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认的飞快。
温暖的心里却没来由的发虚。
她和谢聿川……
啊,想起来就烦躁!
说没和好吧,可他动不动就亲亲抱抱摸摸头,都是男女朋友之间才能有的亲昵。
可温暖确定,她态度鲜明的表示,要好好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
谢聿川一边说好。
一边决口不承认他们分过手,只肯承认是闹别扭。
原本打算两人一个在市中心一个在郊外,有大把的时间让她好好想清楚。
可温暖没想到,妈妈火眼金睛,竟然……看出来了??!!
“没……没有啊。”
温暖否认,脸板正起来,“没有的事。”
“这样啊……”
温素心低头,目光在羊毛披肩和丝巾上逡巡片刻,把丝巾折好放回盒子里,“那你把他的礼物还回去吧。非亲非故的,他又不是我家囡囡的什么人,妈妈不好收他的礼物的。”
???
“妈!”
温暖惊呼,“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送的?”
温素心笑的温柔,“你给妈妈买东西从来不考虑价格,好看第一,实用第二。”
羊毛披肩华丽又暖和,秋冬的时候正好用。
丝巾嘛……
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这样的礼物,不会是温暖的选择。
至于是不是男朋友送的。
诈一诈就知道了。
事实证明,知女莫若母!
“要是没和好,你会收他的东西?还是送给我的。”
温素心笑着,低头凝视温暖的眼睛,“囡囡,妈妈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他的。既然喜欢,在一起也好,分手也好,都是你们俩相处时光里重要的片段。”
“别急着做决定,多看看,好好想想,知道吗?”
温素心轻声叮咛。
温暖陷入沉默。
陆之跃说:别在气头上做决定,免得将来后悔!
妈妈也这么说。
可温暖的心里依旧一团乱麻。
“妈,我也不知道……”
趴伏在温素心的膝盖上,任由她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她的头。
就像小时候一样。
温暖轻声道:“我只想妈妈好好儿的。其他的,什么都不想去想。”
一句话,温素心的眼圈又倏地红了。
扭头看向窗外灿烂的阳光,温素心眨眨眼逼退泪意,拍了拍温暖的肩,“好,那就不想。走吧,该吃午饭了。”
一说吃饭,温暖顿时来精神了。
“好,吃饭!”
温暖挽着温素心出门,“我要从今天开始盯着您,让您把思女成疾瘦下去的那些肉全都涨回来。”
“好……”
温素心笑着应她。
吃了饭,陪俞阿婆在院子里散了会步,又把她送回房间午睡。
温暖再回到温素心的房间,一眼就看到了针织筐里那件已经织了大半的毛衣裙。
温暖愣神的功夫。
温素心走上前,抓起毛衣裙在温暖身上比划起来,“你过年穿的那件白色羊毛裙,你不是嫌太薄,必须得搭大衣穿吗?妈妈给你织了针织裙,天冷的时候穿刚好。”
长到膝盖的毛衣裙,裙身已经织好,开始织袖子了。
绵密的针脚,暖和的厚度。
还那么长。
就算从她去巴黎那天开始织,也才一个月啊。
“妈,你是不是又点灯熬油的赶来着?”
随口问了一句,温暖气呼呼的,“天都热起来了,我就算要穿也到秋天了,您慢慢织嘛,我又不急着穿。”
“没有。”
温素心矢口否认。
温暖一脸不信,“别想骗我!妈,我从小就是穿着您织的花毛衣长大的,你骗不了我!”
温素心不做声了。
过往26年,她都没这半个月这么慌过。
以前总觉得还有大把的时间,她可以看囡囡恋爱结婚,说不定还能帮囡囡带大她的孩子,听小外孙和小囡囡叫她外婆。
可是这半个月,吃不下,睡不着。ωωω.χΙυΜЬ.Cǒm
一有点风吹草动,总觉得是有人来找她了。
一道声音悲戚忿恨,让她把孩子还给她。
另一道声音肃穆悲痛,她本来就不是你的孩子,不是吗?
好不容易睡着,梦里都是小小的温暖大哭着喊妈妈的记忆。
再醒来,温素心顿觉时间不够用了。
想给囡囡织一条厚厚的针织裙。
想带她去商场专柜买个做工精致的平安锁。
还想……
“妈……”
耳边响起温暖的声音时,温素心回过神来,“好,不赶了,以后妈妈慢慢儿织。”
“就剩一条半袖子了,再慢又能慢到哪儿去?”
温暖低声嘟囔,忍不住抱紧温素心的胳膊,“妈,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永远陪着我。你要好好儿的,对自己好一点,好吗?”
“好!”
肯定的点头,赶在眼泪涌出之前逼退。
温素心抬手摸了摸温暖的头发,“好久没给你松头发了,走吧,去窗边晒太阳,妈妈给你梳头发。”
“好!”
温暖顿时神采飞扬起来。
小时候最喜欢洗头,洗完也不吹,坐在大太阳下的走廊里,妈妈拿着宽齿的梳子梳啊梳啊。
太阳晒得她浑身暖洋洋的。
头发和头皮也被妈妈一下又一下,梳的顺滑又舒服。
再跟妈妈聊着更小时候那些或淘气或欣慰的往事。
好多时候,温暖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于温暖而言,那是惬意悠闲的午后时光。
于温素心而言,更是。
可这样的幸福,过去很多年都不曾有过了。
直到温素心搬进疗养院,母女二人才重拾这样的幸福时光。
“囡囡,巴黎好玩儿吗?”
“嗯,还挺好玩的。但是不好吃,那些冷硬的法餐让我的华国胃倍受委屈。”
“妈跟厨房的于大厨打过招呼了,晚上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和四喜丸子!”
“妈,你的妈宝女表示此刻幸福指数10000分。”
“……囡囡,之跃是跟你一起回来的吧?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过来看阿婆啊?自从知道你们要回来了,阿婆天天念叨他呢。”
“应该就这几天吧……”
趴在窗台上,温暖闭着眼睛,舒服的迷迷糊糊的,“那就是个马痴!他肯定要把他买回来的那些马全都安顿好才来的。”
温柔的梳着,温暖逐渐呼吸均匀。
自始至终,温素心脸上带着温柔至极的笑容。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暖睡熟。
温素心拿开梳子,一根,又一根,将梳下来的头发连根捋好,折成一个黑色的小蝴蝶结,装进了小袋子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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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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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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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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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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