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十亿,帝家不是给不起,但这么庞大的一笔数,也不能说拿就拿的。
更何况,南知意目的,是为了刁难他们,才提出这个价!
他们帝家再怎么财大气粗,也不愿意做这种赔本买卖!
于是,气氛就这么尴尬了下来……
南知意看着这一幕,思绪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脑子开始昏沉,疲倦感也越来越重。
再这么僵持下去,她估计会撑不住,于是,冷淡道:“怎么?还没考虑好吗?不然等帝总考虑好,再来找我。”
说完这话,南知意越过帝释景,毫不拖泥带水,在众人的视线之下离去。
盛诗语见了,担心好友的身体,连忙想追上去。
不过,却晚了一步。
帝释景大步跟了出门,在医院门口,一把拉住南知意的手腕。
他手上用了劲,迫使着女人停下来。
南知意本就困倦,没什么耐心,被这一拦,她心里蹭地窜起了一团火苗,怒气上涌,愤然道:“你有完没完!!!”
帝释景被呵斥得脸色铁青。
可手却没放,漆黑的眸子,紧盯对方的脸,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没完。”
“你没完?”
南知意脸色很冷,手里也开始挣扎!
可越是使劲儿,越是无法挣脱!
她情绪一发不可收拾,全都冲了出来,歇斯底里地道:“但是我受够了!帝释景,我不欠你什么,早在几年前我们离婚的那一刻,我们就毫不相干了!这次回国,若不是因为公司的原因,还有合作,我压根没想过再跟你有任何牵扯!”
“还有南婉月……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用命令的态度,来让我给她治腿?”
南知意说到这,眼眶倏然红了几分,语气充满了讽刺,“怎么?她南婉月是千金之躯,娇生惯养长大的,就受不得一点委屈?而我,活该生来就被人践踏吗?”
帝释景微微启唇,想要解释什么。
他想说,不是这样的……
可南知意根本无心再纠缠下去,果断又决绝地开口,“帝释景,我请你放过我!从这一刻开始,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工作的事情,我会让aletta,或者盛总亲自跟你们交接。”
“还有这个药……”
南知意从包包内掏出那罐伤药,丢给帝释景,毫不留情地继续道:“找个人帮你上吧,我们……到此为止了!”
颤抖的话落下,她顺势抽回手臂,接着转身去路边拦车,扬长而去。
帝释景立在原地,脸色非常难看。
旁边的周易,看到自家爷脸色阴沉沉的,目光像要杀人一般,吓得心脏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他从来没见过自家爷,这么可怕的表情,好像要毁灭一切……
……
南知意到家不久,两小只就迎了出来。
珩珩一心谨记羡羡地叮嘱,关心道,“妈咪,您累不累?快喝口水。”
晚晚也递过小本本,写了句,“手术辛苦啦,妈咪,要不要上楼休息?”
“妈咪做手术耗费了很多体力,还是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再休息吧……”
南知意看着两个小家伙,不断对自己嘘寒问暖,一颗疲惫的心,像被两只小手轻轻安抚,温柔化解了内心的冰冷。
南知意顿时蹲下身,把两小只抱进怀里,搂得紧紧的,宛如珍宝。wWW.ΧìǔΜЬ.CǒΜ
还好……
还好她还有他们,她不是一个人!
南知意在两小只的哄劝下,吃了点东西,然后就睡下了。
以往,她手术完,都会睡得特别沉,可今天却因为那件事情,受了影响。
入眠后,她睡得并不安稳。
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医院走廊上的场景,耳边是南家人尖酸刻薄的怒骂,宋丽钦咄咄逼人的话语。
画面闪烁,又出现了一个身影。
帝释景站在那儿,神情无比冷漠。
南知意紧闭双眼,表情痛苦,额间也不断冒出一层层冷汗,没一会儿,就浸湿了枕套。
……
晚上。
两小只和张婶一块儿上楼,进了房门,小声地唤道:“妈咪,妈咪,该起来吃饭了。”
南知意听到熟悉的声音,意识有些苏醒。
她睁了睁眼,触及微亮的灯光,又迅速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感知总算恢复,一股头痛欲裂的感觉,侵袭而来。
她难受地皱起眉头,表情难看。
张婶看到她脸色很差,不禁担心地问道:“南小姐,您还好吗?”
“没事,就是太累了。”
南知意扶着床坐了起来,语气温和,“待会儿我吃颗药,继续休息就能好。”
两小只见状,担心得要命。
妈咪看起来好难受啊!
脸色看起来也好憔悴,好苍白!
珩珩忍不住提议道:“妈咪,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晚晚也心急如焚,用力地点头,表示赞同。
南知意勾唇笑了笑,安抚出声,“没事,妈咪只是累了,不用太担心,走吧,我们下去吃饭。”
晚餐过后,南知意找了颗助眠功效的药丸吃下,才再度入睡!
晚些时候,张婶给两小只洗完澡,两人悄然推开南知意的房门。
珩珩小脑袋还张望了一下,见妈咪在熟睡,轻声交代旁边的妹妹,“我们小点声哦,别吵醒妈咪。”
晚晚点后,接着跟着哥哥,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躺好。
随后,一左一右拉着妈咪的手,进入梦乡。
有两小只陪着,这一觉,南知意睡得安稳了许多。
……
晚上,京都最高档的会所内。
帝释景手上的酒,一杯接着一杯续满,似乎要喝到不止不休。
周易看了两个钟头,心里越来越着急,再次过去劝道:“爷,求您别喝了,您手还伤着呢。”
帝释景没理,又端起一杯,往嘴里灌。
周易束手无策,不由地叹气,这都叫什么事儿!
晚上十点左右,帝释景有些醉了,总算消停下来。
周易见状,急忙把人送回帝景澜府。
进门的时候,萧寒川和两小只都还没睡觉。
听到动静,三人不约而同看向门口。
两小只瞧见爹地这模样,不禁有些疑惑。
萧寒川也愣了一下,赶紧起身询问,“怎么回事?突然喝成这样?”
周易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总不能说和前夫人吵架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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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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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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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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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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