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听温暖说她有个朋友要介绍一批会员到俱乐部,估计就是最近的事,让他给前台分派两个人手,免得大小甜甜忙不过来。
后脚去前台找大甜甜,就看到她眉飞色舞的跟那几个马术教练形容温暖那个身高腿长还是阳光灿烂款的竹马小哥哥。
再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赵院长的电话,说有位姓迟的先生想约他见面,聊一下投资远东的事。
巧合太多,就不能算是巧合了。
陆之跃觉得,除了温暖再没其他的可能了。
看着陆之跃的微信,温暖后知后觉。
那会儿在疗养院,迟遇在前台接电话,大概就是在要赵院长的联系方式。
【应该是他。我问问。】
收起手机,温暖抬眼。
迟遇正在泡茶。
西装换掉,一身白衬衣的迟遇解开领口,衣袖挽起,一副明朗飞扬的少年感。
落地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被罩了一身暖光的迟遇仿若会发光一样。
手指纤长,神色怡然。
慢条斯理泡茶的动作让温暖有种空气都变缓慢了的感觉。
“迟遇哥,我老板打电话说,你打算投资远东疗养院?”
“对。”
“为什么啊?”
“如果我说是投资,你肯定不信,对吧?”
“……”
迎上一脸惴惴的温暖,迟遇笑,“我回国后一直在考察投资的项目,但总有这样那样的不满意。昨天电话里你说温姨在疗养院,我晚上了解了一下……”
“温暖,温姨的因素占六成,投资占四成……”
迟遇坦白的说道:“如果温姨不在远东疗养院,我投资的意愿大概一半一半。因为疗养院这个项目未来可期,而远东已经做得很成熟了,以我银行从业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是一个很有前瞻性的风口,我当然不会错过。”
“温姨在那儿,如果我成为远东的大股东,那么两相得利,何乐而不为?”
感慨于迟遇的磊落坦然一如当年。
可心里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
温暖还没开口。
面前,迟遇递来一碗茶,“温暖,跟你无关,所以,请不要有任何一点心理压力,好吗?”
“即便没有温姨,远东这个项目我感兴趣,我就一定会去投,只不过考虑的时间会长一点而已。结果是一样的。”
想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可在意也改变不了结果。
温暖接过茶碗,笑着举杯,“以茶代酒,希望迟遇哥大赚特赚,财富自由!”
“借你吉言!”
迟遇笑容灿烂的跟温暖碰杯。
“开饭了开饭了……”
餐厅门拉开,香味更加扑鼻。
宁沁扬声唤道:“小暖去洗手,迟遇,过来端盘子盛饭……老迟?老迟?”
“妈,我爸遛狗去了,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明知要吃饭了溜什么狗啊?我看他就是烟瘾犯了……”
“……”
有那么一瞬间,温暖觉得又回到了临城,跟迟遇一家做邻居的时候。
那时候也像现在这样。
宁沁和温素心在厨房做饭。
她和迟遇在房间做功课。
迟爸在书房加班。
谢媛媛在客厅地毯上搭积木。
那是她过往那些年里,对温馨的家最直观的感受。
也是最温柔的回忆。
“来来来,先碰个杯,庆祝咱们一家五口久别重逢……”
宁沁一开口,就引得众人笑了起来。
一行五人齐齐举杯。
迟家别墅里气氛和睦。
西山万福寺的后院斋舍里,空气仿若凝滞了一般。
接连抽了三个签,都是大凶。
谢老夫人的脸色当时就不好了。
要不是庙里换贡盘的小和尚说了句“否极泰来”,谢老夫人可能等不到老主持过来解签就要晕死过去了。
“祖母,小孩子的嘴可是最灵的……”
谢老夫人身边,孟小楼轻声劝道:“上周六的寿宴上,程家那个小阿圆您还记得吗?才一岁多,走路走的摇摇晃晃的,话都说不清,可她摸着冯家六小姐的肚子叫弟弟……”
“您猜怎么着?”
孟小楼满脸是笑,“冯六小姐一回去就测出来怀孕了。结了婚两年了都没身孕,去了您的寿宴,就被小阿圆给摸出来了。所以啊,您千万别多想,放宽心……”
谢老夫人面色稍缓。
抬眼去看,谢聿川坐在窗边的椅子里看院子台阶下那几簇新生的杂草,一点儿要劝她宽心的意思都没有。
想说还是女儿好,女儿贴心。
谢老夫人还没开口,院子里响起脚步声。
“主持来了!”
话音落,一身灰色斋衣的白眉毛老主持出现在了斋舍门口。
“谢老施主……”
老主持行了礼,手里拿着方才谢老夫人抽中的三支签,“看签文,大凶之兆。”
一句话,谢老夫人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又不好看了。
就见老主持慈眉善目的脸上有了三分笑,“不过这吉凶之说,也看怎么解。老施主应该记得,当年谢家老爷子来求签,同样也是三支大凶,可那年,谢氏扶摇直上,谢家并无异动。”
“所以,大凶又如何?不去在意,兴许就是否极泰来之相。”
谢老夫人沉默片刻,想起来了。
7年前,谢老爷子病重时来过一次万福寺。
只知道他抽到的签文不好,可老爷子没拿给任何人看过,抽完签就径直去了老主持的斋舍。
再回到家,召集全族,将家主和谢氏集团执行总裁的位置一起交给了阿川。
没多久,老爷子去世。
直到此时此刻,谢老夫人才知道,当年老爷子抽到的是三支大凶。
原本沉重的心情稍有轻松。
再一转念,谢老夫人蹙眉,“那三支大凶,可跟老爷子的寿元有关?”
老主持说谢家扶摇直上,谢家并无异动,可谢老爷子也是那年去世的啊。
这次同样还是大凶,难不成,谢家又要死人?
真要如此,那首当其冲的不就是……
只看谢老夫人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老主持眉眼纹丝不动的合手行礼,“生老病死,非签文可定,老施主大可放心,与寿元并无干系。”
谢老夫人长舒了一口气。
看看进了万福寺就沉默异常的谢聿川。琇書蛧
再看看身旁温顺淡雅的孟小楼。
谢老夫人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红纸递给老主持,“麻烦您帮看看,这两个八字是否契合。”
孟小楼接过红纸上前递给老和尚。
眼尖的看到了两个生辰末尾的初九和初十。
谢聿川的生日是十月初九。
她的生日是腊月初十。
虽然他们打小过生日就是过阳历,可老人家合八字都是用农历。
心知谢老夫人合的是她和谢聿川的八字。
孟小楼抬眼,深深的看了老主持一眼。
一颗心砰砰的跳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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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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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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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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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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