”
杨景行点头:“怕你说做作。还要做一段时间,年晴边打鼓边唱没问题吧?”
齐清诺说:“肯定不行,试试蔡菲旋,她唱得上去,更愿意唱。”
杨景行说:“随便你,反正是为你量身写的。”
齐清诺咯咯:“我知道就行了……谱子给我,唱给你听。”
杨景行说:“在电脑里。”
齐清诺等不及了:“编曲怎么做的?”
杨景行说了一下自己的构思也已经完成的,但是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齐清诺听得很认真,而且越来越精神,甚至有了建议:“为什么不在最后再来一下,大家一起,然后再尾奏。”琇書網
杨景行担心:“怕破坏你们淑女形象。”
齐清诺笑:“老装淑女多累,为自己唱一回!你开慢点,到了就唱给你听。”
齐清诺拿过电脑打开,把歌曲主旋律谱子的文件名从“三零六决定”改成了“燃烧”,然后就开始认真研读,并且又有了一些不违背原作初衷的新想法。不过齐清诺的主要目的还是学歌,甚至拿出纸笔抄录歌词。
杨景行虚心:“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就改一下。”
齐清诺也不谦虚:“暂时没发现……燃烧,燃烧,绚烂燃烧?就燃烧好!”
杨景行松口气:“吓死我了。”
齐清诺笑一下,说:“比起霞光和心情,现在成熟多了。”
杨景行客气:“谢谢。”
接下里的时间都是齐清诺在研究这首歌,最高的评价是担忧:“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你的才华了。”
杨景行推脱:“我不是刻意的。”
齐清诺笑,又比较中肯的:“歌词收敛了一点,没旋律煽情。”
杨景行不介意:“你改。”
齐清诺却摇头:“是你的风格,我喜欢,不改。”
杨景行说:“我都要觉得自己写得很好了。”
齐清诺咯咯,又吓人:“张彦豪知道了可能会跟你急,能捧红一个乐队。”
杨景行放心:“老板,没这么小气。”
齐清诺一路小声地断断续续唱着,快到了后,杨景行鼓励:“好好唱一遍。”
齐清诺说:“相信我的专业。”
星期一的晚上,而且已经十一点过了,有追求有格调的辉煌酒吧已经不是多热闹了,只有十来桌客人了,估计四五十个。这种时候,冉姐和付飞蓉也是应景地唱一些稍显安静的歌,要热闹也热闹不起来了。
齐清诺却不管,和杨景行一起灌了一杯后就上台了:“一首四零二还没完成的歌,我清唱,大家将就听。”
大家还是尽量给面子,毕竟还是有几十号人,也没显得多单薄。
因为没有编曲,清唱的的前一部分就像是一首比较有格调的流行歌曲,旋律有点怀旧的色彩,齐清诺唱得也还轻松:“……生命就是如此奇妙,让青春的光辉闪耀……”
第二部分,旋律和节奏开始有较大变化,齐清诺也用力了一些:“认真地对待自己,汗水泪水都是见证,收获不仅是名利欢笑……”
可是清唱摇滚歌曲总不是那么回事,酒吧的客人们虽然很喜欢的样子,但是也没多激动。不过成路和齐达维都特别专注,似乎是在做学术研究。
齐清诺唱着还要看看抄下来的歌词,到了第三部分,她看上去似乎用了全力,双手握着话筒,手指夹着的歌词就在眼前,高唱:“……我们永不言放弃,泪光在鲜花掌声中闪耀,燃烧!我们有相同骄傲,世界美好因为有你有我,燃烧!我们的青春燃烧,我们的热血燃烧,我们的美丽燃烧……”
“燃烧”这两个字,就是这首歌的灵魂,所以齐清诺不假思索取了这个名字。虽然有足够铺垫,但是当齐清诺呐喊出“燃烧”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把好些人吓了一跳。
这种陡然的振奋,在作曲上来讲并不是什么新鲜招数了,但是只要用得好,总是能达到理想效果。
齐清诺虽然唱得不是多完美,但是她达到效果了。比如齐达维,他目光闪闪发光地呆滞。比如刘才敬,用力握着吉他似乎是要发泄暴力。比如冉姐,摇首顿足地似乎恨不得台上的是自己,又像是想把自己的气力借给齐清诺……
齐清诺是比较吃力,一个“燃烧”已经到了她的极限,声音就快破了。可是那似破没破的感觉却达到了更好的效果,充满了释放的激情。
没有尾奏,清唱的结尾似乎比较突然,齐清诺有些喘气地说:“谢谢大家。”
可能是为了弥补人数,也可能是人少了反而比较放而开,客人们在怎么也汹涌不起来的掌声之后是卖力的喊叫,似乎是为了回馈齐清诺激动人心的呐喊。孙桥咬紧牙关拼命敲镲片,力气很大而且频率高到极限。
齐达维没叫好,鼓掌之后对比平时卖力很多的杨景行竖了个大拇指。
齐清诺很快回了座位,对杨景行笑:“有信心了吧。”
杨景行说:“还是要你给。”
齐清诺又对还在朝这边致敬的客人们笑一下,建议:“走吧。”
杨景行点头,站起来准备去结账,被齐清诺拉着手腕拖去门口方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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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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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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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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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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