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志,你一个人吗?”

  霍招娣对面,一个年轻的男同志开口,笑着问道。

  霍招娣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她爸妈一言不发的坐在旁边,她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惹来一顿骂。

  男同志从包里拿出一个饭盒,“坐了一天车了,腰酸背痛的,你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我带了鸡蛋饼。”

  他上车要比这姑娘晚一些,坐在对面,这姑娘一直沉默着,连咳嗽都没咳嗽一声。

  霍招娣又是微微摇了摇头。

  “你去哪里啊?你不会说话吗?”

  男同志好奇的问:“一个姑娘家,独自出门坐火车,家里人放心啊?”

  “我可是听说车上有很多人贩子,专门盯着年轻女同志下手,你可得小心一点儿,注意安全。”

  霍建强黑着脸,瞪了男人一眼,“同志,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儿?”

  “她不是一个人,我是她爸。”

  年轻男人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尴尬,“抱歉!”

  是一起的,怎么一路都不说话?怪里怪气的,他还以为这姑娘是一个人呢。

  倏地,他眸光一闪,心里冒出一个想法来。

  这男人——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这样想着,他又留意观察了一会儿对面的霍招娣跟霍强。

  霍招娣眼神胆怯,看上去怯生生的样子,这让他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不行!他得救这姑娘,不能让这个天杀的人贩子得逞。

  “同志,麻烦让一下!我去趟厕所。”

  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拿着起身。

  杜兰心起身往过道里让了让,年轻男人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两个男列车员走了过来,在霍建强旁边站定,“两位同志,麻烦跟我们来一下!”

  霍建强、裴恩甜几人满脸疑惑。

  “干啥呀?同志。”

  “这位置是我们的,我们没做错地方啊?”

  裴恩甜开口道。

  列车员看向王娟,“你们跟他们是一起的?”

  “是啊!”裴恩甜回答,“怎么了?”

  “我们是一家人。”

  “麻烦跟我们过来一下!”wWW.ΧìǔΜЬ.CǒΜ

  列车员严肃的说道。

  没办法,霍建强、裴恩甜、杜兰心,霍招娣四人只好跟着列车员一起走。

  “人贩子?”

  霍建强声音陡然拔高,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怀疑我是人贩子?”

  “有没有搞错!”

  列车警员看向霍招娣,语气和缓:“这位女同志,你确定跟他们是一家人吗?”

  “不用害怕,我们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放心大胆的说。”

  霍建强:“……”

  杜兰心:“……”

  裴恩甜:“……”

  震惊又荒唐,好气又好笑,活了大半辈子了,这还是第一次被当成人贩子。

  霍招娣也是满脸惊讶,抿了抿唇,认真道:“同志,你们误会了!我们确实是一家人,这是我爸,这是我妈,这是我嫂子。”

  “他们真的不是人贩子,真的不是。”

  列车警员目光紧锁着霍招娣,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但霍招娣眼神真诚,并不像是被威胁了,说谎的样子。

  “那你们怎么坐车一路了,都不说话?”

  霍建强眉头紧皱,“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

  霍建强别过头,不想说话了,家丑不可外扬,这让他咋说。

  这列车警员也问的太细了。

  杜兰心叹了口气,开口道:“我小姑子,找了个对象,那小子不是个好人,我小姑子非要跟他在一起,我爸妈这不是在生气呢嘛,在气头上,所以才不说话。”

  “我们真的不是人贩子。”

  列车员看了一眼霍招娣,“原来是这样。”

  语重心长的道:“还是要多听父母的话,你爹妈是对你最好的人,不可能会害你,小姑娘,你不能糊涂啊!”

  霍招娣咬着唇,没吭声。

  “行!那你们回去吧。”

  闹了一个乌龙,霍家四人尴尬又气恼的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之前那年轻男人已经坐在位置上了,看到他们回来了,脸上多了些错愕的神情。

  霍建强瞥了他一眼,“是你举报的我们,说我们是人贩子的吧?”

  “啊?你在说什么?什么人贩子?”

  年轻男人怕自己一个人,抵不过她们几个人,装傻充愣,“我不知道啊。”

  霍建强冷哼一声,坐在了位置上,没再搭理对面的年轻男人。

  这男人虽然是多管闲事,但初衷是好的,他也就不计较了。

  车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裴恩甜望着外面,有些担忧,这等到了,他们也没办法回去,只能住招待所了,身上穿的衣服也不算厚,天气那么冷的。

  杜兰心怀着孩子,有些嗜睡,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一直到晚上的十点,他们才下了火车,外面落了厚厚的一层雪,寒风阵阵,几人打着哆嗦,往出站口走。

  “老头子,在这附近找个招待所先对付一晚上吧,招娣还怀着孩子呢,可不能冻着了。”

  “好!”

  霍建强应了一声,出了出站口,就直奔附近的招待所去了。

  然而,他们今天的运气可以说是非常不好了,招待所住满了,连一个空房间都没有了。

  “你们再去别家看看吧!今天下雪,住房的人多,我这儿实在没房间了。”

  招待所的老板娘坐在柜台后面,身上穿着厚厚的袄子,笑着道。

  裴恩甜脸色难看,回头看了一眼冻的缩着脖子的儿媳妇跟闺女,很是心疼。

  真是太遭罪了!

  这鬼天气,早不下雪,晚不下雪,偏偏今天下雪。

  “走吧!换一家看看。”

  霍建强也没办法,只得领着一家人又去了下一家。

  下一家离火车站远一些,等到了的时候,裴恩甜、杜兰心、霍招娣被冻的脸青青紫紫的。

  “订几个房间?”

  老板娘揉了揉眼睛见有四个人,问道。

  一听有房,霍家几人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不用再去找下一家招待所了。

  “两间。”

  霍建强站在柜台前,说道。

  “**块,楼上二二零,二二一。”

  老板娘将钥匙放在柜台上,慢悠悠的说道。

  霍建强付了钱,拿上钥匙,带着霍招娣她们往楼上去了。

  房间并不大,连个窗户都没有,头顶的灯泡不咋亮,光线昏暗。

  “凑合着住一晚上吧!”

  霍建强道:“兰心,你跟招娣早点休息。”

  “好,爸妈,你们也早点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杜兰心送霍建强跟裴恩甜出去,关上了房间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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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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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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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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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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