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婳一手握着门把,看着一连冲进来的三个男人,吓得后退了几步。
为首那人又重复了一遍。
林婳跟着照做。
随后几人亮明了身份,“我们是南城警察局的民警,这是我的警官证,接到举报,你涉嫌卖淫,我们将要对房间进行搜查。”
林婳还没来得及细看警官证,就被炸得满脑子浆糊,“卖淫?我没有啊,我就是普通住客。”
那几个民警盯着林婳满脸的不相信。
也是,哪个正常好女孩子会漂染一头绿毛,此时身上一身湿气,松松垮垮的穿着浴袍。
“警察叔叔冤枉,我真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冤不冤枉我们调查之后自然会了解,你的同伙呢?”
“哪有同伙?我在学校热爱集体团结同学尊敬师长,在家是爸爸妈妈贴心小棉袄,我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林婳满脸冤枉地说着。
突然浴室里传出了哗啦啦的水声。
几人纷纷寻着声音看了过去。
林婳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
果然几个民警纷纷露出,你编你继续编的样子。
林婳真是欲哭无泪啊,“我真的没有做违法犯罪的事啊,我才刚到酒店,外面雨下得这么大,我也没带伞,淋得一身湿我才刚好洗了个澡,还有我这个头发是理发师调错了颜色,真的,你们听我解释。”
正在这时,浴室的门被打开了。
男人身上穿着酒店的浴袍,头发全被揽了上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男人五官俊朗,一双眼睛凌厉地环顾着,最后停留在蹲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林婳身上。
看得出来男人动作仓促,发丝的水滴不断,打湿了脖颈的浴袍。
民警再次亮了手上的警官证。
“姓名年龄职业。”
“贺知予,二十六,南大医学系教授。”
林婳愣了一下,盯着贺知予的脸看着,什么什么大?南大?
民警点点头,“我们接到群众举报,现要带你们去警局问话,希望你们好好配合。”
贺知予淡淡地点点头,“应该配合的,只不过和自己的合法妻子来酒店开/房算不上卖淫吧?”
男人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说话的时候脸上表情寡淡。
一双眼渐渐从林婳身上移开,平静地看着面前的警官。
“妻子?你们是夫妻?”
林婳连忙回答,“领证盖过章的那种。”
“你们要找的人应该是在隔壁,我办理入住的时候看到了一行人进了隔壁。”贺知予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异样。
解释一番之后,几名警察纷纷鞠躬道歉。
林婳也跟着点头哈腰送了几位警官离开。
没过几分钟隔壁热闹了起来。
要不是贺知予的眼神过于冷峻,紧抿着唇一直盯着她。
林婳是真的想贴着墙壁听听隔壁的声音。
“林婳,你都不会好好解释吗?”
“我解释了啊,他们不相信。”
“为什么不提我们是夫妻?”
林婳这才恍然大悟,“我不记得了,咱虽然领证了,但这一年也没见过面啊,要不是你刚说,我差点和他们介绍这是我二叔。”
贺知予脸色又沉了一些,林婳也装看不见。
反正贺知予这脾气就是怪,一会儿晴空万里一会儿阴云密布,翻脸比翻书还快。
林婳长这么大,还真不知道他这个二叔对什么感兴趣。
“过来。”贺知予看着她道。
“怎、怎么了?”林婳其实不怕爹不怕娘,最怕的就是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二叔,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有些怵。
林婳慢吞吞地挪到了贺知予的身边。
贺知予微微叹息着,拉着她的手,把人带去了浴室,站在了身后。
林婳看着他拿着吹风机,这才知道他想做什么。
“那个我……”我自己来。m.xiumb.com
林婳的声音被盖在了吹风机的嗡嗡声里。
贺知予低着头,动作轻柔地抚过她的头发。
林婳盯着镜子里的人。
男人眉眼温柔,轻抚头发的动作像是在触碰什么名贵的珠宝似的。
林婳盯着男人的脸,视线丝毫不加以掩饰,甚至有些忘我。
她这个二叔长得还是没话说的,特别是那双眼睛,林婳从小就喜欢偷偷地打量。
贺知予关了吹风机,用梳子梳了几下。
随后盯向了镜子里一直在偷窥的那双眼。
视线猝不及防地相撞。
眉眼温润地轻易让人陷溺了进去。
隔着镜面,林婳总觉得贺知予看向自己的视线像是抹了蜜,甜腻,甚至拉了丝。
“这头发怎么回事?是想暗示我什么?”贺知予开口打断了短暂的暧昧。
林婳这才想起了这一头绿毛。
刚漂染完头发也毛躁,林婳伸手抓了抓。
“我说是事故你相信吗?”
“我还以为你对我不满呢?”
“不敢不敢……我最近可能都要顶着这一头绿毛了,理发师说要等一个星期之后才能重新漂染。”
“其实……也不难看,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二叔别打趣我了。”林婳垮着一张脸。
贺知予嘴角微勾,伸手在她脑后轻拍了一下,“先出去吧。”
林婳刚侧开了身子,就听到电吹风重新运营的嗡嗡声。
贺知予的头发也是湿的。
估计是听到了点动静着急出来,连水都没擦,此时领口一圈都荡开了湿漉的痕迹。
林婳坐在床沿,晃着自己的双腿,细想今天一天的倒霉事。
早上天气很好,花了个斩男妆去上了早八。
然后接到学校通知为加强大学生的身体素质,往后每学期都会进行体测。
对于林婳这种四肢并不发达的小姑娘来说体测简直就是要她的命。
而且不及格会影响评奖评优,甚至还会直接影响到毕业,林婳都快愁死了。
这就算了,中午准备去吃食堂想吃点好的安慰安慰自己。
结果端盘子的时候,和身边的人说话,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人把水泼在了地上,林婳一时不察摔了个狗吃屎。
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下午决定再次安慰自己换个发型换个心情。
谁知道这理发师竟然颜色调错了,她只想染个闷青绿,最后成了荧光绿。
这颜色站在路上都能当路标使了。
她以为霉气到这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贺知予回国了,甚至让她来酒店找他。
结果半路下起了雨,被淋成了落汤鸡不说还差点被当成卖淫的,差点被带去警局喝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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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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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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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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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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