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脑子抽了风,才会问出这么可怕的问题来。
一定是裴鸢给她下了降头,一定是这样的!
柳颜欢起身,紫菱伺候她穿衣。因是晚间,她只穿了睡袍,坐在屋子里等裴鸢。
才坐下,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之前若是裴鸢来,前院便会早早来人通知。而今日,她都歇下了,前院才来人,这十分地突然。
还有一点,裴鸢每次来,都是在下人们都歇下后才回来。今日这个时辰,未免有些过早。
正想着,外面守门的婆子道:“夫人,大爷来了。”
帘子掀开,一股寒气从外涌了进来,柳颜欢起身,看见了裴茗的脸。
她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大爷今日也没让人早点来传话,我都歇下了。”
裴茗在桌边坐下,脸上的神情犹如外面的寒夜。
“今日的事情我在母亲那听说了。”
柳颜欢垂下眼睑,知道洛氏受了气一定会找地方撒。现在不过是让裴茗来压她罢了,她以为裴茗能压得住?
“你母亲要搬你嫁妆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来问我一声?你将母亲的脸面放在何地?”
柳颜欢不语,这个时候要是顶嘴,还不知道裴茗要发牢骚到什么时候呢。
裴茗看着柳颜欢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实在难以相信,她今天竟然做出让娘家人将嫁妆搬了大半回去的事情。
还是说,她在自己母亲面前也是这副模样,所以才不敢拒绝?
裴茗想到晚间母亲对自己的哭诉,他脑子就疼。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府中也不能安分点。
他原以为成亲之后,日子会和成亲前没什么两样,夫妻间相敬如宾,婆媳之间关系和睦。
没想到,他这后院是水火不容。
“怎么不说话!”裴茗蹙紧了眉头看着柳颜欢。
“无话可说。大爷觉得我没给婆母留颜面,那是要让我不孝吗?”
裴茗胸口中的火气越来越盛,“从今日起,你给我闭门思过!眼下养好身子,早日怀上嫡子!”
柳颜欢起身,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是”。
裴茗气得拂袖而去,只觉得自己今晚是白来了一趟。若是柳颜欢能像洛雪那样乖巧、柔弱,就好了。
至少当婆母跟自己伸手要银子的时候,洛雪只会乖乖应承,而不会让娘家上门来闹这一通。
可见柳颜欢的心,是没有向着将军府的!
“夫人,您就收收性子吧,这又惹得大爷不快了!”罗嬷嬷唉声叹气道。
方才得了大爷要来的消息,院子里的婆子们才将柴架上去烧,这怎么就将人给气走了呢!
柳颜欢哼了一声,脱了衣裳上床睡觉!
这两兄弟,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骂了一句,柳颜欢蒙头睡下。可又睡不着。
不是觉得被子里太冷,就是觉得汤婆子不热了。翻来覆去到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她也没能睡着,越睡越觉得被子里冷得厉害。
她裹紧了杯子,半梦半醒间,被一直冰手冻得一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差点尖叫出声。
那只手摸到她柔软的唇瓣,拇指摁着唇瓣不让她发出声来,另一只手的食指在她的锁骨处打转,微凉的指尖令柳颜欢身体颤栗不止,又有种被对方戏耍的感觉,张口狠狠地咬住对方的拇指。
对方吃痛地哼了一声,旋即一声耳熟的闷笑响起。
柳颜欢听到这笑声,齿间更用力了。
狗东西!半夜爬床的狗东西!
“轻点儿。还是说,你也想让我重点?”那手已经到她的胸前,钳制住她的软处,让她从喉咙底发出一声闷哼。
柳颜欢不松口,裴鸢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原以为她会吃痛地放过他的手指,没想到对方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叹息。
裴鸢气笑了。
“松口,给你那边也揉揉。”
柳颜欢“呸”了一声,转了个身子背对着裴鸢。她听见一阵衣服的窸窣声,旋即对方的身躯从后背贴了上来。Χiυmъ.cοΜ
裴鸢还真信守诺言,两边都给她揉了,揉得她身子都由凉变热。那手也变得烫人,触及到的皮肤竟然萌生出贴得更紧的念头。
被子里的热度逐渐升温,柳颜欢的理智也要逐渐被烧没了。
裴鸢抱住她,亲了亲她微凉的黑发。
“睡觉。”
方才还在沉浸在风花雪月里的柳颜欢:?
她错愣不已地被裴鸢摆平,然后拉好胸口的衣领,一手环住她的腰身,将她当抱枕似的抱。
柳颜欢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灼热硬挺,但是,现在戛然而止,是几个意思?
欲擒故纵?
好凸显出她的欲求不满?
柳颜欢憋着闷气,在裴鸢的怀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尤其是对方身体滚烫存在感极其鲜明,更是让她焦心难耐。
“怎么了,睡不着?”
明知故问!
若不是没有点灯,裴鸢定然能瞧见柳颜欢几乎翻出眼白来的白眼。
“你要睡觉不会回你屋去睡吗?”
大半夜来她屋里扰她清梦就算了,光点火,不负责?
狗男人真是没有一个字是白骂的。
裴鸢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生气,顿时有点稀奇。
柳颜欢也是想继续做下去的?
仔细想想,除了新婚那一夜以外,之后的每一次,柳颜欢都表现得十分坦荡,丝毫不掩饰自己在这种事情上得到的欢愉。
没有了女子的忸怩害羞,加上他又有意讨好对方,可不就让柳颜欢舒适百倍的喜欢上了吗?
裴鸢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看来自己得多看点书,增加些知识储备。不然照这个趋势,自己很快就要被对方用腻给踹了。
“你知不知羞?”裴鸢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上次大夫不是说,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合怀孕吗?还是等你调理好了再说。”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她的月事向来反应强烈,但是大夫看过,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是自己不耐洛氏的催生,让苏掌柜给自己开了两幅药喝喝,骗府医的。
没想到裴鸢真的信了。
不过柳颜欢听了心里暖暖的,觉得他这也算是将自己放在了心上。
藕臂环腰,柳颜欢的呼吸喷薄在裴鸢的脸上。黑暗里看不见彼此,裴鸢却觉得对方像只妖精来勾魂。
“夫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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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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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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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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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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