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黑泽阵一脸悲痛的摇摇头。
苍枫前有些无语:“你不是说你也四岁吗?”
到底这老在哪里了?
“不提年龄,我们还是好朋友。”黑泽阵拍了拍苍枫前的肩膀,“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修炼一下吧……反正入门也不难,总归能强身健体,你们现在身体状况太差了,要是不好好调养,能不能活过五年都是个未知数。”
苍枫前愣了愣。
活不过……五年?
他忽而沉默下来,眼睛盯着燃烧的火堆,不知道在想什么。
黑泽阵拨弄了一会儿火堆,发觉他的异样,想了想,还是多说了几句:“你看啊……除了你,小临和小皆都是气血极虚,要是用现代的病名来讲,算是白化病,而且还有白血病……阿者也是,还有你。”
“……不懂。”
苍枫前听着一堆陌生的名词,茫然的摇摇头。
“嗨,没事,不懂就要学习嘛~”
黑泽阵笑了笑,这次没让药再烧过头,掐着时间,把新的汤药又倒进了一个罐子里——得亏这地方是以前人家的仓库,别的都没有,锅碗瓢盆瓶瓶罐罐倒是特别多。
他弄好好之后,把药渣装在一个麻袋里,随后去外面挖了一块积雪放在盆子里煮开,就当是洗锅水,而后又拿出一些新的药材开始熬。
苍枫前一直在旁边暗暗观摩。
他觉着,这些药,就算按今天这个用量来,也起码能熬一个月……
“对了,你识字不?”
新烧水又要不少时间,黑泽阵也是闲来无事,逮着机会就跟苍枫前聊天。
——他实在是之前太寂寞了。
谁也不知道他之前都是怎么过来的:
刚睁眼,发现自己穿越,还是在一个垃圾团桶里,身上就裹着几层破报纸……那冷的叫一个哆嗦。
黑泽阵都怀疑自己在醒过来之前,这个新生的灵魂都可能是被冻死的……
再之后,他又因为太小个,行动不方便——如果不是因为前世修炼出的'气'用作护体,他从垃圾桶里摔出来的时候估计就已经嗝屁了。
后面他足足忍受了一周的饥饿,一边找吃的,一边修炼以前的功法……最后还是饿的不行,有了点小手段抓了只老鼠吃。
黑泽阵发誓,他以后绝对不吃生的老鼠肉……'三吱儿'也不行!
……话题扯远了。
说到识字的问题,苍枫前犹豫了一会,摇了摇头,“我只认识一点,都是从外面店铺的招牌上看的,还有就是废弃的报纸,一郎二郎……小临和小皆会认几个,阿者应该还不认。”wWW.ΧìǔΜЬ.CǒΜ
“喔,那跟我估计的差不多……你还会认字,挺厉害的啊?”
黑泽阵对着苍枫前露出刮目相看的神情。
这地方那么多孤儿流浪汉,稍微识得自的都没几个,苍枫前才四岁,自己就能认字,可以说是天赋异禀了。
“这样,你叫我一声哥,我就教你汉字……”黑泽阵始终不忘自己要当大哥的初心。
苍枫前:“……”
为什么非得让他叫哥?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苍枫前最终也没叫一声哥。
黑泽阵最后也没强迫他,唉声叹气了一会,就表示等第二天开始正式教他们认字。
——这四个可怜的孩子还不知道,黑泽阵要教他们的,是非日本通用语的汉字;这一度导致了他们后面一段时间跟别人的书面交流出了大问题,甚至还额外花了大量时间去补习自己的母语。
黑泽阵熬药熬到了快半夜,才终于配置好汤剂,给他们每人盛了一小碗。
四个孩子喝下后,几乎马上见效——立马困的倒头就睡。
“嘿~”
黑泽阵见人都到了,这才露出狡黠之色。
治疗,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药物什么的,不过是辅助罢了。
他先是把住了苍枫前的左手,稍微感受了一会脉搏,将体内一股无形的力量发散出去,深入对方的体内……
“果然很糟糕……还好,不算太晚。”
黑泽阵皱起的眉头很快松开。
刚才他描述的病情都算轻的了,要是真放着不管,这几个估计活不过一年……
唉~谁让他是个手滑心慈的人呢?
——
次日。
四小只之首的苍枫前从昏睡中悠悠转醒。
清醒的一瞬间,他条件反射般地从床板上一骨碌坐起来,警惕的看向门口。
这一顿激烈的动作把正在他旁边地上写写画画的黑泽阵吓了一大跳。
“我说……你要不还是叫黑背吧?”黑泽阵看他那样子,还是没忍住道。
看见他,苍枫前警惕的神情一下化作了死鱼眼:所以黑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苍枫前习惯性的活动了一下身体,脸色逐渐变得诧异——他怎么一下子感觉……身体变轻了很多?
“感觉还行吧?”
黑泽阵露出得意的微笑,敲了敲床板,“现在也不早了,把他们也叫起来吧!准备上课了!以后也要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须知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现在虽然还没到春天,但也离春天不远了!我们……”
“……”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话唠劲儿,对着苍枫前一顿倒豆似的'人生教育',把刚醒来的苍枫前唬的一愣一愣的。
然后后者其实就没听懂几句。
苍枫前忍受着那种跟紧箍咒一样的'咒语',把自家三个弟弟叫醒。
三小只大概是从来没睡过那么香甜的一觉,被叫起来后都还有些迷糊,最后是黑泽阵跟苍枫前联合起来给他们用凉水洗了把脸,才把他们弄清醒了。
等他们将昨天苍枫前薅回来的面包吃了当做早饭后,黑泽阵也开始了正式的教习。
他先是拿起一块破旧的木牌子放在几人前面,脸上带了一副用不知道从哪搞来的铁丝卷成的眼镜框,人小鬼大地咳嗽一声:
“咳,嗯!很好,同学们看上去都很有精神!今天是我们第一节语文课,那么先来个自我介绍——”
黑泽阵说罢,转身用一块灰石在木板上写了三个大字。
正是他自己的名字……顺便写了下拼音。
“虽然昨天已经介绍过了,但这里还是重新进行一下说明。”黑泽阵脸上的神情庄重而肃穆,“'kurosawa、jin'是和语的念法,汉语念法是'heizezhen',有没有问题?”
“有。”苍枫前同学很给面子,“和语跟汉语为什么不一样?”
黑泽阵打了个响指,“这个问题问得好……如果你能叫我黑泽老师就更好——啊当然不想叫也没关系!”
他一见苍枫前举起一块铁板对准了他的脑袋,当即改口。
不过这可不是因为怂……只是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罢了。
他,黑泽阵,大丈夫能屈能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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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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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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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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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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