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前方坐在王座之上的魔王,通过头顶照亮殿堂的不知名宝石做成的灯铺撒在台阶上的一部分影子。
李朝阳将眼睛低垂,看向自己的影子,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用平静的口吻说,“陛下,我不能要赏赐。这是做出贡献的人才可以索取的东西,而我……只是做自己职责之内的事情罢。”
拉哈伯听得出来他这是在影射谁,不外乎是那几个热爱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的魔鬼,可是拉哈伯不在乎,也不会去过问他的人类代言人和臣下之间可能有的暗潮汹涌。
“是吗……”拉哈伯有些兴致缺缺,拿起摩尔根带回来的龙心果,用细长的手指剥开外皮,这个果子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整个外形长得好似一颗异形的心脏。
可不过只要将外壳剥掉……
拉哈伯把果子高举过头顶。让里面流出的液体顺着缺口滴进嘴里,这是龙心果的特征,里面的果肉接触到外界以后就会融化为液体。
这也是这果子稀缺的原因之一,它的繁衍异常艰难,和其他的植物成熟以后才拥有传播基因的可能不同。它一定要在成熟之前被路过的生物吃到肚子里,才有可能留下种子。
而一旦成熟,就会慢慢膨胀,不断膨胀
的结果就是,内里的果肉终于超过表皮的负荷,撑破那一层外壳,最后暴露在空气里化成液体滴滴答答流进底下的泥土中,成为主枝干的养分。
可是龙心果成熟之前,与它成熟后的口感区别可大去,只有最忌不择食的生物才会将它纳入自己的食谱。可地狱这个地方,看似荒凉贫瘠,但是生存的物种比想象中更加丰富。
食物也从来不是限制地狱生物生存的理由,在这里只要不是太过挑食的生物比如拉哈伯,都可以混个饱腹。
比起食物的危机,让生活在地狱的生物们更加恐惧的是来自于高位物种的袭击,比如熔岩魔或者小劣魔。
在这里争斗是非常常见的事情,虽然魔王严令不允许魔鬼自相残杀,可是这些低层的熔岩魔在他眼中是称不上魔鬼的,充其量只是比食物上的台面一些罢。
魔鬼是地狱的最顶层,他们服从拉哈伯的的调遣,互相之间的争斗也不伤及性命,可是底端的,连魔鬼都称不上的魔物就不一样,这里的魔物可以把地狱生物,和低等的熔岩魔都算进来。
熔岩魔诞生于地狱随处可见的岩浆里,最开始的时候,它们连离开自己出声的岩浆都做不到。等到积攒一些力量,拥有离开栖生之地的权利,就可以尝试着控制,亦或是脱离所处的这片岩浆。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会慢慢强大,成为那一片岩浆的统治者。它们在那个时期,可能会吞食掉岩浆内诞生的新生熔岩魔,胆子更大一些的,则会“不远千里”的跑到被土地所隔离开的另一汪岩浆中,与那儿的熔岩魔展开殊死的搏斗,最后吞噬掉它,或是被对方吃掉。
这就是熔岩魔最开始成长的路程,只可惜,在它们成为自己诞生的那骗沿江河附近的岩浆湖里最强大的生物以后。熔岩魔依然是最底层的生物,它们最有效的攻击手段就是高温,以及不断的吸收岩浆,增加自己的质量,最后通过重量去包裹,倾轧,让敌人对他们的体重压垮或窒息。
但是这种手段对于绝大部分的魔鬼来说都是玩笑,再不耐高温的魔鬼,比如沙利叶和巴贝雷特,这种高温也不是致命的。
只需要通过一些手段,或是使用能量将高温隔绝就可以轻松地破解它们的最强招式,而这点也同样适用于其他魔鬼。
毕竟你说在地狱这个地方生活,要是有着不耐高温这个弱点就太搞笑,在这个遍地岩浆的地方,对于诞生于这里的原住民来说,致命的岩浆和路边随地可见的小水洼一样。
是不值得在意的东西,地狱的原住民也大都不怕热,沙利叶、巴贝雷特这样对温度敬谢不敏的,基本都是外来的魔鬼。
在这样的情况下,熔岩魔的存在就显得格外尴尬,高温对于地狱生物没有威胁,剩下的增加体积这一点就更不要说,稍微有点实力的生物,就算是战斗稍微不依靠肉体,不是肉搏派的巴贝雷特,这种程度的束缚也显得太过小儿科。
这就好像小区里的警官湖,说的在常见一点就是家中的鱼缸。鱼缸里诞生一个生物,它没有别的攻击技能,只能用本身的温度试图“冻”死人。再多几个技能就是可以调动自己附近的水“淹”死人。
那么点水糊脸上,随手一抹就可以弄掉。熔岩魔在地狱差不多就是这个等级的存在,它们在魔鬼眼中,比起魔鬼更多的应该是叫做魔物。甚至在一部分的魔鬼眼中,熔岩魔压根做不成魔的身份,充其量就是会动的岩浆。
如此弱小的存在,能够几万年如一日地存在于地狱中,不是没有原因的。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它们的孱弱,再加上不好吃。熔岩魔是没有使用价值的,就算是以金属或者石头为生的生物,也没有兴趣以它们为食。
最多偶尔心情不好吃上两只泄愤,发泄一下郁闷的心情,没有魔会拿这些生物当做主食,就像没有人会吃土为生一样异食癖除外。魔鬼间也是存在那么几个异食癖的,只是比例在全部的恶魔间显得连提出来的必要都没有。
除开弱小和不好吃,熔岩魔还有一层保护,那就是地狱七君里面,存在一名由熔岩魔升格的魔鬼。
一个地狱底端的存在,居然能够站到整个金字塔的最上层去。那位的本体从来没有隐瞒过任何人,所以只要有心就可以知道他的本体就熔岩魔。
熔岩魔间,那位也是一个传奇,没有什么人会跟这些无处不在,但是有一场没有存在感的生物说话。所以它们的世界就只有自己诞生的岩浆湖,最多再加上附近几个岩浆湖作为领地。这已经是非常强大的岩浆魔,不过在它们之间,还有一种更加得天独厚的存在。
那就是诞生在非常大的熔岩湖中的熔岩魔,这不是在搞笑,熔岩湖的大小决定它们最初诞生时的体量,一个足球场大的熔岩和中诞生的熔岩魔,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一个洞庭湖大小的岩浆湖里诞生的熔岩魔抗衡的。
说这种生物足够弱小也可以,但是说它们的未来无可限量也可以。只要能一直吞噬,将地狱所有的容颜都化作自己的力量……那么将是无可指摘的强大,毕竟那可是全地狱最多的东西。只可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熔岩魔可以做倒这一点。
那些稍微可以称作强大的熔岩魔间,有时候也会互相交流。这不代表他们没有吞噬掉对方的心思,只是因为都已经发育的不错,如果贸然吃掉另一个强大的熔岩魔,最有可能出现的局面就是两败俱伤,让另外虎视眈眈的熔岩魔捡便宜。
到一定程度,它们已经可以操纵海量岩浆组成身体,在这个时候,地狱的掠食和一般生物。甚至一些不怎么强力的魔鬼都会对他们敬而远之,没有战斗的必要,熔岩魔打死也没有什么好处。
它们身体没有食用的价值,如果想吃它们的话何必去打一个有些有些困难的呢,趴地上喝一口岩浆,和熔岩魔的构成也没有任何区别啊。
更不可能掉落出什么有用的材料,它们的构成就是随处可见的东西。所以熔岩魔虽然没有地位可言,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却是地狱最安全的物种之一。除彼此的清倾轧之外,很少会有其他生物对它们感兴趣。
弱小的时候不会,稍微强大一点,可以操纵自己的身体组成岩浆巨人。到这个时候,除非招惹到别人非常生气,一般也没有魔没事会去找它们麻烦。
就和正常人不喜欢没事把自己弄得一身湿透一样,魔鬼也不喜欢在岩浆里打滚。就算可以解决,但是想想要和这么大一个岩浆巨人打一场,肯定免不要被岩浆给过一遍全身……算算。大多都是这种心理。
在这些体量已经可以勉强对抗一些外敌的熔岩魔间,那位冕下就是传奇,低等的熔岩魔,在体量不够的时候,甚至连听这个传说的资格都没有。只有存活的时间够久,拥有的领地够大,才有可能得到其他较为强大的熔岩魔一丝善意。
不够强大的那部分呢?当然是被吃啊。
一些占领附近岩浆湖的熔岩魔,再向外的扩展中有可能会引起附近强大熔岩魔的注意。
在这些体量较大的熔岩魔看来,这就好像家里的后院长零食一样,除非零食在发现的时候已经长的有些烫嘴。
不然都逃不脱被吞噬的命运,那些极少部分运气足够好的幸运儿,在这个时候就可能会从其他熔岩魔口中听到那位冕下的故事。
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存在多久,似乎一开始他已经就是最强大的魔鬼之一。在所有的记载中,都没有他的曾经,那位是如何从最弱小的熔岩魔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它诞生于何处?是不是因为存在的时间足够久远,所以才能在时间长河的积蓄中获得这种力量?
故事有两个版本。第一个就是一个低等的熔岩魔,是如何通过一步步的吞噬,吃掉地狱里所有其他的熔岩魔。挣脱掉出生带给他的枷锁,成为地狱七君,无可指摘的强者。
第二个版本就是,他就算是熔岩魔也是生而强大的那一个。在这个版本中没有一步步的挣扎,没有吞噬的痛苦。因为这个故事中的那位冕下,诞生在最初的地狱里。
每当这个时候讲述这个版本的熔岩魔,都会特别投入,它们会把地狱最初的样子描述的有模有样,似乎是自己亲眼看到过一般。
它们会说,在那个时候啊,地狱根本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那个时候的地狱没有一块块的熔岩湖……
存在的只有一整个无边无际的庞大岩浆海,那个时候所有的岩浆都聚集在一处地方,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东一块儿西一块儿的,肆意在地域的大地上流淌。
那位冕下……每一个熔岩魔讲述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一定要非常的慷慨激昂。情绪一定要特别激动,如果有眼睛的话,这个时候它们的眼睛一定燃烧着火花。
那位尊贵的七君就诞生在这一片岩浆海中,他生来就是整片岩浆海的统御者,生而强大。是天生的领导者,是它们熔岩魔的王者。
支持第二个版本传说的,基本上都唯那位冕下马首是瞻,将他视为自己一族的王者。虽然那位大人平日里根本没有把其他熔岩魔看在眼里的样子,也不会去刻意照顾自己的同族。
但这一定是因为,它们还太过弱小,那位大人看不上他们现在的实力,只要继续强大下去,有朝一日那位大人一定可以看到它。然后……就可以成为那位冕下的追随者!
熔岩魔们真的很没有追求,在它们的理解中甚至不一定能够解地狱七君到底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其他的七君有多么强大,一些诞生不久的熔岩魔,甚至不知道魔王的存在。
不过魔王离他们实在是太过遥远,如果那位冕下像是高高在上的灯塔,那么魔王陛下对于这些低等魔物,更像是天上的明月。
只能仰望,却连伸手的念头都不存在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过遥远。
对于这些熔岩魔来说,能够朝那位大人努力已经是非常不起的事情,足以让它们奋斗终生。
这是支持第二个传说的熔岩魔,支持第一个传说的也不少,对于它们,传说则更多地表达出一个概念。
只要努力,也能够永远那么强大的力量!在它们看来,只要按部就班,互相吞噬,等到吃掉整个世界的熔岩魔,最后自然就能够成为那位大人一样的人物。
支持第一个传说和第二个传说的熔岩魔都不少,真要计算起来的话,大概也在五五分之间。如果知道自己面前的熔岩魔,支持的是另外一个版本的传说。那么它们之间的谈话将会充斥着火药味,不是一点即燃的那种,根本不需要点就是燃烧的。
第一个版本的支持者会认为,凭什么就是生而强大呢?而且地狱的模样怎么可能会有所改变,它自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是这个样子。熔岩海什么的,不过是无稽之谈罢。那么诞生在这个假说之上的传说,自然只可能是假的。
如果要追究更深层次的心理,这一部分的熔岩魔对于地位和力量更加渴望,认为只凭借一个传说,就把人家当做“王”什么的,也太滑稽。而且你们认人家做王,那位大人可不认识你们。
对它们来说,渴望的是站到那位大人同样的高度。
对此支持第二个版本的熔岩魔也有话说,它们会嘲笑那些狂想,觉得抱有这种想法的熔岩魔才是傻哔。琇書蛧
统治地狱所有的岩浆湖,吸收掉其他所有熔岩魔就能成为最强?那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一个熔岩魔做到过这种事情呢?这才是真正的无稽之谈吧,一句话总结就是想太多,还不如洗洗睡。
这个问题和岩浆海到底存不存在一样致命,就和提到岩浆海的时候,支持第二个版本的熔岩魔就会卡壳一样。提到时间这个问题,支持第一个版本的熔岩魔也同样会无言以对。
是啊,如果这是一条可能的路,那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第二个魔走通呢?
可如果要让支持第一传说的熔岩魔承认,那一位可以成为地狱七君,就是因为他足够特别。那么和承认他就是岩浆海诞生出来的,最特别的那一个有什么区别?
基本上话题进展到这里,都会发展成吵架,正方说我才不相信,才没有什么熔岩魔会是天生最强的,不会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存在。
反方说,本来就没有公不公平这回事。那位大人天生就是熔岩魔的王者,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熔岩魔呢?
正反继续反驳,一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技巧,只要掌握技巧就可以掌握力量!
反方呵呵,想太多,有什么技巧,这么多年都没有发掘出来。你们真的是觉得这种技巧有可能存在吗?
正方:呸。
反方:呸。
到最后谁也说服不谁,这个问题可能已经有数千年的争论。到最后也不知道那位到底是如何成为七君的。
其实不止熔岩魔们,连其他魔鬼也是对这个问题非常好奇的。只要第一次听说那位七君之一的身份,都会被他的原型震惊到失语。
真正经历过那个时期的老古董……不对,已经不能叫做老古董,如果是一般的古董,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存在都可能已经风化。
叫活化石吧,真正经历过那个时期的活化石,都会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搞得别人不好意思再问,显得自己特别无知。
其实其他的地狱七君里,也是有人不清楚这回事,并且对此感到十分好奇的。
比如沙利叶,这位七君中唯一的女性就曾经与巴贝雷特,这个她曾经水火不容,但是在一同堕天之后,反而生出一些革命友谊的堕天使同伴偷偷摸摸八卦,讨论另一个同伴到底是什么情况。
巴贝雷特也不知道,但是他要面子,所以每当沙利叶想到这个问题,并对此感到好奇的时候就会向对方露出一个若有所思,同时又透露着诧异和然于心的微笑。
一副你这里怎么都不清楚的样子,每当这个时候,沙利叶都会产生自我怀疑。
我应该知道这件事吗?为什么其他所有人好像都知道整个来龙去脉,是不是我不知道就太无知?
沙利叶不好意思问别人,比如罗弗寇是肯定知的,但是她和罗弗寇更像是普通同事之间的关系。在他面前,沙利叶还是一直保持着一种高等天使应有傲慢的。
突然跑上去八卦另一个七君的身世问题,沙利叶觉得自己开不这个口……
茵蔯……茵蔯身份特殊,沙利叶一直不知道如何和对方交流。应该说所有从天堂下来的堕天使,都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茵蔯。包括她的陛下,拉哈伯一般没事的时候都尽量不见他。
哪怕是有事,也是尽量忽视掉茵蔯的存在。包括沙利叶和巴贝雷特,都对茵蔯的感情非常复杂,何况他现在也不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默菲斯托菲里斯……沙利叶不想面对他,这次倒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不愿面对纯粹是生理上的不愿意面对。
说白就是看着辣眼睛。
之前也曾经提过,天使都是非常诚实的颜狗,只要好看就能在天使那儿获得极高的初始好感度加成。
如果说一个普通的美人能够获得百分之三十的初始好感度。一个绝世美人,能够在天使那儿获得百分之六十的初始好感度的话。
那么默菲斯托菲里斯好感度加成可能是。
当然,是负的。
沙利叶发誓,在堕天以后已经没有对于地狱居民的其实,当这么多年的魔鬼也肯定习惯。甚至沙利叶挺适应地狱的环境,还对这里充斥着硫磺味的空气产生一些亲切感。
但是这绝对不包括默菲斯托菲里斯……
每次沙利叶看到他,都会觉得灵魂都受到震颤。俗称宛如大脑被强暴,还包括眼睛。
没有办法,沙利叶的眼睛自带看破虚无这个技能,通俗的解释一下,就是任何的伪装都没有办法逃过沙利叶小姐姐的看破技能。
什么生物在她面前,她稍微看一下就能看到原型。这也是她天天看到那位本体熔岩魔的家伙好奇到抓心挠肝的原因之一。
搁在别人身上,可能过一段时间就将这茬给忘。但是放在沙利叶身上,她看到对方一次就会想起来他的本体是熔岩魔一次……
所以沙利叶面对默菲斯托菲里斯就非常痛苦,对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丑陋。但是默菲斯托菲里斯的原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恶的集合体。
让沙利叶每次看一眼默菲斯托菲里斯,都要冲去看她陛下一眼,洗洗眼睛。
在这个前提条件之下,就算默菲斯托菲里斯一定会回答她,并且对方还是地狱七君里面有数的好脾气。沙利叶都不太愿意主动的去跟默菲斯托菲里斯打交道……太痛苦……
罗弗寇已经被排除掉,巴贝雷特又一副我啥都知道,但是你问就输的样子,那么地狱七君还剩下两位可以问。
度玛……度玛是本人,如果沙利叶有当着本人的面问这个的脸皮,她就不至于平白的好奇这么多年。
虽然度玛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原型,不过沙利叶觉得说不定他心中还是介意出生的。
沙利叶虽然天生就是地位高贵,实力强大的高位天使。可是也带过一些小天使,从他们身上她解到,这些出生不如她的天使,面对她时除崇拜心中同样有着自卑存在。
就因为出生不同,她可以接触到神……每次想到这个沙利叶都会觉得心绞痛。包括脑神经都好像开始莫名其妙的跟着一起抽着疼。
神,这里的神当然指的不可能是那些伪神,比如拉哈伯之前酒杯中所装血的主人,只能是那位创造出他们来的存在。
这个话题在地狱是禁忌,在拉哈伯面前更是,她的陛下虽然平时看起来喜怒不定,但其实很少真正生气。
更多的是演出来的脾气,镇压那些不听话的魔鬼,还有恶趣味发作觉得好玩。
但是只要在他面前提起来那位,让他们诞生到这个世界的存在,就可以如愿以偿地目睹拉哈伯的暴怒会是怎么样的。
相信那个画面,只要见过一次的人都不会再想看到第二次。
对于沙利叶来说也是一样,她不想看见陛下继续为此伤神,更何况对于她自己来说。天堂,或者说天堂上的那位神,也同样是她不愿意去面对的伤疤。
这道伤痕依然存在,甚至在沙利叶有生之年可能都没有办法愈合。对于她,对于同样堕天的其他天使可能都是一样。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愿意自己的伤口赤裸裸的暴露在外面。所以谁也不会去提,谁也不允许去提。
以己度人吧,既然自己有不愿意提及的过去。虽然看着度玛不像是在意这回事的样子,可是沙利叶还是不太好意思当面去问他的身世。
而且如果她当面开口的话,还牵扯到另外一个有些敏感的问题,那就是天堂众与地狱众出生所导致的差异。
曾经沙利叶是天使,贵不可言的存在,代表正义,善良一切美好的东西。地狱的魔鬼?那是什么?如果在过去有着下水道这个概念,那么天使们一定会将魔鬼形容成下水道的蛆虫。
最恶臭,最肮脏的东西。这个矛盾在至今,其实依然存在,堕天使总是与原生的魔鬼们有许多地方格格不入。
魔鬼并不是像过去想象中的一样肮脏,在地狱这个看似可怕的世界里,他们也只是正常的生活着而已。
不过如果一旦提起这些出生相关的话题,堕天使与地狱原生魔鬼依然会隐隐分成两派,这不是多年相处可以磨灭的。
在天使诞生之时,有些东西就刻印在他们的骨子里,如附骨之疽一般如影随形。
如果沙利叶当面去问这个问题,其实有挑衅的嫌疑。就好像瘦子问一个200斤的胖子,我的天啊你到底是怎么吃的这么胖一样。可以理解为好奇,也可以理解为是嘲讽。
度玛倒是不会想那么多,不过沙利叶怕他们的对话被第三者听去。那时候会衍生出几个版本来,沙利叶真的是想都不用想。
至少绝对会有人说,天上来的高贵堕天使在嘲讽我们这些出生不够高贵的泥腿子。谁让度玛的原型实在是太过惊人呢,还是地狱最“低贱”的生物之一。
如果沙利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个想法,乍一听到这种话题肯定也会想歪。
要不是地狱的第一位王者,撒旦足够强势,把从未被人统治过的地狱强行变成他的一言堂。堕天使与魔鬼之间还有的磨合,想要达成目前的和谐程度,说不定要经历许多流血事件才能够如愿以偿。
那一次突然出事以后,措不及防的意外中,拉哈伯成为撒旦的继承人,接管地狱。这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异常能服众的王者彻底的把有可能的波动全部按死在诞生的源头。
说真的,沙利叶都做好和巴贝雷特练手镇压其他不服气的七君,以及一部分实力不可小觑的大魔鬼,结果没想到她的陛下接管地狱,简直就像是如有神助一般根本没有产生其他波折。
和第一位君王不一样,拉哈伯其实在魔鬼心里非常受爱戴,尤其是在第一位暴君的对比之下。
是的,撒旦是一个暴君。虽然拉哈伯经常被罗弗寇吐槽暴君,也自认为是一个暴君。但是在残暴程度上,他不及撒旦万分之一。对比起第一位地狱君王,拉哈伯的统治方式简直可以称一句温和。
有时候沙利叶甚至会认为,撒旦早就做好退位的打算,他的很多动作都像是为拉哈伯在铺路。用他自己的恐怖独裁统治,对比出拉哈伯行事的公正。
沙利叶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个猜测,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谁都能够看得出来当年的意外撒旦没有作出任何的准备。就因为那确实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意外,没有人对此有心理准备。
包括以多智闻名的巴贝雷特,沙利叶曾经想过要不要和这个同事无数年的家伙说一声自己照顾猜测,最终还是觉得算吧,就算说出来巴贝雷特也不会相信。
他不会觉得撒旦对拉哈伯怀有什么好意的。
不,沙利叶确定,巴贝雷特觉得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可信,除他自己。巴贝雷特总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想法,别人都是被害恐惧症,恐惧的对象都是自己被害。
但是巴贝雷特不一样,他是拉哈伯被害恐惧症……总觉得有人要害他家陛下。
如果沙利叶和巴贝雷特说出来自己这个脑洞,反而可能会让对方觉得,撒旦可能提前布下什么手段。从而让他紧张兮兮的防备许久,想到这里,沙利叶是真的没有力气去和他掰扯这个。
从还在天上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如果说包括拉哈伯和撒旦在内的所有天使堕天都是因为不能接受那个真相。那么唯有巴贝雷特,沙利叶可以确定他是跟着拉哈伯下来的。
拉哈伯在哪他就会在哪,根本不管外部环境如何。沙利叶其实相当羡慕他可以把内心的感情表达的如此直白热烈,她总觉得在拉哈伯心中,比起沙利叶这个存在,肯定是巴贝雷特更加有分量。
如果我也可以像巴贝雷特一样,把心里想着什么都告诉陛下就好。可惜她不敢,沙利叶连当面去问拉哈伯度玛究竟是怎么成为地狱七君之一的过程都觉得有些害羞。
沙利叶也知道自己会想得太多,如果是巴贝雷特,直接找个机会就朝度玛问出来。或者问拉哈伯,还能和他多说几句话。沙利叶承认,自己有时候会嫉妒巴贝雷特的直白。
至于拉哈伯会不知道这件事,她是想都没有想过的。魔王是无所不知的,这个概念在撒旦还是魔王时,就深深地根植入每一位地狱居民的心中。
拉哈伯也一定知道,沙利叶如此相信着。
那么就没有人可以问,沙利叶至今也不知道度玛到底是个啥玩意变成今天这个模样的。
同时也因为度玛的存在,让其余魔鬼没有魔敢没事大量屠杀熔岩魔。
就算大佬表面上看着不在意,万一心中还是对这些弱小的同族,有着一份感情的呢?正常死一部分没事,毕竟熔岩魔之间,平日也会互相吞食,自相残杀的。
可要是搞屠杀,就不一定……就算一时半会儿的不去计较。要是哪一天,一不小心惹到度玛,作为地狱七君的度玛想一想,这家伙好像杀很多熔岩魔啊?
干脆杀掉算,发生这种事情的话,那可真是哭都来不及。
所以度玛虽然没有明面上,表现出来自己的倾向也好像非常不在意这些弱小的同族。但是他的存在本身就可以作为一种护身符,只要度玛一天还是地狱七君,就没有魔鬼敢把熔岩魔灭族。
再强大的魔鬼,那也不是七君之一。七君已经不是一种称呼。那更像是一种实力,身份与地位的多种象征。
没有位列七君,就只能叫做大魔鬼,他可以自称伯爵侯爵亲王随便怎么喊,要是想玩个花活自称将军也没人会拦着。
只要有着与自称相匹配的实力,慢慢慢慢,自称也可以变成公认的称呼。
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自称为王。地狱只有七位君王,除非拉哈伯再任命一位新的君王。
不过就算拉哈伯再次任命一位地狱君王……好像还是七君。
至于为什么呢,因为地狱七君之一是拉哈伯啊……拉哈伯已经成为魔王,按道理已经不能继续被叫做七君之一。
现在正确来说是魔王拉哈伯,与地狱六君王。但是没有人这样叫,七君王的其他人依然自称地狱七君。
连拉哈伯也没有把自己排除出地狱七君王的意思。
这个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对于其他六人来说,只要拉哈伯还在七君之内,似乎就与他关系更亲近一分。
对拉哈伯来说,不愿意脱离七君,让七君王变成六君王的原因有着两个。第一这是撒旦为他任命的身份,这让拉哈伯心中对于这个身份有种留恋。
第二,他成为魔王没错,可并不是撒旦亲自为他加冕。所以在拉哈伯心里,他依然是七君之一。拉哈伯一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对于自己身份的认知一直是代理魔王,因为这个位置并不是撒旦亲手交给他的。
他不能和其他人说自己的想法,首先巴贝雷特就会用一切尽可能的手段,改变他的想法。所以一天撒旦没有亲自宣布他的地狱之王,新任魔王,拉哈伯就不会认可自己的身份。
……撒旦已经不可能回来说这句话,他消失的非常彻底,留下的残余……拉哈伯不承认那是撒旦。
所以,他依然是地狱七君王之一,这种一人身兼着七君王,与魔王双重身份的奇怪事情,就在所有人私心下默认到现在。
当然,所有人指是指的七位地狱君王,他们同意的事情,难道还需要其他魔鬼来质疑吗?
给他们十万个胆子也没人敢质疑这件事情。
所以明明叫做七君王,却只有六位君王,这成为地狱新生魔鬼间和度玛的圆形弱成这样,到底是怎么成为七君一样的不解之谜。
其实,这就和四大天王一般都是五个人一样,喊做七君其实是六君,可能也是某种常识吧。
拉哈伯将手中的果子喝掉,有几滴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他微笑的接过侍女递上来的手帕,先是按压一下嘴角,把嘴边的果汁擦拭掉。
然后换一块手帕开始擦手,一边擦一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李朝阳就一直安安静静的半跪在王座之下,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已经跪习惯,从最初其实是被吓跪的。
到后来觉得这位王者跪一跪也没什么,到现在跪的理所当然,李朝阳也不知道自己都经历些什么。
在拉哈伯喝果汁擦手的过程中,他一直没有抬头,双眼全神贯注的盯着魔王陛下投射在地上的影子。
也许在发呆,也许在想一些有的没的。
这回事拉哈伯似乎思考完,声音中带着十分强烈的笑意。
“是吗,可我认为你值得奖励。”他的手指点点自己眼角下的泪痣,笑的一脸狂妄,可依然美丽,“你这几年帮我不少,我觉得你担得起我的奖励。”
“陛下,这是我应该做的。”李朝阳开始觉得这位任性的魔王陛下,可能又想做什么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在他与地狱来往越发频繁,解到这里的一些潜规则以后。他终于知道,自己这个代言人的存在究竟有多么的突破常规。
让人类代言魔鬼,做梦呢吧?可是拉哈伯就偏偏做得出来这种事情。还做的一脸理直气壮,似乎这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从这里就看得出来他有多么的不按常理发牌。
想到这里,李朝阳觉得自己应该阻止一下对方的“奇思妙想”。
“陛下,我觉得……”
他话没说完,就听到上首传来那位王者磁性的声线。
“比如……让你成为第八君王怎么样?”
李朝阳没说完的话,全部被呛在嗓子眼里。一口气没有上来,差点把肺给咳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写完,先发一万出来没得大家等。先跟大家说晚安吧,后面不知道几点才能发出来,建议先去睡觉ww
看到有小可爱问其他神话和天堂的问题,这些都会些到的,就是这条线还没到那个部分……其他的神话,也都有非常多魔改,看到一切觉得不合常理的,都是蠢作者一个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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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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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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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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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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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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