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下雪了……
悄然,毫无声息的安静……
一片雪花飘在了长安漆红色的屋檐角上,触碰后又瞬间融化,褪去雪白的衣裳,化作了滴滴细雨,从屋檐角上顺着瓦片滴滴落下。
长安京城内,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开始换上了抵御风寒的衣物,唯独有偶,在远处的书香阁外,有着一位穿着锦衣裳,里面却裹着旧布衣,活泼热血的少年郎在这儿玩起了雪。
“阿姐你快看!下雪啦下雪啦!”
许子建朝着天空落下的洁白雪花兴奋喊道,这是他第二次看到雪,第一次,还是刚刚认识鱼诚的时候。
长安今天的风景,确实是格外罕见的很呢。
“下雪了……子建……”
许月儿听后,低沉细呤的念道,季节转变来临的时候,都是没有任何征兆的吗?
从鱼诚哥哥册封状元郎后,亲征漠北的日子,已经都这么久了吗?
是啊,转眼,就已经这么久了。
“子建,外面寒冷,切莫在雪天里逗留太久了!”
许月儿关心担忧道,自己这个弟弟,年龄已经不小了,还是如此贪玩。
换做以前,不得狠狠的抓起来打一顿不可,不过现在他长大了,便随着他的性子去吧,人总一瞬间成长起来的。
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个笨弟弟,居然会被这眼前的这一点雪景,就深深的迷住了。
“知道啦!阿姐!我又不是个小孩子啦,我身子骨可是硬的很呢!”
许子建可不管这些,今天儿他高兴的很,好不容易赶上一场雪,还不容得他撒泼打滚儿,他是不会尽兴的。
说来也巧,长安的初雪,落在梅花尖尖上,点缀出一片粉红色的白,白里透着粉红,粉红里露出的雪白,像少女情窦初开的脸颊,白嫩嫩,娇滴滴的,一望过去,全是盛况的景色儿。
许月儿提醒了几句许子建,见状不听后,便开始收拾药堂的草药了起来,避免草药受潮影响了药性,昨天刚拿出来晾晒的时候,还是个大晴天,这转眼,就下雪了。
天气这件事,想想也真是奇怪,它总是由不得你的心意去做出决定,总是你刚开始做的时候,出来跟你反对。
“月儿,子建去哪了?”许瑶见状,问道。
“他啊,在雪地里打滚呢。”许月儿恨铁不成钢的应和。
“没事,随他吧,算是他这么多年找到的快乐,从你们父亲走后,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子建的脸上挂有笑容了。”许瑶想了想,没有多说什么,孩子的天性就是贪玩,去阻止一个孩子的天性,无非是在抹杀他的兴趣爱好培养。
当然,对于许瑶来说,顽皮的孩子还是需要必要的手段来克制他的脾性。
“娘亲……”许月儿沉思片刻继续说道:“我想去看看父亲的墓碑……今日药铺的事情……要不暂停一日吧。”
“嗯……可以,收拾一下,去看看吧。”xǐυmь.℃òm
“好!”
言落,许月儿将仅余的事情打理好,收拾打扮了一番,顺便叫上了雪地玩耍的许子建,许子建对于这件事,是非常尊重且严肃的,没想到阿姐会特意抽出这么一个日子。
许瑶带着两个孩子,便出发了。
其实距离也不算太远,就在长安郊外几里路的路程。
不到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长安郊外。
到了……
许月儿看向这墓碑上的杂草,泥土被白雪覆盖,颗颗沙石旁边还有一层灰,深刻清晰的字迹也同样随着风霜的痕迹,逐渐淡化,看到这里,许月儿的心不难免有些纠结。
许月儿随即扫去了墓碑上的灰尘,许子建也开始动手清除掉了旁边的杂草,许瑶则是带来了一些东西,开始摆放了起来。
“……”
许月儿没有说话,呆呆的看着这墓碑上的字迹,有些发愣了。
“父亲,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许月儿默默念道。
“我们的父亲,是一位英雄。哪怕他没有出现在我的童年里,可是我依稀记得,他是一位英雄。”许子建平和的望向阿姐,认真答复道。
“……”
“子建说的没错,你们的父亲,是一名大英雄,生的光荣,死的精彩,这也不枉此一生,璀璨耀眼。”许瑶应和继续讲道:
“什么样的人,才被定义成英雄,我想你们的心中,应该早已经有了答案。”
许月儿看着墓碑上的白雪,轻轻的拂去,心中默默念道:
“是啊……那些岁月路过的行人,又有谁会记得呢?能被铭记的,又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呢?”
许月儿不从得知,这些未知的答案。
吹向长安城的寒风肆意凛冽,让三个人不自觉的裹了裹衣裳。
风雪渐渐的大了,三人告别了这片尘土,回到了长安京城内。
白雪洗刷过后的梅花更粉嫩了些,在枝头翘杆上绽放,苍绿的柳树旁,传来酒坊酿作的清香。
许子建心中仿佛已然有了答案,却迟迟不肯开,他在犹豫些什么。
“不知道师父在漠北,战况怎么样了。”
许子建看向自己手中这柄雪银长缨枪,心中的意志更明确了一些。
自己想要的,自己想成为的,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守护?
背负?
责任?
还是家国?
这些因素在许子建的脑海中环绕,努力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很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是个大写的人。
或许那样也不枉费父亲曾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
雪白粉色的天空,没有人会察觉长安的危机汹涌。
许子建在鱼诚离开的这段期间,自学了一套枪法。
算是有些进步的吧。
许子建认真想了想,这就是自己要经历的路程吧。
只是每个人的路不一样,阿姐的路是做一名医师,师父的路是成为一名大将军,我的路是成为一名年轻一代最强的将领。
这些都是要自己去选择的路。
正是因为这些,大唐的每个人才分工明确,各司其职的吧。
或许以后的路会很难走,但那些也是我必须所经历的路程。
“勇敢一点吧,许子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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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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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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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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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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