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甸小镇,阴雨绵绵。
凄冷的雨水敲击在老旧潮湿的塔楼上,水滴沿着墙皮慢慢渗透进城堡之中,爬山虎在窗沿外摇曳影子,壁炉的火光将所有圣徒的面容给映得晦暗不定。
此时此刻,还有一场属于圣徒的会议在召开。
本次会议主持者是秩序神殿的罗森骑士,他获得的身份是神官长;坐在他侧手边的分别是德鲁伊教派和炼金教廷的头名,他们的身份分别是牧师和子爵。
这处堡垒,也正是塞甸子爵的住所。
圆桌上所端坐的圣徒,都是各个教派的代表,还有各队的小队长——一般都是由前两场考试的状元担任。
“...总计只有十个小队到齐了。”
罗森那俊朗的面容有些沉重,他的目光从圆桌上的圣徒们一一扫过。
人格认证也是考试的一部分,败给密教徒的圣徒们,连进入奈落的资格都没有。
光是起步,就淘汰掉了近半的圣徒。
圆桌上的所有队长面色都不好看。
人手的不足倒还是其次。
更严重的是,痛苦密教的这处据点实在是太难攻陷了,甚至都不可能从外部攻陷。
根据这几天斥候的探查,
这处据点到处都设置有炼金矩阵,周边甚至用炼金铁丝连接起来了,每晚都有密教徒巡逻。
密教据点估计还养了几只猎犬,能闻到强烈的气息。
据点内部与外界也完全不通消息。
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wWW.ΧìǔΜЬ.CǒΜ
里面还有一位四阶顶级的军团长坐镇...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次考核的艰难。
“光辉教廷的代表呢,那个安苏.莫宁斯塔呢?”尽管心里相当的不愿意,还是有人喊出了安苏的名字。
面对这种一筹莫展的情况,就只能靠边境人最擅长的卑鄙手段了。
“他?”圆桌间有人冷笑了一声,“从进入世界开始,我们就没看到过他。”
“你还指望他吗...估计他们连人格测试都没有通过吧。”
“一个耍小手段的边境人而已。”
说这话的正是塞甸子爵,炼金教廷的状元爱丽丝.西恩,她身着深色贵族纺纱洋裙,面容精致。
“您的表姐爱雪莉.西恩冕下也是这样看待边境人的。”
牧师长夏纳撑着腮帮子,半眯着眸子,慵懒地道,“不过最后她可是道歉了哦。”
“别和我提表姐!”爱丽丝像是炸毛的猫。
眼见局面有些失控,罗森轻轻地敲击了桌子边缘,发出咚咚的声音。
所有圣徒顿时安静了下来。
作为秩序骑士罗森,准三阶的圣骑士,便是有如此的威望。
“秩序不需要失败之人来维护。”他那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响起,“安苏他们没有通过测试...那便是辜负了秩序的期待,已经是失败者了。”
“即使他们来到了这里,也什么都做不到。”
秩序之神赐予了安苏神赐称号,对于秩序教廷新生一代而言,也是失体统的事情。
自家神的称号,被一个其他教派的圣徒拿走了。
“他不能进入守卫森严的痛苦干校中,不能堂堂正正地迈入密教的大本营,不能征服狡诈而残忍的痛苦教徒们,靠着诡计也无法使傲慢的敌人折服,无法守卫秩序——而这些事情,我们将会做到!”
罗森的语气逐渐热血沸腾起来了,“我们也必将做到!”
“我们正在召集领主地里的骑士团队,并从镇上召集士兵,从正面碾压,我们即将重新构建新的秩序!”
他的这般庄重发言,顿时引来了圣徒们的鼓掌喝彩,纷纷感叹这才是圣徒该有的样子。
-
黄昏雨歇。
安苏领着亚瑟二人,堂堂正正地走在痛苦干校的大道中央。
他们走路的姿势甚至有些大摇大摆了。
三人统一穿着痛苦密教的二阶军装,飒爽的深黑大氅随风飘舞,残留秋雨顺着光滑的长筒军靴滴落,纯白色的军帽上佩着骷髅头的标识。
步履整齐,腰板笔直,军靴踩在水洼中,溅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而凡是路过的一阶教徒们,远远地瞧见了他们仨,都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来,狡诈而残忍的痛苦密教徒们,都纷纷低下了他们高傲的头颅,不敢与其对视。
“安苏学长好!”
甚至还有新生直直地鞠躬,等安苏走远之后,才敢直起腰杆来。
这一周来,痛苦三杰的名号已经是越传越广了,他们那独有的痛苦之道,已经慢慢折服了当地的痛苦信徒们,有的新生还开始钻研起这三人的痛苦之道来。
目前还隐隐分成了三個派系:
痛苦享乐字母派,全裸南通兴奋派,漏尿羞耻闷骚派。
而二阶的学长们,又大多是潜入者,都将安苏三人默认为了第一小队的夏普三人组,
只是有着秘密任务才不方便暴露身份,更是对其心存敬畏和忌惮,不敢找茬,害怕坏了组织的大事。
都将其视作了痛苦干校的未来。
而现在,这三位组织的未来,正杀气腾腾地向一个地方走去,气势凛然而走路带风,一时之间众人退避,不敢与其争锋。
该如何摧毁折磨这些密教徒呢?
最不济,也要干扰他们的训练,削弱他们的战斗力,为讨伐做出贡献来,才能获得分数。
该如何才能加大力度的折磨他们呢?
一天前,安苏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卡文斯和亚瑟都沉默了。
他们不知道。
他们目前做的都不够,都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他们对于痛苦之道的钻研还没有到达极致,他们想不出来办法来。
痛苦干校的防卫是无懈可击的。
下毒?
这是不可能做到的,食堂的饭菜都是严密封装的。
与外面的圣徒里应外合?
他们现在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光,但就没有资格与外界联络。
暗杀?
这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干校的主要区域都装备得有魔眼,一旦暗杀就会暴露,一旦暴露就是死亡。
所有密教徒们也只能在主校区内活动,因为一天只有中午下午,各十五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吃饭,卫生,睡觉都被统一管理了。
每天只是四点一线的循环:食堂,盥洗室,宿舍,教室。
这也是无稽之谈。
再这般的蹉跎下去,安苏他们这三人就只能以零分收场了。
但这时候,痛苦心肺.安苏提出了解决方案。
即将施行计划的第一个阶段,
他们即将到达那个地方——公共盥洗室!
整个痛苦密教就只有一个大型的公共盥洗室,只在自由活动时间里开放,供一二阶的学生洗漱,解决个人问题---教官们有自己独立的卫生间。
唯一的公共盥洗室,每天只开放两次,一次十五分钟。
而安苏他获得的临时圣遗物中,有一个叫做‘女神的护符’的东西,作用是能让每天神赐称号的次数增加一次。
安苏嘴角带着平静的笑容,缓缓地推开了公共洗手间的大门。
里面有很多信徒。
看好了,秩序之道正是如此使用的!
安苏随机选了一个隔间,推开门走进去,默默等了一会后,他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轻声道:
“此地属于公共区域。”
“秩序的星辉。”
“颁布律法。”
他神圣肃穆地道,
——“此地禁止随地大小便。”
这一天,不知道为何,
所有的痛苦密教徒,
都痛苦地
便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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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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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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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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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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