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延看在眼里,虽然猜到了对方的战法,但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命身边的传令兵打出旗语,下令全部战船鼓足风帆,全速冲向敌船。
因为在他看来,虽然继续往前冲锋将会面临敌军如冰雹一般密集的石弹雨,损失大量的战船,但只要冲到敌船前近战,以他们战船体量和数量上的优势,加上久经战阵骁勇善战的士卒,必能击败徐州水军。
随着荆州水军的越逼越近,徐州水军战船上的投石器纷纷发难,一时间无数石弹被抛射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砸向荆州水军的战船。
尽管战船上的士兵都在拼命操纵战船躲避漫天袭来的石弹,可这些石弹实在是太过密集,尽管大多数都砸落到了江面上,但还是有不少石弹砸中了战船,不是将甲板砸出一个大洞,就是将桅杆砸断,甚至一些倒霉的士兵直接被石弹砸中,当场头破血流,死状可怖。
杜延看着眼前的惨状,听着士兵们的惨叫,心中也是恨得在滴血,却还是不得不要身边的传令兵继续打出旗语,下令整个船队继续全速前进,杀向徐州水军。
随着又一轮石弹雨的袭来,荆州水军这边又是一阵惨叫连连,有一艘倒霉的战船直接被石弹击中了船舷,船身上顿时破了一个大洞,江水疯狂涌入船内,船身很快出现了倾斜,眼看随时都要沉没……
但它附近的战船却没有一艘敢去救他,反而下令操纵船只全速冲向徐州水军,眼睁睁看着这部战船沉入江中,船上的几百名士兵在江面上绝望而徒劳地呼救……
在经历过数轮的石弹雨之后,两支船队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了一百多步的距离,但荆州水军也付出了几十艘战船的沉重代价。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萧恪之前有令在先,要徐州水军小胜即可,那徐州水军的战船抛射出去的就不是石弹,而是装满希腊火的陶罐了……
但杜延此刻已经顾不上心疼己方的损失了,眼看荆州水军的战船已经杀到了一百步开外的距离,当即要身边的传令兵打出旗语,下令荆州水军开始反击。
早就憋着一股气的荆州水军立即开始了他们的反击,船头的投石机开始对着荆州水军抛射出饱含怒火的石弹,弓箭也如雨点般射向对面……
眼前荆州水军开始反击,徐州水军再次变阵,重新调转船头,同样全速前进杀向荆州水军,船头的投石机和弓弩手也对荆州水军还以颜色。
一时间,半空中石弹和箭矢齐飞,双方皆有伤亡,却都还在全速逼近对方……
杜延看在眼里,面上不由闪过一些冷笑,竟然想跟他们荆州水军近战,当真是不知死活。
他当即要身边的传令兵打出旗语,要全部战船做好近战的准备。
可眼看两支船队越逼越近,荆州水军开始减慢船速,用弓箭不断射向对面徐州水军,可徐州水军的战船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反而继续全速朝着他们驶来,看得杜延和其他荆州水兵不由一愣。
因为水战不比陆战,弓箭和投石器才是最主要的攻击方式,除非敌人登船或者登上敌船,否则几乎没有什么打肉搏战的机会。
可现在看徐州水军这个架势,是要打算跟他们贴身肉搏吗?
就在他们还在迷惑间,冲在最前面的一艘徐州战船直接撞向了面前的荆州战船,一时间木屑乱飞,水花激荡……
荆州水军的战船顿时一阵剧烈晃动,甲板上的士兵一个个都站立不稳,重重摔倒在甲板上,整个人被摔得七荤八素,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有几个倒霉的士兵直接被甩飞到了江里……
可与之相对的是,徐州水军的战船只是在江面上晃动了几下,并没有出现太大的震荡……
杜延和荆州水军的将士看在眼里,顿时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因为按照常理,若是两艘战船相撞在一起,两船都要承受撞击产生的冲击力,造成整个船身剧烈震荡晃动,严重的话甚至有直接翻船的危险。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危急关头,没有哪一支水军会采用如此危险的战法,因为这分明是以船换船的搏命打法。
可现在徐州水军采用如此危险的战法,明明两艘战船的体量相差无几,可己方的战船被撞得东倒西歪,对方的战船却几乎毫发无损。
就在杜延还在想着如何应对徐州水军这种诡异的战法时,却见到徐州水军的战船上高高竖起了一根巨大的拍杆,当即冲着荆州水军的战船大吼一声:“快躲开!”
可那艘战船的士兵还没有从这场撞击中回过神来,就感觉头顶有一道黑影袭来,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伴随着一声巨响,沉重的拍杆重重砸在了甲板上,当即将甲板砸出一道深深的裂缝。
不少士兵好不容易站起来,又被这股剧烈的震荡重新震倒在甲板上,体内五脏六腑气血翻涌……
还不等他们重新站起来,头顶的拍杆再次落下,又是一声巨响,木质的船体再也承受不住如此重击,裂痕迅速扩大,已经蔓延到了船底,大量江水开始涌入,片刻之后整个船身断裂成两截,船头船尾高高翘起,缓缓沉入水中,船上的士兵惨叫着跌落江中……
其余荆州水军目睹如此惨状,却顾不上为江上的同袍默哀,因为此时徐州水军的战船已经纷纷杀到眼前,都采用同样的战法,径直朝他们撞来,吓得荆州水军的战船纷纷避让,想要躲开这些横冲直撞的敌船。
尽管不少荆州战船都及时躲开了这些徐州战船的撞击,可总有一些战船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撞上,整个船上剧烈震荡,可对面的徐州战船却只是晃动几下,依旧稳如泰山。
甚至一些小型的荆州战船根本经不住徐州战船的这一撞,竟硬生生被徐州战船拦腰撞成两截,惨叫中沉入江中,而对面的徐州战船却没有什么大碍……
杜延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一切,尽管一轮照面下来,他们荆州水军只损失了一百艘左右的战船,在战船数量上依旧占据着绝对优势,可他知道自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m.xiumb.com
不管是远攻还是近战,都不是人家战船的对手,即使再给他十倍于对方的战船,他也没办法打赢这一仗。
眼看着越来越多荆州战船被对方的战船撞沉或砸沉,杜延不敢再犹豫,当即下令鸣金收兵,全军撤退……
随着悲凉的号角声在江面上响起,荆州水军的战船纷纷后撤,但徐州水军并没有追击的意思,只是眼睁睁看着荆州水军从自己眼皮底下逃出生天。
待荆州水军的战船远去后,徐州水军的战船上开始放下一艘艘小船,将那些还在江面上呼救的荆州水兵一一救起,就连那些已经漂浮在海面上的尸体也都一并打捞上船。
夏口城头,蔡范和城上的守军目睹完这一场水战,心中都不由蒙起一阵阴影,每个人心情都变得沉甸甸的,士气一时变得异常低迷。
尤其是蔡范,他不知道没有援军的增援,他们还能不能守得住夏口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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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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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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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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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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