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嫂子”裴诗悻悻然的喊了一声,眼角耷拉着。
许晚晚、裴砚一看她的样子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宋冬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笑着道:“我刚刚看裴诗妹子在外面摔倒了,坐在地上,就扶着她回来了。”
“谢谢宋嫂子!”
裴砚睨了一眼裴诗,客气的冲宋冬梅道。
宋冬梅摆了摆手,“裴营长客气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许晚晚送宋冬梅到院门口,正巧碰上赵春鹃从门前走过,赵春鹃看到两人,冷哼一声,眉眼间皆是得意。
“她这是怎么了?”
宋冬梅有些纳闷的嘟囔了一句。
许晚晚笑笑,没有说话。
等她折回客厅的时候,裴诗正在跟裴砚说她在贺俞家碰壁的事。
“哥,你不晓得,那个贺营长还觉得我是在——”
裴砚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道:“要是我的话,我也怀疑你是冒领。”
“一,拿不出证据,二,那钱上面也没写你名字,三,丢钱的人跟你不是同一个人。”
“人家凭什么要相信你?”
裴诗眼睛瞪得老大,“哥?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咋还帮外人说话呢?”
许晚晚走进客厅,插言道:
“你哥不是帮着外人说话,他是实话实话,你自己冷静的想一想,换位置考虑你要是贺营长的话,你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裴诗梗着脖子,本想说她会相信自己,但是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道理谁都懂,她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嘛!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选择承担后果,你执意要收留一个陌生人的时候难不成就没想过这一点儿?”
许晚晚继续道:“万一她是个杀人犯,是个人贩子,是个骗子,她趁着我们都睡着,在我们家干些什么坏事……”
裴诗咬着嘴唇,半晌才道:“我当时就看她可怜的很,寻思着应该不是个坏人。”
“你只是觉得她不是个坏人,却不曾想万一你感觉错了怎么办?
受害的人就得是我们一家人了,小珠、小恒才那么小,遇到坏人没有一点儿反抗能力。”
裴砚放下抹布,走到沙发边坐下。
裴诗彻底的没声了。
心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许晚晚叹了口气,“帮助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不要让自己冒险,
你忘啦!上次你去要工钱,钱没要回来,还被打了,药费都比你那几个工钱贵了,到头来反倒是吃亏了。”
裴砚倏地看向裴诗,眉头皱了皱。
“行了!回屋里歇着去。”
他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声音冷厉,隐隐带着几分不耐烦。
裴诗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怯怯的回了屋子里,不敢再折腾了。
许晚晚坐到裴砚对面,幽幽开口:
“等着吧!明天裴营长妹子冒领钱的事情就传出去了,到时候对着裴诗指指点点的人多的是。”
裴砚眉心一紧,薄唇下压。
屋里的裴诗自然听到了许晚晚的话,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
————
果然!
第二天,赵春鹃在家属大院门前的花坛边跟大家闲聊了几句,昨晚上裴诗来领钱的事情就传遍了。
“裴营长妹妹咋是这种人呢?还真是看不出来呢?瞧着乖乖轻轻,漂漂亮亮的一个小姑娘,能干出这事。”
有一个军嫂一脸唏嘘。
“许嫂子我接触过,人也挺不错的,裴营长更是人品好,咋家里出了个这样的。”
赵春鹃冷笑,“不错啥啊!许嫂子一天那么能挣钱的,家里小姑子是这样的,
人啊就是越有钱了,心眼子越多,没准那丫头片子来冒领钱还是背后有人指使的呢。”
“赵嫂子,你的意思是——”许嫂子的小姑子去冒领钱是许嫂子和裴营长背后撺掇的?
那不能吧!
许晚晚小姑子没来之前就给家里的孩子又是买自行车又是买新衣服的,家里来的客人都看着很有钱的样子。
军嫂中有看不惯许晚晚的人立即附和起赵春鹃来。
“我看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许晚晚一个从村里来的,跟咱们都一样也没啥大本事,为啥她能天天吃好的用好的,你们也不想想?”
“啧啧啧!胖人心眼子多。”
“靠这种歪心思发家致富,一点儿可能都没有!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还好贺营长公正,不留情面,没有让她们冒领别人钱的主意得逞。”
听了这话,赵春鹃挺了挺背,眼里满是得意之色。
“那是!我家老贺说了,该是谁的钱就是谁的钱,我们不占别人的便宜,贪别人的钱,旁人也不要想冒领,必须是丢钱的人才能把钱拿走。”
她大义凛然的说道。
“说得好!不愧是贺营长。”
几个军嫂一通夸赞,赵春鹃头抬得高高的,心里终于是不再心疼那四十块钱了。Χiυmъ.cοΜ
许晚晚今天没有出门,跟裴砚在家里。
宋冬梅来了,将许晚晚叫到一边,小声道:“晚晚,不好了。”
“赵春鹃在说你家的坏话,现在大院门口里不少人都在笑话——”
许晚晚点了点头,“谢谢宋嫂子告诉我这事。”
宋冬梅往屋里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裴诗妹子真的去贺营长家要钱去了吗?”
她心里觉得这事大抵是真的,因为昨晚上她就碰上裴诗在赵春鹃家门口。
只是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就不知道了。
她倒是不认为许晚晚、裴砚、裴诗她们是那种会贪便宜,冒领别人钱的人。
“去了!”
许晚晚如实回答,“那钱也确实是裴诗的钱。”
宋冬梅有些纳闷,“那怎么会弄成这样?”
许晚晚叹了口气,挑重点将事情给宋冬梅讲了一遍。
宋冬梅听完了表情复杂,“那这钱多半是要不回来了。”
她想的跟许晚晚想的一样,本来赵春鹃两口子就看她们不顺眼,现在钱又被那两口子捡到了,除非是偷钱的那人回来要,不然难要回来了。
“是啊!”许晚晚点头。
顿了顿宋冬梅又道:“不是我说,这事就算是讲给大院里的人听,都没几个人能信的。”
许晚晚笑了笑,宋冬梅说的是对,这事说出去别人都不见得能信。
当然,对她而言的话其实无所谓,因为事是裴诗干出来的,后果也是裴诗承担,只希望裴诗能长记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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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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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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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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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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