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跟她纠缠,祖母不管,若是让世人知道你们有叔侄的关系,让谢家陷入乱仑的丑闻……”
“阿川,祖母就是死,都不能瞑目!”
“祖母!”
谢聿川神色冷厉,“您明明知道,她跟谢家无关!”
“我知道,可外人不知道。外人只知道,谢建国是她父亲,哪怕她随母姓,也要叫你一声九叔!”
“外人如何想,与我何干?”
“那谢家呢?外人如何想谢家,也与你无关吗?阿川,行之不慎,万丈高楼也有崩塌的那一天。谢家的那一天何时来到,祖母不关心,可是祖母不希望是由你而起!”
“那我不做这谢家家主,不做这谢九爷就是……”
“阿川!”
谢老夫人气息不稳,“为了一个温暖,你……”
话还没说完,谢老夫人身子一晃,仰面倒在了座椅里。
“祖母!”
“拿老夫人的速效救心丸来……”
“快给林医生打电话!”
餐厅里一阵兵荒马乱。
中午破天荒的没收到谢聿川的微信,温暖没在意。
傍晚训练结束走出俱乐部,温暖下意识的看了眼停车场。
没有迈巴赫。
也没有谢聿川。
心里松了口气,可车子驶向疗养院,温暖却不由自主的看了好几次手机。
温暖到房间的时候,温素心不在。
一路找到花房,就见温素心正在准备营养土。
空气里满满的泥土的味道。
不过两个月的功夫,在妈妈的悉心指导下,温暖已经从园艺小白变成了初级园艺师,营养土换盆信手拈来。
手机叮铃响起时,温暖眸光亮起。
却在看到屏幕上的“迟遇哥”时敛住。
温暖开了免提,“迟遇哥……”
“温暖,忙完了吗?”
那头的迟遇声音清扬,“周末有空吗?之前说好等回帝都了请你来家里玩,结果又是出差又是我爸生病的,耽误了这么久,你没怪我吧?”
“没有没有……”
温暖关切的问道:“迟伯父怎么样了,没事吧?”
那头沉默了一瞬,声音再响起,便是爽朗的迟父,“小暖,当初你可是一口一个迟爸爸的,怎么,几年不见,变成迟伯父了?”
“迟爸,我错了……”
温暖从善如流的道歉,“您怎么样了?现在好点了吗?”
“上周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刚出院,已经没事啦……”
“都快六十的人了,逞什么强啊?”
温柔嗔怒的声音响起,是迟遇的妈妈,“小暖啊,你妈妈还好吧?周六来家里吃饭吧?我惦记你妈妈做的红烧肉好几年了,这次可得让她好好教我。”
“阿沁,我很好……你们还好吧?”
8年未见,迟遇一家还跟当年做邻居时一样的热情和睦。
及至温素心开口,小小的花房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约好了周六去迟家吃饭,挂断电话,眼见妈妈脸上洋溢着笑容,温暖闷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换完土,把妈妈送回房间,又跟俞阿婆打了声招呼。
温暖离开疗养院时已是九点。
吃饭加叙旧,去迟家少说要半天。
温暖一边盘算训练时间怎么调整,一边琢磨该准备什么礼物。
光线昏暗的郊外小路上,几乎是身后那辆商务车刚跟上来,温暖就察觉到了。
左右看看,地势平坦。
没等温暖想好要不要加速,身后那辆黑色商务车一路疾驰过来,挡在温暖面前停下了车。
心脏嘭嘭,再抬眼,正看到立在车门前请她上车的谢一。
心知谢聿川在车里。
温暖轻轻呼了口气,狠狠瞪了谢一一眼。
谢一:……
温暖坐进商务车,车子驶出。
挡板滑起的同一时间,谢聿川长臂一揽,将温暖抱进怀里,“小没良心的!我不给你打电话发微信,你就顾不上想我是吧?”
“谢聿川!”
男人歪在她脖颈里,说话时口鼻间喷出的热气打在脖子里。
温暖缩了下脖子,拉开他,“明明是你挂掉我的电话,你这叫颠倒黑白!”
目光一怔,谢聿川这才想起,早起的餐桌上,温暖确实给他打过电话的。
“好,对不起!”
谢聿川点头,反问道:“那你就不知道过会儿再打吗?”
“那为什么不是你打给我?”
“每天都是我打给你,暖暖,你就不能主动一次吗?”
“我……”
知道他说的是主动打电话的意思。
可对上他深沉凝视她的幽黑眼眸,和挣扎间身下的异常。
温暖那句“我已经很主动了”,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回头看了眼挡板。
又看了眼窗外陆续闪过的过往车辆。
温暖紧绷着身体,压低声音看向男人,“谢聿川,你谢九爷的高冷包袱掉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刚进秘书处的时候,谢聿川给温暖的第一印象就是高冷。
秘书处那些女人都说大boss是禁欲系的,看一眼就让人腿软。
温暖完全领会不到。
工作上的谢聿川严苛到变态的地步,那段时间,因为手里的工作,温暖不知道挨了多少训,每次走出他办公室时都有种又逃过一劫的感觉。
直到和他在一起,温暖才知道,她们说的腿软是什么意思。
甚至于有时候对上他的眼睛,温暖都能看出他眼里蕴含的意思。
就像此刻。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有了反应。
而她,看懂了。
车厢里光线昏暗。
街道两旁的灯火连同头顶明亮的月光纠缠着洒进车窗。
怀里的女人脸颊泛红。
而他还什么都没开始做。
谢聿川幽幽叹气,“我是该去庙里拜拜了……让菩萨显显灵,收了你的神通。”
???
神通?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好吗?
温暖一脸无辜。
还没反驳,就听谢聿川开口道:“周六我要陪祖母去趟万福寺,吃完斋饭就回来。你呢?几点忙完?我去接你。”
“不用了……”
万福寺到市中心,俱乐部是必经之路。
温暖轻声道:“周六我和妈妈去迟遇哥家做客,到时候我要先把妈妈送回疗养院。看时间吧。”
迟遇哥。
看时间。
这意思是……太晚的话,她就不回来了?
不让他接。
还不肯回来。
谢聿川眯了下眼,把打算逃的温暖重新拽回怀里,“你们这是……见家长?”
???
脑回路要不要这么清奇?
一别8年,这是她跟迟遇哥第二次见面好吗?
温暖脱口而出,“这要算见家长,那过去那么多年我们已经见了800次了好吗?”
话音落,正对上谢聿川审视的危险眸光。
耳垂被男人吻住。
车子稳稳停下。
能听到司机下车的声音。
温暖伸手去推谢聿川。
耳边响起谢聿川暗哑的声音,“暖暖,给你个机会,重说一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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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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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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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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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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