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凌霄冷冷地问:“宁飞小叔想如何?”

  “不想如何啊,就是我这个人较真儿。”秦宁飞瞥了一眼慕幼婉要哭出来的表情,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如果她是木大少你的女伴,那来就来了。”

  “如果是木家的千金,我得问清楚了,待遇不同。”

  木凌霄思考了一会,“那就女伴吧。”

  慕幼婉讶然抬眸,女伴?那是什么意思?

  秦宁飞笑嘻嘻追问:“啊,那就是你木大少的女朋友呗,行行行,我懂了。”

  “只是女伴。”木凌霄蹙眉。

  秦宁飞:“我懂我懂。”他猥琐地笑了几声,惹的木凌霄极其难受。

  他这一生都没被人贴面嘲讽过。

  秦宁飞简直胆大包天。

  只是来时刘秘书交代过他,不可和秦家起冲突。

  想了想,只能忍下。

  “既然是女伴,那么一会的位置……”秦宁飞碎碎念地说着一会宴会上的位置安排。

  脚下还在绕路。

  直直过了大半个小时,木凌霄和慕幼婉才算进了秦家的内部。

  此刻,他们两个人的腿都发软了。

  而最开始还说要郑重对待他的秦宁飞把他们丢在一个位置上,人消失了。

  木凌霄刚想找人,其他宾客看见他立刻过来打招呼说话。

  一时间忙的根本没空。

  而慕幼婉被挤来挤去,被挤出了人群。

  她攥紧手,眸光扫视周围。

  宴会上有男有女,所有人都是有朋友交谈的。

  只有她。

  孤零零的,明明是木凌霄带来的,明明是木家的千金,却无人问津。

  这叫慕幼婉心情十分难受。

  和她预计的完全不同。

  ——

  慕青梨出来透口气,低头就看到了在花园里一个人坐着的慕幼婉。

  “小青梨。”

  秦宁飞走过来,目光跟着一起看了眼慕幼婉,“效果不错。”

  “小叔你做了什么?”慕青梨好奇。

  “也没做什么,就是帮木凌霄澄清一下这位是他的女伴而不是妹妹。”

  慕青梨啊了一声,稍微思考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上流宴会中,女伴有多重含义。

  有没有男女色彩的宴会搭子,也就是朋友。

  有是男女朋友的那种。

  还有就是女朋友都算不上的……情人之类的。

  直白点来说,这类属于附庸,没有丝毫的结交价值。

  这才导致慕幼婉虽然跟木凌霄一起来,却没人理会她。

  “木家不好混啊。”慕青梨感慨了一句。

  慕幼婉落差一定很大。

  在慕家,她可是到哪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从来没体会过被冷落的滋味。

  秦宁飞:“也该让她尝尝了,这才是她本来该有的人生。”

  “谢谢小叔。”慕青梨知道他是为自己出气。

  秦宁飞本来准备拍下她的脑袋,但看到她头发是刚做好的,顿住了。

  “我出去接宾客了。”

  慕青梨:“慢走。”

  目送秦宁飞远去,慕青梨转眸再次看向楼下,却发现慕幼婉正在怒视她。

  很显然,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果然是你在背后捣鬼。”慕幼婉怒声质问:“慕青梨,你究竟要报复我到什么时候,我的人生都因为你毁了,你还不满意吗?”

  慕青梨静静看着她,缓缓笑开:“当然不满意。”

  “你——”

  慕幼婉惊怒不已,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们彼此之间到底有什么血海深仇。

  即便是她占了她二十年身份,那又不是她的错啊。

  慕青梨这个人,简直太恶毒了。就是见不得她好。

  “不管你如何愤怒,如何想报复我,我请你到此为止。”

  慕幼婉想到自己的身份,腰杆子直了直,学着木凌霄淡漠的态度。

  “我现在是木家的千金。”

  “以前的事我可以给你道歉,我们从此了却恩怨。”

  “噗嗤。”

  阳台上的少女笑出了声。

  她容貌极其明艳,犹如天空的骄阳,让人不敢直视。

  慕幼婉眼底闪过嫉妒。

  更多是不满和生气:“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少女敛了笑容,精致眉眼疏离而冷漠,“你该不会真以为木家和慕家是一路货色,能为了你抛却脑子吧?”

  “如果他们真的在乎你,你的身份为什么无人知晓?”

  慕幼婉脸色惨白,拳头捏的死死的:“我只是刚回去,还没来得及而已。而且,木家乃世家,一举一动被外人盯着,自然要谨慎。”

  “是哦,就像当初慕家不愿意承认我的身份一样,要考虑股价啦。”

  慕青梨笑嘻嘻地说。

  慕幼婉脸色更白了,她双眼泛起惊慌的怒火。

  “慕家才不配和木家比,那不过是个豪门,而且他们对你……”

  “对我如何?”

  “对你……”慕幼婉说不出口,因为这个答案和她现在的境况何其类似。

  慕家当时说怕爆出来影响股价。

  可慕幼婉清楚,这不是最直接的原因。

  根本原因是他们怕在豪门圈子里丢脸,真女儿居然会被抱错。

  那么以此推论——木家到现在没有公布她的身份,是否也是因为,他们不想公布?

  慕幼婉身躯颤抖,眼泪一滴滴砸落。

  原来,当初慕青梨不被承认的感受,是这样的吗?

  慕青梨欣赏着慕幼婉崩溃的神情,“真难看,你在委屈什么啊?把你找回来还不够吗?”

  “非得闹的家族蒙羞,你才高兴。”

  “你就是贪图木家的荣华富贵。”

  慕幼婉抱着脑袋,“你别说了……”

  “在宴会上故意躲这种角落,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吗?”

  “还哭,哭哭哭,哭什么哭,我们木家是短你吃还是短你穿了,你一副大家对不起你的样子。”

  “别说了——”

  慕幼婉不住后退,转身就跑。

  然而人跑了,脑子里那些话还在不停的盘旋。

  这些话,这些话,都是当年慕青梨在慕家,哥哥们对她说的。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真有什么报应一说吗。

  为什么慕青梨当年遇到的遭遇,自己也遇到了呢?

  慕幼婉崩溃极了。

  拐过弯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宾客,对方手里的香槟洒了一身。m.xiumb.com

  “你眼瞎了吗,走路不看前面啊。”

  这人生气不已。

  慕幼婉惊恐白了脸,又看到不远处好多人在看这里,下意识,她转身就想走。

  却被一把抓住。

  “你是哪家的如此没有礼貌,撞了人都不道歉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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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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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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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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