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谎言而已

　　BackgroundMusic：【Lies-GlenHansard】

　　“Tony，我有个严肃的事情想和你说”霍普洱看着他那双眼睛，他今天的下眼睫毛格外的黑，像画了眼线一样.

　　“进去说怎么样？”Tony看了一眼老房子.

　　霍普洱摸了摸袖子，她确实有些冷：“好”

　　两人进了房子，霍普洱开了灯才发现家里的东西都被动过了.

　　“你干的？”霍普洱问.

　　Tony笑了笑：“考虑到你或许会回家”

　　霍普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拍了拍周围的座位：“过来，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

　　“不是炸弹对吗？”Tony玩笑道，坐了下来.

　　“Notforme（于我而言不是）”霍普洱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全家福油画：“这个家怎么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这个家还有我们两个人”Tony纠正道：“别总那么忧郁和悲观，你不是青少年了”

　　霍普洱眉头皱了皱：“WhataboutPepper？（那Pepper呢？）”

　　她以为Pepper对于Tony来说已经是家人了.

　　“她是…”Tony愣了一下：“观察期的亲人”

　　“Pep很适合你”霍普洱直直的望Tony那双眼睛看去，眼神里都是坦然：“如果你错过她，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小辣椒了，你知道的对吗？”

　　Tony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心慌，倒也不是因为他有哪里对不起Pepper而心虚，可他就是觉得，霍普洱的祝福明明充满真诚，可就是缺少一些什么.

　　“我在试着”Tony摊手道：“我在好好对待这段感情”

　　“试着？”霍普洱眉头蹙了蹙：“Pepper那么好的女人你只是在【试着】好好对待这份感情？她可不是非你不可的”

　　“Yeah，她是很好”Tony眯了眯眼：“但我也不差对吗？”

　　Tony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也不是非Pepper不可.

　　霍普洱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找不到话来反驳他：“Yeah，你的自我感觉一直都很良好，这一点我从未怀疑过”

　　“难道你觉得我很差吗？”Tony突然有些不自信了：“作为一个爱人”

　　霍普洱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怎么了解”

　　“我还在好奇你欣赏男人的审美都跑到哪去了”Tony翘起了二郎腿：“但显然你确实不知道你哥哥有多迷人”

　　“ByPlayingCool（靠装逼吗）？”霍普洱嘴角动了动：“还是靠散发香水味，噢，我一直都想说你的香体露味道和你真是人如出一辙”

　　“你不喜欢？”Tony问：“你从来没和我说过”

　　“我习惯了，而且我没有在嘲讽你”霍普洱道：“合适的香水遇到合适的人，挺好的…言归正传，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梦吗？”

　　“哪一个？”Tony确实记不清了.

　　霍普洱：“你给我一张协议和我断绝关系的那个”

　　“我绝不会做那样的事”Tony快速否定道.

　　“我知道”霍普洱起身到厨柜里找出了些茶饼：“我是在和你说，把梦境变成真的怎么样？”

　　“What？”Tony眉头一皱，转头看着她从容自得的样子：“AreyouNuts（你疯了吗？）”

　　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冷静无比，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霍普洱清洗了一套茶杯，把接好的热水壶放在了加热器上：“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清醒了，毕竟喝醉的不是我”

　　“你还在生气吗？”Tony不甘心的问：“还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不想做你妹妹很奇怪吗？”霍普洱抬头看了他一眼：“反正你也不会做哥哥，我记得我刚来到这个家的时候，你很讨厌我来着”

　　“我那时还是青少年”Tony反驳道：“而且我从没讨厌过你”

　　“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她指着楼梯道：“你站在那层阶梯上对我说的话吗？”

　　“不记得，但我猜一定不是什么好话”Tony道.

　　“你说…”霍普洱伸出一只手指指着Tony：“你，小骗子，我倒宁愿你是来骗钱的，以后别想和我玩游戏了，我最讨厌不诚实的孩子”

　　“看，这就是一个典型青少年会说的话”Tony耸耸肩：“你的好记性真有用武之地”

　　“那句话我记得很清楚”霍普洱平静的开口：“它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而且你上楼的时候还翘起了屁股，像一只孔雀一样”她将烧开了的热水倒进了茶壶里，热气氤氲缭绕着她的脸，一时间少了很多寒意，霍普洱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你还摔门了”

　　“Fine”Tony认栽了：“继续说吧，反正第一印象都已经这么糟糕了”

　　“然后有一段日子吃饭的时候总拉着长脸，好让所有人都看到你不开心”霍普洱端着茶杯和茶壶走了过来，放到了客厅的桌上：“但我知道你只是对爸爸妈妈生气，因为他们没有提前和你商量”

　　“你怎么知道？”Tony快速道：“Mom告诉你的吗？”

　　“我一直都知道”霍普洱将茶壶里的茶水过了两遍，客厅已经茶香四溢了：“我不傻，虽然我那时才五岁”

　　“在我记忆里你小时候比现在天真得多”Tony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机械衔接处，它总算有可以收缩折叠的迹象了，Tony干脆弯了弯手，将战甲折叠回了一个盒子.

　　“不”霍普洱倒满了茶杯，抬头看着他收鳞片一般的盔甲的样子：“实际上那时我也在给你时间等你接受我，因为我是你家庭的侵入者”

　　“铁罐”霍普洱将其中一杯茶递给他：“你知道这是什么茶吗？”

　　“Yeah，Jarvis和我说过”Tony将箱子放回脚下的沙发角，起身接过茶杯，在她身旁很近的位置坐下：“你原生父母的爱情故事，和你名字的由来”

　　“对，很久以前我还不姓斯塔克”霍普洱把茶拿到鼻前嗅了嗅：“我也有自己的爸爸妈妈，和一个本该完整的家庭”

　　“你不满意现在这个家吗？”Tony终于听出了一些东西：“或者你只是不满意我”

　　“我爱这个家的每一个人”霍普洱道：“包括你”

　　“那为什么要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Tony微微摇着头，他非常不理解.

　　霍普洱：“因为我们都有一个新家了，你和Pepper，我和Honey，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你总有一天会拥有属于你自己的家，而我已经有一个了”

　　“单亲家庭”Tony道：“你打算让Honey成长在那样的环境里吗？”

　　“我没有选择”霍普洱强调道：“我真的没有”

　　“回家就是你的选择”Tony道：“我不知道你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但今天我看到的事情已经足够了，你需要帮助，而你的家人，我是说…我，就是你最好的求助对象”

　　“不需要，我不想…”她叹了口气：“依赖你”

　　“Why？”Tony心里顿时有些难受，因为霍普洱之前对自己说希望他能相信她.

　　“因为”霍普洱喝了口茶，放下了茶杯：“你不是我哥哥”琇書蛧

　　两人沉默了许久.

　　Tony拿着茶杯的手摸了摸杯沿，他无力反驳，因为他确实做得不够好：“你说的对，我确实不是”他笑了笑，把茶水当酒一样一口喝完了，茶水的温度烫得他舌头都有些难受.

　　“但我可以做得更好”Tony放下了茶杯.

　　霍普洱拎起茶壶重新给他续上一杯：“这么说你同意了”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和笔，在纸上一笔一画写了起来.

　　Tony够头过去看了一眼，才发现她正在写：

　　【2009年10月1日，Antony·Edward·Stark自愿放弃与Hoper·Edwin·Stark的收养关系，该手写协议具备法律效应】

　　霍普洱不说话，Tony也不说话，但他不知为何有种自己才是那个小可怜的被抛弃感，更不敢相信二十多年的感情霍普洱竟然如此的果断.

　　“好了”霍普洱将签好的协议递给他：“还需要找个律师看看吗Mr.Stark？”

　　Tony接过纸笔，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些不满和委屈，还带着些生气：“你确定不后悔吗？”

　　“别磨蹭”霍普洱道.

　　Tony拿起笔，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介意我增减一些条款吗？”

　　见霍普洱摇摇头，他果断的又往上面加了些什么，然后才放心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以为…”看到Tony这么果断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霍普洱心里不知为何也有些失落，不是因为Tony，而是因为这二十多年的身份，身份和协议可以说签就签，但累积的感情能吗？

　　“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容易的签下协议的”霍普洱给自己续了个杯.

　　“我不想”Tony将协议递给霍普洱，朝她撑起一个微笑：“但如果你想的话”

　　霍普洱接过协议看了一眼，眉头逐渐皱到了一起，因为Tony加的内容是：

　　【附加条款：甲方具备财产继承权，甲方子女由双方共同抚养，且甲方不能包揽抚养全责】

　　“你签名了”似乎是怕霍普洱后悔，Tony赶紧从抽屉里拿出印泥，递给她：“盖章之后法律效应就生效”

　　霍普洱此刻才懂了Tony签下这个协议的条件是什么，作为乙方的他在讨价还价，但明明协议最有利的一方是她自己，想到这里，霍普洱心里多了些感动.

　　“不签吗？”Tony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又烫到了嘴巴，他现在酒意已经消散了不少了：“真烫，我记得你刚才的态度很坚决，或许你还有什么疑惑的地方？”

　　“没有”霍普洱撑起一个笑容，打开印泥，把拇指染上了印泥，看着协议犹豫了一下，尤其上面的那个【甲方具备财产继承权】，实际上二十多年前她刚来到这个家的时候，Jarvis怕有所顾虑就让她签下了另一份关于无权继承财产的协议，签下那份协议的那一刻，霍普洱就已经明白了Jarvis的用心.

　　Jarvis其实一直都没有把抚养的责任交给别人，他一直照顾着霍普洱，直到他不能的那一天，斯塔克家的老管家一直都知道，也从没像别人一样，把霍普洱看作是斯塔克家的孩子.

　　一切的一切，Jarvis心里其实一直都很拎得清，只有签下这份协议，霍普洱才能生活在一个没有压力的环境下，因为钱这种东西，总是无尽的麻烦，而对于Jarvis来说，霍普洱是他的孩子，即使她的身份证上的姓氏借用的是Stark，但她确实有名无实.

　　可现在…摆在霍普洱面前这份断绝关系的协议里恢复了她原本没有的财产继承权，这一切都与当初Jarvis的用心相反，如果签下这份协议，那便有实无名了.

　　“你是个生意人”霍普洱道：“这份协议对你没好处，你应该看得出来”

　　“别磨蹭”Tony学着她催促道.

　　霍普洱微笑着点点头，把拇指摁了上去，将签好的协议递给Tony：“该你了”

　　Tony看了眼自己的手，盔甲脱不下来的他可没发摁手印：“我…”他将协议折了起来：“我回家盖”

　　霍普洱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笑了笑，不自觉想起了15岁的他站在楼梯上指着自己说的那番话：“你说你最讨厌说谎的孩子，那你呢？”

　　“我怎么了？”Tony纳闷道.

　　霍普洱笑了笑：“火急火燎地把财产继承权给我的原因”

　　Tony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这么敏锐：“像你说的，超级英雄是个高危职业”

　　“是吗？”霍普洱眯了眯眼睛：“你害怕自己万一哪一天出了意外…那也不应该是我，你应该早点和Pepper结婚，她才是处理你财产的最好…”

　　“交给你我放心”Tony打断道.

　　霍普洱什么也没说，只是杵着下巴看着Tony的眼睛，试图从那双眼睛里面看出一些什么.

　　“What？”Tony有些被她看的不自在，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这次他知道事先吹一吹了.

　　霍普洱笑了笑，其实她很想责怪Tony隐瞒自己中毒的事，但想到自己也一直在用谎言欺骗他，她突然觉得自己满身灰尘，没有任何资格.

　　“没什么”她轻声道：“喝茶得慢慢来”

　　“你看电视了吗？”Tony转了个话题：“昨天的周年庆典”

　　“没有”霍普洱道：“昨晚忙着给Honey洗澡”

　　但实际上她看了，演讲很不错，现场也热闹非凡，最重要的是Tony成功的把斯塔克工业发展的新方向变成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那你一定也没看到…”Tony突然伸手拉住她的左手，把另一只手握着拳头伸到她手边和她的拳头碰了碰：“我一直戴着它，好吧，你现在也看不到，但它就在战甲里”

　　“你想说明什么？”霍普洱打了个哈欠.

　　“我想告诉你你的发明其实很不错”Tony突然想起了什么：“噢还有数据面具，你一定用它成功的骗过很多人，对于你的职业来说这个发明的实用性已经得到证实了”

　　霍普洱不自在的喝完了杯中的茶水：“谢谢”

　　或许是身子有些暖和了，她现在整个人都泛着困意，她干脆整个人躺上了松软的沙发靠枕上，抬头看着Tony：“其实你不用故意夸我”

　　“每个人都需要鼓励”Tony道：“你也是”

　　霍普洱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协议的缘故，她现在觉得眼前的Tony居然和她真的客气了起来.

　　“你困吗？”Tony看着她恹恹欲睡的样子道.

　　“你以为我这个点泡茶喝是为了什么”霍普洱道：“我昨天才睡了4个小时，然后就被你拐去了天上”

　　“平时Honey也会这样吗？”Tony也在她身旁躺下，转头看着她：“半夜醒来”

　　霍普洱闭上了眼睛：“通常每3个小时喂一次，夜间基本上每5个小时，不过我最近在试着把母乳用吸奶器吸出来装进奶瓶喂她，不过听说纯母乳喂养的孩子可能不会特别喜欢用奶瓶，我试过用奶瓶，但我在的时候她只想着我亲喂母乳，就拒绝用奶瓶，她是个聪明的小家伙”

　　Tony就这么侧头看着她的侧脸，不知为何她说到母乳的时候，他甚至可以真的闻到一股奶香味，这股味道很温暖安稳，也很香，难怪孩子会喜欢母乳.

　　“为什么用奶瓶？”Tony问.

　　霍普洱：“考虑到以后会复工和外出，或许我可以暂时回避，让别人用奶瓶喂她，反复尝试让她逐渐适应，这个过程会比较长，但最终她会接受别人喂养的，保姆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不会喜欢保姆的”Tony打断道：“相信我，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也很讨厌”

　　“但我得工作”霍普洱道：“也指望不上她父亲”

　　“Antony？”Tony问.

　　霍普洱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Solo，他说的”Tony看着她那双黑溜溜的眼睛：“他人呢？”

　　霍普洱再次闭上眼逃避了他的目光：“他不知道他有个孩子了”

　　Tony疑惑的皱了皱眉：“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怀孕的时候他已经有了新的生活”霍普洱顿时觉得有些冷，依靠着Tony的肩膀，因为他身上金属和香体露的味道很熟悉，除了有些硬：“我不想伤害另一个女人”

　　Tony现在才知道自己骂那个人混蛋的时候为什么霍普洱会那么生气.

　　“你们为什么分手？”Tony道.

　　霍普洱鼻子顿时有些发酸：“没有分手，我让他等我的，但他好像忘了”

　　“你爱他吗？”Tony问.

　　“ILovedhim（我爱过他）”霍普洱道：“尽管那时我们有不得已的阻碍”

　　“什么阻碍？”Tony轻声问.

　　“Lies（谎言）”霍普洱道：“等我意识到自己有多爱他的时候，却只能恶性循环的编织一个个谎言去欺骗他了”

　　“Hm…看来对你来说爱就是谎言对吗？”Tony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霍普洱挑了挑眉：“难怪我总和谎言之神为伍”

　　“Yeah，说起这个”Tony道：“那个Loki·Odinson是谁？在超市里和你调情的那个”

　　“没有和他…”霍普洱愣了一下，她可没想到Tony居然知道那个人是自己了：“等等，你知道那是我？”

　　“数据面具，对吗？”Tony道：“我看过监控了，他是谁？”

　　“首先那不是数据面具，而Loki是我的朋友”霍普洱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们一家很照顾我，尤其是他的母亲”

　　“他是哪里的人？”Tony问.

　　“Asgard”霍普洱道：“九界之一，也是我这段日子去的地方”

　　“九界？”Tony笑出了声，他觉得神话里的东西说出来实在有些滑稽：“你怎么去那的，坐彩虹桥吗？”

　　霍普洱什么也没说，只是勾着嘴角看着他，安静地看着他.

　　“你认真的？”Tony收了笑容.

　　“你以为楼顶上那个神秘的宗教烙印是什么？”霍普洱道：“那天他骑着白马度着彩虹桥来接我去的Asgard”

　　“How？（怎么做到的）”Tony此时表情突然认真了起来.

　　“Magic（魔法）”霍普洱道：“你该不会以为我们是这个宇宙唯一的生物吧？”

　　Tony愣了一下：“这句话似曾相识，等等”他手臂松开了霍普洱：“之前，我是说，很久之前，你告诉我他是个英国人，所以你那一个月根本没有去英国”

　　霍普洱疑惑的皱了皱眉：“为什么听到魔法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不是无神论者吗？”

　　“先回答我的问题”Tony道：“你之前说你去了英国是骗我的，对吗？”

　　霍普洱：“是的，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吓到你，但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她不禁纳闷起来：“你为什么不惊讶，我现在在和你谈神话里的人物，还有魔法，你对科学的信仰去哪了？”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迷信科学吗？”Tony此时突然有些明白她为什么以前喜欢和自己聊一些外星人的话题了：“所以你…他指着霍普洱道：“去了外星，这就说得通你为什么要发明通讯芯片了，是吗？你是为了他才发明手表的吗？”

　　Tony的关注点显然出乎了霍普尔的意料.

　　“原因之一”霍普洱道：“但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惊讶吗？”

　　“你在神盾局工作Hop”Tony道：“你应该知道老爹老妈年轻的时候经历过的古怪事多了去了，Jarvis甚至拆过□□，是什么让你以为我的思想被拘束得像个呆子一样？”

　　“我没那么想”霍普洱道：“我知道你接受能力很强，我只是…”

　　她其实并不想Tony那么早知道，这些事情其实是个负担，而她以前想保护他，仅此而已.

　　“你怎么认识的他？”Tony问.

　　霍普洱挑了挑眉，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皮：“我想回家睡觉了”

　　“你在家”Tony强调道：“这房子一直是你的”

　　“我们的”霍普洱道.

　　Tony笑了笑：“对，我们的，所以我们的家里睡一觉也没什么对吗？等我一下”他说完便起身上了楼，再次下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床毯子.

　　“抱歉让你冷到了”Tony将毯子盖在了霍普洱身上：“我下次飞慢些”

　　霍普洱看了他一眼：“没有下次了”

　　Tony手顿了一下，转移了话题：“什么时候回来住”

　　“我为什么要回去加里布？”霍普洱看了一眼被他放在桌上的协议：“你可不是我哥哥”

　　Tony：“那加里布也不是你的家了吗？”

　　霍普洱顿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她也不想说伤害彼此感情的话.

　　“你和Pep住”霍普洱拉了拉毯子：“我带着Honey不太方便”

　　“或者反过来说”Tony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拿了个靠枕垫在自己的腿上，一把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腿上：“我和Pepper能帮你解决很多麻烦，不管你承不承认”

　　“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霍普洱就这么俯视着Tony的脸，在她的记忆里，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睡前和Tony这样谈话了，自从她明白自己喜欢上Tony的那一天开始.

　　其实按道理来说，越是喜欢，就应该越想粘着一个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这样别扭，越喜欢一个人，却总是想做相反的事情远离他，像是和对方赌气一样.

　　其实她需要帮助，但想到Honey的身份，和那天自己在客厅听到地下室传来的那些声音，她就觉得很膈应.

　　“少点独立会让你过敏吗？”Tony同样目视着她的眼睛：“每个人都会有脆弱的时候，不要把自己想的太完美”

　　霍普洱干脆闭上了眼睛：“我会带她经常回去看看的”

　　因为其实仔细想想，Tony也应该见一见Honey，她不应该替Honey做决定.

　　“今天怎么样？”Tony问.

　　霍普洱：“不要得寸进尺”

　　“ComeonHop”Tony道：“难道你不想看看我的新战甲吗？”

　　霍普洱：“看到了，便携式设计，主要功能是极速飞行，Mark5很酷，除了脱不下来”

　　Tony认命的点点头：“它还在测试阶段”

　　“你做到了”霍普洱闭着眼道：“关于你在阿富汗说过的话，如果不生产武器，你说你想研发人工智能和环保科技”

　　Tony：“你刚才还说你没看电视”

　　霍普洱勾了勾嘴角，不想解释什么，默认了.

　　“那你觉得怎么样？”Tony继续问.

　　“我替你开心”霍普洱缓慢道：“你的人生道路比很多人想象的要高尚得多，那你下一个目标是什么？”

　　“多做点正确的事”Tony耸耸肩：“如果我还可以的话”

　　“你可以”霍普洱学着Tony的语气道：“别那么悲观，你已经不是青少年了”

　　Tony笑了笑，只觉得似乎不那么烦躁了，关于钯元素中毒的事.

　　“我记得过去都是你哄我睡觉”Tony突然道：“今天换我来做这件事怎么样？”

　　霍普洱嘴角笑了笑：“你说，我听着”

　　“Kelly·□□ith，那醉鬼告诉我那是她妻子的名字”Tony道：“我记得关闭武器生产部后公司裁了一批员工，她或许是其中之一，那她一定是个老员工了”

　　霍普洱：“一批员工失业能交换很多远在地球另一边的生命”

　　她一点都不喜欢Tony莫须有的自责.

　　“Yeah”Tony道：“或许就像班纳博士，前阵子罗斯将军还联系我定制一批武器”

　　“他们找到班纳博士了？”霍普洱皱起了眉头.

　　“似乎…还没有”Tony道：“等等，这不是你跟的任务吗？”

　　“我已经停工一年了”霍普洱道：“你答应他了？”

　　“没有”Tony快速道：“我们的合作早就停止了，自从我宣布停止生产武器以后，而且我对他那个超级士兵计划可没有兴趣”

　　“我也觉得他不会成功的”霍普洱道：“不是每个注射过超级血清的士兵都能成为史蒂夫·罗杰斯，而且我一点也不希望班纳博士被找到”

　　“为什么？“Tony问.

　　“你知道罗斯将军的那个计划把班纳博士变成了什么吗？”霍普洱道：“别人口中的绿色大脚野人，现在他估计只能躲在无人问津的地方躲避追捕，想想，那可是一个生物学天才，他本该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罗斯将军却只把他当作一个…试验品”她神色黯淡了些：“这就是我不喜欢这些政客的原因，用权做事，明明冷漠至极却还拿一切为国家为理由，更可怕的是还有一群人听他指挥”

　　耐心听完她一连串坏话的Tony笑了笑：“你知道吗，我今天才发现你有一颗反政权的心”

　　霍普洱：“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自我代入别人的烦恼，即使你足够善良，关于关闭武器生产部门，你是对的”

　　“我知道”这一番真诚的夸赞让Tony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每个硬币都有正反面”他用机械手臂拦住霍普洱的眼睛，又打开，拦住，又打开，像是在和她玩躲猫猫一样：“实际上刚才我只是在想，那个女人为什么不离开他，这个男人真的很拉胯不是吗？”

　　“Love（爱）”霍普洱拉住Tony那只顽皮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坠入爱河的人都是笨蛋”

　　那个眼神里的东西，Tony有些没看懂.

　　“Hm…”Tony鼻子出了声气，似乎是在感叹她的感叹：“你也是吗？”

　　“当然”她笑了笑：“如果Antony真是个混蛋的话”

　　“等等”Tony道：“再说一遍他的名字”

　　“Antony”霍普洱重复了一遍.

　　Tony愣了一下，因为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霍普洱是在叫他：“你…真像Herse，我是说，刚才你说这句话的样子”

　　霍普洱抿了抿嘴唇：“我以为你早把她忘了”

　　“我遇到她了，昨天，实际上我觉得她一定也是个特工，她抽走了我的一管血，老天鬼知道她要拿去干什么，我当时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Tony语气里多了些惋惜和气愤的味道.

　　“我以为Mr.Stark在女人面前翻车是迟早的事”霍普洱费力的睁开了眼睛：“不过…你真的觉得她会利用你的血做一些伤害你的事吗？”

　　“六点了”Tony伸手覆盖在她双眼上：“快睡觉，我和你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睁开眼睛的”

　　“我相信她”霍普洱伸手拿下了Tony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边，金属凉凉的，但贴着脸却格外舒服：“希望你也是，晚安”

　　次日霍普洱是被娜塔莎的电话叫醒的，因为Honey今早一直哭，也不肯喝奶粉.

　　挂了电话，霍普洱才发现Tony已经离开了，她看了眼桌子，桌上协议也已经被他拿走了，除了…多了一张小纸条.

　　【早安，鉴于你不愿意回家，我就先和Pepper回加里布了，因为我突然想准备一件很重要的事，见到你真好，昨天的谈话和茶都不错，早点回来，和Honey一起，很期待见到她——TS】

　　“埃德温，把GPS打开吧”这是霍普洱放下纸条说的第一句话，或许从今以后，她不必再藏匿起自己的行踪了.

　　埃德温：“隐形模式已关闭Hop”

　　昨天Tony的态度让她明白了一些东西，也许坦白结果并不会像她想的那么糟，最重要的是Tony现在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而且…

　　从他们的谈话里就能够感受出来，他们两个人现在的道路似乎正在越来越近，像两条逐渐靠近的曲线一样，那么那些沉重的秘密，是否也可以和他一起分享，或者说分担呢？

　　-

　　而打开GPS的后果，就是没过几天尼克弗瑞就已经知道了霍普洱回来的消息，电话也如约而至.

　　“要找到你可真不容易”

　　这是霍普洱接通电话后尼克弗瑞说的第一句话.

　　“我在纽约”霍普洱道：“但现在不是才十月份吗Sir，假期还没结束”

　　尼克弗瑞：“我打电话来可不是为了确认你的假期多长的”

　　“那是为什么？”霍普洱把电视声关小了一些，她总觉得尼克弗瑞这个电话应该是有重要的事.

　　“叮咚”门铃响了起来，霍普洱赶紧走过去开门.

　　“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得好好的”显然站在门口的就是此刻和自己通话的尼克弗瑞，他手里居然还破天荒的提着一兜水果.

　　霍普洱歪了歪头，挂断了手表上此刻不再重要的电话：“从没想过送你手表反倒让你更好【关心】我”

　　尼克弗瑞笑了一下，自顾自的走了进来：“我猜你刚才是想说【监视】”

　　霍普洱由衷的笑了笑，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温暖的，尽管尼克弗瑞今天还是大黑色风衣，充满局长味，但他手里的那兜水果还是出卖了他，或许他今天确实是来【关心】的.

　　“喝水还是果汁”霍普洱往厨房拿出了一个杯子.

　　“我更喜欢新鲜的”尼克弗瑞将水果放在了茶几上，边毫不客气的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橘子开始剥皮：“路过第二条街道的水果店的时候买的，看着外表很新鲜”

　　霍普洱还是把接好的水放在他面前的桌上：“所以你今天确实是来探望我的”

　　尼克弗瑞丢了块橘子进嘴里，眉毛都甜得扬了扬：“我看橘子的眼光很不错”

　　“您眼光一直都很好，看人也是”霍普洱看了眼他的眼罩：“比有两只眼睛的很多人要强”

　　“罗曼诺夫特工呢？”没有理会她的打趣，尼克弗瑞转头道.

　　“皇后区”霍普洱道：“为了更好的完成潜伏任务，她必须得先了解一下斯塔克工业的情况，我给不了她太多信息，她只能自己去对家做功课”

　　尼克弗瑞：“这就是你推荐她去汉墨工业的原因？”

　　“贾斯汀·汉墨不仅是斯塔克工业的对家，更是Tony的粉头”霍普洱道：“看汉墨工业出品的武器就知道了，一只狂热的Copycat（山寨猫），全世界最了解斯塔克工业的人，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了”

　　“说起这个”尼克弗瑞道：“听说前段时间罗斯将军在斯塔克那吃了个闭门羹”

　　“他本来就不干这一行了”霍普洱道：“班纳博士有任何线索了吗？”

　　“他们还没有找到他”尼克弗瑞又丢了块橘子进嘴里：“但我找到了”

　　“等等”似乎是听到哭声，霍普洱赶紧去房间里把Honey从婴儿床上抱了出来：“你怎么找到他的？”

　　“你应该知道我眼线遍布全球”尼克弗瑞道：“我是在里约热内卢的一个酒吧里见到他的，他似乎在那干杂活，大概是已经在那隐居了”

　　霍普洱叹了巨大的一口气：“然后呢？”

　　尼克弗瑞瞥了她怀里的小人一眼：“看来你似乎并不开心他被找到”

　　“他是个生物学天才”霍普洱强调道：“却被罗斯将军逼到去巴西的酒吧干杂活来维持生活，这真是…对他学位证的一种侮辱”她在尼克弗瑞身边坐了下来，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怀里的Honey一直在看着霍普洱的表情.

　　“What？”注意到一只盯着Honey看的尼克弗瑞，霍普洱询问道：“干嘛这副表情，你想抱抱她？”

　　尼克弗瑞坐直了身体：“我没告诉罗斯将军”

　　霍普洱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为什么？”

　　“还记得复仇者计划吗？”尼克弗瑞又吃了一块橘子.

　　“你和他说了？”霍普洱疑惑道：“他同意了？”

　　“我没和他谈这个”尼克弗瑞道：“我只是提醒他，那个大块头（Hulk）对于别人来说是一种威胁”说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Honey：“但如果可控的话也能成为一股可观的力量”

　　“Hulk”霍普洱眉头挑了挑：“你取的名字？“

　　尼克弗瑞瞥了眼Honey：“你生的孩子？”

　　“听起来有点冒犯”霍普洱眉头皱了皱.

　　尼克弗瑞笑了笑：“只是觉得时间有点快”

　　霍普洱：“可您可没怎么变过”她点点头：“或许是因为你的发型，挺好的，你有白头发吗？”

　　“谁知道”尼克弗瑞道：“我自己都不知道”

　　“为什么隐藏罗斯将军班纳博士的行踪？”霍普洱笑了笑：“你可是神盾局局长，情报员头头”

　　“那天我可不是去做任务”尼克弗瑞道：“只是恰好去喝杯酒”

　　霍普洱：“Yeah，恰好飞去巴西的里约，那里的酒味道比较香？”

　　“那天我可是穿了便衣的”尼克弗瑞道：“用的可不是局长身份”

　　实际上他去里约热内卢的时候有乔装打扮.

　　霍普洱笑了笑，她对尼克弗瑞不公事公办的行为有些意外，但却意外的暖心，想到这里，霍普洱将Honey递给尼克弗瑞：“那你今天来拜访我用的是什么身份，叔叔吗？”

　　尼克弗瑞接过Honey，但身手有些格外不自在，或许因为他鲜少在人前展示过如此有人情味的一面.

　　“她看起来像你，眉毛和嘴巴”尼克弗瑞难得露出了一个哄孩子的笑容：“尤其皱眉的时候，不过…”他看着Homey的鼻子和眼睛皱了皱眉：“Youknow…要不是你姓斯塔克，你会以为…”

　　“What（以为什么）”霍普洱打断道：“孩子像舅舅，中国的习俗就是这样”

　　“Woo，看来你真的是霍华德的私生女了？”尼克弗瑞在怼人这一点从来没输过，尤其说一大段话的时候还有种自带的韵律.

　　“我不是私生女”霍普洱朝Honey够了够头：“她才是，Antony并不知情，也有了自己的新生活，你为我做的这些事我很感激，但以后别再试图找他了”

　　“你有时候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像卡特女士一样”尼克弗瑞笑道：“你见过她的丈夫吗？”

　　霍普洱愣了一下：“从未，怎么了？”

　　“从未见过的神秘丈夫，还有孩子们从未署名的姓氏”尼克弗瑞点了点头：“看来这是神盾局女特工的共同特点”

　　“Honey有姓氏”霍普洱强调道：“和我姓”

　　尼克弗瑞歪了下头，将孩子还给了霍普洱：“我不确定班纳能在巴西藏多久，我不会追捕他，直到他自己现身的那天”

　　“看来局长也有自己的私心”霍普洱笑了笑.

　　“任何事都要留一半”尼克弗瑞将手里没吃完的那半个橘子连同皮一道放在了桌上：“才有余地”说完他便起身准备离开了.

　　“明年见，不用送了”

　　霍普洱朝他的背影开口：“班纳博士的任务还是我的，不准交给别人”

　　尼克弗瑞：“这取决于你们谁先变绿（TurnGreen）”

　　【注：TurnGreen（变绿）此处指霍普洱复工的那天（绿灯为可用），也指布鲁斯班纳变身绿巨人】

　　说完尼克弗瑞便自觉关上了门，他转身看了眼这栋房子，露出了一个迷惑的眼神和带笑不笑的嘴脸：“Honey·Stark？”

　　老狐狸走了以后，霍普洱看着桌上那半个橘子，还是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块放嘴里.

　　“还真是甜的”

　　-

　　时间过的很快，回到纽约这三个月她一直在专心照顾Honey，这个小家伙的成长很惊人，于她而言也出奇的快，因为现在的Honey已经长了两颗下乳牙了，尽管霍普洱每天都和Honey在一起，但她还是总忍不住感叹，孩子的成长总是这么迅速，和不经意.

　　除了身体上的变化，Honey的骨骼和神经都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着，从软骨变成硬骨，从躺着变成坐着，从坐着变成爬行，从一个皱巴巴的小紫球变成一个粉嫩的小肉团.

　　这个越长越可爱的小家伙也不会从夜里醒来，能一觉睡到天亮，白天醒来的时间有时甚至能长达10个小时，霍普洱经常推着她去广场散步，比起家里，她似乎很喜欢外面的世界，有时候甚至会伸手指着外面传达想出去玩的意愿.

　　值得一说的是，霍普洱发现6个月大的Honey现在似乎已经和自己建立了一种叫做【母爱永久性的东西】，她对自己有一种特殊的依恋情绪，当然，这是每个孩子都会有的东西，但这种依赖对于孩子和母亲本身来说，却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密切联系.

　　就像是霍普洱消失了一会，Honey看到她的时候，甚至会开心的拍手，那种情绪是真实的欢天喜地.

　　这三个月以来，娜塔莎倒真的成了一个父亲角色，尤其每次下班回来等着逗孩子的样子，都让霍普洱没少打趣她.

　　实际上霍普洱一开始还觉得凶猛干练的女特工带孩子方式也会比较虎，毕竟娜塔莎是个俄罗斯人，但每次看到娜塔莎带孩子的时候都会让她特别出乎意料，尽管关于那句【娜塔莎当爹她当妈】只是开玩笑，但渐渐的，她发现娜塔莎似乎自己都认真起来.

　　娜塔莎看到Honey在学着模仿她的表情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喜悦，还有娜塔莎试着用奶瓶喂养Honey，霍普洱躲避在门后看的时候，娜塔莎眼睛里的那种幸福和嘴角溢出的笑容是一种非常纯粹的快乐.

　　娜塔莎和她说：【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会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很简单】

　　这些霍普洱都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

　　原本两个女特工的住所，已经变成了充满奶瓶、尿布，玩具也满地丢的家，一开始霍普洱还收拾，因为Honey总喜欢丢玩具玩，后来她已经放弃了，娜塔莎总说她是故意让这栋房子看起来更有家的感觉的.

　　Honey第一次吃的辅食，是切碎做成流食的含铁蔬菜，那段时间两人去超市买香菇和菠菜都快成习惯了.

　　最好笑的是，娜塔莎嫌超市买的保温奶瓶质量不好，奶水总是容易冷，去找了神盾局科学部的科研人员奥恩打造了一个恒温奶瓶，还被尼克弗瑞因滥用公共资源吐槽了几句.

　　Tony这几个月来没少给她们寄东西，一大堆的玩具和意外合身的衣服，不难想象一定是Tony挑选的玩具和Pepper准备的衣服，只有细心的Pepper才会算着婴儿的年龄和成长准备合适的衣服.

　　但出乎霍普洱意料的是，Tony后来居然一次也没来纽约找过她，除了有时会打电话回来询问二人是否安好，他们之间似乎像是形成了一种默契，Tony在等着她，等她自己愿意回家，在此之前他都不会出现来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他有时候甚至客气得让霍普洱非常不习惯，每次他们打电话的时候，Tony的语气里少了很多刻薄玩笑，多了很多贴心的询问和嘱咐.

　　一定是因为那张协议的缘故，至少霍普洱是这么觉得的.

　　十二月份中旬的纽约已经很冷了，埃德温说今年的圣诞节有可能不会下雪，只有降雨，为此霍普洱有些失落，因为Honey很喜欢冬天出来玩，越冷的天气她反倒越喜欢指着窗外，发送【想出去溜达】的信号，尽管她为此感冒过两次，发烧过一次.

　　“Nat，今天点外卖还是点外卖？”霍普洱把电视里的【生活大爆炸】按了暂停.

　　“18大道的那家餐馆昨天开始就不营业了，那个老板是个德州人，他回家准备圣诞去了”此刻坐在沙发上的娜塔莎双腿并拢，扶着Honey的腰把她放在膝盖上，一下张开膝盖让Honey落入膝盖中央，一下又合上膝盖，这是她经常和Honey玩的【骑马游戏】.

　　“噢，差点忘了，圣诞节”霍普洱笑了笑：“今年我们一起过怎么样？”

　　“我没异议”娜塔莎歪歪头，对Honey做了个鬼脸：“Woo…你落马了”

　　“以往的圣诞节你都怎么过的？”霍普洱问.

　　“巴顿家”娜塔莎道.

　　霍普洱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洗了些菠菜：“其实圣诞节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直到来美国后，这里的环境会一直提醒我，如果不过圣诞节就会少些什么”

　　“为什么不回去和斯塔克一起度过圣诞节，你们以前应该也是一起庆祝的”娜塔莎边说着边给Honey换下了那张口水兜.

　　霍普洱熟练的拿了个新的替她系上，两个人的动作衔接的无比默契，冷却时间都没有：“他没给我打电话”

　　“难道你还要等他邀请你吗？”娜塔莎疑惑道：“那是你的家Hop，不是别人的”

　　“我和铁罐断绝关系了”霍普洱道：“我回来不久后，我们签署了协议”

　　“他要求的？”娜塔莎实在有些意想不到.

　　“我要求的”霍普洱道：“这次没有争吵，也没有生气，就这么签了，自然而然地”

　　“他没有任何异议吗？“娜塔莎道.

　　“一开始有”霍普洱从娜塔莎手里接过Honey：“直到他在协议上添加了财产继承权”

　　娜塔莎笑了一下：“他倒是有先见之明”

　　“是可爱”霍普洱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怕自己没了赶紧把金银财宝埋起来留给家人”

　　“你似乎不是不担心”娜塔莎道.

　　霍普洱：“靶中毒而已，我相信老狐狸”

　　娜塔莎有些欲言又止，因为她前几天在局里听到的情况可不是这样的，如果神盾局无法做出解药，那么刚才她们口中的玩笑就即将变成预言，想到这，娜塔莎支起一个笑容：“我有件事得告诉你”

　　而这件事还得从娜塔莎前几天在神盾局实验室内听墙角说起.

　　“有进展吗？”尼克弗瑞来到了科研部，对一名生化学物学教授询问道.

　　“Sir，我对Mr.Stark的血液样本进行了分析，这种中毒症状和我最初想的不太一样，它不是一种简单的金属中毒，这显然和他胸口的反应堆有直接关系”这位戴着眼镜的金发教授伸手道：“我发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钯放射性同位素在他血液里蔓延，看这里…”

　　尼克弗瑞走了过去，将仅有的那只眼睛对准了显微镜，只见显微镜中原本健康的细胞群的其中一部分显然变成了深红色，那些【钯放射性同位素】所侵蚀严重的部分细胞里面的细胞核甚至变成了绿色，这可不是健康的颜色.

　　“你知道钯是一种非常棘手的元素，作为催化剂，它极易受到所谓的活跃元素影响，只要Mr.Stark一直使用反应堆，那些放射性同位素就会更快侵蚀细胞，直到…他浑身抽搐，脑神经崩溃的那天”金发的年轻教授解释道.

　　门口的娜塔莎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光是想想这种死法，她都觉得瘆人，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缓慢而受尽折磨的死.

　　“我不想知道钢铁侠会怎么死”尼克弗瑞道：“我只想知道他能怎么活下来”

　　“我很抱歉Sir，但Tony·Stark无药可治了”金发小伙伸手道：“但我能找到缓解症状的东西，而且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最快什么时候？”尼克弗瑞问.

　　“半个月”身着浅蓝色衬衫和白大褂的金发教授点头道：“我需要实验”

　　尼克弗瑞：“你刚才说只要他一直使用反应堆就不可能不中毒”

　　“是的Sir”金发教授拿起血液样本看了一眼：“除非他能找到一种新元素代替钯这个催化剂来吸收氢气，但恕我直言，所有已知元素中并没有一种能比得上钯，无论是稳定性还是安全性，哪怕有满足这两项的元素，也没法为光弧反应堆供能，没有能量，Mr.Stark还是会死于胸口的弹片”

　　“所以他横竖都是死了”尼克弗瑞神情难得有些失落.

　　“除非找到一种无害又稳定，还能为光弧反应堆供能的代替品”年轻教授道.

　　尼克弗瑞看了眼教授灿烂的金色头发：“研究出缓解药物及时通知我，得尽快，他时间不多了”

　　“明白Sir”年轻教授点点头.

　　尼克弗瑞临走前看了眼显微镜，似乎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他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实验室，路过门口的时候，尼克弗瑞只和娜塔莎说了一句话：“给她打个预防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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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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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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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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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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