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周氏因为喝下少量灵泉水,喉咙竟然开始发声。

  她的声音像猫儿那么小,王秀芬不得不将耳朵贴到她的嘴边。

  “马慧娟和栓子关系不正当,林涛知道,但为了钱,还为他们打掩护......他们经常鬼混的地方,后面竹林里的老槐树......树下面有东西。”

  她的话断断续续,没有什么逻辑,也听不太真切,等王秀芬想再问清楚的时候,她已经断气了。

  王秀芬呜呜地哭了起来。

  尽管这个婆婆对她十分不好,但一想到她是自己丈夫的亲娘,她心里还是很难过。

  此时,外面响起了马慧娟鬼哭狼嚎的声音。

  张磊为了救她,逼她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不得不弄了一些屎尿往她嘴里灌。

  马慧娟嗷嗷吐个不停,最后胃里实在没什么可吐的,黄色的胆汁和红色的鲜血混在一起,吐了出来。

  好在,经过一番努力,她的命算是保下来了,没有像老太太一样,脚一蹬就走了。

  赵二狗开始像喇叭一样,给所有人传播了马慧娟和栓子之间腌臜事......

  接下来几天,马慧娟躺在床上,被余小凤照顾着。

  余小凤心情很复杂,想到马慧娟和栓子的丑事,恨不得一刀把她砍死,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不得不忍下屈辱。

  林琛推迟了房子的工期,请了人将老太太按照规矩安葬。m.χIùmЬ.CǒM

  等黄土将她的棺材埋葬,他和老林家唯一的纽带也断了。

  他与林涛之间再无兄弟之情!

  马慧娟自食恶果,只剩半条命,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林涛没有去举报她,让她继续留在了家里。

  余小凤每天照顾她,都要骂她一遍,说她是家里的扫把星,说她怎么不去死!

  林涛经过这么多事,神情有点木讷,劝自己母亲:

  “妈,还有两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你先忍一忍吧!”

  马慧娟脑子也活,老太太一走,房子就没人住了,她正好住进去,把房子占下。

  余小凤这才对她的态度好一点。

  林琛无所谓,新房子马上就要盖好,旧的土砖房,他不稀罕。

  倒是王秀芬想起老太太的话,带着他去老槐树下挖,还真让他挖出来一块石头。

  那石头灰不溜秋的,块头挺大,还挺沉,林琛一个人都搬不动,看不出是什么玩意。

  王秀芬让他扔在地窖了。

  很快,两个月过去。

  林琛的新家早就已经盖好,地面铺的是水泥,墙面刷的是石灰,石灰不太白,泛着黄,但总比没有粉刷强。

  林琛已经将家具什么的都搬进去了,窗帘也已经挂好,就等着往里搬了。

  因为老太太去世,新房上梁的时候没有举行仪式。

  搬新家,他特意请了熟人朋友来吃饭。

  林富贵、高强、罗婶、罗光明、高宝亮、孟娇、张磊、刘芳、赵二狗等人都来了,每来一位客人,林琛就放一条鞭炮,噼里啪啦,鞭炮响了好一阵。

  饭菜很丰盛,又喝了一点酒,大家都喝得红光满面的。

  吃完饭大家没有散,在外面摆了两桌,开始玩扑克。

  乡下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最喜欢玩不赌钱的扑克。

  隔壁,挺着肚子的马慧娟坐在房檐下晒太阳。

  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士衣服,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皮肤暗沉粗糙,看上去有四五十岁。

  看着隔壁搬新房,她心里那个嫉妒羡慕恨。

  自己住在泥巴地的土砖房,人家却可以住新房子,连个厕所都是红砖盖的。

  余小凤这时也从屋里出来,瞥了隔壁一眼,没好气道:

  “还不是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进门,咱们家就没有好过,破事不断。”

  马慧娟反驳:

  “至少有一点我比姜宁强,我能生孩子,她结婚这么久,肚子还是瘪的。”

  余小凤想到这个,心里也稍稍安慰一点,不过,她又端详了一下她的肚子,怎么感觉这两个月都没见长?

  难道......

  她正琢磨着,就看到马慧娟捧着肚子,晃晃悠悠走去了隔壁。

  “你们打牌呢?可惜我肚子大了,坐都不好坐,更别提打牌了。”

  她自顾自地说着,在两张桌子之间走来走去。

  其实谁都不愿意搭理她。

  赵二狗可不惯她毛病,伸出一只脚差点给她绊倒,讪讪道:

  “我的脚可没长眼睛,谁瞎了狗眼踢到,就只能怪自己活该!”

  马慧娟不再走动,站在一旁抱胸。

  她在茶园村的名声臭了,她给老太太下老鼠药,把老太太害死,自己也差点丢命的事,早被赵二狗传开了。

  还有她跟栓子那点事,大家背地没少拿来开玩笑。

  栓子的娘给他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他见马慧娟,两人才没有继续苟且。

  见她还没有走开,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刘芳忍不住轰她:

  “别在这怵着了,不小心撞到肚子就不好了。”

  没想到,一句厌烦的话,让她马上找到了话头,她又开始炫耀起来:“这个没办法呢,谁让我肚子争气,一结婚就怀上了孩子,不像某些人,结婚这么久,肚子还是瘪的。这母鸡要是不下蛋,还不如趁早一头撞死呢!”

  打牌的人,脸色都变了,她这话不是含沙射影姜宁吗?

  幸亏林琛出去买东西了,听到这样的话,非得揍她不可。

  视线瞟向姜宁,她此刻正坐在一旁做刺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似乎完全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高强听不下去了,朝马慧娟怒吼:

  “滚开,你再这样招惹是非,下次就不是去砖厂改造了,把你送到采石场,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余小凤听了,当下觉得没了面子,高强好歹是自己表兄,怎么还帮外人说起话来了。

  她朝高强轻蔑一笑,道:

  “高队长真是好大的官威啊,他们没少给你好处吧,这么帮着说话。”

  高强鼻子都要气歪了,怒然站起:

  “余小凤,你别不识好歹,要不是我帮着调解,你们家都得去挨批斗。”

  “斗这个斗那个,你吓唬谁呢!几人帮都倒台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想革谁就革谁啊!”

  余小凤和他针锋相对。

  因为运动结束,各地都开始拨乱反正,不允许再出现大规模的批斗行为,所谓的革委会渐渐撤除。

  民间纠纷开始转移到派出所处理,民兵的权利渐渐削弱。

  当初马慧娟下毒的事没有报案,现在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余小凤才会这么嚣张。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吵吵闹闹的时候,姜宁突然捂住嘴巴,犯了一下恶心。

  刘芳马上过去,拍着她后背安抚:“你不是吃坏肚子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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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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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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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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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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