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语摇头:“没有,怎么会呢?”
邬云看着温软语的眼睛:“那为什么这段时间联系不上你,是我不好,我不该生病请假,以后我不请假了,你不要离开好不好?”
温软语皱眉:“我让人通知你了,我要请假几天。”
“不,你是厌恶我了,你不是说,会给我发照片吗?你不是说,会代我看外面的世界吗?”
“那是因为这些天,手机不在我身上。”
温软语这人,不喜欢猜来猜去,有什么事情,就要当面说清楚。
邬云似乎愣住。
温软语举起自己的左手给邬云看:“你看,我是因为最近出了点意外受伤了,一直在医院养伤,今天才回来。”
邬云看到了温软语包扎着的掌心,还有固定的指骨。
少年脸色一变。
一瞬间偏执的目光中全是担忧。
邬云这下子不自怨自弃了。
他担忧得脸色变了,声音都大了几分:“温老师,你怎么了?怎么会受伤?怎么伤得这么严重?我……我……”
温软语看着眼前的问题少年,叹了口气道:“我已经没事了,现在的问题是,你为什么不吃药?”
邬云低下头,一副老实认错的表情。
温软语拿出管家给的药问:“这种吃几片?这种呢?”
“都是一次两片。”
温软语本想掰出两片,邬云见温软语手不方便,连忙拿过药,快速的取出两片,水都没喝,直接干咽了下去。
仿佛怕慢了一秒,温软语就会生气。
“诶……你……”
温软语连忙接了杯温水递给邬云,想说邬云几句,一时都说不出口了。
邬云喝了两口水,小心翼翼的问:“温老师,我有好多不懂的要问你,你今天可以做家教吗?”
看着邬云期待的眼神,温软语也说不出个不字:“好,我看看,你哪些不懂。”
反正回去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傅擎深,干脆就在这里吧。
邬云眼睛一亮,开始询问。
温软语的左手伤了,右手却是没事的,一些工作不能做,但家教还是没问题的。
几天不见,邬云的问题很多。
仿佛一个爱学习的好孩子,堆积了很多问题要一点一点的问老师。
温软语也耐心的解答。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很快两个小时过去,邬云还在继续问,温软语也没有说离开。
中途管家送进来了好多食物。
邬云满意的对管家点点头。
以前温软语每天神吃俭用的时候,邬云总是想方设法的做好吃的等温软语过来。
温软语对待每一个爱学习的孩子,都很认真。
就像当初柳老师对她一样,耐心又温和。
两人断断续续的讲了好久,等解答完邬云那些问题,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温软语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
邬云立马就站起来问:“温老师,你要走了吗?”
那浅淡的眸子带着一种不安。
温软语又坐了回来。
看着邬云,温软语总是忍不住想到年幼的自己。
她和邬云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邬云一看就是富家少爷,有管家有佣人照顾,衣食无忧。
可她总是觉得邬云很像小时候的她。
对这个世界没有期待,对身边的人也没有期待。
把唯一对她善意的柳老师,当成是精神寄托。
这一刻,温软语觉得自己变成了柳老师。
她坐了回来,温和的道:“我不走,再坐一会儿,你要是不休息的话,我陪你看会儿书吧,你最近都在看什么书呢?”
邬云立即去书架那边拿了他最近看的书,热情的和温软语讲了起来。
夜色下,一大一小静谧温和。
少年带着些许稚气的声音,有着一种属于温软语的生机。
此时温软语并不知道,傅擎深在找她。wWW.ΧìǔΜЬ.CǒΜ
傅擎深洗澡出来,没看到温软语。
他等了一会儿,没见温软语回来,下楼找人,却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温软语不知道去哪里了。
傅擎深问老宅的保镖,也没人看到。
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傅家的人都赶出去了,王管家召集了众人交代一些事,没人注意到温软语出门了。
傅擎深打了温软语的电话,电话也没人接。
傅擎深脸色有些难看。
天都黑了,她去哪里了?
傅擎深也不会管什么隐私不隐私,直接定位温软语的手机,却发现,定位的位置就在房间里。
回房间才发现,温软语出门手机都没带。
是故意的吗?
不想让他找到?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之前砸了那个鱼摊这件小事吗?
傅擎深阴沉着脸,坐在房间里等温软语回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傅擎深的脸越来越黑。
他突然的就想起了,温软语刚来蜃景的时候,每天都会等他到很晚。
那个时候的温软语,是否也是现在这种心情呢?
真是风水轮流转。
如今轮到傅擎深等温软语了。
十一点,十二点。
等得太久了,傅擎深忍不住的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只是一件小事,温软语为什么这么在意?
如果温软语真的在意,他其实可以做出一定的妥协。
如果她真的生气,他甚至愿意去……道歉。
他去道歉的话,温软语会不会不生气了。
等待让傅擎深开始反思。
他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只是为了温软语愿意做一些妥协。
温软语看书容易入迷。
等她看完一段,发现已经凌晨一点了。
邬云乖巧的在一旁,一点都没有提醒她的意思。
温软语起身,哭笑不得的道:“好了,我得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以后不要随便闹脾气,药一定要吃的,知道吗?”
邬云乖巧的点头:“我知道了温老师。”
温软语揉了揉少年的脑袋,温和的道:“头发太长了,遮住视线对眼睛不好。”
不管温软语说什么,邬云都乖乖点头。
这个问题少年此时像个乖孩子。
温软语告别出门了。
管家也没有休息,见温软语出门,立即迎上来递上一个信封:“温老师,今天您一共做了五小时的家教,总共两千五。”
如果不是知道温软语不会多收,管家巴不得直接塞给温软语一大笔钱,让她贴身照顾自家少爷。
一心挣钱的温软语这一次没有收钱,摇摇头道:“今天不算家教,只是和他聊一聊,就不收钱了,再见。”
管家拿着信封,有些不知怎么办。
温软语挥挥手,安静的离开。
夏日的夜风也有些凉,温软语拉拢了外衣,快速的回到老宅。
老宅的大门竟然还没关。
温软语走进去,就看到了高大的男人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幽深的目光看着门口方向。
温软语脚步一顿。
傅擎深怎么还没睡?
这是……在等她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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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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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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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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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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