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往2号马棚骑!”

  温暖大声喊道。

  陆之跃一愣。

  周围议论声四起。

  “温暖你疯了吧?没看在跑马场都控制不住乌骓吗?真要骑去马棚,你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吗?”

  “不懂就闭嘴,别瞎出主意,你担得起责任吗?”

  “你行你上啊?自己不行还要在哪儿瞎bb,最烦你们这些口嗨男!”

  大甜甜一句话,无差别扫射在座所有的男人。

  包括廖飞扬在内的一众马术师和马术教练们脸色涨红,齐齐不说话了。

  廖飞扬和陆之跃算是千骑最好的马术师了。

  可廖飞扬甚至都没坐稳在马背上,就被乌骓一个扬身给撂了下来。

  这会儿后背都直不起来。

  陆之跃稍微好点,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已经被乌骓驮着狂奔了半个小时了。

  再这么下去……

  一群人脸上写满了焦急。

  温暖顾不上搭理他们,一双眼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乌骓。

  陆之跃心里有盆焦灼的火,烧的他喉咙都在痛。

  冷风从脸颊边滑过,割的脸生疼。

  拽着缰绳的掌心里也磨破了皮,腾地一拽缰绳就恨不得当场跳起来。

  可陆之跃一丝都不敢马虎。

  有那么一瞬间,他大脑是完全空白的。

  乌骓失控了,如果再这么下去,力竭而亡是必然的。

  马背上的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他能放任不管直接跳马吗?

  先不说他舍不舍得,只眼睁睁的看着一匹血统纯正资质上佳的千里马死在他面前,他都不忍心。

  眼看着,离人群越来越近了。

  信她吗?

  陆之跃知道温暖想做什么。

  乌骓和小心心之前一直是关在2号马棚里的,那儿有小心心的气味。

  乌骓发疯是因为和小心心分开了,可这个节骨眼上,一点伴侣的气味就能让它冷静下来?

  别逗了!

  理智告诉陆之跃,温暖的建议不靠谱。

  可直觉一个劲儿的怂恿他:试试呗!万一呢!

  心一横牙一咬,堪堪奔至马场入口处,陆之跃一拽缰绳,调转马头朝马棚的方向奔去。

  ???

  “陆总也疯了吗?”

  “要打110吗?还是120?”

  “完了完了,今天要出大事了……”

  热议伴随着拥挤,人群齐刷刷的转身朝马棚的方向而去。

  后背疼的每动一下都想呲牙咧嘴,廖飞扬抬眼看向跑的飞快的温暖,忍不住冷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廖哥,你说那温暖有什么背景啊?陆总可是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了!”

  “上次惹那么大的麻烦,陆总和杜总可是提都没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俱乐部的老板是温暖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架着廖飞扬的马术师一脸心知肚明,“温暖那张脸,还有那身材……你看,上次那些人只看了一眼就蠢蠢欲动的玩儿什么英雄救美,这要等开了春,多少人得来咱俱乐部?”

  “到时候再来个男女同骑,这小腰一搂,小嘴儿一亲,嘿嘿……”

  坏笑声响起。

  被廖飞扬那么一扫,笑声止住。

  廖飞扬倒吸一口凉气,一边迈开大步一边看向马棚的方向,“怎么没动静了?”

  ???

  “不可能!”

  几个人异口同声,齐齐加快脚步。

  2号马棚前里三层外三层,围得全是人。

  看到廖飞扬几人,一群人自动自发的闪开了一条道。

  廖飞扬走上前,只一眼,眼眸骤缩。

  整个人呆住。

  陆之跃大喘着粗气,毫无形象的坐在马槽前。

  马棚里,乌骓躺在之前拴过小心心的位置,呼哧呼哧的。

  温暖坐在马肚子前的干草上,拿着刷子刷刷的给乌骓刷着毛。

  “……你们只是短暂的分开几天而已,过几天你就能看到小心心了……”

  摸摸马鬃,再拍拍肚子,温暖一副哄小孩儿的语气,“我保证,好不好?”

  你怎么保证?

  嘴边回荡着五个字,可陆之跃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整个人都是麻的。

  脑海里只有一句话:谢聿川你个混蛋!

  你特么故意的是吧?

  都一起拉回去了,又把乌骓送回来,几个意思?

  想看我的千骑俱乐部分崩离析是吧?

  “温……温暖……”

  陆之跃气喘吁吁的开口,“你,你赶紧……想个办法!”

  要不把乌骓送回去。

  要不就把小心心接回来。

  “这会儿,这王八蛋累了,吃这一套……回头,咳咳咳……”

  一口气没喘匀,陆之跃捂着肚子咳的脸都红了,“别一觉睡醒,明天它又尥蹶子。”

  廖哥废了。

  他也快不行了。

  乌骓再发疯,偌大的俱乐部,可就真没人能制得住它了!

  “今晚我就睡这儿了!”

  温暖轻抚着乌骓,回头看着陆之跃道:“你赶紧联系谢聿川,问他到底几个意思。”

  “实在不行,要不,你把钱退给他,把小心心带回来算了!”

  呵呵。

  “你觉得,谢九爷傻吗?”

  陆之跃冷笑,“变异了的阿哈尔金马,他8000万买回去,回头去国外马场拍卖,两个亿我估计都挡不住。还退给他?温暖,你要是谢聿川,你退吗?”

  温暖垂眸,看着乌骓那乌黑乌黑眼巴巴的大眼睛,心里叹了口气。

  陆之跃从地上爬起来,连身上的草皮木屑都顾不上拍,挥舞着“散了散了”,赶走一群人,拨通了谢聿川的电话。

  电话叮铃铃响起。

  看了眼屏幕上的“养马的”,谢聿川顿了顿,接通了电话,“陆总……”

  “九爷,我陆之跃要是哪儿得罪您了,先给您道个歉!”

  那头的声音喘着气,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气若游丝,“您能把小心心卖给我吗?”

  “不让您吃亏,一个亿,您这一倒手就赚了2000万,不亏啊您说是吧?”

  “不亏?”

  谢聿川冷笑,“变异了的阿哈尔金马,还是体力最好的黄金幼马期,拍出个两亿不过分吧?这未来几年赛马拿奖金就不说了,等到过个几年卖小马驹,都得几个亿。”

  不怕货比货,就怕有人识货。www.xiumb.com

  还特么老奸巨猾。

  陆之跃疯狂挠头,“要不,我把乌骓和负责乌骓的马术师,一块打包送您马场去?算我送您的,这总行了吧?”

  呵呵。

  “陆总……”

  谢聿川声音冷冷的,如旷野里的风,“你说了……算吗?”

  !!!

  陆之跃回头看向马棚地上的温暖,想去死一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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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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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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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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