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作霖接到警卫汇报,早早在小院门口等候。
“麻烦您了,刘主任。”
陈野主动迎上刘作霖,开口道谢。
因为,刘作霖从未针对过陈野什么,也没有因为陈野的境遇变化,而改变过对陈野的态度。
所以,陈野对刘作霖印象不错,也对刘作霖表现得很客气。
“陈先生,首张在书房等你,请跟我来。”
刘作霖有些发懵地看了陈野一眼,然后在前面带路。
陈野是所有有资格与赵图治见面的人里面,唯一一个敢直呼赵图治其名的。
但陈野在刘作霖面前,没有半点狂傲的样子,反倒是很尊重。
这种反差,让被誉为夏国第一大秘的刘作霖,哭笑不得。
很快。
刘作霖带着陈野,走到赵图治的书房门口,敲响了书房门,然后汇报道:
“首张,陈先生来了。”
“你去忙吧。”
书房里,赵图治放下手中的文件,先是回应了刘作霖一句,然后看了一眼陈野,指了指会客区的沙发,道:
“我们坐那里聊。”
“好。”
陈野面色平静地回了一句,然后走进书房,坐在了沙发上。
赵图治也起身,走了过来,坐在了陈野的对面,问道:
“喝茶吗?”
“不喝。”
陈野摇头,然后直奔主题,开口问道: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了解我爷爷陈修睿去世的细节。”
“哦,你想知道什么细节?”
赵图治轻轻应了一声,表情看似波澜不惊,但实则眼角肌肉微微跳动了一下。
陈野注意到了赵图治的表情变化,心中一动,然后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爷爷到底怎么死的?”
“他的讣告上说得很清楚,突发心脏病。”
赵图治淡淡道。
陈野皱眉,继续问道:
“根据我所掌握的信息,医生会定期对我爷爷身体进行检查。如果他心脏方面有问题,应该早就查出来才对,为什么会突发心脏病?”
“你了解的信息没错,但你爷爷他在那段时间,拒绝医生给他做任何检查,而且成天熬夜,作息和饮食都极其不规律。”
赵图治面色平静地回答。
甚至,他在说出你爷爷三个字的时候,都毫无波澜。
陈野微微眯眼,陡然提高声音:
“就算他突发心脏病,有你这位天神境强者在,想保住他的性命,易如反掌吧?”
“他发病的时候,我不在场,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
赵图治轻描淡写,并没有否认自己是天神境强者一事。
陈野却是充满怀疑:
“身为天神境强者的你,无力回天,却让一群世俗的医生给我爷爷抢救,你不觉得搞笑吗?”
“术业有专攻,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既精通武学,又精通医学。”
赵图治给出一个很合理的解释,然后道:
“关于这个问题,到此为止,如果你不信我的话,可以去问刘作霖,问那天给你爷爷抢救的医生。”
“有意义吗?你说一,他们哪个人敢说二?”
陈野嘲讽地看了赵图治一眼,然后又问道:
“我爷爷在发病之前,和你谈了什么?”
“谈了你的事情。你在北美的消息传出后,他怪我不帮你,认为我要对你的死负责,我告诉他,那是你自己选的路,与我无关!”
赵图治沉声说着,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陈野,反问道:
“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你不用阴阳我。”
陈野面无表情地看着赵图治,回怼了一句。
赵图治毫不在意,又问道:
“你今天来找我,就为了这一件事?”
“你为什么要打压陈家?就因为我爷爷临死前,质问你,顶撞你么?”
陈野直勾勾地盯着赵图治,冷声道。
赵图治淡淡一笑道:
“你是指陈清远晋升的事情?他没那个能力,就算上去,也是德不配位。”
“陈清远是不行,但陈擎军丝毫能力不差吧?”
陈野说道。
如同他在陈家大院,对陈清远、陈宇父子说的一样,他会帮陈家,但不会帮陈清远。
一方面,正如赵图治所说,陈清远严重德不配位。
另一方面,陈清远、陈宇父子针对陈野一家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情,陈野怎么可能以德报怨?
而陈擎军则不同。
无论是陈修睿在世的时候,还是陈修睿离世之后,陈擎军心中都是认可陈野一家的,认为都是一家人。
但陈清远接替陈修睿,成为了陈家的新家主,陈擎军没有话语权,有些话也没法说。
毕竟,陈野和陈清远一家的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你在教我做事吗?”
再次听到陈野的话,赵图治笑了,那感觉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我哪敢教你做事?”
陈野也不惯着赵图治,直接挖苦了一句,然后冷声道:
“我只是想提醒你,于公于私,你都不应该打压陈家。
于公,我爷爷一生兢兢业业地工作,为军部的发展和夏国的稳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于私,他将你当成挚友,而且当年为了保全你的名誉,为你背了那么大一口黑锅!”
“他身为军部负责人,做那些事,是他的职责所在!
至于他和我的关系,只有君与臣,没有所谓的挚友!ωωω.χΙυΜЬ.Cǒm
最后,我曾提醒过你,当年那件事,你必须烂在肚子里,不得再提——这是最后一次!”
赵图治的表情冷了下来,语气毋容置疑。
陈野眉头一挑,冷冷道:
“能将没良心,说得这么大义凛然,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你赵图治能做到!”
“放肆!”
赵图治冷喝一声,身上突然迸发出一股恐怖至极的气息。
那气息,让陈野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如果赵图治要出手,他连动用禁术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
即便如此,陈野依旧无所畏惧地迎上了赵图治的目光。
赵图治冷冷盯着陈野,一字一句道:
“陈野,赵天命和萧子瑜结婚那一天,我没有去,不是担心你狗急跳墙!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只要我在场,你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你信吗?”
“我信。”
陈野戏谑一笑道:
“你没有去阻止我,反而让姜爷爷去支持我,是因为我对你有利用价值。你想利用我当棋子,打压各大古老势力。”
“你明白就好!”
赵图治冷哼一声,不予否认。
陈野微微眯起眼道:
“所以,你故意打压陈家,然后借刘主任之口,告诉陈清远所谓的出路,诱使我来见你,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要卸磨杀驴?”
“卸磨杀驴谈不上,你我之间只有交易!”
赵图治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他似乎没有想到陈野能够看出其中的猫腻,但语气依旧冷酷无情,
“原本,我想给你一个守夏组织副首领的职务,当做你的护身符。
但既然你不把我放在眼里,想必也不会将那些古老势力放在眼里。”
赵图治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这一次。
陈野沉默不语。
他知道,赵图治的话还没说完。
果不其然,赵图治再次开口,语气冷冰冰的,不含一丝感情:
“我可以答应你,重用陈擎军,但你我之间的所有交易都结束了!”
“好!”
陈野没有异议,直接起身朝外走去。
“等等!”
赵图治眉头一挑,开口阻止陈野离开。
陈野头也未回地问道:
“还有事么?”
“你应该知道,守夏组织要组织召开会议的事情。会议结束后,守夏组织将修改现有的规定。”
赵图治冷声警告道:
“我提醒你,今后,你必须严格遵守守夏组织的规定,否则,哪怕是姜无名出面,也保不了你!”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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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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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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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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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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