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我先走了啊。”张宇洋双手插兜站在我的面前。
“行,你先走吧。”我动也没动,眼睛依然望着路上的行人。
“老年人的爱情,真是让人动容!”张宇洋感慨一声,扭头开上他的豪车跑了。
“我是为了案子……”我喊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给他说的,还是给自己说的。
快6点的时候,终于在路上看到了李文静的身影。她穿着墨绿色的短外套,柔软的料子带着些许厚度,脖子上斜搭着一个棕色的围巾,卡其色的裤子松松垮垮的,配上棕色的靴子显得有些稚嫩。头发松松地散落在肩上,显得随意又慵懒,眼睛的肿胀已经消掉了,眼底泛着些许的青色,眼睛水汪汪地带着些许哀伤。这样一个人,看起来无害又弱小,倔强又坚强,像是一朵青莲,脱离了这世间的一切污浊,遗世而独立。不应该是她啊?
奶茶已经不烫了,稍稍带着些温意,我把奶茶递给她,说道:“你回过家了?”
“嗯,中午的时候回去了一趟,换了身衣服。你能帮帮我吗?”他手捂着奶茶,却一直没有喝。
声音有些小,我朝她稍微靠近了些。“什么?”
“我需要回家收拾一下东西,你能帮我吗?”她声音大了一些。
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可以看一看她生活的环境,也许能够发现一些特别的东西。
她住的地方是一个老小区,从门口进去小区里的空地上全部挤满了车辆。三楼偏门,里边的装修也有一些年代感了,但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干净得就像没有人住一样。房子是老式的两室一厅,厅很小,也就刚够放个饭桌,两个卧室南北各一间,中间有一个小的卫生间,厨房却很大。她进屋后直奔南面的卧室,打开门从柜子顶上拿下来一个大的行李箱,就开始装衣服。我打开北面的卧室,被子没有叠,衣柜里面挂满了衣服,都是男款,应季的也在里边,明显这个屋是有人住的。卫生间里牙刷牙膏都是两份的,冰箱里还有剩菜,但厨房没有烟火气,不像是经常做饭的样子,可能是从外边带回来的。
她很快收拾了两个大箱子,连被子都被收到了箱子里,屋子里本来就不多的东西瞬间变得空空如也,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我们走吧!”她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污渍。
“去哪儿?”我愣了,跟着来的时候我怎么没想这个问题呢。
“去你家!”她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忽然觉得有点冷,我虽然想要个女人,但我更想活着。
“我家就一个房间,咱俩孤男寡女的,不合适!”我拒绝了。
“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她微笑着盯着我说道。
你老公才刚死,你别笑啊,我这心里毛毛的。
“那、那好吧,你住我那儿,我先住公司。”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既然拒绝不了,不妨先稳住她。
我帮她拎着箱子,打了个车开到了我家。一路上我都在想,我这是上辈子欠了她的呀!
到了家,我开始收拾我的东西,被子、枕头还有换洗衣物。她就坐在那儿静静地看着我,在我临出门的时候,她突然跟我说:“其实你可以不用走的。”
“我……算了,不说了。我走了。钥匙给你。”我把钥匙从兜里掏出来,隔空扔给她,痛快地溜了。
晚上,我躺在会议室的桌子上,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桌子在屋子正中间,周围一圈椅子,这感觉,好像遗体告别一样。我把桌子往旁边挪了挪,靠着墙,才觉得有了些安全感。我最近安全感有点儿缺失了……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她到底有没有参与李咏花的案子,她接近我又是为什么呢?纷杂的疑问困扰着我,渐渐地睡着了。
我躺在地上,看着旁边坟茔上随风摆动的纸花,漫天纸钱纷纷扬扬,我在微微笑着……好像听见有人在耳边轻轻地呼唤我……
“王哥,王哥?”
我慢慢地睁开眼,张宇洋那张大脸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悚然一惊,睡意全无。
“王哥,你怎么睡这儿了?”
“咳!”我清了清嗓子,坐了起来。“这个嘛,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张宇洋显然不打算放弃。我说出来,我又感觉有点儿丢人。xǐυmь.℃òm
“最近业绩不佳,所以我打算常驻公司,直至业绩好转。”我开始胡扯。要让他知道,我让李文静住进了我家,指不定怎么笑话我。
“行了,不想说就算了,顶多也就是李文静赖着不走你回不去了。”他边收拾椅子边说。“你赶紧下来,客户来了像什么样。我一想到你在这桌子上躺过,我会都不想开了。”
他怎么知道的,原来他真是干这行的天才啊!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咳咳!”我咳了两声,缓解一下尴尬,然后从桌子上下来,把被子随意卷卷塞进了柜子。我不能坐以待毙,一直被李文静牵着鼻子走,我得主动出击了。
站起来朝门外一望,正好看到李文静从门前经过。我随意整理了下头发,就跟了出去。
“上班啊?我送你。”我跟到她身边,像个疯狂的追求者。
“好啊!你拿什么送?”她戏谑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自己的两条腿儿,“我陪你走走。呵呵。你每天走着上班啊?”
“对,我喜欢走路,而且住这边离得也不远。”她随意地答着。
“那你们公司在哪儿啊?”
“前边拐弯就到了!”
“这么近,以前我怎么没发现。”我惊讶道。竟然离得这么近吗?
“我们公司开在二楼,门口没有挂牌子,你没见过也正常。”她解释道。
聊着聊着,就到了她说的公司。如果不是她指出来,一般人确实很难找到。前门是一个教育培训学校的名字,旁边有一个小门,直通二楼,就是黑湖市乐帮农产品销售有限责任公司。
终于找到位置了,我心里暗道。
【作者题外话】:我记得疫情的时候接到诈骗电话,说我是密接,待在原地不要动,等待隔离。平时接到电话也不会信,但当时的内容跟我所处的环境非常贴合,其实前半段我已经信了,并开始配合回答问题了,但突然我想到之前看过的一个电影的情节《巨额来电》,里边的诈骗人员说话的语气和电话里的一模一样,从而产生了怀疑。我问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防疫中心,那边电话就挂断了。我希望我的作品也能够给普通人带来一些正面的影响。我们都不是孙悟空,火眼金睛识别妖魔鬼怪,但一些套路一旦熟悉了,有了警惕心就很难再被拉入局了。今天我看我的收藏有4个了,感谢这4位读者,让我有了写下去的动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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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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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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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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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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