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回头,白着脸看向苏明阮,嘴唇微微哆嗦:“害你?她是不是做了什么?”
他说着话,不自觉抓住苏明阮手臂,紧张的血管都迸发凸起。
苏明阮吃疼,想要把手抽回来,一抬头对上苏建国发红的眼睛,他很疲累,眼球上布满血丝,期待着她摇头。
他不想承认现实。
她有些心疼。
对于爸爸来讲,这个家是温馨的。
她若是说出一些发生过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了。
但是不说的话,她能接受吴春梅一直陪在爸爸身边吗?
上辈子她被苏念毒死还可以当成没发生,但是她儿子被苏念间接害死,怎么能忘记呢……
微微柔软的心硬了起来:“我之前被人贩子掳走,我觉得是吴姨跟他们有勾结……”
“不会的,你吴姨这个人平日里家门都不出,怎么可能会认识人贩子。”苏建国立马否认,说完自己先愣了愣。
“你被人贩子掳走!!”他情绪激烈。
“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没听过。”苏建国说完不仅眼球发红,脸都充血红起来,整个人被火气控制,他转身气冲冲朝着自家方向走去。
苏明阮捡起地上的东西跟在苏建国身后,一同回到家里。
吴春梅正愤懑着,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的脚步声,推开门猛地对上苏建国气红的眼睛,心里咯噔一声。
她问道:“建国,你咋了,怎么了这是,先别生气。”吴春梅说着话,心里愤懑消失,带着适当的担忧,轻轻拍了拍苏建国的后背。
苏建国气冲冲问她:“阮阮之前被人贩子掳走过,我怎么不知道?你为什么瞒着我,究竟什么时候的事。”
听见苏建国的质问,吴春梅差点吓死,好在她反应快,勾结人贩子时就构思好了应对的言语,重新拿出来:“建国你先别急,阮阮这不是没事儿吗?我以为阮阮这丫头跟你讲过……”她说着话,扭头朝苏明阮看去,对上冷漠的眼神。wWW.ΧìǔΜЬ.CǒΜ
似受惊一般,立马低头:“前段时间人贩子在咱们县到处惹事,那时候阮阮喜欢出去玩,她长得好看,人贩子就盯上了,好在第二天人全须全尾的就被送了回来,公安都说了,她没被人贩子得逞,她没被欺负。”
听见苏明阮没被欺负,苏建国呼出一口气,愤怒少了很多。
吴春梅脸上配合着露出难过来,她似乎无奈得很:“我是个后妈,如果跟你说起这个,孩子知道能好受。
我以为大房那边说过了,谁知道都瞒着你,这么多年下来,因为你开车这活儿,我担心你分神,好多次家里发生了事儿,都是我自己处理的。”
吴春梅说着,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她哭得很伤心。
她这一哭,苏建国立马慌了!
“梅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埋怨你,这事儿你们都瞒着我。”苏建国笨手笨脚的哄着吴春梅。
吴春梅顺势贴在他身上。
她侧身,看向跟着苏建国一同回来的苏明阮。
“阮阮,你怎么到现在才说,这涉及你的事儿,我不好说,毕竟我是后娘,你自己的事儿要自己说知道吗?”吴春梅轻声轻气的指责苏明阮。
苏建国回头也看向她:“以后委屈了得跟爸爸说,甭管啥事儿咱都一起面对。”
苏明阮拳头有些疼。
是指甲扎的。
爸爸信吴春梅。
“前天我去县里路上,张麻子蹲守我,想非礼我,还好有好心人路过救了过,张麻子被公安带走经过审讯,交代是苏念指使他的。”
苏明阮开口。
苏建国扭头看向吴春梅。
吴春梅眼睛红彤彤的,就跟兔子一样。
她擦了擦眼泪,看向苏建国:“建国,这事儿跟念念没关系,念念不是在家陪我就是跟陆竞舟约会,哪有这样的心思,咱家大妮长得好看,好看的人平日里总会被人惦记,咱们也年轻过,还能不知道那些年轻人的想法,张麻子那等恶心玩意,估计是故意说这话,没讨到便宜,又被做实了流氓罪,让咱家家庭不和吧。
阮阮这丫头天天往外跑也不是个事儿,她长得好看啊,要不你劝劝她,让她以后跟念念一样,好生在家呆着,能省好些祸事。”
吴春梅这话说出来。
苏建国脸上露出思考的样子。
吴春梅嘴角勾了起来。
这男人啊,有时候好骗的很。
她平日里不爱在他跟前说人长短,也不会跟村里长舌妇一般,东家西家,一双筷子,两盘子的扯,在苏建国心里的形象好的不得了。
她是黏在他身上菟丝子,她在他面前不说谎,不敢说,有他她才能过的好。
他就会信她!
她们毕竟晚上睡一张床!
苏建国看向苏明阮,刚想开口。
苏明阮转身朝着大房走去。
她不想看爸爸被吴春梅当傻子哄了。
跑到大房,院子里写作业的苏青瞧见她脸色不好看,立马拉着她哄起来:“阮阮姐,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给你捏捏肩膀。”
“阮阮姐,奶奶给我的桃酥,给你吃。”苏晓辉纠结一下,极为不舍地将自己吃过一半的桃酥往苏明阮这边送过来。
苏明阮瞧着俩小学生紧张巴巴地看着她。
心情慢慢平复起来。
她太着急了。
不管是人贩子还是张麻子,身后都有那对蛇蝎一般心肠人的身影,她能看得清楚是因为有上辈子的经历。
她应该耐心一些,吴春梅总归有所图谋的。
届时把证据拿给爸爸看。
不然,爸爸跟吴春梅睡了十多年,怎么可能因为她三言两语的就信了她,同床共枕的情分,哪里是那么容易破坏的。
他梦想着家和万事兴呢。
“阮阮怎么了,是不是吴春梅欺负你了,我去骂她!”徐爱华从屋子里出来,瞧见俩小不点哄着大孙女。
跟着紧张起来。
苏明阮抬头笑了笑。
“没事儿,刚才有事儿想不通,这会儿想通了,奶奶我想吃酸菜炒肉。”
“又吃肉!”徐爱华嘀咕起来。
谁家天天吃肉啊,地主老爷都不带这么吃的。
嘴上这么嘀咕,人轻快的挪到酸菜缸那边,捞出一把腌好的酸菜,又从身上摸出一块多钱,让苏青去买肉,还叮嘱苏青多要好的五花肉。
苏青蹦着朝村里屠户那家跑去。
这会儿猪肉价格两块一斤,一块只能买半斤。
但是半斤也不少了。
买了半斤肉,还附赠了一碗猪血。
拿着回家,猪血炖白菜,猪肉炒酸菜。
徐爱华炒菜时发现罐子里的猪油见底了,老脸一黑,这些天里猪油下得格外快,但是院子里俩孩子也跟着胖了起来。
……
不计较了。
总归好东西都吃到自家孩子肚子里了。
这么想着又用力刮了刮罐子的边缘,倒出更多的猪油把肉炒进去,再把洗净切碎的酸菜炒进去香味立马弥漫起来。
闻着炒菜的香味,徐爱华自己都忍不住咽口水,
她手艺越来越好。
就是这么吃下去,家里几亩地可不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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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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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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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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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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