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忙什么啊?自从当上火影就基本没了消息,想找你吃饭都找不到人。”井野双手叉腰堵在樱的面前,杜绝他从自己眼前溜走的可能。
樱挠了挠脸颊,他其实刚处理好工作的事,剩下的部分就是等待时间的沉淀,让忍者也能拥有除了杀戮之外的选项:“抱歉抱歉,只是事情有点多啦。”
“我不管你之前在忙什么,今天说什么也要和我去吃烤肉!我们都好久没一起聚餐了!”井野强硬地拉着樱往店面的方向走,但也不过是看起来强硬而已,只有樱知道其实井野根本没用上什么力道。
樱没有挣脱,顺从的跟着井野往烤肉店走去,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跟朋友们一起吃过饭了,不是想要避嫌,只是单纯的抽不出时间。
明明是那样喜欢热闹又生机勃勃的东西,却强迫自己坐在办公室里对着那些白纸黑字。
“我们都很想你。”井野冲老板打了个招呼,拉着樱熟练地走向最里面的包间,“所以……”
井野拉开包间的门,樱有些恍然被拉花喷了一头,包间里面坐满了他的同学。
鸣人举着刚刚的拉花冲他傻笑,佐助双手抱胸装作没看见自己,鹿丸懒洋洋地冲他打了声招呼,丁次正在往嘴里塞薯片,雏田红着脸拽着自己的衣角,志乃嘴角挂着笑,竞选家主的宁次双手捧着茶杯,佐井凑上来往他怀里塞了一束包装好的向日葵……
“好好享受派对吧,火影大人!”
樱被井野用力推进包厢,他头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无措,被推搡着按到人群中央,嘈杂细碎的杂音不断响起,与那间安静的办公室完全不一样。
所有人都在笑。
樱也露出笑容,于他们一同举杯。
肉在铁板上发出滋滋的响声,杯中的酒空了又满,樱甚至没发现到底是谁一直在倒酒,鹿丸见针插缝给他盘子里夹了不少烤肉,杯子碰撞发出悦耳的清吟,井野抱怨着樱的难约,鸣人搂着樱的肩膀说他们好久没这么聚过。
樱还没接话,佐助就拍掉了鸣人的手,和樱碰杯,按照常理来讲这时他应该说点什么,别扭的黑猫犹豫了半天,最后也只说出一句工作顺利。
“你也是。”樱的嘴角从不曾放下,这样单纯的享受快乐,肆无忌惮发泄活力的时光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经历过了,他仔细看过在场的所有人,脑子里却想起在忍校的短暂时光。
鸣人大声嚷嚷着佐助公报私仇,拿着被拍红的手凑到樱面前求安慰,佐助却说这么脆弱不如赶紧去医疗部省的晚了连痕迹都看不见了,鸣人气的不行和佐助打了起来,虽然看起来他们比起打架更像是在地上打滚。
鹿丸趁着鸣人和佐助打架的时候凑了过来,和樱碰了个杯,他问樱现在的梦想还是和以前一样吗?樱微微笑了起来说,武器就应该被使用,如果等到自然磨损就连武器都不会甘心的。
樱又问鹿丸的梦想呢,鹿丸说他很久之前就更换了梦想,至于是什么鹿丸没说,樱也没问,樱只是说,那就祝你梦想成真,鹿丸笑着又跟樱喝了一杯,说,借你吉言。
鸣人和佐助的战斗已经进入了打嘴炮的环节,在事情滑轮无法挽回的深渊之前,樱毫不犹豫上去把两人按下,一人手里塞了一杯酒,大笑着说,来喝酒吧!佐井意味不明的盯着樱的手看了很久,嘀咕了句原来还有这个方法。
樱坐在他们中,心跳的节拍却在逐渐变得缓慢。
樱不想当火影。
这是个背负众人命运的位置。
他非常清楚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和天赋,能让自己正确的决定每件事。
他是兵器,是杀人凶手,是战争犯。
是罪恶,是终结,是死亡和杀戮。
他怎么配去当掌权人。
死后都不得安宁,被玩弄灵魂,被践踏肉身,才是他应得的结局,拥有圆满的、故事中的结局,那样是不公平的,对死在他手中那些人的不公,对被他玩弄命运的人的不公。
所以,为什么会信任他呢?
樱不知道从谁的手中接过的酒,笑着往自己嘴里灌,井野正在喋喋不休的抱怨樱的神出鬼没,从樱入座开始就没停下,但她却好像乐此不疲,樱能看出来她不是真的在生气,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宣泄对他的关心。
为什么?
为什么会担心?
他们好像,真的会在我死了伤心……?
樱无法理解,他这样的人也会被人担心吗?这样糟糕的火影,不是换了个人来当更好吗?
“樱,在难过啊。”佐井从背后把头搭在樱的肩上,没有故意挤出笑容,声调十分轻柔,“为什么会感到难过呢?”
樱攥紧了空杯子,视线定格在锅里的烤肉,眼神却根本没有聚焦,他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灿烂:“怎么会这么想?”
佐井侧过头看樱的眼睛,那双绿宝石仍然在闪着光:“樱是骗不到我的。”
“从小时候就是了。”佐井叹了口气,“每次你心虚的时候,都不会直接回答问题。”琇書蛧
“还有眼睛,”佐井从背后抱住了樱,没有紧绷的肌肉柔软还富有弹性,手感非常好,佐井没忍住又捏了捏樱的小腹,“根本就没有在看任何东西。”
“我只是觉得……”樱偏过头,没有去管佐井的动作,用喉咙发出叹息,声音轻的随时可以消散在空气中,“对我有什么期待的话,一定会失望的。”
“樱不想当火影吗?”佐井的语气十分平静,仗着樱看不见自己的脸,索性连表情都不做伪装,嘴角放平,神情略显阴沉,“樱不喜欢的话……”
“你好像在想什么可怕的事。”樱打断了佐井的读条,即使已经脱离根部很久,在幼时被打下的印记也不会轻易磨灭,同样出身的他们更理解彼此的想法,“不要让我亲自宣布你成为叛忍啊,同样的追逐戏我已经不想再重复第二遍了。”
“他就可以了吗?”佐井的注意力飞快转移,嫉妒如杂草蛮横生长在血肉组成的泥土里,明明他们才是“同伴”,却偏偏变成了后来的那个,仅仅凭借那个姓就能占据那么重要的位置……
樱叹了口气,在佐井的额头上弹了下:“如果是你的话,哪怕叛逃一千次一万次,我也会重复这样的过程。”
樱没有说“带回木叶”这样的话,他不喜欢替别人做出决定,他说的过程,仅仅是指追上去然后问清理由,如果是佐井的选择,那他也会尊重。
佐井坐到了樱旁边,面无表情的沉默了半天,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过了好久才放下手,声音却变得冷漠:“比鸣人更像个笨蛋。”
“诶?”
“诶?!”
樱先是愣住,随后才发出惊诧的声音,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能被这么称呼,他不敢置信地用食指指着自己:“我吗?”
佐井被樱逗笑了,嘴角上扬到一半又被自己克制地收了回去:“你就是笨蛋。至少鸣人从来都不会怀疑自己会成为火影。”
“不一样的吧……”樱挠了挠脸,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去反驳。
“你不觉得自己应该被爱,为什么?”佐井是真心感到困惑,樱热情而真挚,轻易交付出感情的同时却又不要求得到同等的回报,或者说他从来没想过会得到相同的感情。
樱笑着递过一杯酒,自己也举起了杯子,说:“陪我喝一杯吧。”
佐井看得出来樱是在转移话题,却也陪着樱喝了这杯酒,樱不说他也不会纠缠,他看不懂人心,丢失的部分不是那么容易找回来的,就算看了再多的书也没办法弥补感情的空白。
“如果你想说了,就告诉我。”佐井要樱的承诺。
“好,我会第一个告诉你。”樱答应了,他的笑容仍然没有阴霾。
宁次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硬生生挤在了两人中间,佐井被挤到旁边时脸上闪过一丝迷茫,像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到了这里。
“在聊什么?”宁次抽掉了樱手中的空杯子,将自己手里的塞到了樱手里,“你们好像不太开心?”
樱低头嗅了嗅杯子,里面飘来的是茶叶的清香,他闻不出那是什么茶,其实就连酒的种类他都几乎分辨不出,只是仗着体质好有人倒什么就喝什么。
“宁次君怎么会这么想?”佐井露出假笑,是那种一开始就让鸣人非常火大的假笑,让人也分不清到底是故意还是无心的。
佐井和宁次并没什么交集,他们仅有的几次联系都是建立在樱的牵线搭桥上,于是他们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谁会对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产生印象呢?
“只是一点直觉。”宁次默默把脸从佐井的方向扭开,他现在完全理解为什么刚开始佐井和其他人关系不好了,这样虚伪的表情很难让人不手痒。
“是我的问题,别多想。”樱在两人打起来之前插了话,虽然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他们根本没见过几面,但樱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倒是你,最近怎么样?”
宁次没有追究樱的转移话题,他借着举杯的手挡住樱的视线,冲佐井勾了勾嘴角,浅抿了一口:“继任的时间在下周三。”
樱眼前一亮,带着惊喜冲宁次笑道:“很厉害!我本来以为还要再等几周。”
“不,单靠我自己是无法做到这点的。”宁次抿着嘴,笑意却还是从眼角流露,然后那点笑意又很快消散,凝聚成不甘,“你会来吗?”
樱察觉到了那点不甘,却不明白这股情感的由来:“我当然会去!作为你的朋友,我想我还是有资格入场的吧?”
“我会给你留一个最好的位置。”宁次这么说道,心情却越发沉重。
樱身上的感情从来都是纯粹的,纯粹却又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于是这股纯粹就变成了另一种不公平。
宇智波泉奈的偏爱全部给了宇智波斑,但是那份爱在作为春野樱时又被尽数收回,作为春野樱时,没有人能得到那份特殊,宁次不知道是得到了又被收回的人更痛苦,还是从来未曾感受过的人更痛苦。
但是他,或许只想完完整整的,作为宁次在他心里存下记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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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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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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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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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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