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阮从大房朝自家走去,路上瞧见张二麻,张二麻对她露出笑脸来。
“阮阮,给你看个好东西。”他朝着苏明阮靠近,拳头紧紧捏着,也不知道带着什么东西。
这两日他一直都关注苏建国家。
只是,苏大妮身边一直有人,这让他没有出手的机会。
现在苏大妮是落单了,但是这会儿在村里,时不时就有人路过,他可不敢行动。
得等她出了村子。
抢钱,再睡了她;
他盯着苏明阮的脸,哈喇子都差点流淌出来,他原先觉得自己能娶个媳妇儿就不错了,自打苏家那个拖油瓶找过他,想法瞬间就拔高了。
“走开,一边去。”苏明阮手里多了个菜刀,瞧见张麻子靠近,立马扔出去。
张麻子吓得一躲!
谁家娘们出门还带菜刀。
这躲闪的功夫,站在原地的苏明阮就不见了。Χiυmъ.cοΜ
她跑了,跑得远远的。
昨儿半夜周骥北突然出现,让她意识到自己带着菜刀并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如果遇见有歹念的,只需要趁机跑走就是,跟人持械对打,没有十足把握还是算了。
只是可惜了一把菜刀。
苏明阮回到家里,小院里多了淡淡的酒味。
商议婚事的人已经回来,苏建国躺在床上睡觉。
苏念没在家,吴春梅正在嗑瓜子。
她回到自己房间。
发现床上放着个警棍。
还有一张信纸。
信纸上写着几个字:周骥北,留。
……
这人什么时候来过?
不清楚!
看一眼警棍,这东西二战时候就有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得亏她有空间,不然谁会随身带着个这东西。
既然是好东西,自是收下。
大不了,日后孩子生下来以后,让他多抱几次。
亦或者,等他老了让孩子给他摔盆。
总归,不白拿。
这一来,去羊城更有保障了。
苏明阮心情极好。
县里派出所。
刘局打开今日下发下来的报纸,一张印上去有几分糊的图片出现在眼中。
这正好就是沂水县派出所的照片。
他戴上眼镜读起报纸。
文字四四方方,排列整齐,读完后,刘局嘴角露出笑来,这事儿还真的登报了,那小姑娘是个会办事的,大难过去,日后定然是个有出息的人物。
这次事后,小黄可能要换身衣服咯,是好事。
有了这次例子,日后所里的公安即使个人想法不够积极向上,也会为了升职多做些事情。
指不定就有机会上升呢。
刘局将报纸好好放起来保存着,日后给小黄看,希望这孩子在这条路上能够一直初心不改。
做公安,面临的危险跟诱.惑很多,人在大环境的变化下也会跟着变化。
~
此刻,苏建国订的报纸也送到了吴春梅手里。
吴春梅瞧见上头的内容,立马把报纸给撕了,那死丫头竟然用京大学生的名义给报社写信,她胆子怎么就那么大。
日后她成不了大学生,看她怎么嚣张。
吴春梅把报纸碎片扔到垃圾桶里,瞧着醉得睡着的苏建国,呼出一口气。
幸好,这报纸是她拿到的。
不然他知道死丫头被人贩子掳走过,再询问一下细节,指不定就会怪她看管不利,那可不好。
纺织厂厂长办公室。
赵海泉手里拿着茶缸喝着新到的红茶,时不时吧唧一下嘴。
他有些不理解,在纺织厂里竟然还有他找不到的人。
摊开桌面上的报纸,随意看一眼,扔到垃圾桶里,他那个姐夫就喜欢装样子,看报纸有个啥用呢。
也没见棉纺厂多挣钱。
吸溜吸溜再喝两口茶水,便把茶缸子放一边。
他朝着外头走去,多出去走走,指不定就能遇见漂亮的小妹儿。
一日时间过去。
苏明阮将皮鞋送给苏建国。
苏建国好大一个男人,眼睛都红了起来:“阮阮长大了。”
他把鞋子放在大包袱里,脚上穿着个破旧千层底,自己打扮一下看起来落魄的不行,这才满意。
“外头乱,如果那些不安好心的瞧见你穿着皮鞋,啧,可不是好事儿。”苏建国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全是骄傲。
这是他跑车跑出来的经验。
苏明阮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现在外头可不安稳。
瞧见苏建国出去立马起身跟上,二人一同走出家门。
吴春梅站在村口挥手道别。
苏念站在吴春梅身后,脸上终于露出笑来。
爸爸离开村子,那死丫头日后就会恢复原来作风,天天去县里打游戏,一个人出门很容易遇见危险的。
张麻子就有机会了。
只是想想,心情就美得不得了。
吴春梅突然回头,正好对上苏念扭曲的笑:“你笑什么?”
“没什么妈,我们回家吧。”苏念将心里的事儿藏起来。拉着吴春梅的手离开村口。
~
县里火车站,苏明阮看着苏建国进站。
等去往海市的列车离开沂水站后,她进入候车站,找地方抓了一把灰抹在脖颈而后脸上,又把白皙的小手给抹黑。
这般心里安稳一些。
她长得好看,她自己知道。
一些伪装是少不了的。
站在站台上被人挤上火车。
刚进入车厢,她胃部一阵痉挛,实在是车上的味道复杂的很。
臭脚丫味,泡面味,老咸菜味,总归上了火车最遭殃的就是鼻子。
她艰难挪动身子,找到自己座位,刚落座,旁边就有人跟她说话。
那人是个白胖胖剪着齐耳短发的大姐,她盯着苏明阮的脸,这眼里闪过满意:“妹子,你去哪儿啊,只有一个人吗?怎么没见你带行李?”
苏明阮皱起眉头,陌生人的搭讪让她本能的升起提防来。
这年头,村里人家还有前些年抗战使用的土枪,可以说相对后世比较混乱。
同样的拐卖妇女的不在少数。
很多人知道出去能挣钱。但是好多人没胆量。
实在出门在外危险太多。
她冷冷说道:“行李我俩哥哥带着,他们是站票,你问这个干什么,是人贩子吧!”
“那哪儿能呢,我就是觉得你面善……”这人还想跟苏明阮搭讪。
苏明阮拧着眉头,她觉得自己被盯上了。
“这是谁,你认识?”这时,她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抬头,苏明阮看见穿着便衣的周骥北。他身边没有任何人跟着,一双眸子落在她身上,指着那位大姐,他问。
“不认识。”苏明阮摇头。
周骥北盯着女人看了许久。
“离我妹子远点。”周骥北话落,那女人惊愕瞬间,视线落在苏明阮身上,脸上只余可惜。
眼前年轻妹子虽说脸上灰不拉几脏兮兮的,但是丝滑得很,没有痘痘跟坑坑,甚至大眼睛有神的很,这样子丑不了。
她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很快就没了影子。
周骥北看向苏明阮,眼里带着不放心:“一个人就敢出来,真是胡闹。”
“我去找乘务商议事情,你跟我一起还是继续在这里坐着?”他问道。
苏明阮立马站起来,当然是跟着周骥北了。
他就算是花花肠子,也不会把她卖到山沟沟里,被他盯着总归比被人贩子盯上好。
周骥北寻到乘务后,跟乘务小声说了几句话,乘务脸上立马露出慎重来。
“同志,可否让她暂留隔间休息,”周骥北指了指苏明阮,把人放在好些人的车厢,他不放心。
乘务视线落在苏明阮身上,对上有神的大眼睛。
猛地点头。
“行吧,就在这里坐着吧”乘务说道。
苏明阮坐在单间里,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这里是真的安全。
能有现在这待遇,是上车前没有想过的,周骥北似乎也没那么可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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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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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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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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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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