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红鱼讲述了对方的条件。但库库本科依然放心不下,200万的惊天巨款,只要两张【坐标】卡,还是借用,这可能吗?
他扪心自问,若立场对换,不管是出于嫉妒,还是单纯的个人利益,他都不可能做这出这样的决定。
怀疑与患得患失扼住了他的喉咙,让库库本科喘不过气来。
他曾无数次起夜,像幽灵一样游荡到渝州房门口,想亲自和对方一谈,奈何对方设置了深夜免打扰模式。
无论他怎么按门铃,也无人应答。
还有那该死的瞎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劝他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随缘。
狗屁!
“叮--”系统的声音,将库库本科从回忆中唤醒。
短短30s,不到1/10的时间,投票便结束了。
赤红的名单呈现在众人眼前。
库库本科按捺住心中焦躁,朝那最后的结果看去。
高脚壶(虔婆)--投票白色玛瑙壶(瞎子)
(以下省略茶壶号。)
红鱼--小胡子
小胡子--瞎子
瞎子--六只手
冷漠男子--冷漠男子
看到这里,库库本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自投,那个不说话的哑巴居然自投了!
他的嘴唇嗫嚅着,30根手指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为什么,那混蛋为什么要自投!?
是觉得sss无望,要在这一轮同归于尽,断去所有人得奖的机会?还是为了替他的同伙小胡子赢得一张【坐标】?
该死,这确实是小胡子的第8轮,过了这轮,他就可以得到【坐标】了。
可那哑巴当真如此有魄力?就这样放弃了sss之路?
如果那个新上车的玩家投了瞎子呢?他岂不是自断后路?真的连一点机会都不留给自己吗?
该死,真是太该死了!
更该死的是,自己居然算漏了这一点!库库本科抱头,狠狠抓挠着头发。
自投一票抵八票,还有那蛙腿鱼似乎也对哑巴有意见,这就是9票。难道那个哑巴真的要出局了吗?
别慌。库库本科想起了瞎子那张处惊不变的脸,还有机会。
只要那个新人投票小胡子,一票抵7票,算上自己和红鱼的两票,同样也是9票。
还可以上pk台。他们的机会依然很大。
“叮-本轮出局者,白色玛瑙壶房间的客人。”
瞎子奥玛斯!!!
库库本科猛然抬头,不是哑巴,也不是小胡子,出局的居然是瞎子!
震惊,不解,疑惑一股脑儿塞进库库本科扁平的五官中,为什么,为什么出局的人会是瞎子奥玛斯。
在这一刻,他的脑子是空白的,几乎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只本能的向下看去。
六只手--小胡子
芋头--瞎子
蛙腿鱼--小胡子
他的视线随着文字掠动,直至鲜红的名单滚动到了最后一行。
渝州--瞎子。
***
咚咚咚--渝州的房门被敲响了。
库库本科阴沉着脸走了进来,3分钟后,红鱼也走了进来,站定在不言不语的两人身边。
库库本科的手在颤抖,眼中喷出的怒火可以将人烧成灰烬。
“为什么?”似乎是发现同伴的情绪不对,红鱼率先开口。
“什么为什么?”渝州皱着眉问道。
“别装了,为什么投奥玛斯?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库库本科有些激动,六只手情不自禁挥舞起来。
“奥玛斯?瞎子?”渝州眉头越皱越紧,“我什么时候和你们有约定了?”
“你-”红鱼看着他,却没有像祥林嫂一样,反复叙述昨夜发生的事,也没有歇斯底里地诅咒渝州。
因为他知道,对方什么都记得,只是在装傻。
果然,库库本科冰冷的眼神落到了红鱼身上,“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愿意以两张【坐标】为报酬交换小胡子的出局吗?”
“我们是站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没必要骗你。”面对质疑,红鱼并没有恼火,依然心平气和,“比起我,你更需要警惕眼前这个男人。他在撒谎。”
“我为什么要撒谎?”渝州反驳道,“先不说这种严重不等价的交换可笑至极,就单论谎言本身,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试想,我既已决定投掉瞎子,而你们即便知道,也无法改变这一轮的结局。
“那我为何要多此一举,告知你们一个第二天就会被拆穿的谎言,为了让你们更恨我一点吗?”
“未必不能改变,我可以自投。”红鱼斜靠在墙边,手中的纸牌如蝴蝶般飞舞,“他俩投我,我身上就有10票。”
“是啊,可瞎子身上也有10票,根据同票上pk台的原则。你和瞎子互相辩论,失去投票权。你告诉我,无法自投后,你要怎么赢过瞎子,被众人投出?更何况,你愿意在这一轮自投吗?”渝州气定神闲,
“而且,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投在瞎子身上的10票不是偶然,而是我一个一个找他们谈话,陈清利弊的结果,我相信你们也看到了吧,早上我和虔婆的离去。”
“还有那哑巴。”库库本科插嘴道。
渝州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你知道他要自投似的。你若知道,你那一票就不会落到小胡子身上。”
“他是在挑拨离间。”沉默了许久的红鱼说道,“他想要分化我们。”
“呵,说得好似我怕了你俩一样,你们仨人中真正的智囊是那个瞎子吧,而你…”渝州指着六只手库库本科道,“演技拙劣。”
“他,”渝州又指了指红鱼,“半路夫妻,与你和瞎子两人根本不是一条心。更何况,你们的关系,虔婆和小胡子都知道了,你俩还能翻起什么风浪?值得我多费口舌?”
“难道?”六只手本来就不放心红鱼,这下怀疑更甚,眼神愈发地不善。
“他没有理由,难道我就有吗?”红鱼手指一弹,手中纸牌雪花般飘落到桌面,他翻开最上面那张,涂抹着可笑颜料的小丑出现在众人面前,“可别忘了,我的命还握在你的手里呢。”
渝州也半倚在床边,毫不示弱:“不如你再替我想一个不惜增加被投出的几率,也非要戏耍你们的理由?”
六只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试图用疼痛来整理他紊乱的思绪,但没有成效。
他的目光停留在红鱼身上。
移形换影红鱼。猎心者,骗术师,奥古斯塔的启明星,脱逃者six。一个个耳熟能详的称号,究竟是以多少无知者的血肉浇筑而成。
而自己是否又是这无知者中的一员?六只手库库本科惶恐不安。
紧接着他又看向了渝州。
风雪中的来客,陌生的旅人,未知的过去,不可测的将来。他是谁?他是否另有企图。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他是迷雾,而自己已被迷雾笼罩。
就在六只手举棋不定之时,他看见了站在车外的人。
那人伫立于风雪中,微笑如飘飞而下的雪花,那样淡然优雅--她是奥玛斯,也库库本科的同伴,这一轮被投出局的瞎子。
库库本科顿时有了主心骨。朝窗边扑去。
瞎子似乎感知到了他的视线,苍白的指尖竖起,从左边的嘴角慢慢抹到右边。m.χIùmЬ.CǒM
这是他们常用的暗语,意为-谁都不要相信。
六只手激动地点头,频频敲击玻璃,想要引起瞎子的注意。
瞎子注意到了这难以察觉的动静,走上前将手掌贴在了玻璃上。六只手也贴了上去。两人的手掌合在了一起,将所有的隔阂一一化去。
“不要相信任何人。下一轮你就自投,明白了吗?我在奥蒂斯港等你。”
火车在无人知晓的暗语中呼啸启航。看着友人高高扬起的围巾和缀满雪花的发丝,以及最后的再三嘱托,库库本科再次陷入了纠结。
自投?下一轮就自投,为什么?
目前最接近sss的是那个哑巴,他的前面还有失去资格的虔婆,红鱼,小胡子三人。即便下一轮走了三人中的一个,自己也还有一轮机会自投出局。
为什么下一轮就要自投?
在库库本科看来,他们的集团还剩两人,即便红鱼居心叵测,也未必不能利用。
至少红鱼还需要他身上的一张卡牌,帮助模糊命运指引。
而他也只有在最后一轮,红鱼自投,获得sss,所有人都离开列车之后,才会穿上六只手的皮肤,开启那张卡牌,帮红鱼引开外面的恶鬼面具。
无论红鱼玩什么花样,只要他还想活,就必须为自己服务。
自己至少还有一轮的机会,可以尝试投出哑巴,一争那sss的宝座。
所以,为什么下一轮就要自投?带着这个疑问,六只手站到了红鱼身边,对渝州道:“比起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我更愿意相信我的老朋友。”
他朝红鱼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红鱼也回以同样的笑容。
渝州耸耸肩:“好吧,就当是我耍了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库库本科被问懵了,他还真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只能冷笑一声,拉着红鱼离开了房间,“你会付出代价的。”
门砰的一声被甩上了。
“喂喂。注意点。”红鱼懒洋洋地甩开他的手,“你还真不怕隔墙有眼。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俩的关系。”
库库本科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误,赶紧看向四周,发觉没人才又松了口气,“都怪那个混蛋。”
屋内-
混蛋渝州坐在桌前,不紧不慢地翻开红鱼留下的纸牌,嘴唇勾起了一抹自得的笑容。
纸牌第一张:“我已经知道了你撒谎的原因。”
第二张:“而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
第三张:“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渝州将三张纸牌撕碎,丢入了垃圾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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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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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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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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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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