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任命还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你们在说什么玩意儿?”
渝州没有解释,撩起眼皮,直视任君芜:“在一个小时的对话中,你还发现了什么?可以肯定我们的猜想吗?”
“不能。”任君芜也没有理睬任命,只是摇头:“但我打听到了他年幼时的经历。小时父母早亡,被叔叔收养,又因过于聪明,很多举止不被人理解。”
“像爱因斯坦那样吗?”渝州从一些书籍中了解过这位伟大的物理学家,他早年也颇为孤独,无人理解。
“早熟,半盲目自信,几乎目空一切”的评价陪伴了他的孩童时期,并曾被其老师要求退学。
“不错,这使得他开始怀疑自己,变得沉默,并披上了木讷的外衣,”任君芜道,“他的人际关系也因此得以缓和。毕竟,愚蠢永远比特立独行更令人接受。”
“而等他长大成人,知道一切后,再想要改变,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性格已如被掰坏的齿轮,再也无法矫正。”渝州大胆推测。
“不,他从未想过改变,似乎甘于平凡。”任君芜迟疑间用了这样一种说法。
“真的吗?便宜老哥,你可别被他骗了。那只是孩童时无法主宰命运的伪装。”任命吹了声口哨,“他既已羽化成蝶,又怎么会甘心再次缩入蛹中,做那丑陋的毛毛虫。”
“呵,或许在他家乡那个边陲小镇,他确实是一只不同寻常的蝴蝶。但在荷鲁斯,他连条毛毛虫都算不上。”红鱼整了整他的浴袍,再次露出那种习惯性的戏谑笑容。
“喂,你是不是得了不跟我抬杠就会死的病?”任命不满。
“红鱼说的没错。”任君芜却舍亲就疏,认同了红鱼的观点,“他没有某些聪明人的坏毛病,不会因聪明而自觉高人一等,或者说他似乎并不认为自己很聪明,并习惯性的将自己放到弱者行列。也因此,他对胜负没有太大的执念,只是享受对局的过程。”
“不是刚愎自负的人,这就难办了。”渝州小声呢喃。
任命看不懂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只单纯对任君芜的结论保持怀疑:“便宜老哥。他可是荷鲁斯的人,那小脑瓜子比你大了不知几倍,你可别被人骗了,还傻乎乎的帮人数钱。”
“我不否认有这种可能。”任君芜没有反驳。
反倒是红鱼低沉一笑,富有磁性的嗓音说出了恶劣的话语,“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唯一被骗的小傻瓜。”
“嘶,你这食道和大肠接反的傻×。”任命刚要喷回去,却想起了刚才那几人神神秘秘的对话。
再回想便宜老哥和渝州的最后一句话。他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散漫的表情变得严肃,“等等。你们的意思难道是…”
他想起了9人在餐厅中的对话,额角渗出冷汗,面色青灰,“这么说,是我上当了?”
“很大可能。”任君芜道。
“我说你就别吓他了。”渝州浅笑了一声,对一脸灰败的任命道,“放心吧,我已经有所部署了。对了,你说盲棋的种族不擅长并行思考,这样,你找库库本科谈一谈,我们需要与他合作。”
“他会同意吗?”任命深表怀疑。
“放心,毕竟,我们输得起,他…可输不起了。”渝州笑道。
。。。。
车厢棋牌室外
芋头迈动着它巨大的根系,离开房间,紧接而入的是身着藕粉色露背礼裙的虔婆。
她那头棕色大波浪的卷发,周身环绕的百合香氛,看上去不像是找人对局,而更像是找情郎春风一度。
然而这阵春风被不解风情的铁疙瘩挡在了36张牌之外。
她不甘心地逗留了一小会儿,试图摧毁那由象牙牌铸成的城墙,但结果显而易见,不到20分钟。她灰溜溜的离开棋牌室,飘回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走廊变得寂静无声,仅余灯光描绘着它狭长的身躯。
任命在角落抽了两根烟,等到虔婆离开,他才沿着那条绘满茶壶的长地毯走入了棋牌室,不一会儿,库库本科也来到了这个房间,两人对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一起穿过狭窄的棋牌桌。
来到了盲棋塔科夫斯基面前。
任命的手指在棋牌桌上敲了敲,浑身机械化的坦克夫斯基闻声抬起了唯一柔软湿润的眼睛,手中捏着的基尔加特纸牌慢慢放到了桌上,“两位,想要开始对局了么?”
“不急。”任命笑道,“听说你是卡斯特人,高智种群中的一个人种。”
坦科夫斯基迟钝地点头:“不错。”
任命大大方方道:“1对1,我俩自认不敌,所以,我们两个决定同时挑战你。”
六只手则非常配合地拿出了两盒浮恩桥牌,放在了坦科夫斯基面前:“我记得你没说过两个人不能同时挑战你吧。”
浮恩桥牌,一个由名为浮恩的高智种创造的竞技类游戏,它的玩法有些像地球上的万智牌。
但运气在胜负双方的天枰上占更为重要的地位。
任命得意一笑,一者并行思考,二者运气游戏;几乎将坦科夫斯基的胜率降至最低。
坦科夫斯基默默看着那厚厚一叠的纸牌,沉思片刻,缓缓吐出了四个字:“如二位所愿。”
切好的纸牌不停在空中飞来飞去,落到不同阵营的两方。
塔科夫斯基先是在任命的棋牌桌上打出了一张牌,接着又很快来到了库库本科的桌边,用另一副纸牌打出了相同的花色。
1分钟,对局双方只有一分钟的思考时间。而对坦科夫斯基来说,相当于30秒,不,如果将他慢腾腾起身,从这桌走到那桌的时间扣去,他只有20秒的思考时间。
20s内他要揣摩一方的牌组与出牌的用意,想出应对方法。并用那双笨拙的机械手臂,将选好的牌从牌组中挑出来,甩到桌面上。
这简直让他捉襟见肘。不到短短10分钟,坦科夫斯基的机体温度已经上升了恐怖的5.8℃。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很快便扭转了劣势在两张牌桌上都稳稳占了上风,并且优势之大,远超上一局的虔婆。
可以说,任命和库库本科还没有离开牌桌,完全是在苟延残喘。
然而这样的方法终有穷尽。在第15分钟的开始,库库本科首先交牌投降。5秒后,任命也将纸牌甩在了桌上,倒在椅背呼出一口大气:“不打了,我认输。”www.xiumb.com
坦科夫斯基并没有表现出欣喜,或者大获全胜的得意,只平静地收拾好牌桌,用一如既往的笨拙口吻道:“承让了。”
任命两人互觑一眼,如斗败公鸡,一同离开了棋牌室。
。。。。
“你们猜的没错,路飞船长果然不是好人。”回到任君芜房间的任命,连水都没喝一口,就急匆匆地说道。
渝州,任君芜皆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看来我们的猜测没错。”红鱼手中不停抛甩着一颗巧克力球,巧克力每升空一次,其包装壳便会变化一次颜色。
“注意你的用词。是他们,不是我们。这事可与你八竿子打不着北。”任命指正道。
“呵,差不多该轮到我上台表演了。”红鱼懒得和任命抬杠,拿起他的工装夹克与鸭舌帽,向众人行了个礼,便退出了房间。
“切。”任命也自觉没趣,撇了撇嘴,瘫在了椅子上,“喂,大兄弟,你所谓的布局真的能行吗?若失败了,可就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按照我说的做了吗?”渝州问道。
“当然,我做事你放心。”任命拆开一包薯片,大口嚼了起来,“不过,我不保证他看不出破绽。”
“既然该做的事都做了。接下来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渝州闭着眼,淡淡道。
晚间七点。
落日缓缓沉入地平线。被狂风肆虐了一整天的雪原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渝州在任君芜的窗子上画了一头蠢蠢的章鱼。便拍拍手走向了棋牌室。
奋战一天的坦科夫斯基依然坐在老地方,笨拙的摆弄着桌上的牌组。
屋子里的暖风很热,吹的渝州脑袋发晕,只想睡觉。
“欢迎,我在车上的第一个朋友与最后一个挑战者。”坦科夫斯基用机械化的声音说道。
“你都叫我朋友了,不如放放水,输给我如何?”渝州坐到了他的对面,趴在椅背上,直视他唯一的眼球。
坦科夫斯基沉默片刻:“赌局就是赌局,无法改变。”
“那这样,你多给我一次机会。”渝州微笑着说道。
坦科夫斯基考虑了很久,点点头:“好吧,小橘很喜欢你,我给你两次机会。”
“平局怎么算?”渝州用桌上的纸牌遮掩住嘴唇。
坦科夫斯基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那机械音带中才发出低沉的咕噜声:“算你赢。”
“好好好。”渝州拍了拍手掌,纸牌打开,像一把折扇,一指隔壁桌球室:“两场游戏同时进行。比星空桌球and猜词语,一杆提一个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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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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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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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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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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