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嫂嫂这么厚此薄彼,难道是看上周跃了?”
“......”人不能尝试和狗做交流,柳颜欢叫来紫菱,端来一碗咸排汤。
裴鸢还是第一回吃到咸排汤,口感很奇特,说咸吧,也没那么咸。说鲜吧,一点也不鲜。
不过他不挑,没几口就吃完了一小碗。
“二爷没生气?”
裴鸢喝完汤,用她的帕子擦了擦嘴,明知故问道:“生什么气?”
“我让周跃住你院子的事。”
“我院子的事,你看着安排就好。”裴鸢说这话的口吻,一副全凭柳颜欢做主的样子。
柳颜欢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虽说让周跃进关山院是她做的主,可那毕竟是裴鸢的院子,自己与裴鸢直接始终隔着一道,这么做多少有点逾越。可做都做了,再说就显得她矫情了。
“周跃的事你都听说了?”
柳颜欢指的是周跃被捉婿的事。
裴鸢点点头,他自然关注着周跃。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在众多皇子中偏偏选择了淑仪公主,但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颇有才能。不然也不能连中解元、会元。
“那他明日考试怕是要你帮帮忙了。”
周跃就跟个香饽饽似的,出了这个门,不知道多少人要抢呢。
不过也就是那些有钱无权的人家才会做这样的事,那些世家总是要脸面的。
等周跃考上去了,那些胆大包天的人也就不敢了。毕竟那时候,周跃的婚事,是不是由他自己做主都难说。
“我已经吩咐了晚月,他会安排好的。”
柳颜欢点点头,两人一时无话。
柳颜欢与他坐了会儿,然后起身上床休息。裴鸢也默认了她的行为,没一会儿,人也走了。
他们两人一直都缺少交流,不做那事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太多东西可谈的。
而此时的冬梅院,也没有熄灯。
因裴清云“病”着,裴顺喜早就不住冬梅院了。现在对方更是在祠堂内思过,整个院子,只有裴清云这个主子。
“那帮贱人也想和我抢人,笑死了!”裴清云也听说了周跃被人捉婿然后跑了的消息,她绣着荷包,脸上洋溢出甜蜜的笑容。“周郎是我的,等他明日考完,我就回了萧家的婚事,等周郎八抬大轿的来娶我。”
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荷包上的花纹,已经想象到自己成为状元夫人后,穿上凤冠霞帔嫁给自己的周郎的模样。
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第二日,所有贡生都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宫。今日宫中守卫更加森严,寻常人等不可随意进出。
更是有贡生一早上不敢吃喝,生怕殿前失仪。
皇上坐在上方看着殿中的学子们作答,一双威严的眸子在这些贡生身上扫过。
科举事关朝堂根基,每一步都十分重要。
“皇上,那位便是裴大将军的长子裴茗。”得全低声对皇上说着,伸手指了指裴茗所在的方向。
皇上摩挲着手上的十八子,微微点头。
淑仪搞出来的那些小把戏,他自然知道。他默认淑仪这么做的原因,自然也是看不下裴家那么欺负一个小儿子。
举家倾力将裴茗推上来,可他若是德不配位,岂不是浪费?
裴茗的文章他也看过,虽然很有文采,可为人这方面,实在太过功利。为了自己的前途,牺牲弟弟。若是以后让他手掌大权,为了达到目的,是不是谁都可以牺牲?
可裴茗也确实有文采,若是就这么弃而不用,属实有些浪费。
皇上一时有些难以抉择。
这一日就这么飞快地过去,考完的贡生们精疲力竭地出了宫门,等待第三日的放榜。
监考大臣和阅卷官在文华殿内熬夜改卷子,而御书房内已经吵成了一团。
“臣以为宁州眼油的事没有实证与南召国有关,贸然出兵,只会让两国交恶,给他国机会。”
“宁州眼油这等污秽的东西,除了南召国那些会巫蛊之术的人以外,还有谁能做出这么邪门的东西!”一大臣吹胡子瞪眼,“他们不安好心,就是想在人才选拔上瓦解掉我们东辽!让我们东辽元气大伤!”
“这都是你自己的猜测,全凭个人猜测就出兵,这叫其他两国怎么看我们东辽!去年的北庆质子的事情你们都忘了吗!人在我们东辽境内,都能遇刺。北庆早就虎视眈眈,若是我们对南召出兵,北庆知道消息后来偷袭我们怎么办!”
“边关那些驻军都是吃屎的吗!偷袭能让人打进京都,大家都别活了!你都已经让人在你头上拉屎了,你还跟我谈什么大国风采,回家喝你的奶去吧!”
挨骂的人脸一阵红一阵白,憋了半天只能结巴出个:“你你你!你有辱斯文!”
“斯文能当饭吃,这天下就没有难民了!”
“皇上!您看他!满口屎尿,实在有辱读书人的文雅!”
皇上倒是很满意自己提上来的这个内阁学士,虽然有辱斯文了一点,但人家是一点都没说错啊。
而且他总是能很精准地表达出皇上不能说的想法,虽然表达的方式是化身成一个喷子,主打无差别喷口水。
“好了好了。”皇上不得已出面拉架,“刘爱卿说的没错,朕能容南召国至今得建立在两国没有交恶的前提下,可南召国先用这等阴损招数对付我们,其心可诛!”
众人听到皇上这么说,便知道皇上已经有了主意,纷纷开始争论,该派谁去。
“裴大将军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现在天下人听到裴家军,都会畏惧其名望。”
“臣以为南召国这样的小国,实在用不着裴大将军这个宰牛刀啊。而且裴大将军已经官至一品,立功回来后,岂不是要封侯封王?”
众人沉默了。
讨伐南召国这种事,确实没啥难度。南召国那么个小国,战力不行。唯一困难的是,南召国与东辽国之间,有一层天然的瘴气,保护着瘴气后的国家。
想要灭南召国容易,可是想要穿过那层瘴气,那就难了。
而且听闻,南召国那些人长年累月生活在瘴气之中,已经习惯了那瘴气。他们能自如穿梭在其中,这对东辽军来说,是十分致命的。
满场陷入了沉默之中,一时不知道选谁去才好。
皇上见此,挥了挥手:“不早了,众爱卿回去休息吧,此事再议。”
等这些人都出了门,皇上才看向淑仪。
“你是不是有什么人选推荐?”
皇上每次找人议事的时候,淑仪都会在一边旁听,但她从不会插嘴说话,自觉做个空气人。只有等这些人都散了,皇上才会问她的意见。
淑仪的眸子转了转,“父皇今日都没叫太子哥哥他们,不就是想好了要从我这里抢人了吗?”
皇上被她的话逗笑,“裴家儿郎确实是上战场的料,你将他收到自己府中做侍卫,不也是因为惜才,准备举荐给朕吗?”
淑仪调皮地吐吐舌头,“什么都瞒不过父皇的眼睛。那父皇得给他提一提,省得有人说,好好的一个五品金吾卫,平级调到我府上做侍卫。从我府上出去后,又混不好,显得我多小气一公主似的。”wWW.ΧìǔΜЬ.CǒΜ
皇上拍大腿哈哈大笑,“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个活宝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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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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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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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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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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