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能进贡到谢玄元跟前的,必定是按照他的口味特别定制的。
陆长平本以为既是暴君吃的东西,那必定难吃不到哪儿去。
却不曾想被暴君一连投喂了好几颗入口即化的青梅蜜饯,险些被酸到睁不开眼睛。
这暴君的口味实在过于独特了,他有些消受不起。
在南楚时,他曾听年纪大的宫人们说起过,如何根据有孕嫔妃的口味来判断她们将来生下来的是皇子还是公主。
那标准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酸儿辣女?
假如这个说法是真的,那按照暴君的奇葩口味,怀孕生子必定能一举得男。
陆长平脑补了一下暴君生孩子的场面,顿觉出了口恶气,就连口中的青梅蜜饯似乎都不再那么难以下咽了。
在他看着暴君的脸想入非非之际,之前那几名小跑着去请御医的宫人也回来了。
那可怜的御医和宫人一起给暴君叩头行过礼之后,问道:“不知贵妃娘娘哪里感到不适?可需要臣上前请脉?”
谢玄元白了对着他发呆的陆长平一眼,冷冰冰地代他的陆美人回道:“朕看还是不必了。陆贵妃的身体强壮得很,刚刚还能提着长.枪在演武场上打人呢。”
陆长平没想到暴君当着众人的面说他装病,他有些尴尬地掩面轻咳几声。
然而他这招似乎一点也不管用,无论是御医还是那几个贴身伺候的宫人都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霁月见陆长平有些难为情,连忙凑到他身边小声开解道:
“娘娘不必把这些放在心上。这后宫之中的女子,哪个不想引起陛下的注意,留住陛下的宠爱?这装病的手段早就不新鲜了,就连陛下他也是知晓的。”
陆长平原本还感激地看向霁月,可是听到后半句,他方觉出些不对劲儿来。
他往暴君怀里倒不过是想要让对方别再揪着他不小心走神儿的事不放,怎么就突然变成争宠了???
他不死心地看看霁月,又看看不远处露出同情和理解神情的老太医,瞬间百口莫辩……
谢玄元和陆长平挨得近,自然听得见霁月说的那番话。他也没放过这个补刀的机会,在陆长平的另一侧不紧不慢地说道:
“正是如此。朕早就猜到你是在装病,不过是念在你对朕一片痴心的份儿上才没有推开你罢了。”
他说完,又恢复了那一脸高贵冷艳的表情,顺道又问了太医治陆贵妃嗓子的药方进展如何。
现在宫中谁人不知陛下独宠南楚来的陆贵妃?太医院自然也为了治好陆长平的嗓子加班加点地研究药方。
那老太医见暴君亲自催促,连忙答道:“请陛下和陆贵妃再等半月,半个月后药方就可拟好。”
谢玄元点点头,面上看不出喜怒。但在太医退下之前,他突然又出言威胁道:
“半月后朕会亲自陪着陆贵妃试药。若是药不好用,陆贵妃没有开口说话,那朕看整个太医院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xǐυmь.℃òm
陆长平原以为暴君说想治好他的嗓子听他唱歌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哪曾想这都过了这么久了,谢玄元还真的把这事儿给放在心上了。
他一时想不出半月后该如何应对才能保住自己还有太医院众人的性命,只得暂时分散暴君的注意力,在霁月拿来的纸上写道:
“陛下,臣妾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刚才一番比试长乐郡主却是伤得不轻。您看,要不要让太医去给她看一看?”
并非是陆长平有一颗化敌为友的圣母心,他只是担心自己刚才下手没轻没重,那草包长乐郡主又身娇肉贵。要是长乐郡主真被他打出了什么毛病死在宫中,那岂不是算他倒霉?
刚才比武场上揍人毫不留情的陆贵妃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着实令人震惊。
谢玄元特地侧过头来,漂亮的棕灰色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陆长平看了半晌。
然而陆贵妃表情真挚,态度诚恳,面上的关心没有半分作伪……
暴君见他如此,心中的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忍不住质问道:
“陆贵妃怕是糊涂了,刚才你还为了争夺朕的宠爱和长乐郡主大打出手,现在怎么又关心起情敌的死活来了?你就这么喜欢充好人,见谁受伤都要去关怀一番?”
陆长平不知暴君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只好在纸上替自己辩解:“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谢玄元显然是不信,他冷笑一声,“你喜欢的是朕,眼里自然只能有朕一个人。若是做不到,那朕就当你之前的那些花言巧语不过是逢场作戏。到那时,朕有的是方法惩治你,定会让你后悔对朕说谎。”
陆美人被暴君一番威胁之后,眨动着一双无辜的桃花眼愣了半晌。等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总算理解了暴君的意思。
别看暴君说得那么可怕,其实话里话外都带着满满的醋味儿。
那些威胁翻译过来都是一个意思:只准对他谢玄元一个人好,不准对别人好,关心一下长乐郡主的死活也不行。要是做不到,就不配当他谢玄元的舔狗!
可是之前那些表白的话,确实都是逢场作戏啊。
陆长平有些苦恼又有些无奈地看向谢玄元,眼神中甚至多了点同情的意味。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暴君啊?有人敢冲他表白,他就敢当真。
甚至现在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吃醋了……
但奇怪的是,即便这暴君占有欲爆棚,仗着别人的“喜欢”提出种种过分的要求,陆长平还是没法完全讨厌他。
许是他在南楚给昭平当皇兄当久了,总是会忍不住娇惯年纪比他小的人。
当谢玄元偶尔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时,他反倒觉得这样的暴君真实得有点可爱。
暴君这人就好像南楚皇宫中他养的那只小黑猫。
虽然发脾气的时候会做出一副又抓又咬的凶狠模样,可那些“攻击”最终落在人身上的时候却软得不像话,像是在和人撒娇一样。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这样的待遇就是了……
陆长平想着自己养的小黑猫,安抚起暴君来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撸猫的意味。
他先是拍了拍谢玄元伸过来的手,而后趁着暴君放松警惕,得寸进尺地捏了一把对方的脸。
虽说暴君平日里总是眼神阴郁地冷着一张脸,可他那张脸却白皙细嫩肤如凝脂。
若是忽略他动不动打打杀杀的恶劣性格,倒是很有那么几分靠美貌吃饭的小白脸的意思。
陆长平顶着暴君仿佛要杀人的目光,恋恋不舍地挪开手。
也幸亏他占了便宜之后跑得快,下一刻他便听见谢玄元用冷冰冰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宣布了长乐郡主的去向:
“今日长乐郡主在朕面前目无尊卑,公然挑衅陆贵妃,着实丢尽了太后一脉的颜面。太后将她送到朕这边来,想必就是打算托朕好好教她宫中的规矩。既然如此,朕便赐她搬入西苑冷宫,和那几个疯子一起学规矩。”
暴君将惩罚说得轻巧,但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进了冷宫就意味着长乐郡主在宫中嚣张跋扈横行无忌的好日子彻底到头了。
谢玄元继位之后,被送过去的人就没见有活着出来的。长乐郡主的未来,大概率也是变成冷宫中的疯子……
但长乐郡主本人哪里肯认命?
她回宫之时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如何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就算将来生不下孩子,也可以将别人的孩子抢过来。
等到万事俱备,她和她的太后姑母里应外合除掉谢玄元,她便能再进一步,当上皇太后了。
然而这一切都被那半路冒出来的陆贵妃破坏了!现在她不但做不成皇后和皇太后,还要在冷宫中赔上一辈子。
她仗着朝中还有太后余党替自己撑腰,又哭又闹说什么都不肯去冷宫。
陆长平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等敢和暴君对着干的人物,在一旁看热闹看得起劲。
看起来,太后余党在朝中的势力还不可小觑。
不然按照暴君那杀伐果决的性子,胡搅蛮缠的长乐郡主早已血溅御花园,死了不知有几百回了。
到最后,还是西苑冷宫中一群身强体壮的宫女太监硬是将长乐郡主拖了回去。
一场闹剧告一段落,暴君和陆美人游御花园的好兴致也被搅和得七零八落。
陆贵妃通情达理,见状立刻在纸上写道:“陛下今日也累了,不如改日再同臣妾游御花园吧。”
谢玄元瞥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朕今日便先放过你。”
他刚转身欲回紫宸殿批阅奏章,忽地又想起了什么,掉头朝着陆长平的方向走来。
这一次,他目标明确,双手并用地捏住了陆长平的脸颊,略微用上劲儿掐了两把。
然后不待吃了亏的陆美人反应回来,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陆长平用手捂着被暴君掐得通红的两颊,险些当场破功,直接骂出声来。
他不过是不小心把暴君当成自己养的小黑猫“煤球儿”,顺手轻轻捏了一下脸而已。结果暴君不但双倍奉还,而且掐得比他那一下疼多了。
报复心这般强,还指望着能有人喜欢他!谢玄元他真是想得美!
霁月见自家陆贵妃就这样挨了陛下的“欺负”,强压住嘴角翘起的弧度,一脸关切地上前安慰道:
“娘娘可是被陛下掐疼了?娘娘别伤心,陛下这么做只是和娘娘开玩笑罢了。陛下和娘娘的感情越来越好,奴婢看着也替娘娘高兴。奴婢记得咱们怡宵宫里有不少活血化瘀的药膏,现在快些赶回去敷上,必定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去他的开玩笑!分明是谢玄元小肚鸡肠,蓄意报复。
下次若是让他逮到机会,必定也要让这暴君疼回来。
但想归想,下次见到暴君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这个哑巴亏,他一时半会儿算是讨不回来了。
希望下次见到谢玄元的时候,他还能想起来报这“掐脸之仇”……
陆长平心中一阵沮丧,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竟开始盼着与暴君的下一次相见了。
……
回到怡宵宫之后,霁月果真翻箱倒柜,找出不少治伤的药膏来。
更夸张的是,她还特地去小厨房要来了一个剥了壳的煮鸡蛋,说是要替贵妃娘娘滚滚脸。
陆长平看看那几瓶活血生肌的上等药膏,又看看霁月手里白生生的熟鸡蛋,突然觉得自己白日里跟暴君置气置得有点上头了。
他又不打算真的做一辈子暴君的后宫宠妃,这么小心翼翼地保养,难道以后还真的打算靠脸争宠不成?
他犹豫了一下,给霁月写了个小纸条:“那煮鸡蛋,你还是拿去吃了吧。”
不想这个提议被霁月一口否决。不仅如此,霁月还一本正经地向他传授美容方法道:
“娘娘,奴婢打听过了,这方法不仅活血化瘀而且会使肌肤变得更加细腻光滑。前朝受宠的娘娘为了固宠,日日都会叫人这么做。娘娘想,若是明日陛下来看您,见您脸上红肿未消,不似从前美貌,如何会愿意召您侍寝呢?”
陆长平心说,就谢玄元那副x冷淡的样子,别管他美不美貌,都不可能会召他侍寝的好吗!
他可还记得,之前那一晚谢玄元为保“清白”做出的种种过激举动。
而且好端端的鸡蛋,不吃反倒用来滚脸,还每天一个?这北卫的后宫,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霁月最终还是没有拗过一心想要整顿北卫后宫奢侈浪费风气的陆贵妃,那颗白煮蛋就这样成了她今晚的加餐。
而陆贵妃本人,一边看着霁月吃白煮蛋,一边随意地往自己脸上抹着药膏。
他才不相信,暴君每天都这么闲。光是朝中支持长乐郡主当皇后的太后一党,想必就够暴君头疼一阵子的了。
……
然而这一次,陆长平却被现实狠狠打脸了。
三日后的夜里,一队陌生的宫人扣开了怡宵宫的宫门,说是奉陛下之命,接陆贵妃去紫宸殿侍寝。
陆长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叫那群宫人又重复了一遍,才总算确定了暴君是真的要让他去侍寝。
而且不同于上次谢玄元趁夜不声不响地来找他,这次竟是明目张胆地打着侍寝的名头要将他抬到紫宸殿去。
这样行事,怎么看都不符合谢玄元一贯的x冷淡风格。
陆长平犹豫片刻,心中想到了无数种可能。
难道是那暴君催着太医院研制出了什么助兴的药物?吃了之后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看到美人有兴致了,突然又可以了?
虽说这解释似乎不太靠谱,但谢玄元这个人身上本来就带着很多没有解开的谜团,很难用常理加以推断。
更何况他现在是在北卫的皇宫之中,不能明目张胆地抗旨不遵。暴君召他侍寝,他还能说不去不成?
陆长平纠结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简单地梳洗打扮了一番,决定亲自去看个究竟。
反倒是霁月,听说暴君今夜召他侍寝,表现得比他还要激动,替他梳头的时候几次手抖,险些打翻了盛着各色簪钗的首饰盒。
最终,还是陆长平淡定地选了几支上次用来刺杀谢玄元未遂的金簪,简单地插在鬓发中。
虽说这次侍寝的机会来得蹊跷又突然,但说不准也是一次刺杀暴君的好机会。
好在,北卫后宫中侍寝的妃嫔不必一.丝.不.挂.地缩在被子里送到暴君床上。
陆长平带着他事先准备好的“杀人凶器”,被宫人们直接抬到了暴君的寝宫门口。
暴君挑的侍寝的日子着实说不上好,夜空中密布的乌云挡住了月光,远处时不时传来滚滚雷声。才刚到紫宸殿的门口,细细密密的雨滴便落了下来,转瞬之间,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陆长平还未及从轿辇上起身,护送他的那一队宫人之中便有人替他去紫宸宫中通禀。不一会儿,宫门大开,陆长平独自被迎了进去。
在紫宸宫中伺候的宫人不多,见到他皆轻声细语、行礼放行,似是生怕大声说话会打搅到寝宫深处的暴君本尊。
但令陆长平不解的是,那些宫人在见到他的时候,表情震惊且欲言又止。明显是有什么话要说却不敢说出口的样子。
照理说,暴君若是真的宣人侍寝,这些宫人必定事先早已知晓。不应该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陆长平越向寝宫的深处走,心中便越是疑惑。甚至心中隐隐地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他现在仍不能确定,到底是何处出了问题。
是暴君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要找他当面对质?还是在此设了埋伏,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他的性命?
思绪混在一处,可是再回头看向来路之时,却只有一道一道紧紧锁住的宫门。
也许从那队陌生的宫人来怡宵宫中找他时起,就已经中了圈套了……
来路已被截断,陆长平便只能加倍小心地继续前行。每每经过暗处之前,他都会屏息静听一会儿,确定了四下无人,这才会迈出脚步。
但他越是往深处走,越是察觉到夜晚紫宸宫的蹊跷之处。
为什么这里的人这般少?不光是伺候的宫人少,就连想象中的杀手也根本没有影子。
若暴君真想杀他,刚才经过的很多地方都十分适合设伏。可现在别说是人了,就连机关陷阱都没有……
陆长平继续朝着最深处的暴君寝殿慢慢走去,黑暗之中一切都很模糊,可是听觉却跟着变得分外敏锐。
随着他的深入,四周不再是寂静无声。渐渐地,他听见了不远处的潺潺水声,还有隐隐约约时断时续的喘息声。
谢玄元……该不会是在和什么人洗鸳鸯浴吧。既然如此,那还召他来做什么?
难不成是一时兴起,想要来个多人运动?
那他还真是找错人了。他陆长平向来洁身自好,这种事是绝对不会跟着同流合污的!
陆美人越想越歪,就连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他不想就这样贸然闯进去,撞见暴君和别人的“好事”。
可是他来都来了,若是不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摸清楚暴君的秘密,那岂不是亏大了。
带着矛盾的心情,陆长平循着水声来到了暴君所居的宫殿门口。
他轻巧地推门而入,发现正对着门口的地方是一扇巨大的屏风,屏风上挂着的正是暴君素日里最爱穿的高领长袖深色衣衫。
暴君似乎正在洗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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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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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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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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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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