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都死哪去了?”

  林周氏从床上坐起,突然感觉有点头晕。

  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只觉得肚子饿得慌。

  叫了半天没有人过来,走到堂屋往外继续大喊,就看到马慧娟从林琛家茅房那边钻了出来。

  “奶,你怎么起来了?”她慌张的眼珠子不敢看老太太眼睛。

  林周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破口大骂:

  “贱皮子,看到我起来不高兴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做饭,你想饿死我啊!”

  这会,她想起来了,她的儿子腿受伤,被余小凤和林涛送到医院去了。

  这是作了什么孽哦,好好的人走在田边上都能出事。

  偏偏自己的钱被人偷走了,也不知道他看上病没有。

  马慧娟十分乖巧地去做饭。

  不一会,就把粥端到林周氏跟前。

  “你就给我喝这个?”她看着稀拉拉能照得清脸的粥,怒瞪她。

  马慧娟忙堆上笑:“奶,你病刚好,可不能吃太好,不然消化不了。”

  其实,她就是懒得做,死老太婆天天骂她,还想吃好的呢,这碗稀饭,她都往里加了料。

  林周氏听了她的解释,脸色有所缓和,咕噜一口喝完粥,又指着她的鼻子质问她有没有偷钱?

  马慧娟怔住:“奶,你可真冤枉我了,婚礼之前,我都不知道你老人家有那么多钱呢!

  这钱怕是早就丢了吧,你可别赖我!”

  “那能是谁呢?”林周氏不耐烦地收回恶狠狠的眼神。

  马慧娟眼珠子一转,认真跟她分析,

  “偷钱的人,肯定知道你有钱,而且知道你把钱藏在房间里。

  外人就算知道你有钱,也轻易接近不了这个房间,我看这偷钱的人,恐怕就是你身边的人。”

  “不可能,小凤虽然平时蛮横了一点,但不会做出偷钱的事。”林周氏当即否认。

  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隔壁林琛。

  马慧娟顺势也将话题引了出来:“奶,隔壁婚礼排场,你也看到了。还有那个王秀芬,随便一个红包就厚厚一摞,他们的钱哪来的?

  别说是姜宁娘家寄过来的,她娘家可没有金山银山,让她这么挥霍!”

  她听姜柔说过,家里就给寄了二百块钱。

  其他的钱,难道是林琛挣的?

  干什么能挣那么多钱啊!

  老太太果然心头一亮,断定就是隔壁把她的钱偷走了。

  心口火气蹭蹭往上冒,她拿起一把锄头,就往隔壁走去。

  几秒钟后,房门上的钥匙咣当落地,她一脚将门踹开。

  “搜,把钱都给我搜出来!”

  她大踏步往里冲,还指挥马慧娟也跟着她一起搜。

  马慧娟一个箭步,就冲进了林巧的房间。

  她还惦记着找世界名著的事呢!

  刚才在林琛家外面鬼鬼祟祟,就是想找个地方进去翻找,可惜没能如愿。

  她找了半天,除了几本革命书籍,什么都没找到。

  林周氏也差不多,桌子的抽屉,侧柜、衣柜等,凡是看上去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找遍了,除了一些衣服,根本没有钱,甚至连平时老拿出来吃的麦乳精什么的都没有。

  “奇了怪了,这屋子真干净,一个钢镚都没有。”

  她正纳闷的时候,林琛几个人骑车回来了。

  刚进院子,就看到自己家大门开着。

  他快速冲了进去。

  “奶,你干什么呢?”他简直要气疯了,屋里不是小偷,而是自己奶奶,还有马慧娟。

  林巧进屋,也是一脸错愕,朝马慧娟大吼:

  “你在我的屋里干什么?”

  马慧娟无所谓地扭了一下身子,没有说话快速走了出去。ωωω.χΙυΜЬ.Cǒm

  林琛也将林周氏轰了出来。

  林周氏还不服气,瞪着眼珠子叫嚷:“你们偷我的钱,还不让我搜啊!

  说,你们把钱藏哪去了?”

  林琛哼笑:“奶,你有病吧,看看脑子去,自从分家后,我们可从来没有进过你的卧室,你整天在家,我们哪有机会去偷。”

  马慧娟听了,忙煽风点火:“奶,你听到了吧,他没有说自己没偷,而是说没有机会偷,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就是心里有鬼!”

  林琛听了,胸口一滞,朝她冷笑:

  “马慧娟,这有你什么事,你跟着添什么乱,要说最有机会偷钱的,就是你们西厢房的人,不会就是你撺掇林涛偷的吧?”

  马慧娟没想到他会反击,忙拉着林周氏的手摇头辩解:

  “奶,我没有......”

  姜宁立即打断她:“你没有撺掇?谁信啊!你这样不正面回答问题,就是心里有鬼吧!”

  马慧娟都要气死了,她又不是想否定那个,她瞎接什么腔啊,搞得林周氏看她的眼神,立即就变了,把她推开两米远。

  “小琛,奶知道分家的时候你有怨气,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偷奶的钱啊!你拿出来好不好,算奶求你了。”林周氏三角眼一转,改变了策略。

  她知道,林琛的心是最软的,小时候,她一说什么活干不动了,让他帮一下忙,他就会屁颠屁颠来帮忙。

  那时候多听话啊,自留菜地的土都是他翻的,小小年纪就会烧火做饭。

  可惜,越长大也不懂事了。

  林琛没想到奶还是这么认定他,声音也变得锋利起来,

  “奶,你在我家里翻了半天,有翻出什么来吗?”

  他庆幸家里的钱都给了媳妇保存,他自己兜里只有一些零花钱。

  自从上次闹小偷后,媳妇的钱都随身带着。

  林周氏神情慌了一下,随后叫嚷道:“就因为我什么都没找到,所以才让你交出来啊!你们要再不拿出来,我就找支书来了。”

  “好啊,你去找啊!”

  姜宁心情不错,快速接话,她倒要看看,老太太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时,一辆牛车晃晃悠悠,将林保家送了回来。

  余小凤从车上跳下来,脸黑得像锅底。

  任谁就因为吃了一个肉包子,就被医院赶出来,都会不舒服吧!

  何况,他们被医院赶出来后,只能去汽车站坐汽车,辗转到乡里后,好不容易才等到一辆牛车。

  他们回一趟家,比取经还难,几乎要了半条命。

  不过,听说林周氏要找支书抓小偷,他们顿时来了精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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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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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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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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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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