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Tony被那群人说着阿拉伯语的中东武装分子抬上卡车的时候,霍普洱内心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她趁着车门关上的时候轻盈的跳了上去,盘着身体窝在Tony身旁.
她举起前足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注意到细长的指甲,又正反面翻了翻,看到了自己一坨一坨的粉红色掌肉如此自然的生长在白色毛发中:“Meow?(为什么我会是只白猫)”
她明明是照着Knight的样子变的.
Truth:每个人都不一样,猫也是.
“BaoesheiguluKad(我们怎么处理这只猫?)”一位坐在后卡座的武装分子听到猫叫声,摘下了蒙在嘴上的面巾对一位胖男人询问道:“Kolose(杀掉吗)?”
胖男人撇了一眼趴在Tony身旁的那只小白猫:“Net,Lopashimma(不,我们不能那么做)”男人说完伸手提起霍普洱脖子就把她拎了起来,嘴上说着手上的力度却没有任何怜悯,他看着Tony的这只美国猫,露出一个笑容,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开口:“It'sDooGudeDoGill(It'stoocutetoKill)”
(怎么能杀掉这么可爱的玩意)
最后一句英语虽然蹩脚,但霍普洱听懂了,他们谈论的内容并不难想象,看着面前的胖子那张猥琐的脸和狰狞的笑容,她鼻子动了动,咧嘴发出咕噜咕噜的警告声.
因为他话是这么说,下手可不轻.
“Mashdoo!(快看,它生气了)”圆脸胖子提着她脖子的毛皮朝周围的人哈哈大笑道.
小白猫咧嘴看了眼这个把捉弄动物作为乐趣的男人,抬起前足就是一抓.
“Dalara(混蛋!)”圆脸胖子瞬间重重把小白猫甩丢出去,看着自己手上的几道爪痕痛骂出声,他立马拿起座位旁的枪支,噼啪上了膛,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语言,但光听语气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
“NahNah”另一个男人伸手拉住圆脸胖子:“KiplomaDaekmaly(留着它或许可以赚一笔)”
圆脸胖子听到钱才放下了枪,伸手摸了摸胡子,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句什么,便也没有再和她计较.
霍普洱睁着圆鼓鼓的双眼瞪着那个圆脸胖子:“他说什么Truth?”
Truth:他们食物不充足,却还要再给一只猫.
霍普洱瞅了胖子一眼,爬到Tony身边,忍不住心疼的舔了舔他的脸,一股汗味伴随着腥甜味瞬间在她脑子里炸开.
“好咸…”
但似乎并不恶心,因为猫嗜腥.
其实Tony受伤的地方不仅仅只有胸口,他的头部和脸部的皮肤也有不少破皮,她轻轻用肉垫按了按Tony的脸颊,也不敢用力,只觉得此刻车能再快一点,越早到那个洞穴,他就能越早得到治疗.
整个车程漫长而闷热,这里是片被沙漠包裹的地域,基本没有任何水域,正常人在这片空气中待久了,鼻子里都会堆积上一层灰.
霍普洱一路上没少打喷嚏,变成一只猫后,她的嗅觉比以前灵敏了数倍,以前她也从未待过这么干燥的地方,可她都这样,那昏迷着的Tony呢…
不知道车程是否走了一半,但她现在已经有些渴了,她抬头看着两旁的武装分子们手里拿着的塑料瓶,舔了舔嘴巴,霍普洱转过头看着Tony发白而有些疽裂起皮的嘴唇,急得一边叹气一边在原地来回打圈.
“Hey”一个男孩面无表情的给她递过来一个小瓶盖放到了地下,用蹩脚的英语对这只美国猫道:“Dlink”
他的同伴说了些话嘲讽他,但他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看着瓶盖里少的可怜的透明液体,霍普洱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中东男孩年纪不大,但眼睛圆圆的,面相比其他人看上去少了点凌厉感,因为他眼神里的东西骗不了人,霍普洱突然觉得相由心生这句话突然就有了些道理,她心里猜测这个男孩可能是被TenRings(十戒帮)抓来充丁的.
车上的人手里的水并不多,大家都是分着喝的,男孩是最后一个喝到水的,尽管手里的水已经所剩无几,他还是留了一点给她.
这颗怜悯心此刻突然显得如此宝贵而难得.
霍普洱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还是默默记住了他的脸,她原本想说声谢谢,但是想到他也听不懂,干脆什么也没说,只是叼住瓶盖往Tony身旁走去.
她用舌头卷起一些水,爬到Tony脸上用带着水的舌头舔湿了他疽裂的嘴唇,一下一下,就像护士们用棉签给病人补充水分那样.
他的身体损耗了很多血液和水分,尤其是在受伤的时候,人体是需要呵护的,可惜她能做的太少了.
Tony嘴唇动了动,似乎是一个下意识的行为,霍普洱惊喜的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但似乎他还是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她只能来来回回的舔衹,好让他的嘴唇保持湿润.
圆脸胖子惊奇的看着那只小白猫干的事,他伸手指着Tony唧唧歪歪的和同伴说了些什么.
Truth:他说你是只忠心的猫,另一个人说他怀疑你只是想把Tony吃掉.
他们当然不会用人类的思想去揣测一只猫.
霍普洱撇了一眼圆脸胖子:“不用告诉我了Truth,我不想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
车上的人在说笑间,车已经停了.
圆脸胖子下了车以后朝不远处等待已久的光头招手,脸上带着喜悦而期待的笑容,好像他们这一趟带回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车刚洗劫来等待走私到黑市的宝藏.
看着后续的武装分子将Tony的身体搬下了车,霍普洱爬到尾箱跟着跳了下去,注意到他们似乎要把Tony搬进一个新地方,霍普洱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和光头汇报结果的圆脸胖子谄媚权贵的笑容,那光头嘴角微微笑着,手里得意的转着手指上的一颗戒指,两个人一看就没在密谋什么好事.
坏的实在经典.
经典到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这两只老鼠在干坏事.
霍普洱鼻子嗤了声气:“一只秃一只肥”说完她尾巴置气般的甩了甩,转头跟上了那群搬运Tony的武装分子.
可惜她也还做不了什么,只能口头上对人家外貌进行语言攻击.
霍普洱跟着那群人来到了漆黑的山洞中,除了灰尘味,这里还有一些腐朽的木头味,伴随着在这里生活的武装分子们的酸臭汗味和体味,霍普洱猜测这里的人洗澡次数一定屈指可数,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变成一只猫而不是一只没有嗅觉的其他动物了.
Tony安静的躺在一张临时搭建起来的木台上,除了胸口还在起伏证明他还有呼吸,他现在满脸血痕的样子看上去简直就像一个死人.
那两个武装分子将他安置好以后就出去询问后续事宜了,霍普洱在洞穴里四处逛了逛,这里的卫生环境简直差得无法形容,但这里确实已经是最好的休憩处了.
此时洞穴里只有她和Tony两个人,气氛安静的有些可怕,门外时不时传来男人们的交谈声,但她一个字也听不懂,也不需要听懂,她在等待一个人,更希望那个人能快点出现.
她跳上床板看着Tony胸前的伤口,防弹衣已经被撕掉了,此时的Tony胸口光秃噜的,那些细碎的小伤口倒是显得格外触目惊心,有些伤口已经结了暗红色的痂,血多的地方甚至有些发黑,看着那些可怕的血红,霍普洱的眼泪已经在打转了.
“再等等,Tony,再等等”她轻轻叫唤着安慰道,即使Tony根本听不到.
没过一会,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像是希望一样让她瞬间起身.
“OK,OK”双手高高举起的小胡子男士被粗鲁的推拉进了门.
再次见到Yinsen的时候,霍普洱激动的忍不住在床边转了一个圈.
Yinsen指了指Tony的方向,说了几句话,便走过去为病人查看伤口了.
看到那个浑身是血的Tony·Stark的时候,Yinsen难以置信的看了眼门外的人,眼神满是错愕,他被胁迫着来这里的时候可没人告诉过他需要他治疗的人是大名鼎鼎的斯塔克总裁.
这个骄傲的男人为什么能沦落到今天这一步?
他不禁感叹造化弄人,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子也能被这群武装分子从天堂上拽下来,他都不知道该说这群人无所不用其极,还是该感叹原来Tony·Stark也有虎落平阳的一天.
“Meow…(快帮帮他)”霍普洱祈求出声.
Yinsen被一阵猫叫声吸引了目光,他看着盘旋在Tony身旁的这只小白猫,错愕的摇摇头:“你是他的猫?”
“Meow”
看着白猫乖乖回答的样子,Yinsen俯下身看了看她那双玻璃珠子一样的蓝黑眼睛:“你真有灵性”说完他小心撕开了Tony身上的衣服,观察着他胸口的伤痕,这种伤口他一点也不陌生,心碎者(HeartBeaker)在这一带是很出名的武器,很多居民都死于这种恶心又折磨人的武器.
Yinsen还不知道该怎么为他续命,因为他从来没有治好过任何一个活死人,更没有足够好的医疗条件和地点,但至少他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先处理好他的伤口.
Yinsen巴拉巴拉和门外的守卫说了一堆自己需要的器械和药物,便走到Tony身旁,开始小心翼翼给他脱衣服.
霍普洱将头匍匐在爪子上,安静的看着Yinsen.
Yinsen看了她一眼:“我可没有把握能医治好他”说完他拉起周围的台子,开始构建一个临时的手术台,他知道自己一定得做点什么救活这位科技天才,尽管他在九年前并没有给自己好脸色,但他不是那么计较的人.
“尽力就好”霍普洱回应道.
Yinsen听不懂猫语,但他有些惊讶这只猫会给他回应,仿佛像真的听懂了他说的话一般.
“Hasaki!”门外传来凶悍的叫喊声,来人手里拿着的是准备好的药物和器材,这些东西来得很快,根本就像是早就有所准备的.
Yinsen接过医疗箱,不紧不慢的将器材拿出来,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紧张,或许是因为那只猫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缘故,或许是因为他眼前的男人是Tony·Stark.
他用棉签蘸了些酒精,涂抹在他胸前的伤口处,Tony的胸口此时就像一个漏了的筛子,伤口的密度从正中央向外围扩散开来,他应该庆幸伤口没有集中在左胸口,不然顺着血液的循环速度,那些细碎的弹片早就进入心脏了.
Yinsen拿起把小钳子,顺着周边将部分肉眼可见的浅显碎片从肉里挑了出来,整个过程看得霍普洱代替性的难受,还好他现在还没醒.
把能挑出来的浅层碎片都挑出来以后,Yinsen注意到Tony干裂的嘴唇,便从箱子里翻找出了一瓶生理盐水和葡萄糖,四处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可以挂针水的架子,他看了看门口的方向,摇了摇头,他可不指望有谁能替他拿着针水,而他自己还要双手作业,为他处理伤口.
他叹了口气,干脆抽出一只针管,抽取了玻璃瓶里的液体,往Tony的手腕处注射进去,可惜针筒太小了,他只能一次一次重复着动作,一次一次的,把针头往他皮肤里扎进去.
看着Tony左手腕上一个一个逐渐密集的小针孔,Yinsen都有些下不去手,干脆换了一只手,把剩下他所需要的东西注射到右手中.
“老天…”
看着Tony伤痕满布的身体,霍普洱忍不住叫出声,她眼睛有些模糊,因为那些泛着红点的针孔虽然很小,但是却看得人无比揪心,她捧在心尖上的爱人有一天居然会连一个为他举针水的人都没有.
她突然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变成一只猫了.
Yinsen把用过的针头丢在了一边,才注意到那只眼睛泛着泪光的白猫,他讶异道:“你是在难过吗?”他伸手拿过绷带:“我可没有在伤害他”
“我知道”霍普洱轻声道.
Yinsen皱着眉抬头看了她一眼:“真神奇”
他感觉猫真的在和他说话,他不懂兽语,但精通很多语言的他能从语气来辨别情绪,即使是一个动物,但人也是动物,从这一点来看,他只觉得眼前的白猫真的很有灵性.
Yinsen开始给Tony缠绷带的时候,霍普洱疑惑的在原地转了一圈,这不是她想象的那样,那个该死的电磁铁呢?
“Meow?”霍普洱跳上Tony的床铺疑惑的叫了声.
“噢小家伙,离伤口远点,你不希望他被细菌感染对吗?”Yinsen伸手朝她挥了挥,有驱赶的意味.
霍普洱听话的跳了下去,抬头看着Yinsen,再次叫出声:“Meow”
她不解,为什么看不到那块磁铁.
Yinsen看着白猫的那双蓝色眼睛:“我只能暂时做到这些,如果你能听懂的话”
门外传来的急促叫喊声打断了一人一猫的谈话,Yinsen把手里的绷带打了一个死结,走过去交代了大概情况.
霍普洱什么也听不懂,只见不到一会,就有人进来把Tony的身体抬起来,准备搬出去.
她在一旁急的打转,Yinsen看了她一眼:“他们要带他去拍摄,好索要赎金”
拍摄?
霍普洱支棱起身体,想要跟着一起去,没想到Yinsen一把将她捞起来,轻声道:“听着小家伙,我知道你很不放心你的主人,但趁着没人注意到你,别给自己惹麻烦”
有个武装分子诧异的看了一眼Yinsen,觉得他和一只猫说话的行为十分愚蠢,男人打量了一眼他手里那只猫,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Meow”霍普洱请求道,他在Yinsen坏里扑腾了几下,Yinsen见掌控不了她,也只好放手,他看着那个追上去的小身影,提醒道:“别让人抓了”
“Meow(谢谢提醒)…”霍普洱回应道.
Yinsen摇摇头,只觉得一切太疯狂了,尤其是那只猫回应他的时候.
霍普洱悄咪咪的跟在那群人身后,走了一大段路,才发现Tony别带到了一个营地,那是个大帐篷,在帐篷门口,Tony就被人用麻袋套上了头.
这一切都是为了拍摄准备的吗?
看着Tony被带进了帐篷里,她也尾随着从帘子里钻了进去,里面人很多,但没有人注意到角落的那只白猫,好吧,她其实也不算白猫了,跑来跑去的时候霍普洱已经把自己折腾成了一只脏兮兮的花猫了.
她抬头看了看,那些持枪者身后有一面大大的旗帜,上面的图案是十个戒指,十个圆环里写着不同的文字,像是阿拉伯语,又像是别的语言,十个圆环相扣,围绕着两把相交向的刀剑,成为了现在的TenRings(十戒帮).
(TenRings团队LOGO)
看来那个在背后主导一切的老秃头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着这只老鼠只是其中一个戒指,这个恐怖组织中的其中一个角色.
她实际上并不清楚十戒帮的历史,有关这个组织的资料她也没有在神盾局看到过,只是听巴顿提过一嘴.
和Hydra一样,十戒帮的历史也许可以追溯到更早的时候,但没有九头蛇那么久远,但这并不妨碍有人将这个组织描述为“信仰”,21世纪初(两千年)后,这个组织才逐渐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而主要的运作地点,恐怕就是阿富汗.
等等…
2000年这个数字像是一个锤子一样敲在霍普洱心里,因为十戒帮发展的时间实在太巧了,巧合到让她不禁想起1999年的最后一天,她在科技大会上遇到了基里安的那天.
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在她脑子里乍现,如果十戒帮背后的支持者真的是满大人,那么基里安就脱不了干系.
但她不确定,更不能妄加用另一个宇宙的人去揣测,也这更让人害怕,她是那个为基里安提供了资金支持的人,如果今天的十戒帮背后那个真正的满大人是基里安,那么就他们绑架Tony的行为来说,她也间接出了一份力.
她怎么能这么天真?
天真的觉得只要Tony去赴约,基里安就不会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和基里安有关,那么…
她真的低估了基里安的野心,更高看了自己.
霍普洱失望的低下头,Antony有一句话说对了,她有时候真的很自以为是,她以为她在做的事是【改变】,但其实一个人会否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是从一开始,从内在就注定好的,劣根性存在于每个人,可是基里安真的是那种嘴上说着不介意,但却私下记恨Tony爽约的人吗?
他值得相信吗?
“(准备好了吗)?”为首的老秃头站在摄影机旁对捣鼓着摄像机的男人开口道.
“(好了)”摄影者放置好了机器的角度,对站在一旁的秃头男道.
秃头男将一份文件递给了一个带着黑白花纹头巾的男人,说了几句话,内容并不难猜,大概就是让他照着稿子念,老秃头有自己的小聪明,他并不打算亲自现身,而是交给手下的人去做.
两个男人拖了个椅子,将Tony放在了上面,怕他临时惊醒,又找来绳子将他双手捆在身后,对摄影者比了个OK的手势.
只见摄影者将机器打开,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拍摄了.
望着摄影机红灯闪烁,武装分子们拿起了枪支,拿着稿子的人拿起手上的稿子看了一眼,准备开始念.
霍普洱:告诉我他们在说什么Truth.
“斯塔克工业的第二指挥官”男人看着稿子开口:“我们已经按照协议屠杀了军事护卫队,但你并没有说明屠杀目标里包括斯塔克工业的CEO”男人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麻布盖着的Tony,给了旁边的人一个眼色.
红头巾的男人利索的掀开了Tony头上的麻布袋,在注射过一些生理盐水和葡萄糖后,Tony显然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突然从黑暗的环境里一下乍现的光线让他甚至有些睁不开眼.
霍普洱身体一动,有些想上前看看他的冲动,但还是止住了脚.
“奥巴迪亚·斯坦”男人继续大声道:“这里是Gulmira(古米拉),我们要严肃告诉你,你并没有在协议中阐明你付酬金刺杀的对象是伟大的Tony·Stark”
这不对.
霍普洱心里顿时有些矛盾,什么东西不对劲,奥巴迪亚非法向他们出售武器以帮助他们实现其目的的走私行为霍普洱一直都知道,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奥巴迪亚应该是与十戒帮达成某种协议,例如攻击和屠杀一个军事护卫队,但十戒帮去找Tony的时候明显就是有意为之的,这群人知道自己的目标是谁,而不是像现在说的这样豪不知情.
他们真的不知情吗?
Truth:你没发现他们的攻击后来就停止了吗?
霍普洱抬起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老秃头,瞬间恍然大悟.
十戒帮意识到攻击的车队中包括前往阿富汗出差斯塔克工业公司首席执行官后,他们对车队的攻击就停止了,在知悉Tony身份后,他们的目的恐怕也从刺杀变为绑架,临时起意把他俘虏,老光头发现了奥巴迪亚的小九九,这老头打算杀了斯塔克工业的王子来夺走整个王国.Χiυmъ.cοΜ
为此,十戒帮便打算拍摄这段录像来通知和威胁奥巴迪亚,好利用Tony换取更多赏金,以此封口,因为一旦奥巴迪亚不给钱,他的阴谋就有可能被十戒帮捅出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十戒帮一无所有,自然没有什么鱼死网破可言.
他们最多损失的,不过是一条人命,而在这个地方,人命并不值钱,拿了定金的十戒帮并不亏,但如果奥巴迪亚真的给了额外赏金,他们就赚大了,而老秃头显然笃定奥巴迪亚是个聪明的生意人.
Tony慢慢适应了些光线,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身处在一个无从得知的地点,他看着眼前的摄影机,意识到自己恐怕已经和绑架这个词捆到了一起,即使那些人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但身旁的武装分子们手里的□□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转过头寻找着什么,却没有见到自己身旁或者任何地方有其他椅子,或者说,和他一样坐在椅子上的人,他心里突然被一阵汹涌的未知和恐惧包围.
“如你所见,奥巴迪亚·斯坦,你必须为你的欺骗和谎言付出代价,刺杀Tony·Stark的价码现在涨了!”说完他放下手中的稿,朝摄影的人点点头,后者关掉了摄影机.
“她在哪?”这是Tony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霍普洱在角落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Tony在这种时刻醒来,会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关于自己.
但周围并没有人理他,因为语言不通,Tony睁大了眼睛观察着周围,怒视着每一个人:“在哪!”他鼓着气强调道:“她”
Tony下意识的认为霍普洱一定被这群人带到了别的地方,监狱牢房什么的,他甚至不敢想象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作为女人的霍普洱会否遭受到比他还糟糕的待遇,说不定她已经…
他动了动手腕,却发现自己手被勒得又紧又疼:“TellMe!”他声音大了些:“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不远处的光头男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对手下比了比手势,示意他们先把这块值钱的肥肉带回去.
“有人说英文吗?”Tony摇头道:“告诉我…Woo!”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中一个武装分子狠狠一拳揍在脸上:“Shudub(闭嘴)”回应Tony的还有武装分子带着口音的警告.
一记重拳下去,Tony只觉得顿时眼冒金星,痛感顺着脸皮扯到太阳穴,像是有人在他脑皮一下一下的打鼓一样,咚咚咚,伴随着一些耳鸣,神经都在跳着疼,他心里顿时被愤怒淹没,眼前的人就像流氓一样,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Tony费力的眨了眨眼睛,血气上涌让他顿时有些呼吸不过来,他只能瞪着周围的这群□□,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霍普洱急得在原地打转,前足一下下的垫起又放下,她真的很想告诉他:【我就在这,别生气.】
因为Tony现在的身体状况差极了,太过激动会加速他的血液流通速度,那是致命的.
Tony刚想站起来继续说点什么,却只感到胸口有种撕裂感,瞬间皮肉中的刺痛感越来越强,他顿时有种缺氧到难以呼吸的感觉:“Tell(告诉)…”话还没说完,他再次昏厥了过去.
霍普洱霎时慌了神,急的尾巴一圈一圈的摇.
看着Tony昏了过去,光头男人心里顿时有些紧张,他快速朝手下说了些什么,好让他们赶紧把他搬回去找人治疗,如果这块肥肉失去了价值,那么他就没有可交换和威胁的筹码了.
光头男掀开帘子走了出去,霍普洱赶紧跟着从帘下钻了出去,跟上了那群人的步伐,路过光头男人的时候,她驻足看了了眼他手上戴着的那颗戒指,心里狠狠的记上了一笔.
男人显然也注意到了那只白猫,他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眸,眉头皱了皱,一下子恍然大悟:“哈…”他朝她走了过去,蹲了下来:“你就是【她】”
这句话听得霍普洱猫身一抖,但她还是在原地瞪着他,没有丝毫怯弱.
但显然光头男人想不到那一层,他认为那个She就是眼前的这只白色母猫:“你看上去对你的主人很重要”说完他忍不住觉得自己和一只猫说英文有些可笑,他摇摇头站了起来,鼻子嗤了声气:“Cat”
他觉得有钱人的生活简直滑稽至极.
“滴…”他口袋中传来的电话声打断了男人的动作,他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Meow(老秃头)”霍普洱咒骂了一句便打算转身离去.
“不,没有发现任何女人”秃头男人回应道:“只有TonyStark还有一只猫,满大人”
听到【Mandarin(满大人)】,霍普洱瞬间站住了脚,转过头来看着那个秃头.
“不,他们带回来的只有Tony·Stark”秃头男不安的解释道:“Yes,我发誓”
电话中的那位满大人不知说了什么,秃头男的脸色逐渐有些难看:“Yes,Mandarin(满大人)”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才发现自己干的这一票远远比他一开始想的要复杂得多,而且TonyStark口中的那个She竟然真的是一个女人,他的妹妹.
秃头捏紧了手里的电话,看上去有些生气,又不好发作,崩着一张脸叫来圆脸胖子,大声询问了些什么,只见圆脸胖子一个劲的否认,他有气急败坏的训斥了胖子几句,伸手指着不远处嘱咐了几句,胖子点点头,赶紧去做事了.
霍普洱疑惑的看着那个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光头:“Truth,他们刚才说了什么?”
Truth:满大人让他派人重新搜索那片区域.
霍普洱:“他们要找什么?”
Truth:你.
霍普洱顿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眨眨眼,刚才她还根本不确定满大人会否真的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个人,现在看来,已经没有理由可以否认了.
满大人就是基里安,只有他,才认识自己.
一切逐渐清晰起来,基里安似乎对光头的这一票是知情的,但他并不知道他们绑架的人是Tony,因为其实连十戒帮的人都是轰炸到一半才发现的,而那秃头仔看上去很想利用Tony狠狠赚一笔横财,但霍普洱猜测基里安通过新闻报道得知了斯塔克兄妹在阿富汗失踪的消息,因此才想到了老秃头接的这一票军队订单,但那秃头并没有和基里安汇报拍摄视频威胁奥巴迪亚的事情,说明秃头应该是想吃独食,可基里安为什么不阻止那老秃头,还要让秃头去找到她?
有些黑暗的想法瞬间让霍普洱倒吸一口凉气,她摇了摇头,有些不敢再想下去.
她根本不敢再相信基里安,无论他寻找自己是出于以前帮助还是什么,如果是好意那再好不过,但如果不是呢?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基里安知情后并没有阻止秃头绑架Tony的行为,即使他知道被绑架的Tony是她哥哥,但是霍普洱根本不敢确定基里安如今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但愿他没那么睚眦必报”霍普洱叹了口气,赶紧朝着Tony的方向追了过去.
霍普洱再次回到山洞里的时候,Tony的床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看上去更像是另一批被派遣来做杂事的,现场有些吵闹,那个给过霍普洱瓶盖的少年也在,他伸手指着Tony对Yinsen交代了一些刚得到的命令,内容并不难猜,那秃头要求Yinsen想出办法为Tony续命,至少得到赏金前TonyStark还不能死.
Yinsen摊手无奈的说了几句,少年眼睛里逐渐写满了畏惧,治疗好那个男人是秃头交给他的活,他非常明白这个人对秃头很重要,或者说对钱很重要,他难住了,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交差,因为这个医生说,他就算动了手术也不可能把弹片全部取出来,那个美国男人还是会死.
如果美国男人死了,那么他也不会好过.
看着男孩为难的样子,Yinsen叹了口气,在喧闹的人声中来回踱步,像是在努力想办法.
霍普洱跳上了Tony的床边,看着他胸口的纱布和仅剩下的黑色西装外套,心里有些难受:“Yinsen为什么还不给Tony动手术?”
Truth:他还没想到为他续命的方法.
霍普洱有些失望的低下头,看着那些鲜红色血痕:“Tony现在怎么样了?”
Truth:再不进行手术,他就会死于心脏麻痹,最迟明天.
霍普洱:“为什么那么快?”
Truth:看看他受伤的位置.
霍普洱看着那个离心脏非常近的血骷髅,那里全是密集的伤口,已经看不到一块好肉了.
“看来现在需要为他担心的人不仅你一个了”Yinsen用英文朝霍普洱道.
“Meow(电磁铁)”霍普洱用只爪子在Tony胸口不断描绘着一个圆:“Meow(想想吸附力)”
但她说的猫语Yinsen显然什么也听不懂,但那只爪子却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凑上前看了看Tony的胸口,还真是一个圆形的放射状,只是那么一瞬间,Radiation(放射物)这个词Boom的一下在他脑子里乍现,Yinsen眉头皱了皱,如果他能在放射图形的中央放置一个关键物,是否就可以控制弹片走向呢?
例如…
Yinsen脑袋灵光一闪,错愕的看着白猫摇头感叹道:“噢你真是只哲学猫”说完他转过身,向等待已久的男孩说了自己的想法,又双手并用的对周围人比划了什么,让他们赶紧去准备自己需要的东西.
看着Yinsen开始专心准备手术的样子,霍普洱欣慰的松了口气:“还好有我…”
Truth:这是人家自己想到的.
霍普洱:“难道没我一份功劳吗?”
Truth:你只是自愿成为那个契机而已,没有你,也还有其他契机,关键的是人.
霍普洱:谢谢你的直言不讳让我刚有的成就感瞬间烟消云散.
Truth:这不是打击,小普,我只是想提醒你,宇宙意志和秩序并不是强制性的既定,而是一种偶然和必然的交错,想想任何一个公式里常数和变数的关系,因果是守恒的.
霍普洱顿了一下,鼻头带着胡须动了动.
那么…如果说MCU宇宙(616)的发展是一个已知的结果Y函数(因变量),那她所在的这个平行宇宙(529)的任何人和事物就都是一个固定数字一二三(常数),X所乘的那个常数.
【注:X(变数)·常数=Y】
“我是变数对吗?”她喃喃道:“那个自变量X”
Truth:有时,但你不是唯一的X,如果你要想让最终的Y等同于616宇宙的因变量Y,让两个结果一样,你就只能把自己这个X控制好,只有当变数成为常数,你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霍普洱:“那么为什么?”
她想到了1991年的那场意外,更不明白为什么秩序之主要监视那个事件.
Truth:因为所有的事件都是环环相扣的,上一个Y会成为下一个事件的常数,这就是过去和现在与未来的联系,你现在经历的事情仅仅只是一个通向未来的其中一个Y,秩序所要做的,就是保证宇宙本身的关键变量在一个可控范围.
想通了其中的联系,霍普洱边摇尾巴变道:“你是说爸爸妈妈的死是一个关键的Y?”
她有些没法理解关键Y为什么一定要是霍华德夫妇的死亡.
Truth:那件事现在已经不再是Y了,它已经成为了现在(Now)的常数.
霍普洱:“什么可以被定义为关键Y?”
Truth:与这个宇宙存亡相关的大事件.
霍普洱看着Tony胸口的伤口:“你说的话我都能听懂,但我还是不理解”
Truth: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等你懂的那天你就拥有神格了.
“不向往”霍普洱道:“能做好X已经够我受的了”
她只觉得自己应该专注于眼前的处境.
Truth:手术要开始了.
霍普洱抬起头看了一眼,那群人搬来了不少器材,那些器材看上去比包扎伤口时要更高级一些,但也只是一点,毕竟霍普洱不能奢求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医疗技术能有多发达,那群人手里的医疗器材说不定都是从附近的某个诊所抢夺而来的,一如他们以往的强盗作风.
Yinsen和其中一个看上去像个医生的人说了句什么,就撕开了一包针管,将针水连接了起来,往Tony手背的静脉插去,将针水挂在了一个小吊台上,而另一个男人便开始给手术用具做起了消毒工作.
“这个吗?”从门外传来的是刚才那个年轻男孩的声音,他看上去刚做完什么事回来,手里还拽着一块刚卸下来的电磁铁与还连接着线的卡车电池.
“给我”Yinsen朝他招招手,接过那块电磁铁和如同一块方豆腐的卡车电池,Yinsen看了一眼他的脸,发现他的脸上挂了彩:“被欺负了?”
Yinsen猜测自己让他去拆卡车的时候他遭到了同伴的【招呼】,但那些人又不好发作或是阻止命令,只能打他一顿,踢猫效应.
“Nah(没有)”男孩摇头否认,不好意思说被自己人揍了.
看着Tony脸色比之前好了一些,霍普洱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别扭的男孩,这个角度的眉眼间看上去有些似曾相识,她见过很多人,但中东人…
等等,他看上去有些不像个中东人.
Truth:你去叙利亚时见过他.
霍普洱眼睛眨了眨:“他是…”她的记忆瞬间回到了2001年:“那个孩子?他怎么会在阿富汗?”
Truth:居无定所就是那里的孩子们的生长环境.
霍普洱从Tony身旁跳了下来,走到男孩身边转悠了一圈,她想起来了,这个男孩就是7年前那个拽住自己衣服问自己是谁的孩子,他现在的样子大概十三四岁,年龄上来看,错不了.
因果和命运确实很奇妙,如果她没有去叙利亚,这个男孩会否依旧颠沛流离的辗转到此?
她突然有些自责,因为这个男孩如今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便说明他早就和自己父母分离,或许他的父母已经…
Truth:小普,你不是唯一的参数,更不用自己揽下所有后果的责任,这是他自己的人生,你已经尽力了.
霍普洱低下了头:“我知道,我只是有点…”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她曾经恰巧的拯救了男孩和他的家人于绝望中,而如今她自己沦落到此,那个男孩又【恰好】地在逆境中递给她一瓶盖水.
一切发生的那么恰巧又程度刚好,这其中的奇妙因果实在让她有些惊奇.
Truth说的对,一切都是偶然和必然的相互作用.
Yinsen将接好的电磁铁放置在桌上,戴好了一副薄薄的乳白色医用手套:“帮我搭把手好吗?”他看着那个男孩道.
男孩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但上前从Yinsen的手中接过了手套和手术用具,将多余的手套分发给了其他人,尽管这里懂医疗知识的人只有Yinsen和另一个为十戒帮服务的医生.
医生抬起了Tony的身体,Yinsen赶紧把Tony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脱了下来,用医用剪刀剪开了Tony胸口那层简单包扎的纱布,轻轻撕下来.
霍普洱看着那些纱布上连带着的血液,还有纱布和伤口分离时扯出的黄色粘稠液体,纱布已经和某些组织和干涸的血液暂时凝结在一起,撕掉的时候简直像是重新打开伤口,她难受得打了个冷颤.
Tony的整片胸口现在无比通红,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得到妥善的消毒和处理,新鲜的血液时不时从重新打开的伤口处渗出来,一股腥甜的味道瞬间袭击了霍普洱的鼻腔,那是Tony的味道,即使混入了血腥味.
感受到疼痛的Tony眼睛动了动,胸口传来的痛感让他重新恢复了一些意识,但他没有醒,即使没有麻醉.
“镊子”Yinsen朝男孩伸手道:“小号”
男孩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口水,递给他工具的手也微微颤抖.
Yinsen接过镊子笑了笑:“开刀的人是我,放轻松,他死了就是我的责任”
男孩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眼Yinsen,心里有些震撼于人的差异,有的人可以刻薄到让人难受,有的人却可以温柔到让人舒心.
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坏,会许这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就像自己曾经在叙利亚见过的那位天使般的【拜占庭女巫】.
Yinsen用刀开了几道口子,刀片将伤口划深的时候,霍普洱赶紧转移了目光,那种视觉冲击感一点都不亚于割在自己身上.
“Wooahh!”Tony下意识的痛叫出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在做什么,或者说被做什么,他意识甚至都是不清醒的,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现在很疼,疼得让他感觉自己在地狱一样.
Tony一边呼喊胸口一边起伏着,但是他越动他胸口的血液流动的速度就越快.
“按住他!”Yinsen赶紧朝男孩开口,男孩听话的走了过去按压住了Tony的肩膀.
Yinsen只能迅速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在胸口正中央那块血肉模糊的地方果断下手,手起刀落间将自己能取出来的弹片尽量先取出来.
那层表面的腐肉颜色和伤口并不一样,Yinsen轻轻用剪刀将一些腐肉剪去,每次下刀的时候,霍普洱甚至都可以听到剪刀剪下去的时候那种剪到肉的敦实声和金属碰撞的咔嚓声.
“Wahah…Wooah!”
Tony随后而来的叫喊声让霍普洱听的心颤,她再也看不下去,干脆转过身来背对着手术台趴下,伸出爪子把自己的两只大大的猫耳朵盖住了,她闭着眼睛,但是Tony的嘶喊声还是隐隐约约,她完全不难想象他现在到底有多疼.
这里根本没有人给他麻醉,或者说他们连麻醉也没有.
老天…
霍普洱即使闭着眼睛,眼泪还是从眼角溢了出来,就是因为这是Tony必须要承受的,才格外无力,所有人都知道Y的结果,但没人好奇那个常数前的X究竟是什么.
Yinsen把一块带着血的菱形弹片取了出来,那块弹片非常的长且尖锐,取出来的时候Tony近乎嚎叫,那是生命中鲜少承受之重.
“止血!快止血!”医生大喊道,说着他从医疗箱里拿出了一块白色毛巾,放在了Tony的胸口,为他擦去溢出皮肤和流出来的血液.
“Ahow…Haa”
她从没听过Tony这样撕心裂肺的声音,她几乎没见过Tony哭过,他现在的声音和他平时说话的感觉完全不同,那是人在极端痛苦之下从喉咙深处下意识的嚎叫和□□,甚至不是有意识的,只是一种人体无法承担的自然情绪反应.
霍普洱实在受不了了,她迅速起身从门缝钻了出来,想出去透透气,她来到了洞口外围,抬头看到了这片夜空,此刻耳边已经没有了Tony的叫喊声,只有一片茫茫星空,她看着不远处的Asgard的方向,突然很想和那个聪明又诡计多端的小王子说说自己心里的压力和烦恼.
Tony中弹原本是一件单纯的事情,但现在不是了,她成为了Tony中弹的X,这是有心里负担的,即使内心知道那是他想做的和会做的事,但Tony为此承担的代价实在太高了.
那颗电磁铁一旦放了进去,一切就会开始走向不同的发展了,那是他的第二颗心脏.
一颗温暖的机械心.
此刻在鬼门关的Tony其实就像是一只涅槃的凤凰,凤凰涅磐后还是凤凰,但以前的某些东西,在重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死去了,他再也不会是以前那个Tony了,那个…不会为自己做的事良心不安的花花公子,那个热情刻薄又无忧无虑的Antony.
死在这个洞穴里的,是Tony的孩童之心.
其实一直以来,霍普洱都觉得Tony就像一个怎么也长不大的孩子,但你说他幼稚,他又不天真,吃喝嫖赌他什么没干过,阿富汗的这场成长对于这个38岁的大孩子来说其实更像是另一个词,【大器晚成】,和普通人相比,他懂事得确实太晚了.
但这个天才生来高傲固执,越是立场坚定,越是聪明,就越难有人可以用立场和他博弈,告诉他;你是错的.
高智商是危险的,尤其对于Tony这样的天才而言,一旦认知出现了偏差,他会成为众矢之的,好人眼中的力量,坏人眼中的长刺.
反之…
霍普洱眼眸动了动,好在Tony内心是善良的,即使他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流离于各种灯红酒绿与政府军队,对任何Title都不可置否,甚至还可以和质问他的人睡上一觉,但怜悯心和同理心一直都像颗种子一样埋在他的心里,只是这颗正义之心发芽的晚了一些,
“我怎么能自私的希望他不要成为那个无私的人”霍普洱盘着身体看着那片星域喃喃叫出声,其实要是Tony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也挺好的,但现在想这些已经是多余的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想法只是想法,怎么做才代表一个人的心,无论Tony选择了哪一条路,其实她都会守护好他的,这一辈子,永远,她都不可能离他而去.
陪着他…你要陪着他…无论有多糟.
这句话一直在她脑子里转,就像1991年最后一次看到霍华德夫妇时他们对自己说的话一样,霍普洱一下酸了鼻子,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揪紧了一样,她微微颤抖着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洞穴.
霍普洱跳上了不远处的桌台,眼角的毛发有些湿润,还好动物的泪腺没有人类的那么发达,她也没有哭泣这种叫声.
看着Tony胸口的那个血骷髅,Yinsen额头全是汗,他伸出手臂擦了擦流到太阳穴的汗珠,叹了一口气:“得快点装上电磁铁”说完他赶紧用镊子夹紧棉球为Tony止血,将带血的棉球丢到了一边,把镊子放进了铁盒子里,拿出那个准备好的电磁铁,对准Tony的胸口,深吸一口气,放了进去.
“Wuah!”
金属接触血肉的滋味可不好受,这种情况在医学上来说其实很容易造成破伤风,但这是他唯一能够活下去的方式了.
放置好电磁铁以后,Yinsen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伸手指了指:“给他盖上镇静剂,要缝合伤口了,他不能动“
医生拿过一块带着镇静药物的白色方巾捂住了Tony的口鼻,不到半分钟,Tony便很快安静下来,除了胸口还在微微起伏,他再也没有力气和意识反抗了.
接下来的缝合和包扎工作相对于之前来说就好了些,至少听不到Tony的叫喊,这让她也没那么难受了.
Yinsen伸手打开了那个方形卡车电瓶的开关,看到没有任何漏电情况,他才确保了自己计划真的有效了,他长长的呼了口气,开始给Tony缠绷带.
这场手术不知道做了多久,但对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因为他们都在因为不同的原因,担心着这个被做手术的美国男人.
“好了”Yinsen把手术工具装回了铁盒子里,递给另一个男人,转过头朝那个男孩道:“别害怕,他暂时不会死了,你们出去吧,我照顾他”
男孩看了一眼Yinsen和那个医生,眼睛闪了闪:“谢谢”
霍普洱看了一眼男孩,他帮自己说了想说的,即使他们说这句话的立场和原因并不一样.
看到周围的人收拾收拾以后都离去了,霍普洱才跳到了Tony身旁,伸出爪子想摸摸他的身体,又怕自己手上有细菌,她干脆用头蹭了蹭他的脸颊,在他肩膀和耳朵处盘着身体躺下,她现在只想和他呆在一块,离他近一点,像是以前睡在一起一样,陪着他.
Yinsen看了眼那只白猫,只觉得莫名有些动容,尤其小动物并不能说话,但是却能从行动中感受到他们的羁绊.
“看来Tony·Stark对你很好对吗?”Yinsen自言自语道,他洗手后用毛巾擦了擦手:“挺意外的”
在他的印象里,Tony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傲慢天才,他亲自见识过他的刻薄,却没想到或许他也就是一个好主人,毕竟容易和动物产生羁绊的人是需要具备爱心的,而爱心这个柔软的词和Tony给他的印象是有出入的.
“Meow(善良和刻薄并不冲突)”霍普洱道.
“你知道吗?”Yinsen搬了个椅子坐下:“或许是我语言学多了”他躺在了靠背上,双手垫在脑后闭上了眼睛:“我总感觉我能和你交流”
霍普洱只是听着,没敢再回复第二句.
每个人都很疲倦,只是一会儿,Yinsen就睡着了,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霍普洱也被困意袭卷了脑袋,她打了个哈欠,用脑袋蹭了蹭Tony,把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睡去了.
…
“Hop”
“Hop”
听到Tony声音的霍普洱睁开了眼,头晃了晃,抬头看了眼Tony,他并没有醒,刚才或许只是在呓语…因为他现在仿佛像陷入了梦魇一般,额头的冷汗一直冒,眼球都在眼皮下一动一动的,看上去梦里的内容让他充满恐惧.
“我就在这“霍普洱舔了舔他的脸颊,然后突然顿了一下,等等…所以Tony是梦到她了.
出于好奇心驱使,霍普洱催动了些心灵能量,闭上眼睛决定去Tony的能力一探究竟.
Tony的梦境里是硝烟弥漫的…空军基地?
这里还是阿富汗,但显然这里的楼房早已经被导弹轰炸得破旧不堪,霍普洱走在基地中,却迟迟不见Tony的身影.
“我们没时间了Tony!”一个女人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因为她声音熟悉的可怕.
她循声望去,居然是…Herse.
一切矛盾极了.
Herse拉着Tony的手,带着他躲避在一个巨型坦克后:“听着,你不能回去,那里很危险!”
往回撤的士兵们时不时拿起手中的枪反击着不远处的敌人.
Tony错愕的摇摇头:“IlostHer(我把她弄丢了)”
“听着Tony”Herse大声道:“她可能已经死了”
霍普洱眉头皱了皱,不敢相信这句话会从自己口中说出来,这诡异极了.
“Mr.Stark!”是从后面赶来的吉米的声音:“Mr.Stark,这里已经被□□包围了,你得赶紧坐直升机离开,我们不能…”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敌人的枪林弹雨扫过身体,倒在了Tony眼前,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老天…
“我不能把她留在那”Tony转头朝Herse道:“你先坐着直升机离开”
Herse笑了笑:“你知道我不会走的”
Tony嘴角动了动:“你会的,像以前那样做吧”
霍普洱顿时有些揪心的难受,她没想到自己带给Tony的伤害那么深刻.
“那我先走了”Herse起身,松开了Tony的手:“永别了,Antony”
“我不会离开他“霍普洱摇摇头:“那不是我”
Truth:但那是Tony以为的你.
所有画面瞬间支离破碎,迅速化为了一个新的场景.
Tony一个人走在沙漠里走着.
“Hop!”
“Hoper…”
他时不时举着手呼唤她,白日的沙漠很热,Tony费力的踩着脚下的沙土,绝望的一声一声喊着她的名字:“Hoper,说点什么让我知道你在”
“Hop”Tony一屁股坐在沙子上:“我就知道”
“HopeisGone(希望没了)”他整个人瘫倒在了沙漠中,绝望的轻声道:“Sorry,Jarvis,ILostHop(我弄丢了她)”
眼泪瞬间从她眼眶里掉了出来,她催动些现实能量,让自己的身体实体化.
“Tony”霍普洱一步一步走向他.
Tony整个人愣了一下,从沙地上爬了起来:“Honey?”
霍普洱红着眼睛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
Tony呼了一口气:“我以为我把你弄丢了”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去哪了?”
霍普洱:“我没有离开过,我一直都在一个…比你认为的更近一些的地方守着你”
Tony:“别让我找不到你”
“听着”霍普洱摸着他的脸,认真道:“无论你在哪,任何你陌生的地方,我都会先找到你,不要觉得孤单,好吗?”
“你要去哪?”Tony从她的话里嗅出了一些不寻常.
“我就在这里,无论你睡着还是醒着”霍普洱道:“虽然看上去遥不可及”说完她手一挥,这里的现实已经变成了马里布的楼顶.
“抬头看看”霍普洱道:“星星离你很远,却是可见的,Tony”她看着他的眼睛:“你说过的,有我的地方是家”说完她吻了吻Tony的嘴唇,轻声道:“我爱你,即使你可能醒来就会忘记了”
Tony错愕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你是Hop对吗?”
霍普洱笑了笑:“YouKnowWhoIAm(你知道我是谁)”说完她耸耸肩:“或者你【会】知道”她拉起Tony的手下楼:“想和我睡个好觉吗?我可不会经常主动邀请”
Tony却顿了一下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你是谁?”
霍普洱:“你以为我是谁?”
“我不知道”Tony诚实道:“你看起来和她一模一样,但又不像她”
他的这句话不知为何让霍普洱有些伤心:“如果我不像我,你会因此不再爱我吗?”
“No”Tony道.
霍普洱拉着他躺上了那张记忆中熟悉的床铺:“你今天很累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她走了”躺在床上的Tony看着天花板:“Herse”
“她没走”霍普洱干脆道:“她和我一样,一直都在你身边,因为她爱你”她将Tony搂入胸前:“我也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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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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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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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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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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