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证和b超单在手,宋宛仪的喜悦才刚冒了个头,就被谢聿川告知他即将出国治病。

  归期不定,拿出差当借口不是长久之计。

  进门前温暖和谢聿川就说好了,选择实话实话。

  笑容僵住,宋宛仪的泪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孩子是母亲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谢聿川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不可能一次比一次瘦。

  猜他是不是生了病,不想她担心所以瞒着她。

  还猜是不是谢氏旗下的哪桩生意出了问题,导致他忙碌加倍瘦了。

  可宋宛仪唯独没想到,他是染了d,一次次硬抗让自己落到今天这一步。

  再想到这么多年谢孟两家亲近,她和万明心好闺蜜似的,而她当初做梦都想让孟小楼当儿媳妇。

  宋宛仪恨不得孟小楼就在眼前,好让她一刀捅了她!

  好不容易哄好了宋宛仪,谢聿川再一回头,就见温暖也哭的兔子似的。

  又好笑又无奈,晚饭都没吃,谢聿川就借着谢南音要来家里,带着温暖逃了。

  车子驶出,还能听到宋宛仪追出来喊,“晚上记得过来吃饭,我煲了汤……”

  谢聿川摇头苦笑。

  开进地库回到家里,雪球喵呜一声扑上来,谢聿川眼疾手快的捞起了它。

  掂了掂,谢聿川回头问温暖,“它是不是长肉了?要不要送去妈那儿,或者带去陆家别墅给祖母养?”

  温暖如今只有两个月身孕,倒是问题不大。

  可将来肚子大了,如果雪球还搞突然袭击往她身上跳,那谢聿川就必须得未雨绸缪了。

  温暖失笑,“不用。我会好好跟它讲的,它会懂的!”

  果然,谢聿川回主卧换了家居服再下楼,就见温暖抓着雪球的爪爪贴在她的肚皮上,“这里有个小宝宝,是你的弟弟妹妹,雪球要跟妈妈一起保护ta,好不好?”

  也不知道到底听懂了没,伸个懒腰蹭蹭温暖的肚子,雪球团成个毛球,转眼的功夫就打起了呼噜。

  有车子在门外熄火,谢聿川探头看了一眼,“大姐来了。”

  两人起身迎了出去。

  别墅门外停了两辆车,一辆红色法拉利,谢南音的车。

  另一辆货柜车。

  车门打开,几个工人进出好几趟才搬完。

  谢南音像是把母婴商场搬空了,从小月龄的连体衣尿不湿品牌奶瓶,到大一点的衣服鞋子袜子帽子婴儿床,一应俱全。

  温暖看的目瞪口呆,“大姐,你这……”

  太早了点。

  也太夸张了点吧?

  “甭管儿子女儿,你肚里这个孩子,将来我肯定当自己孩子疼的。我还指着ta给我养老呢……”

  谢南音语出惊人,“可不得从现在开始好好表现?”

  温暖一顿。

  谢南音的年龄是个谜,只除了谢家人,没人知道那个真实数字。

  往大胆里猜,谢南音今年就算是40,只要她想,她总能生出自己的孩子来。

  可这么多年了,谢南音不结婚,不怀孕,像是打定主意要单身独美似的。Χiυmъ.cοΜ

  想到龙哥,也不知道谢聿川知不知道,温暖没当着谢南音的面多嘴。

  笑着上楼又下楼,把一张卡塞到了谢南音包里。

  谢南音沉下脸来,柳眉倒立,“怎么,我给我的遗产继承人买点儿东西,你还要跟我分个清楚明白?还是说,怕我抢了你的孩子?”

  “怎么会?”

  温暖笑,“这是你作为灰神主人的合法收益啊!”

  谢南音恍然大悟。

  再看向温暖,心里轻呼一口气。

  整个人神清气爽,又像是心有所感,谢南音怅然的说道:“算了,与其指望你肚子里的崽,倒不如指望你更靠谱些!……温暖,我后半辈子的锦衣玉食,可就全仰仗你这位谢夫人了!”

  谢南音手里有谢氏的股份。

  除此之外,她还有moonlight以及跟姜瓷合伙的生意。

  再有小灰灰,每年的奖金都有上千万。

  以上种种加起来,谢南音不靠任何人都能过得光鲜亮丽。

  可温暖总觉得,谢南音像是在伤心。

  红色法拉利调头驶离,温暖立在院门口看着消失的尾灯,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耳边响起谢聿川的声音,“龙哥失踪了!”

  ???

  温暖一怔,“大姐和龙哥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谢聿川失笑,“谢南音压根就没想过要瞒人,我当然知道。”

  心里有很多问题,一时不知从哪儿说好。

  温暖挽着谢聿川的胳膊,一路沉默。

  谢聿川沉声道:“龙哥的身份,比你知道的要复杂的多。他留在帝都,是为了谢南音。谢南音与其说是不信他,倒不如说,是不信男人,不信爱情。”

  所以龙哥失踪与否不是关键。

  关键在谢南音。

  温暖回过神来,“那你知道龙哥去哪儿了吗?”

  谢聿川不做声。

  温暖就知道,谢聿川不但知道龙哥在哪儿,还清楚龙哥的底细。

  只不过就像他说的,龙哥的情况比她和谢南音知道的都要复杂。

  不想问,免得知道了徒增烦恼。

  温暖脑海里全都是谢南音刚刚屡屡走神的落寞,“那大姐和龙哥,还能在一起吗?”

  谢聿川摇头,“不知道。”

  温暖幽幽叹气。

  可很快,温暖就顾不上为别人伤心了。

  洗完澡出来,谢聿川不见踪影。

  温暖一路找到书房,心刚提起来,就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

  对方是谁很好猜,及至谢聿川说他明天就出发,请斯蒂芬教授把实验室地址发给他,温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就只有明天两个字了。

  时间像是一个没有止境的穿梭仪。

  心意不明了之前,她和谢聿川同进同出,不是在谢氏就是在御水湾,从早到晚都在一起。

  可明白了彼此想要相知相守的心意之后,两个人一直在面临分离。

  不是他要去暮南。

  就是她奔赴各地比赛。

  如今她怀孕了,终于能长时间的回归家庭,而他又要离开了。

  “谢聿川……”

  谢聿川挂断电话一回头,就看到了温暖。

  眼鼻红通通,像是刚刚哭过。

  站在书房门外的温暖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分别了,对不对?”

  “对!”

  几步上前拥住她,谢聿川重重点头,“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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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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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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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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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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