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心为林琛着想的。
“妈,我真的要批评你了,小琛哪里真的想分家,不过就是看小婶过得太辛苦,想大家多分担一点。”
说完余小凤,扭头又冲着林琛嬉笑:
“小琛,你也是糊涂,这分家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小婶身体不好,工分挣得又不多,小巧还小,还要上学,弟妹又是知青,娇娇弱弱的,也挣了不几个工分,就靠你那点工资,日子也不好过。
到时候有个头疼脑热的,不还得我们帮衬着。”
看似处处为对方着想,其实在争取自己的利益。
他自小懒散惯了,让他每天去地里干活跟上刑似的,平均一天能挣五个工分就顶天了。
明明是舍不得他的工资,却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
林琛从小就最喜欢跟林涛玩,被欺负的时候,也是哥哥出面帮他,所以对他言听计从。
连当初去当兵,也是听从了他的建议。
但这次,他算是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
一个屋里出不了两样人。林涛这也是反对分家呢!
“大哥,你什么时候学会混淆视听了?你读书少,我不跟你计较,但小学教过算数,你们花了我多少工资,这个账还是会算吧?”
“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功利了?”林涛气得结巴起来。
以前明明是最听自己话的,这会娶了媳妇,就学会怼自己了。
反正,他不会分家,既然林琛工作没丢,那就应该继续把挣的钱交出来,一家子一起用。
林富贵本来是要来巴结林琛的,碰到这样的事,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明显地偏袒,当起了和事佬:
“要不这样,你们出一个分家的方案,如果双方都同意,咱们就签字按手印,要是有一方不同意,就先维持。”
他能这么说,其实就已经有点偏林琛了。
姜宁心里早有了主意,刚才也跟林琛耳语了,这会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两个方案,一个是将奶手里的钱分成两半,一家一半,以后每年给奶交养老钱,一家一年二十块;第二个是我们分出来,你们随意,钱我们也不要了,但以后也不会给奶养老钱。”ωωω.χΙυΜЬ.Cǒm
可以说,她的第一个方案是分家的时候通常采用的方案。
但一想到,二十块一个月变二十一年,林周氏就肉疼。
她现在手里有八百多块钱,要不选第二个方案?
她又不想分走四百多!
要是一年给二十,四百多得二十多年才能要回来呢!
在算账这方面,她精明得很。
要是不分钱,还能每年收到二十块,那就更好了。
这么想着,林周氏提出了第三个方案,那就是在不分走钱的情况下,每年还得给她二十块。
哇吼~
姜宁真佩服这老太太的厚颜无耻。
连围观的人都看不下去了,说她未免有点太贪了,八百多块啊,谁家男娃有这么多钱,够娶好几个媳妇了。
不少人为姜宁不值,明明是知青,要嫁给一个泥腿子,没有彩礼不说,还有一堆极品亲戚。
“不可能,宁宁的方案已经是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奶你别得寸进尺。”林琛态度决绝。
其实这个方案,他心里是不同意的,凭什么不分钱?
他不明白媳妇突然这么大方起来。
其实,哪里是她大方,不过是她不想浪费时间,和这样的人吵吵,反正找到机会,那些钱财,都会收入她的空间。
谈判又陷入了僵局。
林富贵两头劝,额头上汗如雨下。
村干部不好当啊,整天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不就是一点钱嘛,争来争去的,福气都给吵没了!
就在这一团乱麻的时候,公社两干事,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一高一矮,穿着白色的衬衣,绿色的军裤,年纪轻轻梳着大背头。
矮个干事先问:“这是林琛的家吗?”语气傲慢。
林琛忙迎上去:“同志,我就是林琛。”
高个干事面色和善许多,说话也没有那么咄咄逼人:
“林琛同志,本来今天是准备让你去公社报道的,但是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乱搞男女关系,你媳妇嫁给你是不情不愿的,组织上让我们特意来调查一下。”
众人哗的一下又议论开了。
林琛和姜知青结婚的确来得不光彩,要不是他救了落水的姜宁,哪轮得到他娶人家?
听说,有的大队,就是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把知青留下,不让回城的。
难道姜宁落水是林琛设计的?
要不然,怎么偏偏那么巧,她刚落水就被他救起来了?
林涛站在余小凤身后,露出得意的笑。
他的举报信果然起作用了。
林琛回来之前,他就看上姜宁了,还借机向她表白,可惜被她狠狠训斥了一顿。
没想到,后来姜宁落水,让林琛捡了便宜,白白得了这么漂亮一个媳妇。
更可气的是,听说组织还给他安排了民兵连长的工作,每月有工资拿,这谁忍得了?
只要他们的结婚不那么光明磊落,他这个工作就要黄!
林琛拳头捏紧,表面平静,心里还是有些许紧张。
他倒不是怕工作受影响,而是怕媳妇承受不了外界的流言蜚语。
都怪他,因为奶建议等工作落实再办酒席,他就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只是先扯了结婚证。
“媳妇,让你受委屈了。”他歉意地看向姜宁。
姜宁对他莞尔一笑,“阿琛,没事,我来解释。”
她走到两个干事面前,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那天我落水,是自己不小心脚滑,阿琛路过将我救下。人人都说我为了报恩,才会以身相许,相反,我从第一眼见到他就喜欢他了,结婚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我情不情愿,他脖子上的痕迹就是证明。”
话音刚落,众人齐刷刷看向林琛。
之前大伙没留意,这会才注意到他脖子上有红色淤血印,在衬衣领子下若隐若现。
那是什么啊?好像有点超纲了。
不少小青年更是露出他们清澈愚蠢又迷茫的小眼神,表示这是他们的知识盲区。
“哎呦,那个是啄的......”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脱口而出,说完红着脸将头埋下。
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所有男人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林琛耳根红红,用手摸着后脑勺憨笑,媳妇咋啥都往外说啊!
所有人发出暧昧的笑,两个干事架在那,鼻子都气歪了。
矮个干事再次发难:
“林琛同志,还有一个情况,你是因为腿受伤才退伍的,你没有如实报备,我们需要查验一下,如果情况属实,民兵连长的工作没办法给一个腿脚不便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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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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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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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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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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