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海棠树上,为了迎接春节,已经挂上了红灯笼。有返乡的人们拖着行李箱从我们面前经过,该回家了,我们还一无所获。
李文静这几天已经在催我回去了,我略有些得意。
“王哥,你甘心吗?”张宇洋拿着煎饼,配着咖啡,也陪我在路边坐着。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看来我们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吃了亏。我们还有两个号,还有机会。”我把剩下的煎饼全塞嘴里,把腮帮子撑得鼓鼓的,有点儿噎。
“哥哥,爸爸叫萌萌回去陪他过年吖。自从妈妈不在了,他就只剩下我了……”萌萌戳着手指头,委屈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m.χIùmЬ.CǒM
“王哥,我们不能放弃,群里如果有其他人,我们不管的话,他们恐怕就危险了。”张宇洋急道。
“我已经报了网警了,希望是实名认证的吧!”我把手里的纸袋子扔到垃圾桶里。拍了拍屁股。
张宇洋嘴里含着煎饼,喝了一口咖啡咽了下去。“有用吗?”
“反正现在我们在这儿什么也做不了,网上找信息的话回家也能干,先回去吧!”
我朝着太阳伸个懒腰的工夫,几个人骂骂咧咧地从我们面前走过。
“在这儿挡着路干嘛呢?狗还知道不挡道儿呢!”
哪儿都有这种混混儿,没必要跟他们纠缠,想到这儿我就不想计较了。
但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儿熟悉,我向他们看去。
“怎么,不服啊?”为首一个光头,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我俩的眼神对上,好像认识啊!
“王哥,上次就是他们!”张宇洋率先喊破了。不得不说,年轻,记忆力就是好。
听到这一声,这几个人也反应过来了。他噗嗤一下就笑了,然后面色又变得凶狠。
“吆喝,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又见面了啊,上次的账咱们还没算完呢!*的,敢断老子财路!”说着,他单手提起我的衣领,眼睛瞪得溜溜圆,挥拳就要动手。
我微微一笑,一点儿不慌,时过境迁,我已不再是当初的我,我们现在有楚萌萌了。
“嗡……”我头蒙了一下。怎么回事?怎么还是被打了?萌萌呢?
楚萌萌终于出手了,张宇洋在旁帮忙,我捂着脸,看着他俩几分钟把这几个人打趴下了。
“喂,警察叔叔?有人打我,我好害怕吖,我们在……”楚萌萌踩着一个人的胸脯,淡定地打电话报案。
张宇洋坐在光头身上,压着他两条胳膊,怕他跑了。其他人躺地上哭爹喊娘,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我捂着左脸,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因为一动嘴,脸疼。
“你怎么不早动手?嘶……”说这一句话,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说过哒,萌萌是懂法的!正当防卫哒,你放心!”她右手做手枪状,朝我摆了个pose。
谁要看你耍帅。
“他都……嘶……打我了……嘶……”
“要不然不好认定哒,万一……万一认定互殴,咱们都不能回家过年了哒!”
合着为了你能过年就让我挨打是吧,这丫头以前跟我说啥来着,“我保护过的人一个差评都没有哦!”
照这种保护方式,她保护的人怕是都被打死了吧。
后来我才知道,我猜对了。她还特别理直气壮地说:“要不是在保镖行业干不下去了,谁来你这破地儿?”悔之晚矣。
“老实交代,嘶……,上次是谁指使你们的,否则的话,嘶……也让你们凉快凉快,享受一下上次哥们受到的待遇!”说着,我伸手就脱他鞋。
“你敢?我告你信不信?”他大喊一声,但语气已经出卖了他,他在害怕。天天干违法勾当的人,竟然跟我讲起了法律。
“哥哥,男的对男的,好像没有定罪的依据哦!加油!”感觉楚萌萌已经准备好看热闹了。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不知道害臊呢?你个伪娘!”他扯着嗓子继续喊,身子努力扭来扭去想挣脱张宇洋。
张宇洋占尽地势,压他压得死死的。
“哎呀呀,哥哥,想激怒我,你得更努力一点才行哦!不过我要真生气了,下手可能就没有分寸了,哥哥可要想好哦?”萌萌继续威胁。
我开始扒拉他的裤子,从衣服兜里掏出了手机。
“哥哥,你悠着点儿,人家会吃醋哒?”张宇洋伸出了兰花指,顺便抛了个媚眼儿。我有点儿恶心。
“你们两个变*佬!离老子远点儿!啊……”
“把你的样子挨个儿发给你的手机联系人,嘶……好像也挺好的哦?”我晃了晃他的手机,继续脱他的裤子。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终于让我逮着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罪恶的手伸向了他仅存的底裤……
“停!别脱了,我说,我说,是梁金山,是他雇我们保护他的。”
“还不老实是吧?”我一脚踢他大腿上。
“再不老实,下一脚就没这么准了!”
“我说的是实话啊,真是梁金山雇我们保护他的。他跟我们说有人可能要他的命,让我们保护他。”
“大哥说得是真的,我给他作证,你们别折磨我大哥,有什么,冲我来!”萌萌脚底下人黄毛说话了。
我看他的神色坦然,不像撒谎。他初见我时,说我断他财路,当时应该是第一反应,对上了,应该是实话了。
“接着说,交代得多,我就放了你!”
“他欠人钱,有人让他办事还债,他信不过这些人,怕把他杀了,就委托我们保护他。一个月给5万,不信你问问兄弟们,他们也知道,我们几个平分的。”
“这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梁金山没跟我说,他不是被抓了吗,你们问他去啊,别找我了。啊……”
“滴~呜~~滴~呜~~滴~呜~~”
“终于来了,救我啊!”他躺在地上鬼哭狼嚎。
“怎么又是你们?”一个年轻的警官不耐烦地问道。
“又?为什么用又?”张宇洋好奇地问道。
“上次光着被带过来的,是不是你们?”
“是,是,是,正好,您可要给我们作证啊,上次把我们俩扔街上的就这几个人。”
“所以你们是挟私报复?”
“哥哥,我们是正当防卫,有监控哒!”
“放心,监控我们会查!”
“警官同志,他威胁我,脱我裤子!”光头伸手指着我,一脸的委屈。
“猥亵?”年轻的警官看看我,又看看他,脸上似笑非笑,整个儿都扭曲了。
“你威胁他了?”他指指我,又指指他。
“怎么可能呢?嘶……,你看我这脸,嘶……,被他打的。我们是正当防卫,怕他跑了才把裤子脱了!嘶哈……”
“你干什么了他打你?”
“我就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干啊!嘶……”
“那你看他哪儿了?”
我看着这年轻的警官充满好奇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解释不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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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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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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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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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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